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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异志英雄传 / 第八章:幽灵五毒

第八章:幽灵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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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栋为她此举深感欣慰说道:“令狐妹妹,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啊。”令狐刺珠笑道:“跟你学的么。再说了,我想我们也花不了那么多。他的夫人是那么的好,儿子是那么的活泼。欠债累累,生活拮据了,他们会苦不堪言的。在我们而言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对他们来说那可是救命钱啊。更何况这钱本就是他的,我要他这些已经是过分,算得上是巧取豪夺啦,何必要为富不仁呢?”吃过了晚饭,令狐刺珠就向何老板说道:“我哥吕哥哥明天就要走啦,这几天多谢老何的热情招待。”何老板道:“小姐怎么就要走啊,我正想好好报答您啊。”令狐刺珠道:“免了,在这住的闷了。”何老板道:“那我明儿一早给小姐跟吕大侠在酒楼设酒宴饯行。”吕栋道:“又要你破费,实在过意不去,只在家里吃过就算了。”何老板道:“要的,要的。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得隆重一点,就这么定啦。”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吕栋跟令狐刺珠就起床洗漱毕,收拾好东西,说一会笑。何老板来热情相邀他二人赴宴。吕栋跟刺珠与何家上下道别了,坐了轿子径直来到酒楼。何老板笑脸相陪,着实谦恭,不住地向他二人敬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令狐刺珠微有醉意,把酒言欢,说道:“往后你就可以过高枕无忧的日子啦。”何老板仿佛猜出她的心思瞧着吕栋说道:“托小姐洪福。祝小姐一路顺风,心想事成。”令狐刺珠听言心花怒放,说道:“托你吉言啦。哦,为你这句吉言,我多给你两百贯。”说着点出两百贯宝钞放到桌上,推到他的面前。何老板“呵呵”笑个不住,眼睛盯着宝钞就是不敢去接,说道:“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好意思。”令狐刺珠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只顾啰嗦。”吕栋忽听得酒楼下一个女人声音打听他二人去向,描绘脸庞身形,体貌特征。吕栋失口道:“坏了,索袖风找来啦。令狐妹妹快走。”令狐刺珠吓了一跳,匆匆收拾道:“老何,要想保住你的命,千万别说认识我们。”何老板问道:“她是谁?”令狐刺珠道:“烟波门人,专杀我们日月教的人。”何老板吓出一身冷汗。吕栋跟令狐刺珠开了后窗纵身跃了下去。
  吕栋跟令孤刺珠一口气跑出镇子,回头见索袖风飞步赶来。,眼看愈来愈近。令狐刺珠羞气难当,说道:“好好一顿饯行酒都吃不好,真是可气。吕哥哥,我们跟她拼了。”吕栋道:“我们打不过她的,快些还是我背你跑吧。我轻功不如她,可这神行步却快过她。”令狐刺珠道:“也只好如此啦。”于是又伏到他的背上想:“这个坏女人,总是累我哥哥背我。”吕栋展开神行步法,一会就将索袖风抛在脑后。索袖风气得暴跳如雷,谩骂道:“师父真是荒唐,教了这小子这套步法,让他屡次逃脱。哼,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逮到你。”吕栋这一番逃脱,暗叫侥幸,于是决计将索袖风甩的远些。所以一路狂奔出上百里路,方使止歇,吃过了饭继续奔驰,至晚歇宿。次日又是如此,一连数日竟然从南到北经州跨县奔驰了上千里路,来到湖北与河南交界的桐柏山脉。
  令狐刺珠见这里山清水秀,风光旖旎,说道:“吕哥哥,这几****一路奔波,已经很累啦。我看这里绿茵如毯,峰峦缥缈,景色佳绝,美不胜收仿佛人间仙境。我们就在这搭盖上几间草屋,养一些鸡鸭什么的,每天看日出日落,那会多么的惬意啊。”吕栋也的确累得很了,听她此言当即应允道:“小住几天是可以,不过养那鸡鸭作甚,我们又不是久住下去。”令狐刺珠道:“这里离你的家乡不远了吧,我们去你家乡吧,见见你的家人。”吕栋愁绪满怀地说道:“我也很想我娘,但我不想就回去。我还没有找到一个答案。”令狐刺珠兴趣盎然的问道:“什么答案?”吕栋道:“我爹临死时说他曾经对不起一个人,我还没有找到这个人呢?还有当今天下形势日趋紧张,各方势力纵横捭阖,互争胜负。我吕家虽非是钟鸣鼎食的衣冠士族,然而在武林声名在外,想要在乡野存生,安闲自在过与世无争的日子那也成了奢望。想要万全,只有择主而投,相机行事才可保得吕家。全真不是送玄武剑给朝廷了么,就是为此。”令狐刺珠听言,沉思一会,说道:“吕哥哥,那么我爹是投靠宁王了么。”吕栋道:“还很难说。”令狐刺珠道:“不管他啦。吕哥哥,你答应我,你的事办完了一定带我去你家。”吕栋道:“一定会的。”令狐刺珠笑道:“别怏怏不乐啦,我们搭盖房子吧。来啊,先上山去伐木。”吕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顿时将烦恼抛在脑后,意气风发跟她上山去伐木。二人忙了一天,三间草屋的框架初具规模。黄昏二人结伴下山到集市上吃饭投宿,次日买办了很多吃的喝的上山继续搭建完了房子,东西耳房做了简易的床。吕栋又在房子前面的松柏树的浓荫下摆了一块平坦的大青石,又当饭桌,又做床铺。他在石上看秘笈累了就躺下睡一会,舒心极了。
  吕栋练习八剑齐飞的同时也给令狐刺珠的鞭法改进了不少,弥补了许多缺陷。他二人有时还对练,武功都大有长进。这一日,二人在松树下切磋武功,听得山下传来兵刃拼击的声音。吕栋仔细听他们吆喝叱斗之声,乃是一男一女,心中好奇说道:“令狐妹妹,我们去看看是谁在咱们的家门口惹是生非。”令狐刺珠点点头道:“去看看。”二人奔下山来,翻过几个小山岗就瞧见山坡下打斗的人是索袖风跟天罡法王。令狐刺珠道:“索袖风追来啦,那个跟她打的人是谁?”吕栋道:“藏僧法王,武功登峰造极。索袖风怕不是他的对手,我得去帮帮她。”令狐刺珠道:“不要,她要杀我们。”吕栋道:“你不懂的,躲起来。不要让他们看到你。”径奔下山。令狐刺珠唤他不住,只好任他前去,当下隐身在山岗后观他二人恶斗。
