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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母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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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山城西北神陨山脉,山势连绵千里,横贯南北,阻隔东西。地势之中有一奇峰突出如青锋倒悬,唤作:神陨峰。
  神陨峰下有一座村庄名为:桑树村,村子常年气候温和,雨水充沛。放眼望去,桑树村地势连绵起伏,有良田千倾,不植五谷却种上了桑树,桑树村因而得名!
  “驾!驾!”
  嘚嘚的马蹄声急促又凌乱,打破了桑树村往日的平静。可这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如今看到骏马,已没了往日那般好奇。
  纵马狂奔,无风依照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赶往桑园。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带着母亲和自己来这里,采摘桑甚,查看一身雪白的蚕宝宝。
  父亲就曾说过,这桑叶村有世上最好的桑树林,而柳家则有桑叶村最大最好的桑园。当年,柳家就是凭着这片桑园生产出了天武大陆上最好的绢丝——“雪魄丝”,日进斗金。从一个小小的三流家族一迈而成当今寒山郡四大家族之一!
  雪魄丝是柳家的名头,而桑园则是柳家的命根。
  柳家织造厂就建立在桑园旁边。占地上千亩的织造厂这些年一再扩张,由当初一个小小的作坊发展成如今大大小小十几个抽丝厂房。可如今,从升腾的热气柱来看,原本十来家抽丝厂房已经陆陆续续关停,仅余两三家仍在运转。
  掠马停在柳家织造厂门口,只见门口呆站着几乎睡过去的两个少年立马吓得醒过神来。看到无风,立马挺直了身子,手持樱枪大喝道:“宋家的人,你们又想来想抢生织吗?我们家主不是说过,等这批生织出手,就还上欠你们宋家的钱吗?这一次,你们若是想抢除非你们从我阿亮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别想过去!”
  抢生织?生织是抽丝后不经炼染先制成织物的蚕丝,又被称为坯绸。制成熟丝,也就是将坯绸炼染成成品后的价格会成百倍增长。
  宋家即然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来抢生织,不用想也知晓宋家一定是趁着柳家欠债,来一招釜底抽薪,彻底压垮柳家。
  可是,如今即然宋家胆敢明目张胆的来抢桑园,那肯定是不会再对生织下手。这少年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却做了护院。足可见柳家已经捉襟见肘,惨不可言。
  “阿亮说什么哩?这是风少爷,当年你也曾见过呢!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阿呆刚刚赶到,冲那少年说道。
  看到阿呆,那少年显得极为热忱:“呆哥,你回来啦?风少爷?你说他是……”
  待再看无风,少年睡意消散,这才看清,顿时吓得跪在地上:“风少爷,原来是您来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您了。”
  无风自是不会与他计较这些,有些焦急道:“我娘在哪,你们知道吗?”
  ……
  抽丝,就是将蚕茧制成坯绸的过程。虽然历经数千年,但柳家织造厂仍然采用的是最原始的土法抽丝。这种人工抽丝的好处在于,抽出来的丝又亮又新。
  抽丝工人的技艺越高,抽出来的丝品质越佳,越不容易断裂。可整个抽丝过程却是苦不堪言,不仅需要极大的集中注意力,最难受的就是需要在一个封闭的高温环境中持续作工。
  这样的工作,即便是男人也未必能坚持下去。可是站在蒸煮间门口,穿过蒸腾的热浪,远远的,无风却看到了一道纤细、辛勤劳作的背影。
  明明不是很高大却固执的提起比自己还重的水,肩膀明明纤细稚嫩却顽固的扛起一筐蚕茧。手臂酸了,抡上一圈;肩膀累了,轻轻揉一揉;腰痛了,一边揉一边着用衣袖拭去额间的汗水继续劳作。
  看着这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无风心中发虚,鼻子一酸,轻唤了声:“娘!”
  轻轻的一声“娘”,正在忙碌的女工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生怕自己看错,待看清了水汽后面的人,眉开眼笑:“风儿……真的是你吗?”
  “是我,娘!”无风快步跑到母亲面前,犹如小时候那样将娘亲扑个满怀。可入手却感觉抱着的人是那么单薄,好像纸片儿,瘦得让人心疼。
  感受到那熟悉的拥抱,无风母亲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风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三年啦!娘亲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你了,现在终于又看到你了。我的风儿……”
  听到母亲的话,无风眼角泪水横流,却强忍着不敢支声,生怕让娘亲听到自己的哭声。
  无风母亲破啼而笑,像小时候一样轻抚无风的背:“不哭不哭,风儿长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哭鼻子,这以后若是让心仪的姑娘见着了,只怕转身就跑啦!”
  无风道:“娘,你受苦了!”
  “傻孩子,娘闲得无聊,做的又是本份工作。哪里有什么苦不苦的,倒是苦了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受了这天大的委屈。是娘没用,没能保护好你。”无风母亲又哭了。
  生怕听到娘亲的哭声,无风松开手,双手放在娘亲肩膀上,睁着一双泪眼认真的看着母亲:“娘,不是你的错。这一切,若说是错,也是风儿自己惹下的,与他人无关。娘,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可以习武了!”
  无风嘴角含笑,似是想起以往,每一次自己只要取得了一些成就就会第一时间告诉母亲。让娘亲跟自己一同分享自己的快乐。
  “真的?”无风母亲喜上眉梢,往无风脸上、手上一顿乱瞧。
  无风会心一笑,伸出左手,运转体内真元。顿时便看到从左手手背上浮现出一道赤焰灵印。
  “通灵武印!”无风母亲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欣喜道:“风儿,太好啦!恭喜你!”
  “谢谢,娘。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无风弯下腰,轻轻用手背拭去娘亲眼角的泪水:“娘,你哭起来就不好看了。要是让爹知道我惹哭你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无风母亲温婉一笑,嘴角流露出一丝柔情与悲伤:“他敢!”
  看到这一眼,无风认真抓着母亲的手:“娘,你放心,很快我就会把爹带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
  “嗯,风儿,我相信你。到时候,叫上你几位伯父,兄弟姐妹一起我们再去到处游玩,赏景……”
  看到无风脸上有一丝迟疑,母子连心,无风母亲语重心长道:“风儿,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怪你几位伯父?”
  无风点了点头:“娘,我承认三年前的事是我不对。可是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将娘亲赶出家门?”
  无风母亲微微一笑,转头看着锅里的蚕茧道:“风儿,你可知抽丝跟做人一样。锅里的水若是太热,会烫坏蚕茧,可若是锅里的水太温,又无法抽丝成功。唯有温度适宜,冷暖相济,才能让抽出来的蚕丝韧性十足,光洁亮丽。”
  “娘亲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他们做的事太过份了。若是对我还好,可是他们却欺压娘亲一个弱女子。这层坎,孩儿始终走不过去。”无风摇头。
  “风儿,傻孩子。他们是你的亲人,可同样也是人,一样会生气,会愤怒。你却要求他们像圣人一样,包容你的一切过失。这不可能,这件事他们或许不对。可是,你们终究是血脉相连,你们都姓柳!你们终究是亲人。”
  无风恍然一悟,重重点了点头:“娘,我知道啦!”说完,像想起什么事,扶着娘亲出了蒸煮房,让其他人替上。
  “娘,宋家的人正在闹事,我先去看看。稍后再来接你!”
  无风娘亲自然知道无风的意思,也没多说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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