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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郎中可知道城北福禄街的莫家?”王老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老爷所说的是莫老太爷家?那自然是识得的,莫老太爷早年长途跋涉累下的风湿,都是靠我的风湿贴才能缓解的,每年我都见一次莫老太爷的。”白钰蝉喝了一口热茶,好奇回问道:“王老爷怎么突然提起莫老太爷?”
“莫家与我们王家一直是想扶相持的生意关系,早年我刚落户白帝城,莫老太爷给了许多帮助,如今白帝城封城,大家伙虽不便出门走动,但也一直有派家丁每日上府互报平安,可昨日莫府的家丁便没再来报信,今日也未曾见,我着实有些担忧,想……”王老爷面有难色地说着,白钰蝉悠闲地喝着茶听着,一副不着急的模样,王老爷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下白钰蝉的神色,继续说:“我怕莫府有事,想请白大夫上门看看,毕竟你身边有……”王老爷说着,眼神转向了莲戈。
“莫老太爷也对我多有照顾,上府询问平安与否也理所应当。”白钰蝉继续喝着茶,没有看王老爷半分。
王老爷看白钰蝉并没有立即答应,立即拍了拍手,王管家捧着一个托盘盖着红布进来了,王管家放下托盘后又立即退了出去。王老爷没有多啰嗦,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两锭金元宝盛于托盘之中。
“白大夫一路辛苦,我自然不会亏待白大夫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白大夫莫推辞。”王老爷说着把托盘推向白钰蝉面前,白钰蝉喝了口茶,笑了笑,说:“王老爷好生客气。”
“白大夫着实客气,要不是您,今日王府众人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呢。”王老爷谄笑一声,坐在位置上紧紧地看着白钰蝉,最后白钰蝉放下手中茶盏笑着说:“好,那我明日就去莫府拜会。”
“如此甚好,甚好。”王老爷哈哈一笑,立即站起来说:“那我就不打扰白大夫和少侠休息了,我让下人带两位去休息。”王老爷一脸笑意出门,白禄看了眼白钰蝉,眼中满是愧疚之意,嘴唇张了下,又闭了起来,说着与王老爷一样的话:“贤弟,早些休息。”说完也跟着王老爷出去了。
“没想到,你如此贪财。”莲戈坐在一旁拿着不知从哪寻出的小刀削着一个梨,一脸鄙夷神态。
“贪财?我问你,我们与王家的人认识多久了?”白钰蝉嘴角上扬看着莲戈。
“从进府到现在,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就要我拿着性命去帮王家办事,我还不收分文,你以为我是观音转世,只为普度众生吗?”白钰蝉笑着说完,还取过托盘里的两锭金元宝拿在手中细细观摩。
“不过是叫你上门问个平安,又如何是叫你拿性命去办事了?”莲戈利落地用刀子撬出一块梨,刀子上扬,切出的梨向上飞去,莲戈张着嘴等着梨块落入嘴中,精准无比。
“莫府也不过是昨日才没了消息,一日光阴王老爷便急成这样,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关心则乱呗。”
“哎哟,要是世人个个都如你这般单纯无知,这个世界不知得美好成什么样子呢。”
“不然你说说看,还能为啥?难不成这上门问个平安还能赚钱不成?”
“就是能赚钱!”白钰蝉掂了掂手中的金元宝,一个应该就有十两重,心里一阵欢腾。“我问你,你进王府这点时间,你见过的丫鬟和家丁有多少人?”
“没细数,少说也有二三十人,没见过的想必更多。”
“好,那王府想来也不是一个缺人的地儿,你猜,为什么要让我这认识不到四个时辰的大夫,出门去问莫府平安?”白钰蝉说完这句,莲戈停下手中削梨的动作,转过头看向白钰蝉,嘴里嚼着梨说:“是啊,他为什么不让家丁去呢?”