  索袖风的剑法比平日更狠辣,更无情,每招每式都是上乘的绝技。法王双手舞动双环吼叫猛攻,招数也相当猛恶。他的环子还长于锁拿对方兵刃,亏的索袖风应敌经验丰富,机智敏捷才几番化险为夷,即使如此她的处境还是相当不妙,险象丛生。吕栋在狂奔之间,瞧到索袖风的长剑又已经被法王的环子锁住,欲要攫夺时,法王的另一个环子砸向她的手。索袖风见微知著,急忙撒手。法王手中环子一抖,长剑飞刺向索袖风。吕栋见状,急将莫邪剑插在地上,双手横在胸前,上下相距三寸五分,他暗运内功,心随所欲那口长剑掉转剑尖飞刺向法王。索袖风心中一喜,流目张望道:“师兄?”法王一怔想道:“是陆继风麽?不可能的,听人说他已经死了啊。”当下挥动环子将长剑挡开,岂料长剑又飞刺向他,法王不耐烦再次将长剑荡开。吕栋知道这样伤不了法王,便驱动长剑送到索袖风手中。索袖风这时看到吕栋走了过来,暗道:“怎么会是他,那个小丫头一定就在附近,不过眼下先将私怨放下,且杀了法王再说。这小子颇有乃父风采,明辨是非,通达时务是个可造之材,难怪师父会将绝技传授给他。”
  吕栋提着莫邪剑,说道:“法王啊法王,枉你是一代宗师,却是如此的不要脸。”法王蹙眉道:“你说什么?”吕栋道:“我说你不要脸啊。”法王强忍怒火,说道:“你说老衲怎地不要脸,若说不清楚,你知道后果的。”吕栋声音朗朗地说道:“你是一教之主,武功高强却欺负一个晚辈,这不是无耻又是什么?”法王闻言,自觉羞惭,无言以对。半晌说道:“老衲打你们两个,这总算公平了吧。”吕栋道:“还是不行。”法王道:“还要怎样?”吕栋道:“放下武器。”法王稍加沉吟,立即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道:“老衲何曾见过你这等狡狯之徒,看招。”声中摆动双环攻向吕栋。吕栋手中莫邪剑闪电出鞘迎胸刺向法王。法王一眼就瞧见此剑是莫邪剑,环子虚实交错抵挡吕栋的攻击,想道:“陆继风不是死了么,怎地他手上会有莫邪剑?难道那一晚他去过尚武山庄?”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道:“小子,你从何得来陆继风的这口莫邪剑?”吕栋一意攻击,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法王又道:“是陆继风临死前给你的么?”索袖风听到这,一声怪叫道:“臭贼秃,瞎说什么?我陆师兄武功盖世,他怎么会死的?”纵身挺剑跟吕栋并力攻击法王,杀气腾腾,近似疯狂。
  索袖风打了数招,忍不住问道:“吕栋,你手上的可真是我师兄的莫邪剑。”吕栋“嗯”了一声。索袖风追问道:“那他人呢?尚武山庄怎么啦?”急的几欲流出泪来。吕栋被她触及伤痛,黯然难过说道:“尚武山庄是毁了。人??????人,我不知道。”索袖风道:“那他的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你说啊。”吕栋避开她的眼睛,说道:“有一个人从废墟中捡出来给我的。”索袖风闻言,悲痛欲绝,泪珠夺眶而出,僵在当地,长剑“咣啷”掉在地上,浑然忘了法王的攻击。法王不知她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环子舞动格开吕栋,转身就扑向索袖风,欲要趁她意志消沉的时候将她击毙,除掉这个日后极有可能出现在安乐侯阵营的劲敌。吕栋大惊,喊道:“当心啊。”索袖风宛然未觉,她的神志不清,情绪低的跌落在了深谷。令狐刺珠在高岗上瞧见,沾沾自喜这个煞星终于死到临头了。
  突然一个魁伟男子在法王就要得手的时候出现在索袖风身前,双手抓住法王的双环。法王眉头一拧,气急败坏的说道:“又是你?”这个突然现身的人竟是“铁金刚”雷迅风,索袖风的三师弟。
  天罡法王拼力将环子外分,抬脚踢向雷迅风胸脯,这一脚力道极大,似有几百斤之劲。雷迅风见法王飞脚踢来,势道又快又猛,他却紧紧抓着环子不放,硬生生不动声色的挨了一脚,就跟没事人似得。法王大是震惊此人气功修的出神入化,居然不在意这一脚。吕栋见雷迅风也赶来了,大是欢喜,暗道:“召岛主两大弟子联手,何惧法王。”索袖风晃过神来,抬眼见法王踢了师弟一脚,知得自己几乎丧命,多亏的师弟拼死相救,又想起自己多年避而不见,暗自有些悔恨。令狐刺珠看见有人救了索袖风,暗叫可惜。雷迅风似乎决心要抢下法王的环子,用力攫夺。法王知得他的用意,又怎能让他得逞,当下用力抢夺。双方暗用功力,外用力气,一时僵持不下。法王功力明显要比雷迅风深厚,但比外力却要逊于雷迅风,他想道:“这小子有九牛二虎之力,托梁换柱之威,一旦时机成熟就不可留他。”索袖风暗道:“这番僧武功超群绝伦,当世稀有,若不早早除去,贻害无穷。”她手中扣着数枚金针伺机偷袭法王,结果了他的性命。索袖风的金针上面是淬过毒的,乃是用五种毒物炼出的剧毒无比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五毒仙子的绰号就是由此而来。当日她追杀令狐刺珠,一直没有用毒针,乃是因为她觉得她武功低微还不值得她用暗器。此时遇到法王这个强敌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吕栋看着他二人比拼功力,最忌旁人打扰,弄不好会两败具伤,甚至同赴黄泉。他心想:“这时偷袭法王虽有机会,但雷大侠也会受伤,何况偷袭之举有失光明正大,为江湖道义所不齿。”目光流顾,瞅向索袖风,却见她嘴角含着恶毒的微笑,心中一荡道:“她难道要暗袭法王么?”在他眼中法王的确该死,然而极不情愿下黑手伤他,这时见到别人用这种手段杀他,他无论如何是没有勇气去提醒法王注意的。令狐刺珠在山岗上瞧见索袖风袖手微举,已知其意。她虽不知法王是谁,却是不愿追杀自己的仇人伤了法王,当即大声道:“大和尚,小心啦。”索袖风正要打出金针,突听得这一声,精力分散,打出去的金针准头略偏,竟然打向了雷迅风。
  天罡法王忽然听得有人提醒自己,抬眼瞧见索袖风金针打来,慌忙挪动脚步使得雷迅风跟着转动以身子挡住在了他的身前。雷迅风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待到惊觉背后风声,金针已经打到了他的背上。雷迅风本能的在那一瞬间,暗运功力护住背部各处要害,金针被他的内功挡住,悉数钉在背上,没有打入身体内。法王何等的精明果敢,趁他内功移至他出时,用全身上乘功力反击,不向外夺,反向内推。此时雷迅风双臂跟前胸全无一丝功力,哪里经得住法王四十年的功力冲击,立时双臂受到巨震,伤了内脏,索袖风芳容失色,吓得六神无主,又气又急含着泪扶起他来道:“师弟,你怎样啦?”雷迅风脸上浮着笑意,说道:“索师姐,这一次你不会走了吧。”索袖风眼中噙着泪水,点头道:“不会啦,你??????你伤的怎样?”雷迅风道:“没事的,死不了。”吕栋看着这一对武林怪杰,烟波门人真情流露,触景生情,感慨万千,暗道:“令狐妹妹太不懂事啦,酿出这场祸来。”
