章 十九

　　“你之所以现在会在这里，我想应该是和‘升格计划’有关。”
　　长生闻言挑了挑眉，接着便被顾七调出的一份加密文件牵走全部注意力，接着就听顾七继续说道：“这个计划是八百年前，也就是第二次两族战争结束后在对早先失败的‘转化计划’进行修正和补全后提出的。”
　　顾七看着长生蹙着眉，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无奈地苦笑着说道：“先不提灵族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的用途繁多的伴生灵或者是至今都没有让我们弄清楚运行机制的心网，单单是你们每一代动辄都可以有千年的寿命，就足以令所有短寿种族为之疯狂。”
　　“更何况，二者之间在进化图谱上还属于先后关系。这种诱惑几乎甚少有人能够真正的拒绝。”
　　“所以你们就大肆抓捕我族的人用以你们的实验？”长生愤愤地质问。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顾七摇头，“在第二次战争之后，经过近千年的研究我们发现，当初‘转化计划’之所以失败，主要是因为人类的脑力过低的缘故。”
　　“脑力？”
　　“你可以大致的理解为一个人的智商，精力，对情绪的掌控能力等等和大脑有关的任何方面。”顾七停下来解释了下。
　　“我再打个比方。假如把人类脑力的平均水平作为单位1的话，普通灵族的脑力至少可以达到单位10。”长生联想到上辈子和这辈子做同样的事情的不同感受，恍然大悟。
　　“所以当升格计划被提出的时候，人们主要的注意力是放在了如何提升脑力上。而经过近两百年的努力，耗费了人族大部分的顶尖智力，才开发出将脑力提升到5的方法。”
　　“从单位1到单位5，仅仅二百年的时间，是不是进步异常的巨大？”顾七看着长生认真倾听的样子，神色复杂。
　　长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而后就接着听顾七讲到：“可是对比能满足最低标准的单位10脑力，也就是普通灵族的最低水平，却依然有着宛如天堑般的差距。”
　　“那按照你讲的这个趋势，当‘升格计划’进行了五百年的时候，应该就完全满足要求了吧？更何况，每一代代的脑力必然比上一代要高，这个进程应该更快才对。”长生对比了前后的研究数据推测道。
　　“当时的人们也是如此乐观的想的，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顾七打开另一份文件。
　　“什么问题？”
　　“我们身体对于能量的转化和利用效率，完全无法满足单位5及以上的脑力消耗。”顾七指着刚打开的文件中一部分详实的数据说道。
　　“并且超过单位5的脑力标准后，每升高一级，消耗的能量几乎是以指数倍的形势不断地递增。当时就有人开玩笑说，假如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座核聚变设施的话，就完全能满足单位10脑力的能量需求了。”
　　“随着研究更加的深入我们还发现，随着脑力的逐渐升高，实际寿命却在缓慢的降低。而后是一项长达几十年的跟踪研究。当人们统计完所有结果之后绝望的发现，仿佛是冥冥中的存在有意限制一般，令人族永远的挣扎在短短几十年之中不得解脱。”
　　“再后来这项计划就陷入到了漫长的停滞不前的瓶颈期。再加上脑力提升这件事对于个人财力而言是一笔及其巨大的开销，这就导致了更多的无法弥补的分化出现，并且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所以这项计划也失败了？”长生反问。
　　“还在进行，但已经处于被雪藏的边缘。至少只有相当富裕的人才能承担得起提升的费用和未来几十年的为了活的更久而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扩大的投入。”顾七叹了口气。
　　“那你呢？你现在的脑力是多少？”长生目光中满是探究。
　　“我有3。”顾七诚实地回答。
　　长生点点头，若有所思。
　　顾七权当做没看见，接着又说：“直到五年前，一项偶然的发现被摆到了大人物们的面前。”
　　“什么发现？”长生知晓最关键的部分来了，遂集中注意力仔细地听。
　　“有人在拯救一位濒临死亡的灵族后，竟发现伴生灵不知何时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顾七简单的讲了讲。
　　“那个灵族人呢？”长生问。
　　“没有救活。”顾七遗憾的回答。看着长生欲言又止的样子，接着说道：“后来调查发现，那个人族和死去的灵族竟然是恋人关系。”
　　长生挑了挑眉，一脸八点档狗血偶像剧才敢这么讲的表情。顾七虽然没怎么接触过狗血剧，但看着长生的表情莫名的完全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
　　“但确实是这样。”顾七一脸哭笑不得的无奈道。
　　“那后来呢？”
　　“后来听说有人故意令俘虏的灵族处于濒死的边缘，果然发现伴生灵出现了转移。”顾七皱着眉头回答。
　　“但是伴生灵是不是残缺的？”长生脑海中突然出现那个小丑的身影，以及他背后展现的如同拼凑出来的一对灵翼。
　　“你见过？”顾七敏锐地抓住重点。
　　长生点点头，并且说道：“我至今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给他起的代号是‘小丑’。”长生将当初见到小丑时的状况及他的个人特征简单的说了说。
　　顾七闻言，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是了，我记得当时公布实验结果以后，闹了好大的风波出来。可后来扛不住各方的压力销毁掉所有实验资料和设备，再把相关人员也处理后，还以为已经彻底结束了那场骇人听闻的闹剧。”顾七揉了揉眉心。
　　“你真的是高看了所有人的道德水准。”长生讽刺道。
　　顾七唯有苦笑。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是什么原因。”长生将心底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
　　顾七摊了摊手，这才说：“说来你可能不信，家父和家兄是当初推动销毁那个实验的主要推手之一。后来他们偶然发现某些物资的运输记录与消耗和相关记载有较大的出入，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我丢到了这里，让我先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生听闻一脸“继续装，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不查还好，结果现在已经捅破天了……”顾七纠结道，也不知是担忧还是愧疚。
　　“行了，我先问问你，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长生想了想，索性先把这些事放下，集中精力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顾七闻言，想了下这才说：“人我都已经联系好了，但是相关的物资还没有准备妥当。”、
　　“时间紧迫，能准备多少准备多少，我决定将原计划提前到三天后。”长生皱了皱眉头，心里权衡了下后讲。
　　“好吧，那我尽量。”顾七晓得状况已经刻不容缓，一口应下。
　　“你还有没有联系外面的渠道？”长生上线通知完族人后，忽然对顾七说。
　　“啊？……有！……怎么了。”顾七愣了一下，这才回答。
　　“可以联系联系，准备起来了。”长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年轻人办事就是不牢靠的表情。
　　顾七：“……”
　　二人又细细商议了片刻，反复论证每一处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这才一前一后地从小屋中出来。
　　沿途众人纷纷看向顾七的下三路，并窃窃私语地指指点点。顾七听了一耳朵他们谈论的内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什么“人形泰迪”，什么“长跑选手”，什么“永动机”。搞得顾七一路上时不时紧张的看向长生冷冰冰的脸色，生怕那些人一个不好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后彻底地将身旁的杀胚惹毛，然后被她一匕首收去性命，转头再朝着自己一挥，让自己以后只好仿照封建时代的宫中那些公公们一样过活。
　　一条路终于走到了尽头，顾七略松了口气，又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这才跟在长生的后面回到了住的小木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