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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异志英雄传 / 第七章:千里追杀

第七章:千里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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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栋暗奇:“三弟不是很想保护她的麽,今天怎么这么心平气和,对她漠不关心了。”他怎想得到张志光初听声音时,想要去救援,却听她口口声声呼唤的是吕栋,心里怪不是滋味,所以就打消了去救她的念头。随即又想到追杀她的人可能是索袖风,自己去了不就是等于送死,暗道:“傻瓜才去做这么愚不可及的事。”而他着实有些担心,所以撺掇着让吕栋去,想道:“上次他有办法在索袖风手下脱身,这回一定也有办法。”他对吕栋的智计是相当认可的,所以并不十分担心。
  吕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赶,耳中“吕哥哥”三个字听得愈来愈响亮,他心道:“令狐妹妹别害怕。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你再坚持一下。”令狐刺珠东躲西餐使得索袖风在旷野中四处寻找,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却跑不了多么远,以至让吕栋在短时间内竟然追上了。吕栋完全想不到以索袖风的怪异脾气,她是下定了决心的必欲置令狐刺珠于死地,杀之而后快。上次已经是对他网开一面,这一次她也许会将他这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也杀掉的。他心心念念的是她的安危,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他远远地看见索袖风穿着一身黑袍,衣襟飘舞,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都是稍作停留就向前奔去。吕栋苦于轻功平常,竟是赶她不上,只一炷香功夫索袖风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吕栋正朝索袖风远去的方向急赶,忽闻左近微有人声,低低抽泣道:“吕哥哥,你在哪里啊?我好害怕。”吕栋猛地止步,从原路踅回,听声辩向,慢步走近,用剑鞘拨开长草,钻了进去。那人听到声音,停止了抽泣。吕栋倏听那人“呀”地一声惊呼道:“吕哥哥救我呀。”吕栋听出是令狐刺珠的声音,快步走进去道:“令狐妹妹,别怕。是我。”令狐刺珠听出是他的声音道:“吕哥哥,是你么?”吕栋笑道:“是我,是我。”令狐刺珠站起身来,见果然是他,不禁喜极而泣,纵身扑向吕栋。吕栋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她已经扑到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泣不成声。吕栋双臂张开,不敢一动,只感软玉温香,浑身像是触了电似得,心慌意乱地说道:“令狐妹妹,她已经走远啦,不过可能还会回来。”令狐刺珠听他此言,松开抱着他的手臂,当四目相视时她才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异样,羞羞答答的退后两步,羞赧中含笑道:“吕哥哥,谢谢你。”吕栋道:“她没有伤了你吧。”
  令狐刺珠身子在它面前一转,嘴巴一嘟昂头道:“你看我伤了麽?”她本就是一个任性蛮横调皮又不失天真的少女,此时见到了他,心中早已不那么害怕,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故意用身体碰了他一下。吕栋意马心猿,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道:“没受伤就好。”令狐刺珠愈是见他局促窘迫,就愈是得意,心中愈是敬慕他想道:“吕哥哥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总会帮助我,而且没有一点歪心邪念,可比那臭道士强多啦。”令狐刺珠忽然瞧见他腿上的伤道:“吕哥哥,你受伤啦?怎么伤的?”吕栋道:“一些小伤。喔,你那晚回去找我了么。”令狐刺珠道:“听谁说的?”吕栋道:“听我三弟说的。”令狐刺珠道:“谁是你的三弟?”吕栋道:“张志光啊。我们已经结拜为兄弟啦。”令狐刺珠脸色一变,不悦的道:“是他啊?他跟吕哥哥结拜,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怕他假仁假义,不懂得珍惜,到时恩尽义绝,做出对不起吕哥哥的事来。”吕栋道:“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他,他人挺好的。”令狐刺珠道:“吕哥哥,别提他啦,我不愿听到他的名字。”吕栋见她不高兴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跟大人怄气,可爱极了,于是说道:“别生气啦,不提他就是。你再生气,哥哥就不理你啦。”令狐刺珠听言,心花怒放,拉住他的手臂道:“你答应我的再不提他。”吕栋道:“哥哥说话还能不算数么。”令狐刺珠笑道:“我们走吧。”
  吕栋看着令狐刺珠窈窕柔软的身材,忽想起那个被挟持的少女,想道:“当日她被日月神教的人挟持,也是我没有多想,否则声张起来,他们也未必就那么容易把人带走。”想到这里,猛地想起令狐刺珠是令狐卓的女儿,也许她知道些教中的事,或许知道挟持的是谁,遂问道:“令狐妹妹,日月神教当中有秦尚武与云逸飘二人么?”令狐刺珠闻言,蹦跳的脚步顿然停止。吕栋看着她的背影,料她正为自己一句话而吃惊。他已经从她的举止间瞧出些端倪,索袖风所言非虚,但立时又明白在这时候问她这些她不愿别人知道她身份的话不合时宜,极有可能会导致她误认为自己保护她是别有居心,为此与自己大闹一场而负气离去。索袖风极有可能还会回来,那时她不是很危险么。他想到这一节,遂改口说道:“令狐妹妹在江湖上行走,听说过这两个人么?”令狐刺珠一步一挪地继续前行,狐疑不决地说道:“没听过,问她们作甚?”吕栋盯着她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说道:“江湖上的人说他们是日月神教的寒煞跟血煞。我是道听途说,不知是真是假,一时想起就问看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令狐刺珠冷哼一声道:“谁识的他们,你尽瞎问。”继而又蹦蹦跳跳的跑去,嘻嘻笑道:“吕哥哥来追我呀。”吕栋知她性子倔强任性,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女孩,不会太在意自己那一句话,随即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心下释然暗道:“我以后不能再拿让她敏感的话刺激她啦。她那么天真无邪,你怎忍心伤害她。”
  吕栋陪她行了数十里,将近正午。令狐刺珠道:“饿啦,吕哥哥,我们怎么吃饭啊。”吕栋道:“前面那个村庄一定有吃饭的去处,再忍耐一下。”令狐刺珠无精打采的说道:“好吧。我走不动啦,吕哥哥,你背我好么。”吕栋哂笑道:“那怎么可以,亏你想的出来,让人看见了,你这张脸可往哪里放。”令狐刺珠鼓腮抿嘴,一顿道:“我要么,管人家怎么说。我不走啦。”嘟嘴生气,坐在路旁一块青石上。吕栋忽听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索袖风的声音道:“小丫头,你出来啊,你是跑不掉的。”吕栋道:“索袖风追来啦,还不快起来。”令狐刺珠道:“你骗我,她刚才是向北去的,我们是往西,哪这么快就追来。你不想背我编了瞎话,当我好糊弄么?”吕栋听声音愈来愈近,急了道:“我的好妹妹,她真的来啦。你听啊。”令狐刺珠侧耳倾听,觉得似乎是有人在呼唤,她纵目张望。蓦地瞧见东边隐约一个人影极快的朝着奔来,“啊呀”从青石上蹦了起来,忐忑不安的说道:“吕哥哥,怎么办,怎么办啊?”吕栋忽想起上次索袖风对自己格外开恩,遂说道:“你去哪个村庄躲一躲,我将她哄开。”令狐刺珠道:“这能行么?”吕栋笑道:“相信我,你等我来。”令狐刺珠将信将疑的向村庄走去。吕栋目送她远去,进入村庄。索袖风这时瞧见了吕栋,飞快的赶来说道:“咦,吕栋。你怎么在这?”