  法王伤了雷迅风,瞧着索袖风泪湿衣襟,哭啼悔恨伤心落泪,一时忘了乘胜追击,呆在当地。雷迅风厌恶极了法王,忽地站起身来,铿锵有声地说道:“天罡法王,你还不走麽。我跟你一决雌雄。”法王知他受极重内伤,却仍然挺身站起来,威风凛凛指斥自己,不由暗自叹服他的英雄气概。怔了一怔说道:“烟波门人个个英雄了得。”继又向吕栋说道:“吕少侠,你的驭剑之技精进不少,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索袖风目视吕栋,问道:“我师兄真的死了么?”吕栋不愿将陆继风的自私行为公之于众,再说他答应过他的,一定要信守承诺,于是点点头道:“是。”索袖风喃喃道:“他怎么就死了呢?我活着还有何意思。”雷迅风听她言语有轻生之念,说道:“师姐,在你眼中难道只容得下陆师兄麽,就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了么?”索袖风疑惑的看着他,摇头道:“不会。”雷迅风叹道:“你就别骗自己啦,你分明知道的。我??????我一直想跟你在一起的,我喜欢你。”索袖风道:“不行的,你是我师弟。”雷迅风大声道:“师弟怎么啦?不行么?“索袖风道:”这话以后不要再说啦,我一直将你当弟弟看待的,你还小,别犯傻啦。“雷迅风道:“我愿意为你去死的。”索袖风不为所动道:“你很傻,刚才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不让我死在法王手下。”雷迅风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你死。”索袖风道:“喜欢?我有什么好,值你喜欢?”雷迅风性格刻板木讷,拙于言辞,这时涨红了脸咬牙说道:“你有很多的好是别人比不上的。”索袖风摇头叹息道:“你从来不会说话,别难为自己,我也不想听。”说着起身就要离开。雷迅风急了说道:“你生得美。”索袖风闻言,身子一震,他一生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夸赞她美貌,即使是陆继风当年也从未说过,不由芳心突突,转身莞尔一笑说道:“你说我美,真是虚伪。”雷迅风认真地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但在我的心里你是天下最美的。”索袖风道:“你真这么想麽?”雷迅风道:“真的,袖风。”
  索袖风听他说出“袖风”二字,从他脉脉含情的眼神中看出他真的深爱着自己,真情流露,已经不将她当是师姐,而似乎是在呼唤多年的发妻一般。雷迅风挣扎的起来,双目情意缠绵的踱步走向她。索袖风在知道陆继风的死讯之后,心灰意冷,怅然若失,这时陡然间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默默爱着她,关心她,保护她。她就是铁石心肠也该被他的真情所感动的,然而她还有所顾忌曾经躲避他害他受了那么多苦,而且声名狼藉为江湖人所厌恶,暗自虽为他真情感动,仍不动声色说道:“你不嫌弃我么?”雷迅风闻言,当下以手向天设誓道:“我雷迅风对天起誓,如果有半句虚言,对袖风口是心非就叫电打雷劈,尸骨无存。”索袖风道:“师弟,我相信你说的。”雷迅风听言,欢喜的笑出声来,却只昙花一现立即变的惨痛难当,胸脯内气血翻涌,疼痛欲裂,身子摇摇欲坠。索袖风急忙飞步赶去,扶住他说道:“痛得很厉害,你还强撑着,快坐下来歇一会。”雷迅风强笑道:“没事。”索袖风道:“快运功将毒逼出来。”雷迅风道:“不忙,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索袖风道:“我躲了你几年?”雷迅风道:“记不清啦。”索袖风道:“累你间关万里追了我那么多年。”雷迅风道:“没关系的,总算把你追到了,付出再多也值得的。”
  索袖风道:“我们以后去哪里呢?”雷迅风道:“当然回烟波岛了,让师父给我们主持婚礼。”索袖风摇头道:“不回去。天下之大那里没有我们存身之处。”雷迅风道:“师父对我们恩重如山,陆师兄的死对师父打击一定很大,我们该回到他的身边尽尽孝心的。”索袖风道:“这件事以后再说,眼下有一件事必须做完,了了我的一桩夙愿。”雷迅风道:“什么心愿?”索袖风道:“我要去杀了令狐卓的女儿,然后跟你结成夫妻,白头偕老,厮守一生。”雷迅风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永远在一起,不要管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好么?”索袖风道:“本来我可以放过他的,可是你身上的伤就是因为她提醒法王才会受的。不杀她难消我心头之恨。”吕栋耳听的索袖风口口声声要杀了令狐妹妹,暗道:“不好。”急忙展开神行步法向山上奔去,想道:“索大侠怪罪她提醒法王,一定会杀死她的。”索袖风见吕栋向山上奔去,更加断定了令狐刺珠就在山上,着急地说道:“师弟,你在这运功疗伤,将毒逼出来。我去杀了那小丫头,回来接你,一块退出江湖。”雷迅风道:“袖风,你别走,不要去杀她了好么,我们一起回烟波岛。”索袖风心急如焚,说道:“好吧,等我回来就一起回烟波岛。我向师父负荆请罪。”雷迅风哀求道:“袖风不要走,别扔下我,别去杀她啦,好么?”索袖风那里听得进去,,顾不得他痛彻肺腑的挽留祈求,一路飞驰冲向山去。
  雷迅风泪流滚滚呼叫道:“袖风,回来。回来袖风??????。”索袖风耳听的他声嘶力竭的呼喊,心如刀绞,双眼中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从脸颊上滑落,脚下却是丝毫不做停留,抛得他越来越远。她听到吕栋呼喊道:“令狐妹妹,快跑啊。”其实令狐刺珠早已瞧见索袖风赶上山来,径自向山后跑去。雷迅风性情急躁,见她舍弃自己远去,当下不顾身上内伤跟毒气侵体,展开轻功追赶,奔到半山腰再也坚持不住,口喷血雨栽倒在地上,鲜血从口中不断流出。他全然不顾这些,用双手抓着草地,石头,匍匐前进,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前胸衣裳跟爬过的草地。
  索袖风奔到草屋找不到令狐刺珠,纵目眺望瞥见令狐刺珠红色衣裳的一角向西北而去。她遂向西追去,追了几步又想起雷迅风,凭借着这里地势高,视野开阔向山下望了一眼却瞧不见他的身影,想是他坐下了,于是放心追赶去了。吕栋在草屋附近找不到令狐刺珠,看到索袖风朝西北方向追去,想道:“难道她瞧见令狐妹妹向那去了,我得跟上去。”他展开神行步法奔了一程,回眸之间发现山坡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距离太远却瞧不清楚,心下疑惑道:“难道是法王去而复返麽?”他想如果是法王雷迅风不是很危险么,当时就向山下奔来,刚奔过两个小山岗,就听到一声长啸,声音惨厉之极。吕栋足下飞驰,转过一个山坳,就看到草地上躺着一个人,旁边伫立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残阳如血,淡淡的红霞下雷迅风浑身是血,静静的躺在那显的格外的凄凉。
