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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血铜代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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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颍川城很大,至少比天南武帝城要大十倍。
  人很多,至少比天南武帝城要多十倍。
  夜市很繁华,至少比天南武帝城要繁华十倍。
  这是骆歧初入颍川之时的第一个直观感觉。
  他无意逛街,寻途人问明了陆府的方向后,便径直策马而去。
  陆伯广被世人称之为陆半城,其府在颍川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待得骆歧来到,扣门请见之后,却见陆伯广揣着满面的茫然与疑惑,投来打量的目光。
  骆歧摸了摸脸颊,这才想起自己还是那老朽的模样,当下摇头一笑,说道:“仇家太多,不得已易容换面,还请陆先生见谅。”
  陆伯广虽不识得他的面容,却听出了他的声音,疑道:“你是……骆……少侠?”
  骆歧微微一笑,点头道:“一别近两年,劳烦陆先生还记得区区在下。”
  陆伯广喜形于色,忙拉住了骆歧的右手,引入了正堂之中。
  堂中晚宴已半,共餐的是陆伯广的夫人与独女陆筱。
  二人见自家老爷、父亲拉了个满头白发,鸡皮堆叠,手握两根竹杖的老者走了进来,都是一愣。
  陆伯广正待介绍,忽而似想起什么,忙摆手冲服侍在旁的众丫鬟们道:“你们且先退下,吩咐厨下再烹盛宴,老爷我要款待贵客。”
  众小鬟唱喏退去,陆伯广这才将骆歧按在了宾客首位上,自己将房门关闭,回身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时长跟你们说的骆歧骆少侠。”
  那妇人的穿着略显朴素,面容和祥,举止温雅,很显然是个擅于持家,且知书达理的贤人。
  其女陆筱深承乃母风姿,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如花似玉,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年岁约莫二十不到,凹凸已显,很有静雅之风。
  母女二人听得如此介绍,都是一怔。但礼数不少,相继福了一福。
  骆歧忙起身抱拳还礼,却听陆伯广道:“骆少侠,你已是九转墨衣使者,天下间竟还有人能让你不得已而改头换面,易容这般?”
  骆歧无奈一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陆伯广点了点头,那母女二人听此言语,才知原来这个‘骆少侠’是易容成了这般模样,并非生就如此老态。
  闲谈自是少不了,骆歧简略说了,只是避开了朱崖帮乃玄门帮派的事情。
  陆伯广听得这许多传闻,不禁拍岸叫绝。
  天南武帝城的聂云宫、李邵、张震、陈方、欧和以及三十九匪寨,无一不是恶名昭彰之辈。
  其中虽以李邵名声最好,但那多是戏耍蒙骗愚笨之人的把戏,如陆伯广这样的大户人家,如何得不到些真实的消息?又怎能不知那李邵为人?
  而今这些恶人都被眼前这个骆少侠所杀,他自然欢喜难掩。
  但当骆歧将那二品玄兵以及自朱天舟身上搜来的瓶瓶罐罐等物尽数交给陆伯广后,本以为他会多做喜色,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没有去接。
  骆歧自免不了疑惑,本想他是否担心与朱崖帮交恶,但听陆伯广出言赠送之后,才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骆歧深感无地自容,又怎能贪图这些东西?
  推辞三番,陆伯广只得收了。
  他眼光极高,如何不知那瓶瓶罐罐之中都是些补气、疗伤、拔毒、续命的玄门丹药?又如何看不出那藏在竹筒之中的长剑乃玄门神兵?
  郑而重之的藏在了正堂几案下的宝箱之中,留待晚宴毕了,才挪到卧房密室内储藏。
  晚宴之前,骆歧用温水将易容之术化去,恢复了本来面容。
  陆伯广满面赞赏之色,越看越是欢喜。
  他的夫人亦是如此,只是陆筱始终低垂着头,看也不敢去看骆歧一眼。
  骆歧隐隐约约猜出了什么,但也不做他想,只与陆伯广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饭罢,又长谈至夜深。
  骆歧本想小住两日便即南下,却无奈面皮太浅,耐不住陆伯广多方挽留。
  当下斟酌片刻,同意了多留几日的打算。
  问及江湖情况,陆伯广所知不少。
  再问玄门中事,陆伯广也略知一二。
  依他所说,六大派出现了极为严重的变故,扶风、百草、上清、长歌、乌衣五派势弱,大雪山宗则威势愈广,俨然便有一统无疆玄门之兆。
  骆歧眉头微蹙,问道:“怎会如此?”