  吕栋道:“想不到又跟索女侠不期而遇,这天下真是太小啦。”索袖风道:“我问你见过那个小丫头没有?”吕栋故作不知道:“哪个小丫头?”索袖风道:“令狐刺珠啊。”吕栋道:“我刚刚听人说起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从西边去了,不知说的是不是她。啊呀,你还在追杀她呀?”索袖风道:“她父亲跟我师父作对,我那能咽的下这口气。你是名门之后,不想伤害她也就算啦,但你知道她的下落可不能包庇。”说完就向西追去。吕栋道:“索女侠,再见。”目送她远去后,返身径去村庄寻找令狐刺珠。在找到她之后寻一处饭店吃过了饭。令狐刺珠道:“我们接下来往哪走?”吕栋道:“我指引她向西去了,我们向北。”令狐刺珠欣然应允。二人逶迤而行,走了数十里路程,不想错过了宿头。日头西沉,归鸦绕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令狐刺珠道:“吕哥哥,我们就要露宿在野地里了么?我好怕。”吕栋道:“再走一会,会有人家的。”令狐刺珠偎依在他身边向前走了一段路,庆幸的是隐约看到了灯光。走近前去,见是一家农户,篱笆做墙围着小院,有五六间茅草房。吕栋道:“老伯,大娘。”屋内人听的呼唤,推开门走出一个赤脸斑鬓,袒胸露背,粗腿大脚的老汉来,说道:“你们是谁,有事么?”吕栋道:“老伯帮帮忙,我们因为赶路错过了宿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般无奈,不得已只得向老伯借宿一晚,不知方便么。”那老汉道:“啊呀,谁人赶路脑袋上顶着房子走,请贵客稍等。”
  那老汉转身回去披一件衫子出来,给他二人开了门,热情接待道:“孩子们在外谋生,家里只有我跟老伴两个人,很少有人来。”吕栋道:“谢谢老伯收留,不是遇上老伯,我二人可就要在荒郊野外露宿啦。”老汉道:“公子客气了。”说着将他二人引入屋内到西首一间屋前,推开门说道:“这是我儿子的房间,空了许久啦。被褥都是新的,桌上有灯。”吕栋跟令狐刺珠进了屋内,点燃了灯。吕栋瞥见只有一张床,说道:“老伯,这??????。”老汉道:“怎么啦?”吕栋道:“我们是兄妹。”老汉听言,笑道:“啊呀,老朽还以为你们是小两口啊。”令狐刺珠闻言,娇羞地垂下头,半晌抬不起来。吕栋道:“我睡地上吧。”令狐刺珠道:“怎么行,羞人答答的那你看到我??????”吕栋见她羞臊的低着头,自觉失言,说道:“我还是外面去睡吧。”令狐刺珠道:“不能的,外面天冷。”老汉这时笑呵呵的进来说道:“老朽有办法,在床的前面遮上帘子,彼此谁也见不到对方。二位意下如何?”令狐刺珠当即赞成道:“就这样好啦。”吕栋便与老汉一同在床前遮起了帘子,随后老汉道声:“安歇”径自带****去了。吕栋暗暗好笑,今晚令狐妹妹显得有些拘谨不安跟常时伶牙俐齿的泼辣性子大相径庭,想道:“也难怪。令狐妹妹就算再蛮横刁钻,也毕竟是柔弱的姑娘,谨慎拘束是很正常的。换了是谁都会觉得别扭的。”
  令狐刺珠目视帘子那边灯光下吕栋铺下毯子,脱衣钻入被窝,心下稍宽轻轻脱衣钻入被窝,耳听他鼻息匀称,想着一天发生的事,不觉渐渐进入梦乡。倏地听到帘子那边传来响声,立即警觉起来,眸子紧紧盯着那边的他点亮了灯。只见他穿衣而起似在灯下看着甚麽,久久不见他有甚异动,心道:“你尽瞎想,吕哥哥哪里会是你想的那样的人,小人之心。”暗骂自己之余又沉沉睡去。吕栋睡不着起来在灯下钻研陆继风送他的那本《八剑齐飞》秘籍。他以前从未想到凌空驭剑会有许多不足住处,此时看了八剑齐飞才知内里的玄奥是父亲都没能够达到的境界,这是他从书中仔细体会领悟结合自己所学到的,渐渐理解了其中的精要。凌空驭剑与八剑齐飞本就是一脉相承,路数,用法技巧大同小异,学了凌空驭剑再学八剑齐飞,一下就明了了其中真以,惟缺临敌经验,融会贯通而已。
  吕栋观看到深更,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即将秘笈收起藏在身上贴肉处。忽听院外风声,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猛然一惊,将灯吹灭,小声道:“令狐妹妹,睡着了么?”连唤了三声。令狐刺珠睡梦中听到他的声音,道:“怎么啦?”吕栋道:“别出声,可能是五毒来啦。”令狐刺珠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忙道:“吕哥哥,这可怎么办啊?”只听得院外传来索袖风的声音,唤道:“老丈,开门。”说着就展轻功翻越篱笆,进了院子来到窗下,敲打窗户道:“老丈,醒醒。”老汉夫妇说道:“谁啊,这么晚啦来做甚?”索袖风道:“过路的,借宿一晚,给你宝钞的。”老汉道:“天都快亮了,还借甚麽宿?”吕栋与令狐刺珠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怦怦乱跳有如鹿撞,希望老汉不要开门。
  索袖风见老汉不开门继续说道:“老丈,实不相瞒。小女子让人追杀,不得以到这来躲一躲,快开门啊。”吕栋暗骂:“真会说谎,天花乱坠,仿佛真是让人追杀。老伯可不要上当啊。”令狐刺珠想道:“说得好动听,你让人追杀,鬼才信你。啊呀,这乡下人老实憨厚,一定会给她骗了的,这可怎么得了?”吕栋想要去阻止老汉,可是索袖风耳力灵敏,自己的脚步声如何瞒得了她,一旦让她发觉更增她的怀疑,那不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只听的老汉穿衣起床,口中兀自喋喋不休地说:“怪了,怪了,常时没人登门,今晚尽人来搅得觉也睡不安稳。哎,都是出门在外的苦命人。”令狐刺珠在这一盏茶时间,脑海中已经转了几个念头,夺窗而逃,或是与她拼了,均想:“这样都躲不出她的毒手。”吕栋就算是睿智明达,多谋善断,在这紧急关头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心急如焚想道:“看来只有一拼了,打不过也要打,总不能让她将人杀了。”他已经将手按在了莫邪剑上。索袖风进了门来,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冷冰冰地说道:“有人来投宿没有?”老汉吓了一跳,哆嗦地说道:“今??????今晚么?”索袖风面有愠色地说道:“废话,难道说明天么?”令狐刺珠心烦意乱,恐惧到了极点,喃喃道:“死定啦,死定啦。”目光盯着帘子那边的吕栋,想他一定也很害怕,忽然想:“索袖风与他无冤无仇是不会伤害他的,自己可死定了。”突地她情急计生,暗道:“让吕哥哥躺在床上,我钻在被子里或许会逃过此劫。吕哥哥是正人君子,不会怎样的。性命要紧。”拿定了主意,径自下床,猛觉空穴来风,忘了身子半裸没穿多少衣服,此性命攸关之际,哪还顾得廉耻走过帘子一把拽过吕栋。