  少年见有人冲下来,居然视若无睹,双眼目不稍瞬的盯着雷迅风的尸体发呆。吕栋的心在颤抖,一步一步的走近,喃喃道:“雷大侠,雷大侠。”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瞧着他的脸上口鼻中流出的血,已然明白他内伤发作,毒气侵入体内所造成的。他面对索袖风还咬牙苦撑,坚决不运功调息逼毒,为的就是要跟她多说几句心里话,而她竟然撇下她而去,致使他一路攀爬追她,放弃了自救的机会。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显然是少年所为。吕栋虽知雷迅风的伤已经无可救药,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这把匕首结束了他的生命,否则他还会撑下去,多活一天半日,也许还会有奇迹。吕栋道:“是你杀了他?”少年道:“是。”吕栋叹了口气,一个名满江湖,武功高强的铁金刚就这么死在一个少年手上。他忽然厉声责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少年道:“知道。”吕栋手中莫邪剑在颤动,怒道:“知道,你还杀他。”少年大声道:“烟波门的人杀了我全家人,只有我没有死。我发誓要报仇。”吕栋道:“雷大侠杀了你一家人?”少年道:“没,是他师姐杀的。四年前她杀了我全家。”吕栋看着少年,他的脸上,身上伤痕累累,衣裳破烂,可以想见他在这四年当中所受的苦痛,折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报血海深仇,背井离乡,身如一叶飘萍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那该有多么悲惨。
  吕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但杀你全家的是索袖风,不是他。”少年突然跪在地上道:“我知道我杀了人,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你就杀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对于我来说我已经给他们报了仇,没有遗憾了。”吕栋拽起他来,摸着他的头问道:“雷大侠死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少年道:“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躺着不动了,口鼻中流了很多血。他见了我就说他认得我,还说索袖风杀我全家是受了人家的蒙蔽,以至误杀,让我别去找她报仇了,说我杀不了她,反而会送命。当时我哭了,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她的。然后他又说‘孩子你一定要杀人给你家人报仇,那就杀了我吧。我师姐的罪孽,我替她赎回来。你不杀我,一定要杀她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我听了很是犹豫。”吕栋道:“可是你还是举匕首刺中了他的胸膛,是么?”少年道:“是的,大哥你杀了我吧,现在我才知道杀了人,我也没有一丝的快乐。心里难受极了,很悔恨。”吕栋道:“你还会去杀索袖风么?”少年道:“我不恨她了。我知道杀了她,我的家人也不会复活反而会活在愧疚跟自责当中,永远不会快乐。这样也会使死的人的亲友伤心,害人害己。”吕栋想道:“烟波门人气魄胆量超乎常人。雷大侠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惜心甘情愿以死为她赎罪,未偿不是一种对心上人最忠诚无私的奉献。”
  吕栋道:“雷大侠最后说了甚麽?”少年道:“他说‘师父,弟子有负您老人家的嘱托,没能带师姐回去,对您尽尽孝心’,说完他就死了。”吕栋道:“你走吧。”少年道:“你不杀我?”吕栋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况且雷大侠伤重不治,一心求死。只是要你不要恨索袖风,让你好好活着,不要活在仇恨当中。你已经懂得了杀人会让你跟死去的人的家人都伤心痛苦,对你来说获益匪浅。”少年道:“大哥哥,你是一个好人。”吕栋道:“不要为雷大侠的死内疚,好好活下去。”少年转身下山而去。吕栋目注着雷迅风,说道:“雷大侠,你勘破生死,超然无碍是一个英雄无比的人物。你无怨无悔的为信念而活,无声无息的为爱情而死,顶天立地,豪气干云。我将你就葬在桐柏山上,我的木屋前,这样我来这里住的时候,就能跟你相伴啦。”他俯身去扶起雷迅风,背在背上。忽然血液沸腾,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双眼发黑径自栽倒。
  那少年向山下走了一程,猛听得身后异响,回过身来看见吕栋晕厥了过去,唤一声:“大哥哥。”急忙奔上山来扶起他的头来,晃动道:“大哥哥你醒醒。”半晌,吕栋苏醒过来说道:“你还没走啊。”少年含泪道:“我知道错啦,我不该杀他的。大哥哥,求你让我做些事情弥补吧。我什么苦都能吃的。”吕栋道:“你能帮我把雷大侠抬到山上葬了么?”少年道:“我帮你。”二人即将雷迅风抬到山上吕栋的草屋前,在高坡上用剑跟匕首挖了坑,用草席子将雷迅风身体裹住放入土坑当中,盖上土掩埋做一个坟。吕栋又找来一块一百多斤重的石头,用剑将它削平立在墓前。吕栋暗运内功,莫邪剑如飞电射向墓碑。少年见他人站在两丈开外,而剑随意走在墓碑上横划竖削,如走龙蛇,眨眼间写下“烟波门人铁金刚雷迅风之墓”十二个矫健有力的字,字体挥洒自如,颇有雄放之气。而后莫邪剑又飞回到了剑鞘当中。
  少年吃惊的说道:“大哥哥,你这是甚么武功,好厉害啊。”吕栋道:“凌空驭剑。你学过武功么?”少年道:“我四处漂泊,见到别人动武,就偷偷学了几手。大哥哥,你能教教我么?”吕栋道:“我没时间,我要走啦。你也走吧。”少年道:“我无家可归,你带我走好么,我要跟大哥哥一样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做一个侠客。”吕栋道:“你还是一个孩子。”少年道:“我不小了。”吕栋看着他十分纯真的眼神,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道:“陆讷言。”吕栋道“讷言。那么你就住在这草屋吧,屋里有吃的跟喝的,你就当住在这里给雷大侠守坟吧。”陆讷言道:“好的。”吕栋见他怪可怜的想道:“他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一定会珍惜这得来不易得生命,或许是个可造之材。”遂给他一沓宝钞,又给他一本吕氏天龙剑法秘笈,说道:“你练习这书上的武功,记住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陆讷言道:“我记住啦,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吕栋微笑道:“吕栋。”说完后就朝西向着索袖风去的方向赶去。
  吕栋往西赶了一程,见着一个村夫询问是否见过穿红衣服的姑娘。那村夫摇头说没见。吕栋眺望着起伏的山峦,林木茂密,草长莺飞,溪水叮咚,汩汩而流。日头偏西,丛林间兽呼鸟鸣,显得很是冷森。吕栋深一步浅一步,踽踽独行,因为山深林密,竟然迷失了方向。日头西沉,深山中虎啸狼嚎,异常恐悚。吕栋即使身怀绝技,也不免心慌意乱。正在他苦闷难当之际,忽然前面的山坡上似乎有一些亮光,他的心上狂喜,想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急展开神行步法赶去。当他走近木屋的时候,屋内人说道:“传风。”吕栋听这声音甚为熟悉,心上惊奇,忽然想到:“怎么是他在?”欣喜之下跑进木屋,果然是烟波岛主召镜明,激动地说道:“召前辈,怎么会是你啊?”
