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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蕴阳雷动暗影出,客栈显贵遇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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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这般,会不会被认出来!”顾凌云愁道,看着这身素衣,有些不确信。
  萧临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时而微笑,时而啧啧称奇,似在感慨自己这完美的身段,扭头看向顾凌云:“应该不会,那告示不是你。”
  顾凌云眉间纠结道:“胡说,那分明就是我。”
  “你是萧恨。”那萧临别过头去,抹眉弄鬓,眉眼飞俏:“你说,仙女姐姐会不会对我一见倾心。”
  只是顾凌云并未搭理他,微微思忖,即刻面生欢喜,这,确实是个好名字,对,自己叫萧恨。
  夜总是顷刻而至,化作漫天星宇,无数繁星像是挣脱夜幕,哪怕是一瞬间的闪过,更像是故意点缀,又故意抹去,悠远死寂,少了些蝉鸣,耀了些孤清,多了些潮冷。
  此时的蕴阳府雷州城唯有内城灯火通明,往日雷州虽已入夜但总是愈发热闹,如今却全城无声,街道之间静谧无比,若不是那时不时路过的巡城卫整齐踏过,否则像极了一座死城,深巷柳船,碧楼银阁更是一片漆黑。
  雷州,这一南方重城,东南盛地,千里雄州。如今却披上一层压抑的墨色,民不敢出,人不敢言。
  “砰!”
  那雷霆圣殿之中,传来一声震耳的石桌碎裂之声,闷沉,却在万籁俱寂中显得那么突兀!
  殿内雄椅之上,一名老者脸色阴鸷到了极点,白发苍苍更显凄凉,本是和蔼的脸上愁苦无奈,那久居上位的气势依旧磅礴,随意瞄过一眼也能让人如坠冰窟。
  “武家小儿欺人太甚!”霸气的怒斥响彻圣殿!
  台下站着的五六位重臣恭恭敬敬,颤颤巍巍,身形止不住地颤抖。
  这威严老者,正是这蕴阳真正的主人,越国公顾蕴复。越国公自先帝时,就已名震天下,随先帝南征北伐,立下显赫功勋。
  先帝在时,欲笼络人心,将他封为玄武第八位异性王,越国公明哲保身,也知先帝不能容人之度,主动推辞,更是自削军权,偏安东南一隅。
  顾家乃是蕴阳世家,根深蒂固,更是将蕴阳治理得政清人和,迩安远至。越国公三子两女,长子顾公骅乃是当朝文渊阁大学士,近年来退下朝政;次子顾公台,任江南道都指挥使,三子顾公纬,也就是顾凌云父亲,未至四十,官居二品,溯阳郡都统制,征南将军!
  “可怜三弟一家,惨遭毒害!”那台下一白袍文弱中年人语气哽咽,一身正气滔滔,眼中却尽是悲伤,此人正是顾凌云大伯顾公骅,三兄弟从小便是相互照应,关系极好,如今出了这番事,实在是悲愤难当!
  “言帝污蔑三弟勾结五越,欲行谋反之事,那咱们就如他意,反了这天!反正如今这世道,武家也坐不长远!”二伯顾公台,虽年近五十,但话若虎啸,军中铁血气息爆发,也是双眼通红,狠握拳头。
  “糊涂!”越国公声音浑重,耄耋之年,那身子骨依旧硬朗,对着顾公台就是一阵怒骂:“如今这局势,谁也不愿做那出头鸟,各方都在观望我顾家,如此浅显的道理,亏你还身居高位,百年之后,如何放心将祖宗家业交予你们!”
  越国公虽是玄武老臣,也不愚忠,那黎民百姓如今光景,何尝不是皇室导致的。
  顾公台也是一时气愤,脸色羞红,忿忿道:“父亲,那朝廷定会借机发难,看来得预先想好应对之策。”
  顾蕴复负手站起,鹰视狼顾,心中也是郁结,倒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那爱子幼孙,生死不知。
  一旁黑袍文士走上前列,身长七尺,冠玉俊颜,峨冠博带,弱冠年华。
  “国公勿愁,我蕴阳北有天断山、湟河天险,天断七关皆是布置重兵,易守难攻,西为落鹫,若是玄武派兵来攻,只需将寒水,玉泯一堵,自然是安然无恙,至于东南两侧,有谁能敌得过我溢州水军?”
  文洵若,当世智士,素有大才,有‘谋天’之称,文家世代为顾家效力,将这蕴阳打造成铁桶一般,更是尽心尽力,功不可没。
  话音一落,又接着说道:“蕴阳兵精粮足,况且言帝意在削权震慑,断然不会做那得不偿失之事。”
  越国公也了然于胸,自然知晓这些,缓缓而道:“洵若说的极是,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报!”
  “嗯?”殿中议事之时,门外影卫飞传!
  越国公摆手示意,那禀报之人全身捂得严严实实,漆黑如夜,只是腰间一枚赤羽,如同傀儡般恭敬说道:“禀主公,赤羽卫在溯阳安南以北三十里外密林,发现六十三具碧落黄泉暗卫尸体,并未发现二位小公子踪迹!”
  越国公闻言一震,难掩希冀,自溯阳事变,他就已派出数百蕴阳精卫暗影,势必要营救顾凌云两兄弟,如今想必是有人相救,极有可能生还!
  “谁做的?”顾公台性略暴躁,急切问道,得知此消息也能稍宽其心。
  “未曾!”