  吕栋隐约见她裸着身子拽他,不明所以,失魂落魄的又不敢出声。刺珠又羞又急用手捂住他的口,将帘子撤掉。吕栋见她钻入被窝,立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径自将地上的毯子被子卷起掷在一边,想道:“只有这样啦,希望能够瞒过她。”遂轻轻上床,睡在一边尽量躲开她。这时索袖风已经问清楚了屋内有人借宿,推门进来说道:“睡觉啊,快醒一醒。”老汉点亮了灯“呀”地一声道:“公子,你??????。”吕栋只怕老汉说漏了嘴,睁开眼故作诧异道:“索女侠,是你啊。”索袖风道:“真是巧啊。”吕栋强笑道:“是巧的很。”索袖风忽然目光变得锐利,道:“我怎么瞧着你床上有人。”吕栋一惊,故作镇定道:“不可以么?”索袖风笑道:“男欢女爱很正常啊。不过,不会是那小丫头吧。”吕栋道:“怎么会。”索袖风道:“我料你也不会,就算你找姑娘,也不会是找一个你父亲的死对头的女儿罢。令狐卓恶贯满盈乃是武林公敌,他的女儿非死不可。哎,吕栋,晚安啦。”吕栋道:“不送。”索袖风笑道:“免送啦。”吕栋看她那眼神,暗暗羞气道:“将我当什么歪瓜裂枣,不三不四的人了。”
  索袖风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他床上有人,极有可能是个姑娘,但想他是名门正派吕氏后人,不会隐藏一个仇人的亲人。曾也有心瞧瞧是哪家的闺秀这么不知检点,然而又想人家羞人答答的才躲起来的,自己又何必揭穿呢,那多么让他两难堪,于是就打消了念头。吕栋在她走后,示意老汉关门。老汉去关了门回来,说道:“她走啦。你们这是???????”吕栋急忙跳下床来,说道:“这人跟家妹有过节,所以不让她知道在这。”老汉道:“原来如此。喔,老朽去睡啦。”径自去了。吕栋将门关上。令狐刺珠脆声笑了起来,说道:“吕哥哥,我感觉你刚才很害怕喔,心跳得很厉害,腿都哆嗦了呢。”吕栋气道:“我都快吓死了,你还笑。她若真瞧到你的面貌,还不迁怒于我,将我也杀了。那死的可就冤啦。”令狐刺珠很认真地问道:“冤麽?”吕栋道:“别人会怎么说?哎呀,吕天鹏的儿子跟令狐卓的女儿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让五毒仙子逮个正着,一掌打死啦。索袖风成了为武林除害的英雄,我呢。死了也让人唾骂,吕家数十年的声誉就在我的手上毁了。那时节有谁会想到我是见义勇为,你说冤是不冤?”经他这麽声情并茂的描述,令狐刺珠先是一阵深思,觉得有些道理。但她立时就反驳道:“令狐卓的女儿怎么啦?他是他,我是我,我辱没你们吕家名声么。你若认为跟我在一起丢人,人家会说三道四,那我们就从此分道扬镳。”吕栋闻言一怔,看她那样子是真生气了,自己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暗骂自己口没遮拦,出言不逊,忘了顾及她的感受。
  令狐刺珠气呼呼的穿上衣服,就要离开。吕栋见她伤心的样子,心下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挽留,迟疑不决。令狐刺珠在出门的那一霎,猛地转身张开上臂紧紧抱住了他,泣不成声地说道:“我不要离开你吕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令狐卓的女儿,你还要帮助我,对不对?”吕栋见她哭泣,想要安慰她却让她打断了,继续说道:“你为了我差点死了,还有心情说笑。”吕栋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要哭啦。哭的眼睛红红的就不好看啦,会没人要的。”令狐刺珠破涕为笑,泪珠挂在脸颊上,昂起头来羞气地拍打着他的肩头说道:“你还说笑。”吕栋笑道:“我妹妹这麽可爱,怎么会没人要。”令狐刺珠道:“我没睡意啦,我们走吧。”吕栋从窗户中看到天色就要亮了,于是向老汉夫妇辞别,取出钱来要给老汉留下几个铜子。老汉坚决不要,推辞再三也就收下了。老汉似乎看出他两不是兄妹,说道:“年轻人,路上慢走。哎,好好一对,要珍惜啊。”吕栋面红过耳,说道:“老伯,我???????”老汉宛若未闻,径自转身回去了。令狐刺珠仿佛似有所思,低着头默默前行。吕栋跟上说道:“老伯净瞎说,别听他的。”
  令狐刺珠却不答话,又走几步忽转过头来,目光痴痴地瞧着他。吕栋浑身觉得不自在,忍不住说道:“我怎么啦。”随即想到她是不是觉得刚才受了委屈,想要自己给她一个说法。她盯了他一会,莞尔一笑。吕栋见她笑了,想是自己多心了,笑道:“你吓我。”令狐刺珠倏地变得一本正经说道:“难道你没有责任么?”吕栋脸上的笑立时僵住了,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虽说是在为了保护她,是她主动的,然而她毕竟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怎么也不能说是理直气壮,无愧于心。想着不知她要自己怎么做。令狐刺珠见他这幅神情,旋即格格笑个不停,就像一个孩子狡计得逞得意的那种愉悦。吕栋不为所动,依然呆呆的看着她。令狐刺珠背着上手边向后退,边笑道:“吕哥哥,我不跟你开玩笑啦。”吕栋道:“甚麽。”兀自茫茫然。令狐刺珠忽地双手叉在腰间,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说道:“你得对我负责,娶我做老婆。”吕栋恍然明白她这是在吓唬自己,气的说道:“好啊,你取笑我,我打你。”就拔步上前作欲打之势。令狐刺珠笑着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展开轻功眨眼就掠出数十丈外。吕栋亦展开轻功,紧追不舍。令狐刺珠奔了一程,听的身后没了动静,蓦地止步转身却不见了吕栋的影子,心下茫然道:“他没有跟上来,跟丢啦?”