  召镜明也仿佛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当见到他时神情微微愕然了一下,微笑道:“吕栋,多日不见轻功大有进境啦。”吕栋欢喜之情无法言说,答道:“召前辈栽培,传授我这套步法。我愚钝得很,后来才知道陆大哥跟召前辈的良苦用心。”召镜明道:“客套话就别说啦,过来坐下谈谈。”吕栋突然想到自己手上的莫邪剑,暗道:“我该如何说呢?”心下踌躇,盘算如何应答,他答应过陆继风要隐瞒真相的,但对召镜明撒谎,欺骗一个他敬重的长辈又有违道义,又是他极不情愿的。召镜明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瞧见他手中的莫邪剑,脸色登时大变,问道:“吕栋,继风怎么啦?他的莫邪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吕栋强笑道:“没事,大哥送我的,一见如故么。”召镜明道:“你休想瞒我,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吕栋见他声色俱厉的样子,忐忑不安地说道:“真没事。”召镜明突地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道:“说啊。继风怎么啦?”吕栋知道无法隐瞒,遂将金剑门,铁心寺,太保帮使用见不得人的伎俩暗算尚武山庄的事说了,最后说道:“尚武山庄庄毁人亡,陆大哥临死前将莫邪剑跟八剑齐飞秘笈与陆家气剑秘笈送给了我。”召镜明道:“真是这样的么?”吕栋道:“是。”召镜明道:“其实我早有预感宁王会对继风下手,没想到会这么快。最近我总是心慌眼跳,预感到会有事发生,就让传风去打探消息,果然不幸被我言中。”
  吕栋想道:“召前辈,我不是有意要隐瞒真相的。”召镜明目光何等的锐利,一眼看出他神色间没有太多的悲哀,反倒有一丝的自责之形,心下狐疑:“难道这小子竟是在骗我,继风没有死。那他怎么啦,竟然会将随身的剑谱秘笈与莫邪剑都给了他。难道他万念俱灰之下竟然一走了之了么,以继风虚荣孤傲的个性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是他承受不起的,看来他真是选择了逃避遁迹山林,纵情山水啦!”想到这一节,心上也就释然了暗道:“罢了,他也活得够累了,让他去吧。哦,继风将这些东西都给了他,难道是要他完成他未竟的事么。继风对这小子一向另眼相看。”想着他的目光注向吕栋。吕栋被他这种奇怪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想道:“难道他看出什么了?可他的眼神不像是疑惑,又不像是指责,更不是悲痛。召前辈睿智莫测,心中所想真非常人所可臆测估量。”他看着召镜明的眼睛,思潮澎湃,表面上还是努力装作镇定自若,怕路出马脚让他得知陆继风没有死的事。
  召镜明良久叹息一声说道:“吕栋,你认为天下形势会如何发展呢?”吕栋道:“晚辈愚钝,请召前辈指点迷津。”召镜明道:“宁王朱权坐镇边关大宁,统辖兀良哈三卫外族精锐骑兵,拥有精兵强将不下十万,帐下不乏能人异士,武功绝顶之辈。一旦起兵群王响应,天下震动,胜负很难预料啊。”吕栋道:“当今圣上会先下手为强,剪除关内诸王,然后徐图最强大的宁王跟燕王。不过当今朝廷主持削藩的齐泰,黄子澄迂腐不懂兵事,朝堂之上支持者大多舞文弄墨者,尽管他们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但处理起削藩这等关及国计民生,国家长治久安的大事来,我怕他们优柔寡断,畏首畏尾,干不出行之有效的业绩来。”召镜明道:“宁王多谋寡决,用人良莠不齐他没有雄才大略,高瞻远瞩的政治远见,将来必败。”付又说道:“当年太祖在世时曾要皇太孙作对,太孙对的惨白无力。太祖又出一联说‘风吹马尾千条线’。他对道‘雨打羊毛一片毡,’太祖听了,大煞风景,脸色都变了。皇四子朱棣正在一侧,接着对道‘日照龙鳞万点光’。太祖听了此句气概不凡,就有心废太子,改立四子朱棣,最终因为自己制定的嫡长子继承制度的礼法所不允而放弃了此念。燕王就这样与帝王宝座失之交臂。燕王善战,功勋卓著。在晋王朱棡,秦王朱樉死后,就形成了一王独尊,群王拱翼之势,又加上开封周王朱橚乃是他的亲弟弟,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极不易动摇。燕王势力不可小觑。我当心儒臣迂阔,急于求成会弄得适得其反。”吕栋道:“有侯爷协助不会弄巧成拙的。召前辈,你怎么那天会突然离开了呢?有什么急事麽?”
  召镜明道:“一点家事而已。哦,召某有一颗药丸送你。”吕栋道:“甚麽?”想道:“难不成也是跟陆大哥给我的一样。”召镜明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吕栋。吕栋打开盒子,见是一颗紫色药丸,只有枣核大小跟陆继风给的大相径庭,心下好奇问道:“召前辈,这是做什么用的。”召镜明道:“你的武功已有深厚的底子,功力虽增但缺一样,就是打通你体内的任督二脉。这颗七珍丹可以助你打通,自此你的功力可随心随欲的运行,再无阻滞。继风就是服用了七珍丹打通任督二脉的。”吕栋道:“这种丹药如此神奇贵重,我怎么好接受召前辈的馈赠。”召镜明道:“这颗七珍丹召某珍藏多年,一直未遇到除继风之外的第二个德才兼备,智勇双全的少年才俊。”吕栋道:“我三弟张志光武功一流,可算得上召前辈要找的人。”召镜明道:“你我相交莫逆,在此地不期而遇,难道不是天意使然,或许你就是七珍丹要等的有缘人。”吕栋见他诚挚的希望自己领受,再要不接受,拂逆他的一番美意,就是自己不识大体啦,于是欣然接过张口吞服。只觉得喉间一股清爽,香气沁脾。只一盏茶时间,吕栋就觉体内真气流转冲突,少顷全身四肢百骸就如脱胎换骨了似,神完气足,说不出的轻松,自知任督二脉已被打通,感激地说道:“大恩不言谢。召前辈如此深恩厚意,晚辈不知将何以报答?”
