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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绍不想泄露韦小宝不存在的秘密,细想之后,只能伪装韦小宝,让她不要再过来。
等郑婉看到画室上的锁自动退了出去,杨绍进入厅堂,打开画室的锁,再进去打开后窗,随即出了画室,从后墙的画室后窗翻了进去,关紧窗户。
房中漆黑一团。
他赶紧换了一套衣服,用画笔蘸着颜料,把一张脸画得乌七八糟,随后往床上一趟。
过不多久,房门被人悄悄的推开,即使透进来微弱的光亮也看不清人,可杨绍知道是郑婉进来了。
“韦公子。”郑婉温婉的声音极为动听。
“谁?”杨绍憋着嗓门。
“我是你画过画像的,我叫郑婉,看清我的样子,你会认出来的。”郑婉亮起火折子,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轻轻的笑道:“小女子仰慕公子的才气,特来看你,有点冒昧,还请勿怪。”
杨绍故作生气道:“我身患麻风,见不得人,小姐你貌美如花,何必来让我出丑。”
“韦公子,我只想留个印象。你给我的画像,我一辈子都会珍藏,可若连你的样貌都不知道,未免遗憾。”郑婉依然面带微笑,对杨绍的态度不以为意。
病人嘛,脾气古怪。
“好吧,你看上一眼,别吓着就好,看过就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杨绍慢慢的转过脸。
“啊!”
郑婉瞧见那张脸好似恶鬼,吓得尖声大叫,差点一头撞到房门上,幸好被身后的郑红莲扶住。
“小……小姐,好可怕,我们快走吧。”郑红莲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低下脑袋,不敢再看杨绍一眼。
可郑婉却拍拍胸口,控制住心头的恐惧,挑起眼帘,再瞧向杨绍的鬼样,心里一揪,只觉得这人无比的可怜。
“我这么丑,你本就不该来见我,在心里留个美好的幻想,不是挺好的吗?”杨绍轻轻叹息一声,挥挥手道:“快走吧。”
“韦公子,你在世上,只有表弟杨绍一个亲人吗?家人何在?”郑婉大起胆子问道。
杨绍别过脸,将手缩回被窝,叹息道:“麻风病人,家人也不愿和我同住。你赶紧走吧,免得传染。”
郑婉望着他将手缩回,想起听说的麻风病人的手掌症状,心里浮起一团疑云,却不动声色道:“你作画的手,是不是和常人一样?”
杨绍警觉起来:“当然,否则我怎么画好画子?”
“原来如此。”郑婉慢慢的靠向床铺,轻声道:“韦公子能不能转过脸,再让我看一看?”
杨绍故意怒冲冲的吼道:“我这丑样被你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看上一眼,心中已经羞愧万分,你还想让我再丢一次人?”
闻到一股幽香扑入鼻中,杨绍眉头紧皱,这女人胆子挺大的嘛,身为小姐比丫鬟胆子还大。
若在后世,必是一个女土豪粉丝啊。
“再看一眼我就回去。”郑婉看到杨绍丑陋的脸,本能的觉得似乎和听说的麻风病人不大一样。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俊男,又何必多看?”杨绍可不想露出马脚,没好气的嚷道。
郑婉更加疑惑,拿着火折子,把一张明艳动人的脸伸向床里:“看一眼,我不会害怕,更不会笑话你,你在怕什么?”
杨绍无奈的转过脸,故意把嘴巴歪着,眼睛斜着看了一眼郑婉。
明媚的俏脸近在咫尺,火折子的火光映出动人的光彩。
看到郑婉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他迅速把脸转向床里,气冲冲道:“看好了没?”
“能不能把两只手都伸出来给我看看?”郑婉越看越感到蹊跷,即便杨绍嘴巴歪着,眼睛斜着,脸上也古怪得很,可她本能的有一种直觉,似乎不像个麻风病人。
“干什么?我的手碰不得。”杨绍憋屈极了,这女人,以为自己想弄成这副鬼样?
这世上根本没有韦小宝,若被拆穿,眼下看起来虽然无关大碍,可以后被有心人惦记上,透视成像的事必然要暴露于世。
欺世盗名的帽子便要扣到头上。
到那时,损失的便是杨绍的名声,他还想有一番作为呐。
可郑婉铁了心似的,竟突然一把掀开被子,眼睛扫视杨绍的一双手,脸上凝满了惊讶。
“你的手,完全和常人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麻风病人?”
她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锁紧的眉头舒展开,柔媚俏脸绽开一抹微笑:“你是不是骗人的?根本不是麻风病人?”
杨绍口瞪口呆,正要辩解,郑婉将火折子凑近一些,盯着其脸庞道:“你脸上涂了作画的颜料?好好的为何装病?”
“咳……”
没法子再装下去,杨绍眼眸微敛,正色道:“我有封闭症,只想安安静静的沉浸在艺术中,不问世事。我愿为绘画艺术奉献一生,作点画够活就行了,装病能摆脱一切俗事。”
郑婉愣住了,她父亲也是爱画的人,却没眼前的“韦小宝”执着。
“原来如此。可你就没想过,装成麻风病人,一个人孤单的过一辈子,岂不太过凄苦?”
她满脸的惋惜之色,劝道:“能做寻常人,便是福分。绘画虽好,可代替不了你一生,你终究要娶妻生子,不能再偏执下去了。”
杨绍苦笑道:“多谢好意,然而我生性固执,艺术是我的生命,娶妻生子的事对我毫无意义。我是个孤僻的人,没人能和我过一辈子,你且回去吧,以后再也别来见我。”
郑婉耐心的劝道:“韦公子,这又何苦?没有人一辈子就一个性子,你只需和常人一样,多和人打点交道,孤僻自解。”
杨绍抓着脑袋,拥有一个铁杆女粉丝真好,可惜这女人不是粉我杨绍。
“实不相瞒,我曾情场失意,心灰意冷。曾想出家当个和尚,可家人不许,我这辈子只愿与作画为伍,明白了吗?”
杨绍眨了眨眼,一个谎言被拆穿,只能捏造另一个谎言。
早知能捕获郑婉这样的女粉丝,以自己的大名作画,岂不更好?
他懊悔之余,猛然醒起,如果郑婉得知透视成像的作画之法,会怎么看待自己?从粉转黑?
这是道难解的题。
要知道,不但这时代,便是后世数百年间,世人也很难宽容成像作画的画师。哪怕是诸多成名的绘画大师,也从不敢暴露其秘密,只留给后世人无限的猜测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