  突然吕栋出现在她的身后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拍。令狐刺珠“呀”地一声,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一转见到吕栋笑吟吟的。她说道:“吕哥哥,我再也不吓你啦,你可不要不理我呀。”吕栋笑道:“不会的,你这么可爱,我怎忍心不管你?”令狐刺珠道:“吕哥哥,我知道你将我当妹妹对待,从没有别的念想。可我有时候真的真想跟你??????。”吕栋接住她的话,说道:“别说傻话啦,我跟你是兄妹,怎么可以呢。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天真活泼,跟你在一起我会少很多烦恼,心情舒畅。”令狐刺珠道:“我只能是你妹妹么?”吕栋一怔道:“快打消了这念头,这不可以。我??????我心中也许,也许已经有了一个人。”令狐刺珠呆呆地看着他,说道:“你在骗我么?”吕栋道:“有的时候我也不确定。不过,我真的永远把你当成妹妹看待。”令狐刺珠道:“那好吧,我先做你的妹妹。在见到你的心上人后,我看她配得上配不上吕哥哥。倘若不配,那我就要跟他抢啦。”吕栋苦笑道:“随你。”令狐刺珠道:“我有你这一个疼爱我的哥哥,要比我的亲哥哥强上百倍啦。”
  吕栋道:“你有一个亲哥哥?”令狐刺珠道:“是啊。他总是打骂我,欺负我。我很怕他。”吕栋道:“哪有这样对待自己亲妹妹的哥哥?”令狐刺珠道:“是啊,他就是这样。他很像我父亲的,他这回出来是父亲要他来跟什么宁王联络,所以我就偷偷溜了出来。”吕栋闻言一震,暗道:“令狐卓跟宁王勾结在了一起,宁王得到日月神教的支持,更加的如虎添翼,骄横恣肆,不可一世。”令狐刺珠道:“我就不明白啦,他在西方有那么多帮派跟他马首是瞻,奉若神明。他还不满足,处心积虑地要进入中原。”吕栋叹道:“你不懂这些的,他们野心勃勃永远不会觉得满足,以后你会慢慢懂得的。”令狐刺珠沉吟不语。吕栋道:“我希望在你懂得之前不会受到伤害。”令狐刺珠道:“不会的,我父亲可疼我了。我哥哥就算再对我不好,兄妹之情还是有的。”吕栋却不以为然,她的父亲与哥哥都是生性暴戾多诈,猜忌嗜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她处在他们之间难保无虞,想想将来的形势发展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免为她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担心。
  令狐刺珠道:“我哥哥有你对我的十分之一好,我就心满意足啦。”吕栋道:“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直到你有了好归宿。”令狐刺珠忽然停住脚步道:“吕哥哥,你答应我永远保护我,不要我受委屈。”吕栋看着她渴盼的眼神,说道:“好,我答应你,要你永远开开心心的。”令狐刺珠道:“空口无凭,击掌为誓。”吕栋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笑道:“好,击掌为誓。”令狐刺珠道:“三击掌。”二人举起手掌来,四目相交击了三下。击完掌,令狐刺珠笑道:“我好开心啊。”吕栋道:“从今往后我就是拼了性命的也不要你受到伤害。”令狐刺珠不悦地说道:“我不要你拼命,我要你好好活着保护我,即使我受到委屈,也不要你为我去死。”吕栋听了很受感动,说道:“我们都好好活着。”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你活着也保护不了她!”他二人一惊,齐声道:“五毒仙子!”转过身就看见索袖风杀气萦怀的站在面前,双眼如锥盯的人毛骨悚然。令狐刺珠被吓得魂飞天外,哆嗦发抖。吕栋挺身站到她的身前,说道:“索大侠你不能杀她,她真的不是坏人。”索袖风冷冰冰地说道:“你为什么几次三番袒护她,难不成你们真的做下了苟且之事?”吕栋道:“我跟令狐妹妹清清白白的,你不要乱说毁了人家的清白。”索袖风揶揄道:“呦呦呦,心疼啦,还在巧言令色,矢口抵赖。孤男寡女,就如干材烈火,都把人藏在被窝里了还说是清白的,说给谁信呢。哄我是三岁孩子么?你当你是柳下惠么?你是中原神龙侠的后人,她是魔头令狐卓的女儿,一对不共戴天的死敌,你不杀她,居然救她,这中间的隐情不言而喻,还用我说么?若不是我觉得事有可疑,你一而再的出现在她出没的地方,我返回去彻查究竟,还真的被你给瞒过了。”吕栋道:“你杀了老伯夫妇?”索袖风道:“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死到临头了,还惦记那对不识好歹的乡野村夫作甚。”
  令狐刺珠道:“吕哥哥,你走吧。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的,来世我还做你的妹妹。”吕栋道:“说什么傻话,我们刚刚击掌为誓的,我要好好保护你,永远不要你受委屈。我怎能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做一个贪生怕死,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人。”令狐刺珠气愤地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走啊。你为我做的已经很多啦,我不想你为我去死,这样我死了也不会心安的。”吕栋见她急得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说道:“别怕,有哥在。不会让她杀了你,我今日若食言,那我还怎么立于世。”索袖风道:“死到临头还在挤眉弄眼,打情骂俏。我送你们两个去阴曹地府做鸳鸯罢!”说着长剑出鞘疾刺吕栋前胸,左手运掌辅助攻击,气势如虹,异常凶猛。
  吕栋一把将她推开,莫邪剑闪电出鞘,迎向索袖风。他见索袖风长剑平平刺来,端稳凝重,迅疾无伦又以掌法助攻,后招厉害。他还没有来及想如何应付她的后着,双剑已自拼击了一下,吕栋只感手腕剧痛,紧接着胸口又捱了一掌,气血翻涌,退了几步,腿上的伤口又再迸裂,鲜血汩汩流了出来,他浑不在意伤口的疼痛。索袖风冷笑道:“吕栋,念你是神龙侠的后人,我已经手下留情啦。若还是执迷不悟阻止我,可莫怪我心狠手辣。”吕栋道:“杀了我也不会让路。”索袖风道:“那就去死吧。”长剑一挺,足下生风再次出手。吕栋暗骇索袖风功力之深,自料远不是她的对手,但信念所系,打不过也要打,绝不束手待毙,当下展开天龙剑法,豁出了性命扑了上去。索袖风说了一句:“螳臂当车,自寻死路。”一霎间跟他纠缠在一处,天龙剑法虽然招数奥妙,变化多端但远远不及索袖风的剑法神奇精湛。论到内力更是远不及对方,所以一动上手他的剑法就显得呆滞,施展不开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一霎时就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险象环生。
  吕栋喝叫道:“你快走啊。”令狐刺珠泪流满面摇头道:“我不走。”索袖风道:“是啊,他为你拼命,你怎舍得一走了之呢。”吕栋声嘶力竭地说道:“别听她的,走啊。”令狐刺珠颤抖着手,鼓起勇气从怀中掏出一根软鞭。那鞭子呈黑色又长又细,又软又韧。她奋力一抖,鞭子腾空而起“啪”地一声脆响,扬向索袖风。索袖风正心无旁骛地与吕栋交手,冷不防令狐刺珠皮鞭打来,耳听风声呼啸,忙向一侧闪开。她说道:“魔女终于出手啦,不舍的心上人死,是么。哼,你们都休想活。”一剑就向令狐刺珠刺去,竟是来去如风,一眨眼间就已到了她的身前。令狐刺珠“啊呀“一声,匆忙挥鞭招架。吕栋飞步赶上从后攻击。索袖风回身一剑格开他的剑,身子后仰躲过鞭子,左手长出一掌打在令狐刺珠小腹上,复转身长剑一抖与吕栋手中的剑搅了几搅,向外一送,手掌疾出打的吕栋口喷鲜血。这一番回环出手快捷绝伦,打得他二人竟是无还手之力。
  令狐刺珠在被她打了这一掌之后,又见吕栋吐血,不禁怒火中烧,叱骂道:“你才是魔头,我跟你拼了。”挥鞭步步抢攻,使得竟然都是进手招数,狠辣凌厉,劲风猎猎作响。索袖风道:“小丫头发威啦。”她从容不迫的避让着,嘴角上挂着恶毒的微笑,仿佛是故意要折磨她似得,却不还手。令狐刺珠的皮鞭使得再快也打不着索袖风,就连一片衣角有也沾不到。吕栋见索袖风竟似要耍弄于她,晓得一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于是赶紧坐下来调匀气息,运功疗伤。索袖风一撇眼瞧到吕栋如此,已知其意,想道:“算啦,赶紧杀了这小丫头,待他恢复元气过来纠缠,又费手脚。”原来她并不想杀害吕栋,他是一代大侠吕天鹏的儿子,生怕杀了他会引起旁人非议,人们衔恨在心会辱及师门,她也会成为众失之的。她念及这一点,就立时对令狐刺珠痛下杀手。令狐刺珠感觉到她剑招电掣风飘,后招层出不穷,劲气排空,双目游移地看着剑影冰纷,目不暇接,径自忘了还击。吕栋道:“索女侠,你不能杀她。”索袖风道:“你说什么。”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住手,疑惑的看着他,想道:“又搞什么鬼?”吕栋道:“索女侠,烟波门人一向行为光明正大,侠义为先,从不杀一个无辜良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还是个懦弱的孩子,你就忍心下的了手。就算你师父听说了你杀了令狐卓的女儿,他会怎么看待你?武林中的人会怎么评论你?望你三思。“索袖风道:”她是令狐卓的女儿,我们烟波门人的宿敌,你说什么也没用,别费口舌啦。“
  吕栋见她不为所动,看来她是非杀令狐刺珠不可。令狐刺珠道:“吕哥哥求她没用的,我们永别啦。”说着就挥鞭和身扑向索袖风。索袖风道:“小丫头有些骨气,我成全你。”挺剑就刺了过去。吕栋道:“不要啊。”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抓起莫邪剑脚下飞驰扑向索袖风。索袖风耳听身后风声,不假思索,转身挺剑就刺。吕栋瞧着长剑来势,向左躲开,又向前扑去。索袖风应变快的出乎想象,身子转动间长剑又已经递出。吕栋觉察到风声当下脚下移动向右移动几步又向前行。索袖风的长剑竟然刺不到他,不禁骇异。吕栋在这一霎已经护在了令狐刺珠的身前,他也有些怪异,索袖风与他接触那么的近,几番出手却均无功而返。吕栋猛然觉得刚才施展的步法似曾相识,仔细一想确实在尚武山庄得召镜明指点取得莫邪剑,想道:“难道这步法却是召前辈传授的一种绝技么?”苦思冥想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索袖风心上狐疑不决,说道:“吕栋,你这步法是谁教你的?”吕栋见问知道事有蹊跷,故意道:“我家祖传,没人教我。”索袖风闻言,沉吟一下,霍地说道:“胡说。你这神行步法分明是我烟波门的功夫,普天之下只有我六师弟狄传风学得师父真传,你是从何而得?”