  召镜明不悦地说道:“谁要你报答。”吕栋道:“羔羊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投桃报李,知恩图报。召前辈对晚辈大恩,即使赴汤蹈火,再所不惜。”召镜明闻言,甚感欣慰道:“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啦。”吕栋忽瞧出他眉宇间显出一丝的忧郁,小心翼翼地问道:“召前辈有甚么难言之隐?”召镜明叹息道:“一些家事。”吕栋见他不想说,就想要追问下去好为他分担。
  蓦地,这时听到草丛急响,只一霎间就从十数丈外驰到木屋前。吕栋知使得是神行步法,欢喜地说:“狄兄弟回来啦。”起身相迎。狄传风走进屋来见了吕栋,喜出望外道:“吕兄弟,你怎么会来这里?”吕栋道:“在山中迷失了路径,误打误撞就来到这里了。”狄传风道:“真是有缘。”召镜明道:“传风,侯爷怎么样啦?”狄传风道:“侯爷在南京养伤,只是尚武??????。”说到这语音呜咽,泣不成声。召镜明道:“我都知道啦,还有什么。”狄传风道:“当地官员仵作人等,进行验尸,有那没烧焦的尸骨上面有中毒的痕迹,他们实在狠毒险诈啊。大师兄,四师兄五师兄都死啦。我们一定要报仇,不然他们会死不瞑目啊。”召镜明道:“别哭,这么大人还哭哭啼啼作小儿态,不羞不臊,成何体统。”狄传风止了哭声,道:“师父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跟二师姐,三师兄呢。”吕栋听到这,忍不住道:“召前辈我有话跟你说。”召镜明道:“什么话尽管说。”吕栋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启齿,犹豫半晌道:“关于雷大侠的。”召镜明闻他口音愈说愈低,脸上有哀容,立即觉察到有异,说道:“迅风怎么啦?”吕栋道:“他死啦。”
  召镜明闻言身子一颤,忍住哀痛道:“他怎么死的?”狄传风急的泪都掉了下来,说道:“不可能,他有护体气功,刀枪不入,铜头铁臂,谁能伤他,你胡说。师父,他信口雌黄,别信他的。”召镜明道:“吕栋,你说清楚。”吕栋就将桐柏山上雷迅风为救索袖风跟法王如何比拼功力,索袖风如何发射暗器误打中雷迅风,以至法王乘机用功力震伤雷迅风内脏,索袖风执意离去使得雷迅风放弃疗伤逼毒的机会而追赶她,以至伤重不治而死的事说了一遍。他略过了令狐刺珠提醒法王的事跟陆讷言刺杀雷迅风的事,只字不提,生怕召镜明挟恨伤害他二人,想道:“他们两个都有情有可原之处。死者已去,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说也罢。”
  召镜明转过了身子,抹去眼泪道:“我烟波门人陆索雷林廖狄六个弟子。时至今日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我身边只有传风一个人了。袖风跟我有隔阂,是不愿回到我身边的啦。”回过头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吕栋道:“今天。我将雷大侠葬在桐柏山上了。”召镜明道:“继风,展风,天风三个的死乃是为维护正义,为国家英勇赴难,而迅风却胸无大志,为一个女人送掉了性命,有负了一身绝技跟我的谆谆教诲,实在令人扼腕。”吕栋想道:“召前辈认为雷大哥儿女情长,死的不值,但在雷大哥看来为心上人而死,无怨无悔。他们所思所想差距忒大,孰是孰非,见仁见智,谁又能评断的下。”
  狄传风道:“师父,我给你做饭吧。”召镜明道:“做几道小菜,我跟吕栋喝几杯消消愁解解闷。”吕栋道:“狄兄弟,我帮你。”原来这草屋中还有锅灶,面食菜蔬,酒肉碗筷,水缸柴火等物一概不缺。狄传风厨艺精湛,又有吕栋相帮,只一会就已经做下几道小菜。召镜明邀吕栋喝酒,吕栋推辞不过只得坐了过去。狄传风蒸了一锅馒头,坐在灶前看火,闷闷想着心事。召镜明道:“这里是我游乐山林,厌倦的时候小憩之所,经常在此逗留,不意你今天会出现在这,有道是他乡遇故知,十分难得。吕栋,你我意气相投,今天一醉方休。”吕栋本想说一句“酒不解真愁”劝说他少喝几杯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暗道:“召前辈的徒弟们一个个离他而去,愁肠百结,怏怏不乐。又自恃身份不能似凡夫俗子一般表现的痛心疾首,五内俱焚,哇哇大哭,只得以酒消遣悲痛之情。我怎好揭破他呢?”他想通了这一点,于是就殷勤给他斟酒说道:“今天巧遇,真是高兴。”召镜明本来酒量过人,可是今天心情不爽,郁郁寡欢,不觉喝醉语重心长地说道:“吕栋,你根骨灵慧,卓尔不群,更难得的是你侠肝义胆,明达机警又不露锋芒,将来定有一番作为,要好自为之啊。”他一番良言相劝,微言大义,器重眷顾之情溢于言表。吕栋深受感动,说道:“前辈的教诲,晚辈铭记在心,刻骨不忘。”
  召镜明“唉”了一声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人生在世,草木一秋,终难逃一抔黄土。吕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吕栋道:“人生如梦,光阴似箭,匆匆短暂就如白驹过隙。一个人虽然就像是沧海一粟那般的渺小,但是不能浑浑噩噩的过。只要心中有一个美好的梦,执着的去追求奋斗,就不算白来世上走这一遭。待到盖棺论定,身前身后任人去评说,公论自在人心。”召镜明欣慰地笑道:“吕栋,好。”召镜明道:“可叹烟波门人才调零,继风悟性虽高,然而他??????唉。不提他啦。”吕栋闻言,心想:“难道他觉察到陆大哥没死?他眉宇间旳忧戚色还是很沉重,看来是我多心了。”
  召镜明道:“吕栋,你学了八剑齐飞可得注意日月教有一种武功是专门克制八剑齐飞的。”吕栋惊讶不已,说道:“八剑齐飞武功练到陆大哥那等境界,百剑腾空冲击下来,何等气势磅薄。当日法王若不是仗着天罡真气也很难阻挡,日月教居然会有八剑齐飞的克星。”召镜明道:“千真万确,据说是令狐卓呕心沥血,十年而成,名唤天罗地网百变手。你若遇上,不可掉以轻心。”吕栋道:“晚辈记下啦。”召镜明道:“其实日月教最厉害的还是消失的灭禅,那才是天下至阴至狠至毒的武功。只是令狐天威一死,神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吕栋道:“克制它的武功天禅不是也在雪峰山消失了么,幸好令狐卓不会灭禅。”召镜明道:“江湖上这数十年来已经有很多人前赴后继追寻赵冲天足迹,踏上雪峰山,不是无功而返,就是迷失方向葬身山中,到头来枉自送了性命,得不偿失。”
  吕栋道:“召前辈接下来要去哪里?”召镜明道:“赴约,七月二十日。雪峰山苏宝顶。”吕栋道:“跟谁相约,能告诉我么?”召镜明沉吟一下,说道:“你非外人,我跟你说了别告诉别人。”吕栋道:“我答应。”召镜明道:“令狐卓。”吕栋吃惊地说道:“怎么是他?要决战么?”召镜明道:“因为一些家事我是非去不可,虽说无意动手,但难免话不投机,情非得已也只好一搏啦。在这多事之秋,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就是怕弄得人心惶惶,见风使舵之辈投向宁王那边。”吕栋道:“能告诉我甚麽家事麽?”召镜明笑道:“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了。”狄传风道:“师父,馒头蒸熟快要凉啦,吃饭吧。”召镜明放下酒杯,说道:“吃饭。”狄传风将菜又重新热了,端来馒头。三个坐一块吃喝饱了。召镜明自去睡了,狄传风跟吕栋做一块睡了。