“脑筋就不会转一下吗?自然是莫府出事了,他们王家没人敢上门才叫的我。这种人人自危的日子,王家还要找人上门询问莫家安危,自然是王家与莫家有着利益勾连,而且是很大的利益,才舍得让他出两锭金元宝请我去。”白钰蝉哈了口气擦了擦手中的金元宝,越看越欢喜。
“请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上门问平安,我看王老爷脑子也没多好。”莲戈吞下最后一口梨没好气地说。
“我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我不是还有你嘛。”白钰蝉说着朝莲戈丢过一锭金元宝,莲戈伸手接住。“有钱一起赚嘛,明天与我一起去吧。”
“我不稀罕钱财,你还是自己去吧。”莲戈看都没看手中金元宝一眼便丢回了桌上。
“富家公子不愁吃喝穿用,又怎能明白人活着就得要银子生存这个道理。”白钰蝉拿起桌上的金元宝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拿起桌上果盘里的一根香蕉递给莲戈,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跟我去的,你不要钱财,便多吃一些罢。”
莲戈接过香蕉扒了皮,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你去?”
“因为我不是傻子,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就是真信了要带你去游山玩水那套说辞?”白钰蝉的话让莲戈一下子警觉地坐直了腰,白钰蝉没有理会莲戈,只是弯下身子开始整理自己的背筐,莲戈就这样坐在原地紧紧盯着白钰蝉。“你不用紧张,无论你们目的是啥,不害人就行,更何况还给我那么多钱呢,我乐得多了个不花钱的保镖,今天要不是有你那么勇猛的表现,这两锭金元宝也落不进我口袋。”
白钰蝉说完提起了背筐,对着门外喊了句:“劳烦带我们回房吧。”丫鬟得令后开了门,一个红衣小丫鬟进门屈膝拜了拜,说:“两位公子跟我来吧。”说完走在前面带起了路,白钰蝉和莲戈紧随其后。
莲戈看着身前这个男人,一身粗布麻衣,总是一副嬉皮笑脸没心肝模样,没有半分大夫的严谨,模样普通又手无缚鸡之力,这么普通的一个人,今天才发现他有着不为别人所知的细腻心理。人家一开口他便知道对方的目的,原以为他真信了御统大人那套说辞,没想到他不曾相信半分,只是妥协,他深知自己当下没有选择权,只能妥协,就如今日王老爷的委托一样,他深知自己也没有可选之路,所以选择了妥协。莲戈看着面前这个笑嘻嘻的男人,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第二天正午,太阳正最毒辣之时,王老爷让家丁驱来一辆马车,再让丫鬟请来白钰蝉和莲戈,站在门口不断地对白钰蝉说着各种感谢的说辞,白钰蝉始终微笑着回应。莲戈先上了马车,对王老爷和白钰蝉客套半天略有不满,张大嘴喊话:“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可指不准到时候大街上有多少昨晚那样中尸毒的人哦。”
“那王老爷我先出发了。”白钰蝉拱手行礼,准备告辞,王老爷却拉住白钰蝉,指了指驱车的一个家丁说:“这个人叫王汉,人机灵也懂白帝城各种小路,来回跑得快,白大夫在莫府有何消息,不妨先告知于他,好让他回来通知我,以作接应。”
白钰蝉转过身看了眼王汉,他对着白钰蝉谄笑着低了低头,白钰蝉笑着回说:“王老爷放心,有何消息自然会第一时间禀报于您的。”说完便上了马车。
看着远去的马车,白禄一脸愁容,站在王老爷身旁细声说道:“老爷这般安排,是否对我那贤弟过于不公平了,毕竟他昨晚也是解了王府大难的人呀。”
“妇人之仁,别忘了你们是以什么身份进的城,多出去了解瘟疫病情也是大夫必做的事,我又没拿着刀枪棍棒威胁他一定要去莫府。”王老爷此时没有了刚才那副热心肠的嘴脸,反而是一脸的冷漠,看着消失在眼前的马车,冷冷说道:“你该担心的是之后怎么出城,与其忧虑他人不如先担心自己,现下我们的处境与他又有何异。”说完王老爷甩了甩衣袖进了府,白禄杵在原地好一会,最后轻轻地唉了一声,也进了王府。
或许是因为正当午的缘故,街上竟也开始出现一些人影,不多,稀稀拉拉的,但比起昨日刚进城时的死寂场景,这会子看着可让人舒心不少。街上的人均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匆匆丢下钱拿了自己买的东西,话也不曾多说两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刻多逗留闲逛的心思都没有。
“曾经多熙熙攘攘的闹市,如今却是这般鬼模样。”白钰蝉掀开马车的挡帘感叹,驾车的王汉附和着说:“是啊,以前这街要过马车不知得挤成啥样呢,如今是想去哪都行,没人堵了。”
白钰蝉没有回话,而是坐在车内对着莲戈比了个口型说‘派来监视我们的!’莲戈不以为然,低着头拿着磨刀石磨着一把不知从何掏出的短刃,白钰蝉看莲戈是不准备理会自己,索性仰头一倒,闭上眼小憩起来。
白钰蝉没能休息多久,便被莲戈一脚踹醒了,马车已来到了目的地,白钰蝉刚下马车便迎头看见两头一脸狰狞的巨大石狮,硕大的莫府匾额高挂于上方,正是自己熟悉的莫府。
与往日不同的是,时刻值守在门前的家丁小厮均不见踪影,高大耸立的莫府大门紧紧关闭,没有一丝人气。王汉先发了声说:“昨日老爷派人来敲门问安,就是这般样子了,敲门敲了许久,连个应答的人都没。”
白钰蝉走上台阶,先是摸了摸莫府的大门,又侧过脸贴上耳朵听了听,最后无奈地说:“这门也太厚了,听不见里面的情况,敲也敲不出个声音,莫府可有后院门?”