  “还不赶紧去查!”顾蕴复厉喝一声,吓得那暗卫几欲魂飞魄散,颤抖不止,匆匆退下。
  顾家暗影卫,也是绝密组织,暗卫更像是个消息网,主查探,搜寻,潜伏,谍报诸方面,影卫刺杀,保护等。各世家门阀,大都有着这类阴暗利箭。
  “朝中早已将溯阳封锁,征南将军两位小公子想必还在溯阳之中!”又一名心腹上前禀道,此人面阴瘦弱,嶙峋寒冷。
  暗影卫统领阴不空,对顾家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加派人手,势必将他们带回来,由你亲自负责!”
  “是!”阴不空恭敬应道,遂退下。
  七百暗影卫,如今也派出近半,同时各方势力也在渗透,欲寻机谋利。
  皓月横空,洒下一幕幕银辉,已入深夜,安然熟睡。蟋蟀窸窸窣窣,清风拂动细柳。一片黑云将孤月笼罩。
  刺客那鬼魅般的身形随着这乌云掩月,悄然跃进小巷,或许就是这一黯,躲过天枫楼外层层把守的神行禁军。
  轻功催动到了极致,在琉璃瓦上轻声行进,如轻燕倒飞悄然落地,正巧两名侍卫提着灯笼巡查,他身影往旁边迅捷一纵,寻了块石避其形,也是花草茂密,一身夜行黑衣使得他和树之阴影融合,侍卫们并未察觉,缓缓走过。
  一时潜起,静寻其机。
  那天枫楼阁之上,竟也有一两名神行卫端坐查岗,将其中大人物安稳护住。刺客想来是早有准备,对这些暗子的分布了如指掌,一双鹰眼深邃如炬。
  兴许是天公作祟,天空乌云散开,薄雾冥冥。月光倾斜而下,瓦鳞泛光,一片银白,一时使得刺杀的难度不知高了几倍。
  寻了个契机五步化作两步,几下就已跃过小院,攀上一层屋檐阴暗处,悄然无声般屏息以待,脚步精妙,如游龙飞凤般往上爬去,腰间断刃贴身,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激动感。
  趁侍卫转眼之际,风驰电挚间已至三楼,回忆一番,掏出断刃破开窗户,系列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完成,动静更是微小若无,轻声落于房间!
  飞速流至床前,毫不犹豫断刃就是一捅,内力勃发而出,不管是不是正主。
  一名刺客,其一是忍,其二便是狠。这是几十年前师父告诉他的,一直谨记,所以这么多年来,很少失手过。
  倒是不如他所愿,并未出现血溅命陨之象,那床上之人暴起,对着他肩膀就是一掌拍来,如同铁烙印在自己的右臂之上,那强横的内力使他右手瞬间失去战斗力,更是血洒床帐,脚下生风急急后退。
  刺杀,失败了。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已经潜伏了数天,将这天枫楼摸得透彻,更是在一路上悄然跟随,摸透这些神行禁军行事规律,断然不会错的。
  “贼子,敢刺杀我家大人!”那如同醒狮狂啸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正是午时在小院与楚栩笙切磋的莽汉,一时震惊全楼,诸人纷纷从睡梦之中惊醒。
  刺客来不及多反应,莽汉又是一拳打来,直冲其手,刺客飞快一倾,身形似倒非倒,似坠非坠,拳风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刺客那如同矫兔般脚一蹬,狠踹在莽汉腰间,莽汉未想到刺客还有还手之力,蛮腰仿佛受了千钧之力,一阵吃痛,脚步慌乱!
  抓了这间隙,勾起断刃就往窗外一纵!
  “铛!”
  一阵金属相刺之声响彻,正是手持长刀的楚栩笙一脸冷笑,无情一劈,瓦砾飞溅,窗毁楼炸。
  刺客虽早知有人围杀而来,断刃挡住,也难经这一股天生巨力,断线风筝般砸在楼上,其上两名神行侍卫雕凤刀早已握在手中,各自使了个横扑乱斩式对着刺客杀来。
  刺客硬提起一股内力,神势一掌拍穿楼顶,借助反冲之力一跃而起,两刀落空,让他们羞愤不已。
  只是长刀临面,危机再降,萧栩笙绝不会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如腾龙一奔,面门遇险!
  刺客很是憋屈,手中断刃一旋,汀然撞击,一时之间星火裂绽,撼住长刀,同时一脚踹踢飞一名神行禁卫,身形倾斜而立!
  倒是看到楚栩笙脸上浮现一抹寒笑,内心纠结,果然楚栩生将刀柄一甩,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这长刀刀柄携两马之力砸在自己胸口,顿时气闷血喷,萎靡难振,倒地难起。
  这时另一名神行禁卫横刀劈砍,欲斩其手,刺客慌乱无比,死亡临靠得如此之近,那废臂不知如何,竟使了力往怀中掏出一滴黑黝黝珠子,狠狠一砸!
  “不好!”楚栩笙气叫一声,避无可避之际抬袖避面,同时注力于腿,如隐蝠翻身一退。
  只是那黑黝黝的珠子砸向禁卫面门,禁卫反应之间一刀而劈,顿时犹如雷霆爆开,烟雾弥漫,在楼阁上形成一团黑雾,再看那禁卫,满脸铁片,血如涓涓细流,眼睁嘴张而亡,死得不甘。
  待到眼消雾稀之时,刺客已早已不见踪影!
  楚栩笙大怒,对着诸多神行禁卫吩咐道:“还不快追,一群废物!”
  随即呈天罗地网之势,以天枫楼为中心散开,搜寻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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