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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武尊之凤歌 / 3 : 聂仙儿

3 : 聂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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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至以后,昼短夜长,五日的时光,过的似乎比往常更飞快。
  除夕前的那几日,瑞雪纷飞,鹅毛似的雪花被风斜斜吹散,落在地上,瓣瓣白雪与簇簇腊梅相映成趣,更平添了几分静谧。
  徐凤眠披了件斗篷,戴着顶貂皮卷边帽,和平时一样的,早饭吃完,便扔下碗筷,匆匆赶来门外台阶,临风而立,手掌按在眉梢,遥望着那无边无际的积雪出神。
  突听一声悠长而沧桑的叹息,来自身后:“哎!小少爷还是快回去吧,大雪封路,严寒刺骨,就连荒坟里的孤魂野鬼,只怕也被冻得窝在棺材里,不敢乱飘……”
  徐凤眠回头望去,不知何时,徐福已站在自己身后。
  徐凤眠剑眉一轩,郁闷着叫道:“谁要你管我了,快回去……”
  叫声中,煤球似的瞳孔里忽地泛起一条娇小人影,不远处正有人冒着风雪走来。
  徐凤眠心头狂喜,情不自禁地跳起,抱住了徐福,一阵摇晃。
  “来了,来了,我早就知道雪姨一定不会弃我而去的!”
  话音,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余颤。
  徐福呆了一呆,随着他的目光瞥去,果然发现那厚雪铺成的道路上,踽踽行来了一条孤单人影,身形婀娜,明显是个女子。
  如此严寒天气,人们无不身披重裘,恨不能将自己裹成大粽子,然,这女子身上的衣衫却是褴褛而单薄,狂风中,衣袂飘飘,呼呼作响。
  人影渐渐接近,面目已然清晰可见,原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了一身红裳,被身畔白雪一衬,显得格外抢眼。
  她此刻抱着双臂,缩成一团,长发披散如流瀑,脸色铁青,牙关响个不停,风雪中,娇躯止不住地颤抖着,抖得就像寒风中一片将落未落的枯叶。
  徐凤眠的笑容顿时凝结,失望地叹了一声,正打算转身回去,忽听那少女“哎唷”一声娇呼,身躯像柳丝般摇了两摇,很快无力地倒在了雪地中。
  徐福黯然叹道:“好可怜的孩子!”
  他的语气之中,虽然洋溢着怜悯之情,但,人却仍旧站着不动……
  雪如飞絮,就这一眨眼的工夫,倒卧在地上的红裳少女,已经被大雪掩埋了半个身子。
  徐凤眠略一犹豫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蹲下,轻轻拂开她身上的雪片,伸手,拉着她一只手臂,大声喊道:“喂,你快站起来,我扶你到我家中,去避一避风雪。”
  徐福急忙跑了过来,道:“唉!小少爷,雪落得狠,只怕她早就冻僵了……”
  徐凤眠道:“纵然冻死了,咱们也要收她的尸骨。”
  徐福苦笑道:“这两天来,老爷和夫人,已很是烦恼,小少爷若是再将这位小姑娘带回去,只怕老爷他……”
  徐凤眠双眼一瞪,大声争道:“老爷怎样?我爹爹岂是见死不救之人?还不快将这位姑娘扶回去,什么事,由我担待便是了。”
  他初见这红裳少女第一眼,不知怎的,便觉她的眉目之间,似乎与自己颇为熟稔,无形中便生出了亲近之心,坚持要把她救回去。