  次日一早,狄传风又早早起来做饭,吕栋听得响动也起来相帮,蒸熟了饭,见召镜明宿酒未醒。两人径自出屋散步。绿树成荫,花香扑鼻。吕栋呼吸着山林间清新的空气跟花草散发出来的芬芳气味,心旷神怡,叫人陶醉。狄传风道:“师傅很喜欢这里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吕栋道:“召前辈博学多才,真是莫测高深。”狄传风道:“是啊,师父他懂得很多,譬如琴棋书画,医术兵法,佛家道家,甚至象纬之学也有涉猎,博古通今。”
  狄传风这时用手一指道:“你看那朵开花象卮的花名叫栀子花。”吕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株乔木,开了一朵大白花,叶子对生像兔耳,花生在枝顶形大有光泽,质肥厚,确是很像栀,心想:“或许正因为它开的花象卮,才名叫栀子花的吧。”走近它就闻到一股强烈的香气。狄传风津津乐道地说道:“栀子花有很多别名,如木丹、越桃、林兰等。唐代著名诗人朱淑真就有一首诗专门赞美它的,‘一根曾寄小峰峦,葡詹清香小影寒。玉质自然无署意,更宜移就月中看’。”吕栋闻他咏哦诗句,声情并茂,颇感句佳花美,雅俗共赏。
  他的手又指着一株花开灿红如火的奇树道:“这株叫石榴,又名安石榴、若榴、丹若、金罂,雅名甚多。”吕栋看着这株丹诚映目,繁花似锦的石榴,它给人宛然有一股热情奔放的感受,说道:“何以名叫安石榴?”狄传风道:“据说它本来出自涂林安石国,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得其种而归,故名安石榴。西晋文学家潘岳称它‘天下之奇树,九州之名果’。更有大诗人李白夸它是‘鲁女东窗下,海榴世所稀’。这海榴跟石榴不同,是另一个种类,株高一二尺,乃是结实的异种。”吕栋想考考他,遂问道:“安石榴有什么传说麽?”狄传风道:“当年汉武帝在修长安上林苑的时候,四方官员进献奇花异果,其中就有安石榴。它枝叶繁茂,花果皆美。初春新叶红嫩,入夏繁花似锦,仲秋果实累累,深冬铁干虬枝。可说四季观赏均有情景雅趣,可惜现在不是仲秋,不然可以吃上这等美味啦。”吕栋目住着安石榴,暗叫“可惜”。狄传风忽然“咦”地一声,说道:“鹤望兰。”径向花丛中走去。吕栋好奇,随他走了过去,眼前是一株开着桔黄色花朵,叶似芭蕉,形态奇特的花,花朵就像仙鹤的头,翘首远望,神韵生动。
  忽然身后传来召镜明的声音,说道:“吕栋,传风过来吃饭吧。”狄传风道:“师父醒啦,我们去吃饭。”二人返身回到木屋。狄传风道:“吃过饭,我们就走吧。”召镜明道:“走?”狄传风道:“啊。师父不回南京么?”召镜明道:“侯爷唤我回去么?”狄传风道:“昨晚忘了跟师父说啦,玄武剑失窃啦。”吕栋跟召镜明一惊,脱口道:“丢啦?”狄传风道:“侯爷很是焦急啊,请师父回去找回玄武剑呢。”召镜明道:“此必宁王所为,毋庸置疑。只是他盗剑的用意何在呢?”狄传风道:“侯爷想要我前往大宁刺探宁王虚实,获取他谋反的证据。”召镜明道:“侯爷身边确实缺少得力的帮手,你回去吧。”狄传风道:“师父不回去么?”召镜明道:“我的事还没有办完,就不回去啦。”
  吕栋想说召镜明要往苏宝顶跟令狐卓见面。召镜明却阻止了他,是怕他说出来狄传风不回南京去,要跟他同往。狄传风闻言,立即说道:“师父难道你还要去??????。”
  召镜明打断他的话说道:“别乱说,吃饭。”吕栋想道:“召前辈不想让传风说出是什么家事要去,显然是怕我知道。而他又不让传风知道他的行止跟令狐卓见面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呢,如此的讳莫如深。”蓦地又想:“召前辈此去会见令狐卓,身边一个人都不带也太危险啦。不行,我找到了令狐妹妹就偷偷跟去,暗中保护召前辈,不让他发现就是了。”狄传风想道:“师父要去哪里呢,要去日月教麽?”三个人都默默吃饭,各有所思。吃过了饭,狄传风道:“师父,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召镜明道:“你也一样,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师父,一个人做事要多加小心。我休书一封你带回去交给侯爷,侯爷看了信就会明白师父的不得以苦衷。”遂起身写一封书信交给他说道:“去吧,好好听侯爷的话。”狄传风依依惜别,终于咬牙转身展开神行步法疾驰而去。召镜明道:“吕栋,我们也就此别过了吧。”吕栋道:“召前辈,后会有期。”召镜明迈步往南走了。吕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惆怅不已。
  吕栋痴痴想道:“狄兄弟走的恁急,不然我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一些内情,究竟是因为什么家事?召前辈要瞒我呢?”呆了半晌,挂念令狐刺珠安危,径自拔步往西而走。原来这山脉忒大,呈东西方向绵延起伏,峰峦叠嶂,嵯峨苍莽竟有数百里。吕栋步行半日,下山寻山民住宿了。次日又上山向西追寻,展开轻功翻过几座山岭,猛然听的打斗声传来。他辨别方向,断定是从西南方传来,径自跟着过去。在一座山腰上断断续续传来拼斗声,想道:“令狐妹妹在不在这里啊?”但他却又断言打斗的不是令狐刺珠,从听到声音到现在已经很久了,打斗还在继续,由此可见不是她,想道:“妹妹跟索袖风武功差距悬殊,不可能打得这么久,一定另有他人。”他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想亲眼看看究竟令狐刺珠在是不在,脚下不停驰上山腰。见到山腰上有一个天然山洞,声音就从洞中传出。他听得是两个女人在打架。其中一人就是索袖风,而她的对手武功竟然不在她之下,她想象不出这个女人是谁,忽然想到不会是上官帮主吧。
  忽然从洞中传来令狐刺珠的声音,唤道:“李姨,当心啊。”吕栋听着声音正是刺珠妹妹的,心下大喜唤道:“令狐妹妹。”拔步跃到洞口。令狐刺珠见到吕栋乐的欢蹦乱跳,跑到他跟前说道:“我想死你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吕栋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你还没有完全摆脱危险,我怎么能不管你了呢?”他见跟索袖风打斗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雪衣女子,长裙拽地。面貌俊美,肌肤白皙,身姿矫健,杀气森森的在跟索袖风恶斗。那女子瞥了一眼吕栋,见他对刺珠并无恶意后,继续跟索袖风很拼。吕栋问道:“她是谁?”令狐刺珠道:“李婕姨姨,是她救了我。若不是她,我就见不到你啦。”吕栋问道:“你是怎么见到她的。”令狐刺珠说道:“那天我在逃跑中遇到李婕姨姨,她问我是谁在追杀我。我说是烟波门的索袖风,她又问我是谁。我就实话实说了。她就很高兴的说‘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我是你的姨姨。’就这样跟索袖风打起来啦。”吕栋听完就要向李婕道谢。