  吕栋听言,暗道:“陆大哥当日让我取剑,就是要召前辈教我这套神行步法。哎,他为了报答我家,可谓煞费苦心。”遂笑道:“索女侠好眼力。不错,这套步法是烟波门的武功。”索袖风道:“是谁教的,不会是我师父吧?”吕栋道:“你想会是谁。”索袖风道:“难不成??????难不成真是我师父所教?”吕栋道:“我跟你师父一见如故,将这绝学都传授给我,你还要杀我么?”索袖风道:“我当然不会杀师父朋友,不过她必须死。”吕栋道:“也不能杀她。”索袖风道:“得寸进尺,不杀你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还为他说情。若还识时务,马上走。”吕栋道:“我不走呢。”索袖风道:“那又如何,你一样保不了她。”吕栋道:“令狐妹妹,我拦着她,你快走。”令狐刺珠道:“我不丢下你,她会杀了你的。”吕栋道:“她不会杀我,你放心吧。”索袖风不耐烦,身子一闪绕过吕栋,仗剑杀向令狐刺珠。吕栋使神行步法倏忽闪到她的前面,以身子挡住索袖风的长剑。索袖风怒道:“吕栋,你好糊涂。”心想要杀令狐刺珠,必须先伤了吕栋,否则就前功尽弃,一场徒劳。打定主意,挺剑就刺向吕栋。吕栋以为她恼恨自己要杀自己,忙用剑格架。索袖风长剑按下他的剑搅得几搅,暗运功力使得吕栋捏剑不牢,脱手飞去一边,继而用剑抵在他的咽喉上。
  索袖风道:“让是不让。”吕栋此时已抱必死的决心,视死如归道:“不让。”令狐刺珠在他身后泪如泉涌,呜咽地说道:“吕哥哥,是我害了你,你不需为我去死的。”吕栋想就这么死也太冤了,人急计生,暗运功力,使出凌空驭剑驱动莫邪剑从后面袭击索袖风。索袖风正在骑虎难下的境地,突听身后风声迅疾,以为他们又来援手暗器偷袭,连忙转身格挡,却是吕栋的剑,暗自自责:“你咋就忘了吕氏有驭剑绝技。”她用剑格开,不想剑又飞回攻来,如此几番。吕栋趁她专注于对付莫邪剑的时机,道:“令狐妹妹,快伏在我的背上,我们跑。”令狐刺珠道:“那你的剑呢?”吕栋道:“我自有办法。”令狐刺珠依言,趴伏到他背上。吕栋用神行步法背了她就跑,眨眼之间就奔出了二里之遥,料着索袖风追不上了,想再不召回莫邪剑就怕功力不足召不回来,当下他暗运功力召回莫邪剑。吕栋道:“令狐妹妹,你能接住剑麽?”令狐刺珠只觉耳畔风声呼呼作响,眼中草木如飞,感觉就像飞起来一般,奇妙极了。回头见摆脱了索袖风,神采飞扬,笑道:“能的。”她将长鞭一挥,迎着莫邪剑来向卷了下来,抓在手中。索袖风发觉它们溜走,已是追赶不及,气急败坏地说道:“想不到今天在阴沟翻船,一时大意让这两个小娃娃耍了。”羞气之下,拔步追赶,却是愈追愈远。不觉又气又恨道:“师父传授了他这神行奇步,却叫他救走了敌人的女儿,真是荒唐可笑。“
  令狐刺珠见索袖风追不上来被抛的瞧不见了,危险不再,顿时就心生遐想,伏在他的背上好是甜蜜,想就这么一直被他背着,那该多好。令狐刺珠道:“吕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吕栋”嗯“了一声,足下奔的速度无意间慢了许多,他立即感觉到这神行步法必须心无旁骛,头脑空明才能发挥到极致。以至她说的话他都置若罔闻,,甚至她紧紧伏贴在他的背上,他都全然不觉。令狐刺珠见他不说话,也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不知他在想什么,竟不理自己。她哪里知道吕栋心神明澈,浑然忘我,只顾奔驰,那里还有她的存在,只是想着跑得越远就越安全,不知已经向北跑过了多少个村庄。令狐刺珠手中握着莫邪剑在他的奔跑下一晃一晃的,日头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分外醒目。她不觉昏昏欲睡,眼皮下沉,扒在他背上沉沉睡去。
  吕栋实在没有力气了,抬头一看已经日头偏西,腹中饥肠辘辘,纵目远望,见前面有个镇子,一顿疾驰赶到那里。向背上的她说道:“令狐妹妹,饿了吧。咦,令狐妹妹,睡着了,快醒醒。“令狐刺珠睁开惺忪的眼睛道:”吕哥哥,你说话啦。“吕栋道:”我们去吃放,快下来啦。“令狐刺珠也着实饿了,听言从他背上下来。吕栋接过莫邪剑插入鞘中与她并肩走入镇子。镇子上的人见他二人举止不俗,一个眉清目朗,英姿勃勃,手中提剑的青衣侠士。一个芳容窈窕,婀娜多姿,身着红妆艳服的俊俏姑娘,人们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若在平常,令狐刺珠会认为他们有轻薄之意,会毫不犹豫的取出鞭子打散他们,可这时她从他们的眼光当中看出他们并没有亵渎的意思,反而那是在羡慕他们,她羞答拘束之余心里美滋滋的,感觉非常的甜蜜。吕栋却感觉不到这些,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从容谈定的信步前行。
  吕栋瞧到路旁一家饭馆,说道:“就这里啦。”令狐刺珠道:“不么。”吕栋道:“怎么?”见她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好笑道:“嫌这寒酸么?”令狐刺珠嘴一嘟,喃喃道:“知道了还说。”吕栋见她爱慕虚荣,着恼随便捡一个饭馆就坐下来,心下不忍拂逆她的意思,于是起身道:“随你,你相中哪里,就在那里。”令狐刺珠笑逐颜开拖着他的手臂,边走边张望直到见到一家豪富气派的酒楼。吕栋随她进去,她却还口口声声地说这家马马虎虎,将就算了,他跟在她身后苦笑不已。。跑堂的,掌柜的都来围着她团团转。掌柜殷勤说道:“贵客要点什么,小店应有尽有。”令狐刺珠背负着双手道:“小店有熊掌巨虾、斑鱼烤猪、酱爆鸡丁、红烧鸭块、肉片烧平磨、鸡蛋炒韭菜、口味咸鲜,黄绿相同。凤凰粟米羹,养阴益肾,除热解毒,荔枝鱿鱼、鸡爪豆腐、鱼香白菜、凉拌三色。花雕凤翅、花雕酒。炒肉丝、赛螃蟹、酱爆茄子、油焖大虾、绍酒,南煎丸子、红烧面筋。”令狐刺珠不耐烦,打断他的话说道:“行啦,将拿手的尽管上,最后准备各色新鲜水果端来一盘。”老板跟跑堂的眉开眼笑,诺诺而去。
