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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前世今生 恍如一梦 五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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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之兄,适才那二子是何人?”槐树后转出二人,一人温文而雅,正是崔翕。问话的那人五十多岁,锦衣华服,颔下一缕长髯凭添几分威严。
  “那个小胖墩是逐之内兄之子,叫卢照容。白裳的是逐之幼子,叫崔如英,小名三郎。”崔翕细细介绍。
  “卢氏子?”锦衣老者“嗯”了声,高门士族间联姻,将子女送往姻亲家受教这种事很是常见,想起一事,问道:“崔三郎是庶子出身吗?”
  崔翕点头,解释道:“逐之膝下三子一女,长子、二子及女儿乃赵郡李氏所出,幼子为小恒阳叶氏所生。”笑笑说道:“至于庶子身份,倒是真的。不过,他崔三郎似乎毫不在意,真乃咄咄怪事。‘’
  锦衣老人自认目光犀利,先前那崔三郎说及庶子身份时语气揶揄神情却淡然不似作伪,当真是奇怪也哉,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先前那番话⋯⋯有点意思。”
  崔翕苦笑:“真真是十万个为什么,族学的姜夫子可是告了几次状了,说他总在上堂时提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宇宙之说么⋯⋯”锦衣老人省起一事,问道:“族学?他多大了?”
  “九岁。”
  “才九岁?瞧他身量倒是有十二、三岁了。”锦衣老人脸色微变:“我记得姜先生主讲《孝经》与《论语》,但先前三郎所说的涵盖甚广,至少《庄子》、《文子》、《尸子》、《淮南子》这些书是读过的,而且是通读。都说读书要学以致用,何意?学过的东西不仅要记得住,还得用得上,否则学来作甚?崔三郎,崔如英,不错。”
  崔翕笑道:“二兄可是爱才心喜了?过两日大可考校一番,且看他有何表现。”
  锦衣老者也笑:“他先前不是说不参加考校吗?”
  崔翕掸了掸衣袖:“他会在场的。”
  “拭目以待吧。”末了,锦衣老者说了句:“他真不像九岁孩童。”
  ⋯⋯⋯⋯
  中秋前后十日,因为有崔氏姻亲大会,族学休沐,孩童们自是开心不已,虽然不能放肆疯野,但至少大人们是无暇顾及他们了,趁机约伴上山下水游玩嬉闹一番。当然,更多的学童将心思放在温课上。中秋当日的考校极其重要,届时会有前辈出题考问,表现出色的会成为重点培养对象,族里会花更大的精力放在这些种子选手身上。事实上,在考校中表现优异的绝大多数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崔氏同辈中的佼佼者。
  不过,对于崔如英而言,考校什么的与己无关。庶子这个身份不错,至少不会成为焦点,枪打出头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再说了,崔氏这种名门望族虽然“等级森严”,嫡庶差距很大,但吃穿用度一样不少,与平民百姓相比,甚至是奢侈的。这也难怪许多寒门女子心甘情愿被纳入豪门为妾,就算全无地位也不在乎。一入侯门深似海?苦怕穷怕了,衣食无忧才最实在。
  好在崔氏虽然是士族望门,却门风极佳,对侍婢都不差,更何况是妾室和庶子,至少表面上是相当不错的。当然,差距明显存在。。
  对于豪门“潜规则”,崔如英毫不在意,算是锦衣玉食了,正好可以做些想做的事情,培养培养兴趣,陶冶陶冶情操什么的,嗯,就是娱乐节目太过匮乏,偶尔会觉得无聊。不过这样也好,正好静得下心来。早睡早起,身体倍棒。
  不用去族学,每天的安排还是一样的,已形成习惯。照例是晨练、看书、练字⋯⋯午饭时间会有侍婢来唤。
  他虽然是庶子,也有书僮和婢女。照理说他在习字时书僮会呆在书房研墨换纸,只是他太不习惯练字有人在一旁看着,便将书僮双瑞遣开,一人安安静静地与纸墨为伴。习字过程中婢书钓诗会送来茶汤⋯⋯好吧,还真是茶汤,茶里除了茶香,还可能有:葱、姜、胡椒的麻辣味,大枣、苏桂的甜香味,桔皮薄荷的清凉味,酥酪的奶香味,牛羊猪肉的油腥味……整得跟羊肉泡馍差不多,热腾腾香喷喷⋯⋯叔可忍婶不可忍啊。没辄,之后细细告诉钓诗应该如何泡茶。嗯,孺子可教,第二天的茶才算是茶。为此,他挥毫写了首诗:“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芽烹金鼎。素瓷雪色飘沫香,何如诸仙琼蕊浆。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清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脑。此物清高世莫如,世人饮酒多自欺。悉看毕卓瓮间夜,笑向陶潜篱下时。三郎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惊人耳。孰知茶道全而真,惟有丹丘得如此。”当然,阅后即焚。“洗墨池”?也不算太夸张吧。至于书房,被他列为禁地,只有双瑞、敛秋还有小胖子卢照容。
