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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脸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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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鬼怪书店回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雷布衣洗了个澡,让全身舒服些。拉上厚厚的窗帘,躺在床上,房间瞬间暗下来。
  外面淅淅沥沥的水滴逐渐变成瓢泼大雨。
  又到雨季了。
  雷布衣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着那只猫:
  “她要我帮她什么呢?”
  ......
  睡了一个小时,雷布衣驱车来到郊区的一所农民工子弟中学。
  老头儿消失后,他接替老头儿在这所中学兼职当一名语文教师。
  今天讲课的内容是庄子的《逍遥游》。
  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学生们对文言文学习比较吃力,但他们喜欢雷布衣给他们讲的故事。
  雷布衣站在讲台,说,“庄周所描述的那些场景,其实,并不是他的想象。世人皆叹服庄周汪洋恣肆的想象力,又有谁知道,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呢?
  学生问,“老师,鲲鹏鸟难道也是庄周亲眼看到的?”
  “是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没有看见的,就不能否认别人也没有看见。我们每个人的认知都存在局限,比如,我们现在所认识的世界,只是一个三维的世界,但是,三维之外,还有四维、五维的世界。高维度的世界,我们看不到感知不到,但不能说没有。”
  学生不太懂,雷布衣换了种解释。
  他拿出一张白纸。
  “桌上有一张白纸,假如,一只蚂蚁在上面,可以看作是一个点。这个点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是一条线。这就是一维世界。当白纸上再多一只蚂蚁,这两只蚂蚁爬动的轨迹,就有可能相交,这是二维世界。这两只蚂蚁穷尽一生,都只能在这张白纸上活动,它们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一张平坦的白纸。但是蚂蚁不知道在白纸之上,我们正在观察它们。这里,就多了一个维度——高度,这时,二维世界就成了三维的世界。”
  “这是我们寻常了解的世界。现在有科学家提出了四维世界,第四个维度就是时间维度。爱因斯坦讲,当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可以追上时间,甚至可以让时间发生扭曲。”
  有学生提出疑问,“那老师,假如有一个速度可以让我跑过光速,我是不是可以看到昨天的我,前天的我,甚至是以前无数个的我?”
  “是的。”雷布衣肯定地说。
  学生哗然。
  这种说法闻所未闻,仿佛给他们的思维打开了一扇大门。
  “所以呢,我们认识这个世界,主要是靠我们的触觉视觉味觉等多种感觉,但是这些感觉是有限制的,在我们的感觉之外,还有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发生很多以人类目前的科学水平无法解释的现象。”
  雷布衣差点脱口而出,“在这个平常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鬼怪的世界啊!”
  要不是有时间就来学校和这些少男少女们在一起,见多了妖魔鬼怪,雷布衣真怕自己变得抑郁。
  上完课,雷布衣在食堂简单吃了点,回到了宅子。
  这时,雨已经停了,夏天一场雨之后,天气凉爽起来。
  他拿出一本闲书,在宅子的院子里,桂花树下,躺在竹椅上看。
  很快,午后的困意袭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雷布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
  晚上11:30。
  雷布衣准时打开鬼怪书店的大门。
  随着吱呀一声,那只猫脚步轻盈地进来了。
  雷布衣没有说话,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两杯绿茶。自己面前一杯,猫的面前放一杯。
  雷布衣默默喝了一口,再看那只猫时,坐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雷布衣眼光微闪,随即静静地看着她。
  作为鬼怪书店的老板,雷布衣当然清楚随时会遇到千奇百怪的东西,对于一只修炼成人形的猫,不过是一件寻常事。
  眼前漂亮的姑娘继续头晚的故事。
  雷布衣也默契地点燃了一只蜡烛。
  “那四只似人非人的怪物,在半个时辰之内就杀死了在场大半的人。死的人都是李颐的亲族,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被杀,但是见过这血腥的一幕后,基本都疯了。这场灭门惨案再一次轰动整个襄城,京城派了八大名捕历经三年依然无法破案。”
  “那座宅子再次成为凶宅。其实,只有我知道,那几个怪物还在凶宅里,一直在等着下一个倒霉蛋。当时我还只是一个猫,猫天然对人类看不到的一些东西敏感,那几个怪物也发现我了,不过,他们不敢对我动手。”
  雷布衣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
  她双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她的手指纤长白皙。
  “当时李家对我有恩,我却对现场发生的血案无能为力。我知道乳母抱着李颐的幼儿逃走了,循着乳母身上的味道,我找到了乡下的乳母家。”
  “乳母叫杜三娘,对李颐的这个儿子视如己出,取名为李想,保留李姓,算是延续了李氏血脉。”
  “李想从小就聪明伶俐,深得李颐遗传,长相也极为相似。我每天陪伴在李想身边,陪他玩耍,陪他长大。杜三娘当时从凶宅逃出时,带走了一包金银首饰。他用这笔钱为李想请了启蒙老师,正式开始读书,走他爸李颐的路。杜三娘家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丈夫,没有子女。作为一只猫,当时我并没有注意。等我慢慢开智,初解人事,才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雷布衣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杜三娘确实有问题。哪个乳娘会没有自己的丈夫和子女呢?