“有的有的,就沿着莫府绕到后边便是后院门,以往我们这些服侍的下人都是从那进去的。”王汉指着莫府旁边的一条巷道,黑黢黢的巷道被种植了满满一排的慈孝竹,阳光投不进半分,巷道狭小而悠长,看样子马车是没办法通过了。
“昨日可曾去过后院敲门?”白钰蝉盯着这黑不见光的巷道,心中一阵嘀咕。
“去了的,也是无人应答。”王汉忙回答。
“莲戈,你武艺高超,有没有办法拉着我跳过这墙进莫府?”白钰蝉把希望放在了莲戈身上,莲戈看着莫府的围墙,摇了摇头:“我自己跳的过,拉着你就不行,你太重了。”
“嘿,你这小屁孩说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呢。”白钰蝉气结,王汉听到后在一旁忙说:“后院的围墙比这大门的要低不少。”
白钰蝉听后给莲戈抛了个眼神,莲戈翻了下白眼,无奈地说:“先进去看看吧。”
“好嘞,那王汉你就在此处等候吧,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你,要是天黑我们还没出来,你就先回王府吧。”白钰蝉摆摆手,走入了巷道。莲戈朝王汉丢过一样东西,沉声说:“拿着,防身用。”说完跟上白钰蝉,一起进了巷道。
王汉看着莲戈丢给自己的东西,是一把短刃,拔出刀鞘短刃闪着刺眼锋芒,很明显是刚刚打磨过的,王汉看着短刃又看着已经不见了身影的两人,内心泛起不知是何的情绪。
“我看王汉眼神也是不好,这么高的墙,居然说比前头大门的矮一些,这矮在哪了?”白钰蝉指着面前只比前头大门矮了三块砖的后院墙对莲戈说,莲戈不以为然,倚在一旁的墙上看着白钰蝉说:“要不要我一脚把门给踹开?”
“小子可别胡说。”白钰蝉拍了白后院紧锁的门,发出轻微的啪啪两声,白钰蝉的力气在门面上掀不起更多的回响。“听到没,这可是黄花梨木做的门,你一脚下去,我得赔多少钱。”
“白大夫麻烦你看看时间吧,一会天全黑了,你是准备留宿莫府吗?”莲戈说完还指了指天,虽然此时日头正毒,但这般叫喊无果地等下去,可能暮色黄昏也等不到人来。
“那也不能破门而入,有辱斯文。”白钰蝉摸着后院大门的把手,使劲抽了抽,果然贵东西质量就是好,竟动都不动一下。“你会不会撬锁,要不试试看撬锁吧?”
“请问撬锁就不有辱斯文了?撬锁和破门而入的区别是什么?”莲戈恼怒地大喊一句。。
“区别就在于,我们撬了锁,再锁回去,这样多斯文呀!”白钰蝉在心中为自己这个主意沾沾自喜。
“哪来的泼猴猢狲下三滥,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把老子的午睡都给搅没了!”一声怒喝从两人后面传来,莲戈警觉地摸着腰间看向声音源处,一个穿着破烂道袍,发如枯草的道士从不远处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