  这一日,天气晴好,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书房内秋意融融。也不知道写了多久,宣纸摆在案头已有一摞。这宣纸可不便宜,一般人家还真用不起。寒门学子单单文房四宝这笔开销便很难承受,所以是一人读书全家受苦。都指盼着一朝成名天下知,又谈何容易?鲤鱼跳龙门这回事,终究是万中无一。所以啊,能不用担心读书用度,实在是件幸福是事情。他将毛笔轻轻搁放在笔架上,审视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字,还算满意。两年时间进步是明显的,比开初好的多了。特别是这些天,只要一拄长毫,他便能瞬间安静下来,写上一段时间,人仿似进入一个静谧安宁的空间,只有空谷鸟鸣,唯闻溪水潺潺,一个个字自笔端缓缓而出……这种感觉着实不错。
  “三郎君,用膳了……”门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俏丽的婢女俏生生的站在门口,黑漆漆的双眸像是夜空的星星。
  “马上好……正好,敛秋,搭个手,把这些写了字的纸都烧了。”
  “三郎君,又烧啊,怪可惜的。”这婢女正是指定服侍崔如英的敛秋,才八岁,却比同龄男孩还高挑:“先别烧了,二郎在等你一起用膳呢。”
  “二郎?”崔如英愣了愣,崔羿……等自己吃饭?似乎只有前年摔伤那回他才到这边一起吃过两回饭吧,今儿刮的是哪阵风呢?想了想。点头说:“也行,你把门锁好了。”笑笑说道:“小敛秋啊,你三郎小主这书房向来是闲人免进的,藏着好东西呢,可千万守牢喽。”
  “才比我大一岁……”敛秋嘟着嘴,不乐意三郎称呼自己“小敛秋”,随即又笑眯眯的问闲庭漫步般出门的小主人:“您这书房藏着什么宝贝呢?”
  崔如英边走边笑:“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想啥有啥,是不是好大好大的宝贝呢,”
  敛秋在三郎身边呆来一年多,早习惯了他的神神叨叨,对于这种让人听不太懂的话语也是见怪不怪了。待崔如英走远,她走到书案前,拿起那些写满了字的纸,一张张的翻开,最后卷了起来,嘴里碎碎念着:“三郎君三郎君,写的可好看哩,烧了怪可惜的,钓诗先给你收好哦。”又找了一叠不曾写字的纸来烧,边烧边自言自语:“看呶,那些写了字的已经烧掉了哦。”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显然是熟手。
  书房发生的事崔三郎自然不知晓,他在想,父亲这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究竟要作甚呢?
  到了厢房,慢慢走了进去,菜已布好,都是些较为可口的菜式。
  崔羿果然端坐其间,见三郎进来,也不说话,指指案桌,示意可以用膳了。
  食不语,便是咀嚼声也是细不可闻。
  崔如英不挑食,吃的津津有味,或是坚持晨练之故,他比同龄人高了不少,虽然还显得有些瘦弱,食量却是不小,添了两次饭,才算吃饱。
  仆人手术完毕,送上茶汤,端给三郎的是不曾添加姜、葱佐料的茶。
  崔羿细细啜了口茶,茶盏拿在手上,看着个头窜高不少的幼子,缓缓的问:“三郎,近来在族学可好?”
  崔如英回答:“一切都好。”“三郎”这个称呼是没法改了,“崔如英”这个名字也改不了,哎⋯⋯女性化的姓名啊,“彼其之子,美如英”⋯⋯都是《诗经》惹的祸啊。
  崔羿淡淡的说:“听说你在姜夫子的课上总会刁难他,有这回事么?”
  崔如英“啊”了声,随即明白:“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答疑也,学生不懂的自然要问先生。”
  崔羿微微摆手,跳过这个话题:“这二日多温习功课,好好准备中秋考校。”
  “考校?往年孩儿未曾参加过⋯⋯”崔如英下意识的说,考校这件事,他还真没想过。
  “好好准备就是了,与你二哥一起去参加。”崔羿丢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一直没有吭声的崔叶氏跟着起身:“老爷,我送你。”。
  “不用了,一家人有什么送的。”崔羿走到门口,顿了顿,轻声说道:“贞娘,这些年辛苦你了。”
  崔如英看着母亲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不由的暗暗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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