  索袖风却在这时叫了起来道:“吕栋,你好糊涂。此人就是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幽灵仙子’李婕。你还不快过来帮助我打这个李魔头。”吕栋忽想起来妹妹是魔教的人,救她的自然就是邪魔外道的人了,他瞧着令狐刺珠恳求的眼神,想道:“我帮了索大侠,然后她就会杀令狐妹妹。”于是说道:“索大侠,请恕我不能帮你,她救了我妹妹。”索袖风怒不可遏地说道:“你真是丢你吕家的脸,无耻。”她顾不得谩骂吕栋,将精神全部放在对付李婕身上。李婕冷笑道:“索袖风,你我早就该有一场比试了,看看究竟谁是武林第一女英雄。没想到你会找帮手对付我,以二打一,好不要脸啊,亏你还是烟波门人,丢你师父的脸。”索袖风道:“我就是不找帮手也照样打败你。”李婕笑道:“这样才像话么?也不枉了你五毒仙子的称号。”索袖风道:“吕栋,你听着。我不需要你帮我,但你也不能听令狐刺珠的话跟李婕来围攻我。”吕栋道:“我答应你,两不相帮。”
  吕栋虽说两不相帮,但是还是当心索袖风多一些,每每看到她危险就出言提醒。李婕总会投来仇恨的眼光。令狐刺珠道:“吕哥哥,我们到那里坐一会。他们打了两天啦,谁也打不过谁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径自拽着他向洞内走去。在一块石头上并肩坐了下来。吕栋仔细观看她们打拼,二人的武功各具千秋,竟是难分轩轾。索袖风剑法玄妙,变化多端,而且很辣。李婕的剑法诡异,轻功飘忽,掌法也有独到之处。李婕使出的险恶招数,索袖风总会有奇招化解。而索袖风使出的猛恶招数,李婕也总有?怪诞不经的武功破解。二人打了多时,头上背上满是汗水,衣裳都湿透了。令狐刺珠每见李婕占了上风,就拍手欢叫。吕栋看得入迷,想道:“她们真是巾帼不亚须眉的豪杰。”他暗自佩服二人武艺,渐渐地心中不再偏袒任何一方,每当李婕有困,也会不由地担心。
  索袖风眼角余光瞥见令狐刺珠睡着,暗道:“这般打下去,怎么了结。我发暗器打杀小丫头得了,免得废手废脚。”于是左手暗中扣着几枚毒针,伺机打出。李婕心下也渐渐焦躁起来,说道:“索袖风,你以为你比我高尚么?你曾经杀了好几家姓陆的人,冤杀良善,草菅人命,这就是你烟波门的行事作风么。”索袖风道:“你杀的好人比我还多,恬不知耻的还来指责我,当真厚颜无耻。”李婕揶揄道:“呦呦,你的陆哥哥不要你,你就迁怒天下姓陆的,还有脸说人家不要脸,不知是谁不要脸呢?”索袖风不甘示弱,以牙还牙,反唇相讥道:“是谁情场失意,被人玩弄了感情,毁掉了大好青春。为此痛恨天下风流薄幸的男人。每每痛下杀手,弄得全天下风言风语,人人自危,呼你李魔头。”李婕恨得咬牙切齿,长剑疾递,剑尖晃动,闪动作三点寒光刺向索袖风,这一剑诡异凌厉,迅疾无匹,端的厉害。索袖风见这一招清影流辉,精纯凝练,不可小觑,当下身子一展宛如灵鸟展翅,长剑厉芒闪烁,劲气排空居高临下攻了过去。这一番交手剑影缤纷,其急如电,双剑拼击不绝,同时掌打脚踢打得异常猛恶。吕栋看的目不暇接,几乎分辨不出哪支剑是谁的,只是一团白影跟一团黑影如胶似漆缠在了一块,难分难舍。
  令狐刺珠为这一连串的激烈响声惊醒,看了一下顿觉惊悚,说道:“幽灵剑法中的这一招幽灵三变,李婕姨姨使得很精熟。又以幽灵掌法跟逐影幽灵步相辅,好威猛凌厉,不知索袖风能不能应付得了。”吕栋道:“你李姨跟日月教很有渊源啊。”令狐刺珠道:“是啊。日月教的功夫她竟然学到了三绝,就算是我哥也没有她学得多呢。”遂说道:“吕哥哥,你去帮助李姨打退索袖风,好么?”吕栋道:“我答应过的两不相帮的。做人要言而有信,况且你李姨不是好人的。我是为了不让索大侠杀你才不出手的。怎么能反过来打索大侠呢。”令狐刺珠道:“那她们这样打下去,我们都要饿死啦。”吕栋闻言,心念电转,说道:“住手,别打啦。”李婕以为他用令狐刺珠威胁,听了言语猛地后退,纵目望来见令狐刺珠安然无恙,原来虚惊一场,说道:“怎么?”索袖风也将疑惑的眼光投了过来。吕栋道:“我想你们打了这么久,大家都饿了吧。咱们吃过了饭再慢慢说,好么?”
  李婕当即说道:“就这么办。”索袖风道:“也罢,吃了饭再打。”倏地左掌扬起,三枚毒针呈品字形电射向令狐刺珠。李婕吓得目瞪口呆,脱口道:“珠儿,小心。”吕栋听声辩向,莫邪剑闪电出鞘宛如疾雷划破长空,只听得“叮叮”三枚毒针悉数被击落尘埃。令狐刺珠脸色大变,半晌无言。李婕怒道:“索袖风,你好毒啊你,竟然偷袭一个孩子。”吕栋道:“索大侠,你明知毒针有剧毒的。”索袖风满不在乎的说道:“她是个孩子不假,但她是魔头的女儿。长大了又是一个魔头,我防患于未然,为天下除害。怎么,不可以么?”李婕恼怒道:“她不是魔头的女儿。”索袖风冷笑道:“武林中人谁不知她是令狐卓的女儿,你还狡辩作甚?那你倒是说说说,她是谁的。”李婕羞气地说道:“不可理喻。”索袖风道:“吕栋,你就去找吃的。”令狐刺珠道:“我也去。”转头向李婕说道:“李姨,在我们回来之前千万不要打啦。”李婕道:“我们要分出胜负不是那么容易。你放心去吧。”
  吕栋牵着刺珠的手在走出山洞的时候,回头看她们已经各自靠在石壁上面对面坐了下,心想:“她们虚耗体力太多,应该不会在我们回来之前又打起来了吧。”同时他也发现李婕看刺珠的眼神是那么的异样,总觉怪怪的,不像只是单纯的小时候抱过那么简单。他跟令狐刺珠出了山洞,找山中的食物,只能找到野生的果子、桃子、梨之类的。令狐刺珠道:“吕哥哥,等我一会,去去就来。”吕栋正要问她去作甚,她已经蹦蹦跳跳的远去了。吕栋只好守着果子桃子坐着等待,日头渐渐偏西,霞光从浓密的树叶缝当中照射下来,让人很是觉得温馨。正在吕栋等得焦急的时候,令狐刺珠活蹦乱跳的回来,手中提着两只兔子,说道:“我打这两只兔子,费了很大的劲呢。”吕栋见她打死了兔子,心上不悦说道:“走吧。”径自兜着桃果梨向前去了。令狐刺珠道:“吕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吕栋不答,只顾走。令狐刺珠疾步赶上,问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好么。”吕栋道:“没什么。”令狐刺珠想道:“哼,一定是因为我打死了兔子。那我以后就不要他看见我打杀生灵就是了。”
  令狐刺珠与吕栋回到山洞的时候就见到她们两个又已经打在一起。令狐刺珠想要出言制止,吕栋说道:“我们先做饭吧,你不是打了兔子么,等烤熟了她们就不打了。”令狐刺珠相信他说的,就去找来柴火,架起火堆烤起兔子来。只一盏茶时间,兔子就散发出扑鼻的香气来,传入山洞中。李婕闻到肉味,说道:“不打啦。”索袖风道:“吃饭后再打。”两个人各自提防对方偷袭,走出山洞。吕栋分别递给她们野果,桃子等。令狐刺珠道:“我跟李姨吃一只兔子,吕哥哥吃一只。”就将一只烤熟的兔子拎了过去与李婕分享。吕栋吃了几个果子桃子,说道:“索大侠,我不饿啦。这只兔子你吃了吧。”索袖风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双手接过兔子就是一顿狼吐虎咽,双眼紧紧盯着李婕,恨不得就像吃这只兔子般将她吃掉。李婕问道:“珠儿,这小子是谁?”刺珠道:“吕哥哥啊,我的救命恩人,好几次就是他救了我的命。”李婕道:“他是哪里人?”令狐刺珠道:“吕哥哥说是中原人氏,究竟哪里也没说过。”李婕就问道:“喂,吕栋。你父亲是谁啊?武功不错,竟然能够打开索袖风的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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