  令狐刺珠同吕栋上到楼上,拣一间靠窗明亮的房间坐下。那老板很快的就带几个酒保端来炒菜等项,足足摆满了桌子,还有一坛花雕酒,两个大盅。令狐刺珠厌烦他们在一旁,打发去了。吕栋见她给自己倒了一盅酒,说道:“你经常喝酒么?”令狐刺珠“嗯”了一声,已自将酒盅端起喝了,说道:“好酒,吕哥哥喝啊。”吕栋有一些迟疑,令狐刺珠已自给他倒满,他端起喝了。令狐刺珠一连喝三大盅,俏脸生晕说道:“吕哥哥,我给你满上。”吕栋道:“可别喝多了。”她道:“没事,别担心我啦。吕哥哥吃肉。”夹起一块鱼肉就往吕栋口边送。吕栋呷了一口酒放下酒盅,却见夹肉肉送来,欲要制止却已不及,看她真情流露是一定要自己吃了才会满足,于是任他将肉送入口中,道:“别这样啦。”令狐刺珠“噗嗤”笑道:“哥哥为我几番险些送命,妹妹无以为报,只能喂你一块肉,聊表寸心啦。”吕栋见她忘乎所以,大口大口地喝酒,醉眼迷离已然有了醉了。吕栋亦感目眩神摇,将酒盅放在一边劝道:“不能再喝啦。”径自将酒坛抢了过来。令狐刺珠道:“我没醉,给我酒来。”她见吕栋不给,竟起身来夺。身子一晃,几乎摔倒,背贴在窗户上,喉头咕噜似欲作呕,忙转身将头伸出窗户外。吕栋道:“让你不要多喝,你偏不听。”径自过去给她捶背。令狐刺珠忍住没有呕出,挺直了身子,依然摇晃欲坠。吕栋扶着她道:“坐下来,一会就没事啦。”
  令狐刺珠双眼直直盯着窗外街道对面一家药材铺,吕栋瞧那铺子上挂着招牌,上写“日月仁义庄”。他道:“只顾看他做甚?”令狐刺珠大声道:“老板,结账。”那老板听到领一个伙计匆匆上来,低头哈腰,笑容可掬地说道:“贵客有甚吩咐?”令狐刺珠厉声道:“耳聋啦,没听我说要结账么?”老板谄笑道:“小老儿当真有些耳聋,没听清楚,莫怪。”令狐刺珠瞥了他一眼道:“多少啊。”老板道:“三百文钱。”吕栋闻言想道:“讹人。”摸出身边钱袋,倒在桌上,只有十来个当十钱,其余都是零钱,当二钱,当五钱等小钱。令狐刺珠道:“不要吕哥哥破费啦,妹妹我有几张宝钞。”说着取出一叠宝钞,随意抽出一张宝钞,竟然是四百文的宝钞递给老板,说道:“不用找啦。”老板见她出手,恁地阔绰欢喜地道:“谢谢,姑娘出手就是阔绰。”令狐刺珠拉了吕栋的手匆匆下楼道:“走啦。”吕栋随她出了酒楼。令狐刺珠拽着拉径直进了对面的药材店。吕栋道:“买药材么。”令狐刺珠不答,东倒西歪站立不稳,仿佛已经烂醉。
  伙计热情地过来道:“二位买什么药?”当他瞧见吕栋胸口衣服上似有斑斑血迹,立时叫了起来“哎呀,这位兄弟哪儿受伤啦这是,一脸的疼痛色啊。呀呀,该不是你们习武的所说的受的那个内伤了罢?”旋即注意到他腿上的伤,说道:“腿上的伤可不轻啊。”令狐刺珠骂道:“放你娘的狗屁,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来了,快叫你家掌柜的来。”吕栋初起见她醉态可掬,兀自欣赏,突听她骂起人来,竟然仗着酒劲滋事,连忙劝解道:“令狐妹妹,别闹啦。咱们又不买药,走吧。”遂向伙计说道:“我妹妹她醉啦,别在意。”令狐刺珠怒道:“谁醉啦,我是说正经的。伙计快去叫你掌柜的来,否则我就砸了你这药铺。”那伙计见她不是说笑,一溜小跑进了后面去唤掌柜。令狐刺珠大剌剌的坐在柜台上,昏头醉脑的乱叫个不住。吕栋拽她不起,干着急没办法。一会,一个五官端正,眉目和善,留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人出来,说道:“是哪个姑娘唤老朽?”令狐刺珠微睁醉眼,说道:“何??????何???????”吕栋道:“令狐妹妹,你都醉啦,还要酒喝作甚。”令狐刺珠含糊不清的说:“何,何。”那掌柜笑道:“姑娘,你知道我姓何,不知有何话说?”吕栋暗道:“令狐妹妹知道掌柜姓何?”心下奇怪。那何掌柜见她容颜姣好,衣裳艳丽,料非一般人家千金。令狐刺珠忽然似是酒醒了一些,口中嘟囔道:“我认的你,小时候你抱我玩??????。”何掌柜闻言,耸然变色道:“你,你是?”令狐刺珠道:“瞎了你的狗眼,我爹待你不薄啊,你竟忘了我是谁啦。”吕栋只觉事有蹊跷,那何掌柜脸色都变了,他颤栗的向吕栋问道:“她醉啦,老朽问你,她叫什么名字?”吕栋道:“令狐刺珠。”那何掌柜双腿一软,吓得差点坐倒,手抓着桌子挣扎起来,不停地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失声道:“小姐来啦!”吕栋诧异道:“小姐?”何掌柜道:“是啊。你是小姐的朋友,那就是老朽的贵人啦。快快,扶她到后堂歇息,我给她亲自熬醒酒汤。”伙计从后堂出来招护。何掌柜喝斥道:“小姐贵体也是你碰的。”笑嘻嘻道:“只好有劳大侠啦。”吕栋不解他为何将刺珠奉若神明,想来另有隐情,不得已将令狐刺珠抱起随掌柜来到后堂一间精致幽雅,铺陈讲究的房间。令狐刺珠含糊地喃喃道:“我哥哥受了伤,去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办不好这差使,提头去见我爹。”何掌柜被吓的魂飞天外,跪地求饶不迭道:“小姐饶命啊,老朽马上去办。”吕栋道:“老板,她醉啦,别当真。”何掌柜那里听他的,一溜小跑的去了。
  吕栋这时就听见令狐刺珠银铃般的笑声,翻身坐起,眉开眼笑地说道:“吕哥哥,你说过瘾么?”吕栋道:“你没醉啊?”令狐刺珠道:“你说呢?头晕眼花,身不由主倒有一些,也还不至于就大醉了。哎,这几天憋闷死了,那个索袖风阴魂不散总跟着我,吓也被她给吓死啦。”吕栋气咻咻地道:“你心上不痛快就拿人家寻开心。你无理取闹。”令狐刺珠见他生气,柔声道:“吕哥哥,我听话就是啦,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的。”吕栋道:“这老板是何来历,为什么对你俯首帖耳的,那么怕你?”令狐刺珠道:“他是日月教的人,我爹的属下,安插在这里的眼线,专为我爹收集情报。”吕栋“喔”一声道:“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日月教的人?”令狐刺珠道:“起初我也不敢确定。我在酒楼上瞧见这药铺的招牌,心上有些怀疑,就下来看个究竟。当何掌柜出来,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没错。我爹安插在各地的人都是教中的老人,跟随我爹多年,我小的时候都见过的。各地的商铺都用日月命名,这就是我带你来一看究竟的起因。”吕栋道:“难怪,那像这样的眼线,日月教麾下有多少?”