  姑娘喝了一口茶,杯子见底了,雷布衣给她续上。
  她继续说,“杜三娘是李想的乳母,她对李想的爱超过了一般的母子之爱。我是一只猫,她一直把我当做是宠物而已。但是我知道,我不只是一只简单的猫。”
  “杜三娘对李想千般疼爱,从幼儿一直到长大成人,李想都和杜三娘同房睡。他对李想的爱,好像……好像超过了母子之爱。有一天,我在午睡时听到房间中传来李想和杜三娘的争吵声。我走到门口,听到杜三娘声嘶力竭地问李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那天,杜三娘刚为李想举行完冠礼,李想正式成年。杜三娘看到门缝边的我,顿时疯了一般,随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就向我扔来。看她红了眼的样子,我觉得,她要疯了。”
  雷布衣也觉出了异样,不理解杜三娘的行为。
  “雷老板,不瞒你说,当时我已经修炼了快五百年,正在化形期。我不能受到任何的伤害,那天被我撞见后,杜三娘对我有了许多敌意。我知道我该走了。”
  雷布衣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年轻貌美的姑娘,实在无法相信她有五百多岁了。
  “我悄悄地离开,一年后,我正式修了人身。我又想起李想,一来是因为在人间我没有任何朋友,二来李家对我有恩,我也想去看看李想的状况。”
  “当我回到当初杜三娘乡下的房子时,我看到了令人费解的一幕。”
  姑娘抬头看我,眼里闪动泪光,“那座房子被烧成了废墟,现场狼藉凄凉,看不出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我遇到来山里砍柴的老翁,他告诉我,这座房子在一年前就被烧了,里面的人都被烧死了。我算了算,正是我离开不久。老翁好心提醒我趁早离开,这里不吉利。”
  “为什么不吉利?”雷布衣忍不住问。
  她看了看外面黑洞洞的夜,“那老翁告诉我,这座废墟晚上有厉鬼。而且,是女鬼。”
  此时,外面的夜更深了。有几个喝醉的人搀扶着从窗外经过。
  夜晚的风吹来,又呼呼地沿着窗户玻璃呼啸而过。
  雷布衣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好在1:58分。书店角落有一个一脸疲倦的中年男子拿着书本睡着了。
  雷布衣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醒了。睡眼朦胧。
  “你好,要不要给你一杯热茶?”
  中年男人看着雷布衣微笑的脸,不好意思地说,“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
  雷布衣走回书桌,提起热水壶给自己和猫的杯子续满水,又给角落的中年男人倒了一杯。中年男人接过热茶水,呆呆地看杯子里的茶叶云卷云舒。
  “没关系吧?”看他的样子,好像心事重重,雷布衣问道。
  “没关系!我坐会儿就走。”中年男子以为有催客的意思,雷布衣忙说,你多待会儿,外面下雨了。
  回到座位上,姑娘仿佛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我已经修炼出人形,道行比之前高得多,一般的厉鬼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谢过老翁的好意后,一个人躲在废墟远处的大树上。”
  “当天是阴历十五,月亮很圆,很亮。子时一过,我就发现一个穿着鲜红色衣服的女鬼从森林深处飘来。仔细一看,那红色的衣服还是凤冠霞帔,是一个鬼新娘!”
  “鬼新娘无声无息,由远而近,轻轻飘过来,站在废墟前,沉思,哭泣,声音悲惨可怜。”
  “一刻钟过去,废墟前的鬼新娘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哭。我从树上下来,幻成一只猫,朝废墟走去。这时,鬼新娘缓缓转过头来,我一惊,竟然是杜三娘!”
  听姑娘的描述,雷布衣已经猜到了。
  她问,“有糖吗?”