  徐福看他脸上的神情坚定,心知拗他不过,长叹一声,便立即伸手抱起少女,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府中走了进去。
  他饱经沧桑,老于世故,知道老爷、夫人这几日正为雪茹的事而心神不宁,本不敢再以这等闲琐之事,前去打扰,可小少爷偏偏脾气倔……
  正失神时,哪知,才走进内院中,差点就与秦夫人撞个满怀,不禁吓得浑身一震,只好躬身禀道:“夫人,这位姑娘,冒着风雪赶路,耐不住严寒,倒在雪中,小少爷瞧她可怜,便叫老奴送进来,只要再给她加件像样的衣裳,老奴便立刻打发她出去,以免……”
  秦夫人的目光,带着种母爱般慈祥的光辉,倾落在这少女的脸上,忽地打断徐福的话,叹道:“这女孩子孤单单一个人,怪可怜的,身子骨又单薄,咱们既然有缘遇见,好歹也得留她住上几日,等这场大风雪过了,再备足几十两盘缠,送她上路。”
  “是。”徐福唯唯喏喏地应了。
  徐凤眠已不知何时从秦夫人的身后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右腕,嬉笑道:“孩儿就知道,娘定不会责怪孩儿多管闲事的……”
  秦夫人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笑道:“雪中送炭乃是好事,为娘岂会怪你……”说完,又转头吩咐徐福:“好了,快收拾一间上房,好生安置这位姑娘,别冻坏了人……”
  “是,夫人。”
  ……
  ……
  按照传统习俗,除夕夜要守岁,由于连日风雪不歇,寒气更甚,徐世夫妇便由徐凤眠相陪,围炉取暖,共享天伦之乐。
  这时,忽见窗外人影晃动,红裳少女款款走了过来。
  她经过一日一夜的歇息,体力已完全恢复,烛光映射之下,只见她嫩脸匀红,流云柔发分垂双肩,临时换的虽是下人装束,但却掩不住倾城绝色,飒爽风姿。
  徐凤眠见是她来了,精神一振,不由自主地站起。
  少女抖落身上的雪花,趋前两步,双膝点地,对着徐世夫妇拜了下去,檀唇轻启,道:“小女子拜谢老爷和夫人救命大恩。”
  秦夫人仔细打量少女一阵,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快快请起。”
  少女道:“是。多谢老爷,多谢夫人。”
  秦夫人膝下无女,见她容貌姣好,心中甚是喜欢,玉手一挥,唤道:“孩子,你过来。”
  少女依言走了过去,紧偎在秦夫人身侧而立,低垂螓首,柔声道:“夫人有何训教?”
  言辞不卑不亢,一派大家风范。
  秦夫人静静打量着她,从头看到脚,越看越觉得喜欢,便拉着她一只手儿,笑道:“孩子,快坐下。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孤零零一个人冒着风雪赶路?”
  少女眨动了两下蝶翅似的睫毛,挤落两颗晶莹的泪珠,幽婉地说道:“小女子姓聂,乳名仙儿,孤女千里寻母,漂泊天涯,身世浮沉雨打萍,若非老爷、夫人援救,小女子早已葬身于风雪之中。”
  她的语音,犹如黄莺啼啭,极为动听,只是措辞凄然,神情又那般楚楚可怜,只听得秦夫人幽幽长叹,黯然垂泪。
  徐世却是面沉如水,淡淡问道:“令堂的下落,姑娘可已查明了吗?”
  聂仙儿缓缓抬起头,道:“家母云游四海,远在天涯,近在咫尺。”
  徐世轻轻地干咳了一声,道:“姑娘倒是纯孝之人。”
  聂仙儿道:“小女子寻亲情切,尚望老爷海涵。”
  徐凤眠自从聂仙儿进来之后,便一直留神观察她,此刻,他突然失声惊呼:“呀!爹爹!你仔细瞧瞧,这位小姐姐长的好像雪姨。”
  徐世叱道:“小孩子家的,胡说什么?”
  徐凤眠无缘无故被爹爹训了,一吐舌头,噤若寒蝉,不敢再多嘴。
  秦夫人听了,却是心中一动,凝神看去,果然发觉聂仙儿眉眼轮廓,尤其那小嘴儿,酷似雪茹!