  令狐刺珠道:“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甚至关外也有。当中有的受风雪山庄,仁义长青门节制。”吕栋道:“他们都受你爹节制麽?”令狐刺珠道:“嗯,是呀。秦尚武是本教左护法,云逸飘是右护法,下来邝达海、胡四职位较低,实力较弱。”吕栋忽然想起了那个青龙帮,问道:“西北道上有一个青龙帮麽?”令狐刺珠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怎么知道的。哎,说起这个青龙帮就来气。我爹在西方呼风唤雨,雄霸一方,一呼百应。唯独她自视甚高,我行我素,独树一帜不服从我爹。当初她的青龙帮在秦王朱樉账下效力,驰骋沙场,也曾显耀一时。后来秦王病逝,她受人排挤,于是就另立门户,专门打家劫舍,荡平了好几家帮派山寨,倒还有几下子。”吕栋道:“你爹一定恨她了?”令狐刺珠道:“可不是。我爹若不是看在她是女流,还为国出过力,地方官维护着她,否则早就剿灭了她啦?”吕栋道:“她叫什么名字?”令狐刺珠道:“上官嫣。”吕栋此时知道她的名字,想道:“上官帮主虽是女流,然而她敢于跟邪恶势力作对,足见她深有谋略,铁胆雄心是女中豪杰。”
  令狐刺珠道:“哼,我早晚有一天会跟她较量上一番,看是她的剑法厉害还是我的鞭法厉害,看到底谁是女中丈夫?”吕栋微笑,想道:“上官帮主率领一帮之众东征西讨,威震一方,必然武功不弱。令狐妹妹恁地口气大,只怕不是人家的对手。”这时传来了脚步声,就听到何老板的嗓音道:“吕大侠,醒酒汤来啦。”吕栋一听抱怨道:“你呀你,害得人家忙活这一阵。”令狐刺珠昂然道:“我乐意。”身子一栽,躺倒在床上装醉。何老板乐呵呵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汤进来道:“小姐还睡着么?”吕栋瞧着她,不知该如何说。何老板道:“那就有劳大侠啦,碗里有汤勺。我去门口接待大夫,稍侯。”径自去了。吕栋道:“这汤?”令狐刺珠坐起来说道:“怪难闻的,倒了。”吕栋道:“往哪里倒?”令狐刺珠道:“院里啊,院子里不是有一棵树么,就往树下一倒不就得了。”吕栋不得已端碗出去见四下没人倒掉了。
  一会,何老板领一位大夫进来,见令狐刺珠微睁开眼,喜形于色道:“小姐,醒酒汤不错吧,马上见效。”令狐刺珠道:“难喝死啦。”何老板愁眉苦脸地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啊,这,我也没办法的。”令狐刺珠道:“行了,行了。快给我哥哥治伤吧。”那大夫也着实医术精湛,只一盏茶功夫就已经给吕栋伤口消毒,敷药包扎,开下了内服外敷的药方。他与何老板寒暄几句径自去了。何老板本就是开药铺的,一看药方就心中有数,说道:“我这就去抓药煎来。”令狐刺珠道:“念在你为日月教谦卑忠勤,赤胆忠心的份上,我回去跟我爹给你美言几句就说你兢兢业业,为人严谨,忠心可嘉将你调回本教,不用在这苦寒之地任职啦。”吕栋想令狐妹妹倒有一颗菩萨心肠,正该如此待人。忽然那何老板扑通跪在地上,哀求乞怜道:“小姐饶命啊,千万不要这么说啊。我都这一把年纪啦,经不起折腾啦。何况我已有了家室,生下一个儿子。”语音哽咽的几要流出泪来。
  吕栋不知何以他会如次,径自过去搀扶道:“你且起来,令狐妹妹你就别吓他啦。”何老板坚决不起道:“小姐执意要我回总教,我就跪死在这。”令狐刺珠笑道:“我正要给你请功,你怎地这么不识抬举?”何老板道:“小姐就别取笑我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令狐刺珠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想永远在这安享晚年过上天高皇帝远的神仙日子,享受天伦之乐,那就给我准备一万贯钱的宝钞。”吕栋闻言道:“令狐妹妹别胡闹,他小本经营,哪来那么多钱?”何老板道:“小姐饶命啊,就将小店卖了搭上老朽一命也不值那么多啊。”令狐刺珠疾言厉色道:“当年是我爹一时糊涂,给你们钱分散各地开店只是为了要你们提供情报,而你们开店经营十多年,几曾传信提供有用的情报,个个都富甲一方了,甚至娶妻生子过上逍遥无忧的日子了。受人点滴之恩还涌泉相报呢,你赚了十多年的钱往总教送过么?你不知总教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吃的是粗茶淡饭还整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为了生存不惜勾心斗角,自相残杀。相比较你过的锦衣玉食的日子,那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何老板伏在地上痛哭流涕,恸声道:“别说了,别说了。”她的一番话仿佛又勾起了他那段不堪回首噩梦般的伤心回忆。令狐刺珠道:“你处心积虑求得这个外任的机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饮水思源麽?”何掌柜抹一把眼泪,说道:“我是有负教主厚恩,当年是教主在冰天雪地里将我救活,带回去的。若不是他我恐怕早就冻死啦,我还没有报达教主的再造大恩,而今正是图谋报答的时候,可是我的确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吕栋想:“这掌柜想来经历过在总教那悲惨的日子,所以坚决不回去。他时运不济遇到令狐妹妹可有他受的,我得帮帮他。”遂说道:“好妹妹就别难为他啦,少一些。”令狐刺珠道:“吕哥哥给你说情,那就减半。”何老板目注吕栋,吕栋瞧他那一副乞求的眼神,说道:“再少一点。”令狐刺珠道:“吕哥哥,你怎么啦?”吕栋道:“他为我治伤,帮了我们,总不能不近人情啊。”令狐刺珠听言,妥协道:“好吧,看在我小的时候你经常在那个哄我玩的份上。两千贯,不能再少了。”何老板闻言喜出望外,顿首拜谢道:“谢谢小姐活命之恩。”令狐刺珠道:“别谢我,谢我哥哥吧。”何老板道:“谢谢大侠救命,老朽没齿不忘大恩大德。”吕栋将他扶起道:“本就是令狐妹妹刁难,我代妹妹向你谢罪啦。”何掌柜道:“不不不,这可折杀老朽啦,是老朽不是。没有做对日月教有益的事。我这就去筹钱。”令狐刺珠道:“去吧。”何掌柜道:“大侠的卧房就在隔壁,下人们会煎药并伺候晚饭的。”径自急急去了。令狐刺珠气呼呼地说道:“吕哥哥,你真是的。我向他要钱也是为我们打算啊。”吕栋诧道:“我们?”她道:“对啊。我不打算回日月教去了,以后就跟着你云游在名山胜景之间,过无忧无虑,清闲自在的日子。那会花很多钱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寸步难行啊。”吕栋道:“我有很多事要做,哪那么就能随你心安理得的去玩。”