  “有”,雷布衣站起来从墙壁上一个暗格中拿了两颗糖,递给她。她利索地撕下包装纸,将糖融入樱桃小嘴。脸上是浓浓的满足感。
  她吃得这么美,雷布衣也照她的样子,撕下包装纸,把糖含在嘴里。糖的甜味在舌苔中间化开。
  “当时看到鬼新娘竟然是杜三娘时,我吃了一惊。我曾在这乡下屋子呆了那么多年,可从来没见杜三娘和哪个陌生男子相好过。”
  “原本明月照耀下的夜晚,如清辉泄地,有唯美意境。但我看到杜三娘脸上的表情时,心底却不禁打颤”。
  “怎么了?”
  “怨恨!她的脸上有浓得化不开的怨恨,仿佛千年万年的坚冰,冷到灵魂深处。纵使我见过各种鬼怪,但还是被杜三娘的样子吓到了。”
  “出来吧!是杜三娘冷冷的声音。难道发现我了?当时我躲在她身后的树林里,正准备出来。只见一个无脸男从侧面飘了出来。我又退回树林,从缝隙里看去。一个浑身是血的无脸男站在杜三娘对面。那个无脸男没有头发,光秃秃的,远远看去,一颗头在月光下闪着幽光。这颗头上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耳朵。”
  “冷风吹过,我听见杜三娘对着无脸男冷哼一声。不知为什么,那无脸男直接就抡起手中的兵器向杜三娘砸去。我仔细一看,无脸男手中的兵器竟然是一根大腿骨,末端镶嵌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自我化为人形以来,从来没有伤过人性命,见无脸男阴风惨惨的样子,我也有些害怕。无脸男道行高深,迎面向杜三娘砸去。杜三娘性情刚烈,对无脸男冷哼,我还以为她道行厉害,没想到,无脸男一大腿骨砸下去,就把杜三娘砸趴到地上。杜三娘嘶哑的叫声悲戚动人,既恐怖又可怜。杜三娘被打在地上,无还手之力,无脸男却没有停手,一棒一棒砸下去,我觉得,杜三娘就快灰飞烟灭了。”
  “这个时候你出手了?”。
  “是的,毕竟我和杜三娘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虽然她曾经对我有敌意,我还是想帮她。我第一眼看见她脸上的浓得化不开的怨恨时,我突然就心软了,我感觉杜三娘肯定遭遇了什么,让一个女人如此哀怨,哀怨中又是仇恨。杜三娘性子刚烈,被打得这样惨,竟然没有叫唤,只听见她痛苦的哼声。声音渐渐弱下去,离灰飞烟灭不远了。”
  雷布衣静静听着,抬头看见角落里的中年男子默默地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朝他点点头,出去了。
  雷布衣一看时间,卯时了。
  她接着讲。
  “住手!我大喝一声,冲出树林。”
  无脸男停下施暴,转身,见是一只猫。
  “滚!”
  无脸男脸上出现一张血盆大口,嘴里露出尖锐的獠牙,朝眼前的猫暴吼。
  “我看见无脸男突然出现的巨嘴里,竟然还有一张脸。那张脸对我露出一抹邪异的表情,我胃里一缩,干呕。无脸男见我呕吐的瞬间,对我动手了。我感觉到迎面一股劲风奔来,连忙快步闪开,是无脸男手里的那根大腿骨,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砸进了我身后的巨树树干上,树叶簌簌掉下来。”
  “好险!”我如临大敌,全身毛发竖立。
  “如临大敌般,我集中精力应对,无脸男腾空飞起,双爪抓来。月光下,我看见无脸男指甲尖长,闪着血光,透着一股邪气。我一个纵跃,发挥浑身解数,施展修炼五百年的功夫,抵挡无脸男的攻击。几个呼吸之间,无脸男已经施展了极为阴厉的法术,很快,我就受伤了。我偷眼寻找杜三娘,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溜了。我见事情有转机,也竭尽所能,逃了。”
  她的故事很精彩,雷布衣唇干舌燥,喝干了杯中的茶。
  “那个无脸男到底是谁?在我的记忆里,还没有听说一个无脸的妖怪或是鬼怪?你了解他的情况吗?”
  她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看当时的情景,杜三娘是知道无脸男的,他似乎对无脸男也有不满,只是修为在无脸男之下,一直都忍气吞声。”
  “噢!后来呢?找到杜三娘了吗?”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雷老板,天马上亮了,我该走了。”
  她站起来,朝门口走去。雷布衣有些好奇,她不变回猫的样子?
  她似乎猜到了雷布衣的想法,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
  “雷老板,我觉得化成人形,似乎更好玩呢!”嘻嘻一笑,拉开门,消失在书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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