  秦夫人不禁一滞,惊喜道:“凤儿说的不错啊,这聂姑娘当真有雪茹的七分模样。”
  徐世轻叹一声,懒懒地拂了拂袍袖,道:“你们谈吧,我困了,先回房睡。”说着,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徐凤眠眼看着爹爹离开了大厅,不禁胆气一壮,望着聂仙儿道:“可惜雪姨已在七日之前,留书而去,唉……若你早来几日,一见到我那雪姨,就知我说的不错了……”
  说到这,话音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相信雪姨,总有一日会回来的……”
  聂仙儿道:“但望公子所言不错。”
  徐凤眠道:“你如果无处可去,最好能在我们家里住下,等雪姨归来,你便知我所言非虚了。”
  聂仙儿道:“承蒙收留,小女子甘愿充当侍婢,贴身侍奉夫人和公子。”
  徐凤眠鼓起嘴,摇手道:“不行!我这么大了,哪里还需要人伺候,你照顾我娘一人,也就行了。”
  聂仙儿星眸一转,回身对秦夫人跪拜下去,道:“小女子多谢夫人收留大恩。”
  秦夫人忙道:“徐宅人口不多,姑娘如肯留下,我当然十分欢迎。”
  ……
  ……
  是夜过后,雪霁,云散。
  春回大地,桃符更新,万里晴空,捧出了一轮红日。
  这是新年第一个美好的早晨。
  徐凤眠穿上一身新衣,挽了个新髻,神采奕奕地走出房间。
  自从去年,雪茹传授了他内家上乘坐息之法后,他不但日益身强体健,而且不知不觉中,已奠定了习武的根基,养成了早起锻炼的好习惯。
  徐凤眠呵了口气,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忽见一袭红衣的聂仙儿,正拿着笤帚在扫着庭院内的积雪。
  她的动作,轻灵敏捷,一盏热茶的工夫,庭院中的盈满数寸的积雪,已全部清扫干净。
  她也很快察觉到了徐凤眠的视线,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头去,对着徐凤眠嫣然一笑,道:“公子早。”莲步姗姗,向他走了过来。
  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她吹弹得破的脸蛋儿,玉人与白雪,相映生辉,就连这清晨的朝阳也霎时失却了颜色。
  徐凤眠见她的相貌与身段,无处不像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雪姨,不禁看的一呆。
  聂仙儿见他痴痴望着自己,一朵红晕悄悄爬上双颊,略含娇羞地盈盈一笑,道:“公子为什么一直盯着小婢看?”
  徐凤眠回过神来,长叹一声,道:“你长得实在太像雪姨了!唉!你若是再大上十几岁,那我可就无法分辨了。”
  聂仙儿脸色微变,但不过一刹那时间,又恢复了镇静的神色,缓缓转身离去。
  徐凤眠这几日来,一早就跑到大门口,翘首以盼,盼着雪茹归来,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一直认为雪茹绝不会忍心离他而去。
  但此刻,他的心潮突然漾起了失望的低漩,聂仙儿的音容笑貌,虽然酷似雪茹,但却无法代替那雪茹给他的慈爱与呵护,在他纯洁如白纸的心灵里,已开始饱尝相思之苦。
  他闲庭信步,走进了西厢书房。
  这地方,徐凤眠已数日未来,室中摆设依然,雪茹却如黄鹤,不留痕迹。
  在这里,他得到了雪茹慈母般的疼爱,在这里,他学到了上乘内功的坐息心法,他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雪茹所传授上乘内功的妙用,但,他却知道自己一向虚弱的身体,突然强健起来,都是拜雪茹所赐,一缕敬慕的怀念之情,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睹物思人,最是愁苦,徐凤眠不禁黯然闭眼,依照雪茹传授的坐息之法,开始练习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徐凤眠突然被一声“砰”的脆响惊醒。
  他立刻睁开眼,循声望去,只见聂仙儿脸色煞白,一对紫水晶似的眸子,怔怔地盯着纱窗,手上的茶盘,跌落在地,几只景德镇御贡汝瓷茶碗,摔的稀里哗啦。
  徐凤眠怔了一怔,道:“仙儿,你怎么了?”
  聂仙儿如梦初醒,举手理了理鬓边垂下的几绺散发,缓缓转过身来,抽噎道:“你……你那走失的雪姨,之前可就住在这书房中吗?”
  她虽然极力想使自己冷静,但,仍然无法平复激动的心情,声音微带着颤抖,胸脯微见起伏。
  徐凤眠虽觉着她这几句话,说的十分突然,但,仍摇头答道:“雪姨住在这书房的左边房间,这间书房,是她伴我念书的地方。”
  聂仙儿道:“雪姨,她对你很好吗?”
  徐凤眠一个劲儿的点头道:“嗯!她对我简直太好了,所以,我才一直想念着她。唉!但愿她能够早日回来。”
  聂仙儿强忍着心头的酸楚,道:“但……但愿如此。”
  说完,她弯腰拾起地上的瓦片碎屑,像丢了魂儿似的,踉跄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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