  少顷,几名仆妇端来饭菜,虽比不得酒楼上的山珍海味,却也荤素搭配,美味可口。另外还有一壶女儿红。令狐刺珠且吃饭且喝酒道:“何掌柜大概是出去筹钱啦,我们在这不妨多住几日,躲一躲索袖风。吕哥哥也好养伤。”吕栋道:“也好,只是你不要再对何老板那么苛刻啦。他怪可怜的。”令狐刺珠笑道:“依你,依你。就你菩萨心肠,乐善好施。”吕栋道:“其实你本性不坏,是因为在日月教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行径才变得蛮不讲理,铁石心肠的。只要你胸怀仁慈,一定会有人感激你,爱戴你。”令狐刺珠道:“吕哥哥,我都听你的,做一个好人。只有你对我好,跟我说这些从来没人对我说的话。”举盅道:“吕哥哥,我敬你一盅。”吕栋与她碰了,昂头喝了。仆妇端来煎下的药,吕栋喝了,说道:“天色不早了,令狐妹妹该睡啦。”令狐刺珠道:“吕哥哥,我一个人睡觉好怕。”吕栋道:“你不是还要跟上官帮主拼谁是女中丈夫的么,怎么害怕一个人睡呢?别犯傻啦,明天见。”
  令狐刺珠轻轻将门闩上,独自坐着发一会呆,屋中又踱一会,无情无趣的坐在榻上,心想:“你怎么就没有留住吕哥哥呢?”她虽然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跟世俗观念,可她毕竟是女孩,出于少女的矜持还是不情愿开口挽留。现在想来却有一些懊悔。几番欲起要去找吕栋,可是最终忍住了想到自己去找他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那多没趣,搞不好弄巧成拙他会一走了之,那时嗟悔何及。于是打消了此念,发一回痴想倒在床上,又胡思乱想一阵慢慢睡去了。
  吕栋在灯下琢磨剑谱秘笈直到深夜才息灯睡觉,睡了两个更次,一骨碌起来提剑轻轻推开房门出院练剑。令狐刺珠被院中的响声吵醒,知道是吕栋在练剑,径自起床出院坐在石阶上静悄悄地看他练剑,浑不觉冷,已然沉醉在其中。吕栋忽然发现了她,说道:“这么早起?”令狐刺珠道:“睡不着就起来咯。吕哥哥,你的凌空驭剑好厉害啊。”吕栋叹口气道:“你没见识过真正的驭剑武学,我这几手那是小巫见大巫啦,差得很远。”令狐刺珠道:“怎么个厉害法,说来听听。”吕栋就将陆继风驱动一百多口宝剑的事绘声绘色的向她说了。令狐刺珠听完,惊叹道:“这么厉害啊。不过我相信哥哥也能练到陆大哥那般境界的。”吕栋又练一会,天色大亮。何老板带几个小厮端来酒肉饭食。吕栋跟令狐刺珠吃过早饭,令狐刺珠又问起钱项事情。何老板说尚需几日,又说这里人多眼杂,请他二人到府上去住。二人欣然应允,何老板就雇两顶小轿抬二人一路到了何府。何府深宅大院,殿堂深邃,果然是富贵气象。何老板跟夫人说明了令狐刺珠是恩人的女儿,那妇人也甚是对感恩戴德礼遇令狐刺珠,视为上宾。自此他二人就在何府住了下来,得何家上下殷勤招待,吕栋内外伤很快痊愈。令狐刺珠跟何小少爷玩耍,吕栋整日练习八剑齐飞,武功进境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已经可以驾驭两口宝剑。他的武功引来何府上下人的羡慕,多有人跟他学习入门基本功的。令狐刺珠笑道:“我们在这再住下去这里就成了武馆啦。”
  这天何老板向令狐刺珠说道:“小姐,两千贯钱已经准备妥帖啦。”令狐刺珠道:“如此我见了我爹就让你永久在这办差了,你可以在这安享晚年啦。”何老板乐不可支地道:“那就谢小姐高抬贵手啦。”吕栋道:“这钱筹了多日,一定借下不少吧。”何老板道:“这个,这个??????。”吕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实说吧。有我在,妹妹不敢拿你怎么的。”令狐刺珠道:“吕哥哥,看你说的。老何,说吧。”何老板小心地说:“实不相瞒,我白店中的货物廉价卖给同行得来的钱加上店中的本金,又当掉了内人的首饰等贵重物品一共得钱一千两百贯,剩下的八百贯,三百贯是向亲朋借来的,五百管是高利向钱庄贷来的。”吕栋道:“你贷了五百贯,这到何年月才能还清?”何老板道:“我打不完还有儿子,儿子打不了还有孙子,总是要还清的。比起教主的再造大恩来,这不算什么的。”令狐刺珠的心似乎被什么刺痛了,手中的一沓宝钞在颤动,说道:“算了,看你可怜兮兮的也不容易。你就拿去八百贯还了人家,借的,贷的全还清了。”何老板闻言,喜极而泣道:“小姐大恩,我我都不知该怎么谢啦。”令狐刺珠点出八百贯来递给他道:“这几天我听你向我道谢,耳朵也听出茧子了,不用谢啦。”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得,说道:“等等。”何老板以为她翻悔,愁眉苦脸地盯着她,即将揣入怀中的宝钞又极不情愿的拿了出来。吕栋失口道:“妹妹,你不能言而无信。”令狐刺珠笑道:“看你们两个瞎想,我是想到老何的药卖了,本金没了,往后可怎么过。我再给你两百贯,一百贯做本金,另外一百贯去把你夫人的首饰等物品从当铺赎回来。”何老板闻言,脸上的感动之情无法用言语所可形容。令狐刺珠笑盈盈的将两百贯塞到他的怀里,看着呆愣愣的何老板,说道:“老何,天晚啦,肚子饿啦,快去准备酒饭。”何老板“啊哦”一声道:“这就去。”抹着眼泪匆匆去了,隐约传来他自语的声音道:“小姐就是一个活菩萨,哪里有一点像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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