  陆伯广并非玄门中人,能知道这些,也多是道听途说。再有详细情况,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摇着头,却忽而想起一事,说道:“听说玄门中出现了一个大魔头,很是了得,杀人如麻,无恶不作。故而玄门各派这些日子都在派遣门人寻找魔头,妄图除之。便在俗世三州,也总能见到高来高去的有道仙家。”
  他口中的仙家,指的是突破了六转,可以御空飞行的御气士。
  他口中的大魔头,却正坐在眼前,面露沉思。
  骆歧本想再问些情况,可陆伯广实已不知,也只得作罢。
  心想:“时不我待,须得赶紧锻炼出能够斩杀炼气士的刀法才行。届时省得在杀人之路上遇到玄门阻碍,左右不顺。”
  他有心去寻找大雕幸福,可阴阳迷宫太远、太大,内中妖兽太多,他也不得冒然前去。
  为今之计,还是锻炼身体,强化己身,继而杀人。
  当下问道:“陆先生可知有什么东西比金子还重么?”
  锻炼刀法与身法,他没有很好的办法,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
  陆伯广略作沉吟,道:“比金子还重的东西有不少,不知少侠需要何种类属?”
  骆歧道:“只要能够冶炼,变换形状的就行。”
  陆伯广道:“能够冶炼,比金子还重,那便是血铜与玄铁了。”
  说着顿了一顿,继续道:“玄铁乃冶炼玄兵之物,凡俗之中很少能够寻到。血铜虽稍轻一些,倒也易寻。”
  骆歧忙起身抱拳,道:“不知何处可寻?”
  陆伯广笑道:“少侠莫非忘记了,鄙人可就是做玉石生意的,家里怎能少了血铜?”
  骆歧道:“不知此物何价?”
  陆伯广摆手道:“骆少侠忒也瞧不起我陆某人了,区区外物,何谈金银?”
  他曾允诺给予骆歧十万金,不过骆歧没要。
  而今又想着将自家闺女儿许给骆歧,自然不会去跟他计较这区区身外之物。
  血铜再贵,又哪里贵得过一个好姑爷?
  骆歧如何能受此大惠?忙道:“陆先生盛情,骆歧永记在心。日后但有所求,无不倾力为之。”
  陆伯广欢喜一笑,嘴上却道:“少侠哪里话来。”
  当下问询了骆歧需要冶炼成何种大小样式,便唤来奴仆,吩咐去做。
  不一时,三十二块血铜被两个粗壮家丁抬了过来。
  骆歧拿了一块试了试,大小与他先前所铸金块一般,只是重量却翻了三倍有余。
  如此一块便有小二十斤,三十二块,足有六百多斤重,也真累煞了那两个家丁。
  骆歧点头致谢,继而起身告辞,寻了陆伯广安排的客房而去。
  陆伯广当真贴心,问明白骆歧要用这血铜做什么后,便吩咐了小鬟用墨蚕丝缝制了两套空沙袋,前后共计三十二个袋子,刚刚好能装下血铜。
  同时还有一套墨蚕丝黑袍,样式与之前赠给骆歧的一般无二,只是做工更加细致,衣摆处还用红丝绣着一个若隐若现的蛟龙。
  骆歧颇喜,洗漱完毕后,换上了墨蚕丝黑袍,戴上了墨蚕丝沙袋。
  装入十六块血铜,略觉还行。便再往双腿双臂上各加一块。
  房间太小,练习不便,好在客房门前的空地颇大,骆歧便就着夜色,在院子中来回奔走。
  一边奔走,一边挥舞竹杖。
  竹杖内有骨刀,所挥正是这一刀之法。
  一来二去,骆歧忽想:“何不用血铜铸造一个竹筒?”
  当下唤来守夜的家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后,家丁领命去了。
  他乃陆伯广的上宾,众家丁都知,但有所求,无有不遵。
  不一时,血铜杖便制作完成。
  骆歧试了试,刚刚好。只是沉重许多,挥舞多有不便。
  但想:“此时挥舞重刀,手上力气越来越大。日后再将骨刀取出,猛然变轻,自然速度便快。”
  只是一重一轻两番交替,只怕对刀法会有影响。
  舞了一会,将骨刀取出,再行挥舞,速度稍增,也无甚影响。
  骆歧满面欢喜,夤夜练刀不休。
  待得翌日清晨,这才收刀回屋,洗漱一番后,早有小鬟来请,盛邀去正堂共用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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