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关

　　“首先欢迎你们来参加‘飞云试’，希望你们都能通过测试。”白衣仙长笑道，给人沐春风的感觉。
　　“我知道你们都是来自济川国的不同地方，来自不同的道观。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里是飞云宫，是济川国所有道观的共同主宫，所以你们参加的测试才叫‘飞云试’。”白衣道长解释道。
　　“啊。”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整个测试有三关，第一关叫做‘破镜’，意思是你们会走进一个像镜子中的世界那样的虚幻世界，如果能在规定的时间走出来，就像打破镜子回到真实的境界，第一关就算算过了。这一关实际上考验的是神识潜力，过了第一关的人才能参加后面的两关。”白衣仙长说道。
　　“大师兄，没必要给他们解释的这么详细，他们也不懂。”后面的一位仙长咳嗽了一声说道。
　　“这些都是小孩儿，要给他们说清楚嘛，否则要是错过人才，岂不是本宫的损失。”白衣道长回头看了那位仙长一眼，呵呵笑道。
　　“第二关叫‘感灵’，通过第一关的人会经过一个阵法，看看能否与阵中的五行灵气产生感应，因为五行灵气是修行的根本，无法对五行灵气产生感应，是不能修仙的。”白衣道长解释道。
　　“通过第二关的人就算是我们飞云宫的弟子了。通过了第一关但是没有通过第二关的，则会被推荐到济川国的京城大学堂去学习。”白衣道长补充说道。
　　“第三关叫做‘问缘’，是测试通过第二关的弟子的天分，给他们修仙生涯选取合适的功法。”白衣仙长说道。
　　“现在开始进行第一关‘破镜’。在凝神香燃尽之前，通过你们前面的这片台阶，就算‘破镜’成功。”白衣道长笑着说道，同时袖袍微拂，清风微动，一个六寸高的古朴香炉就悬浮在空中。
　　炉中插着一根二尺高的线香，已经点燃。青烟飘荡，淡淡的香味儿在整个人群里缓缓散开。众人闻到香气，之前的紧张、兴奋等所有情绪，都很快平复。这群年轻躁动的毛头小孩儿，竟然也有了些从容不迫的神色。
　　“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我在上面的宫殿前等你们。”白衣道长转身走上台阶，消失不见。另外的八位仙长也消失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对着前面的台阶跃跃欲试，又有些踟躅不前。
　　凝神香在燃烧，飘落了一点点灰烬。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缓缓向台阶走去。
　　第一个走向台阶的，是个神情冰冷、眉目如剑的青袍少年，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冷静。
　　“冰坨。”华云立刻给那人取了个绰号。
　　“冰坨”缓步走到台阶前，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在踏上第一级台阶的刹那，身影消失不见，甚至连声音都没传出。
　　余下众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一会儿终于都磨磨蹭蹭的走上了台阶。只是在踏上台阶的瞬间，一个个也都消失不见。
　　“话唠”跟华云打了个招呼，兴冲冲地走到台阶前，踏了上去，然后消失不见。
　　华云四处观望了一下，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去了，那个叫王新雨的漂亮小姑娘也早不见了。不由得有些遗憾，心想早点进去说不定在台阶上还能遇到。
　　华云走到台阶前，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台阶还是很普通的台阶，心想着不会一步踏上去就掉进坑里吧？
　　华云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台阶。然后他感觉脚踏空了，然后真的掉进了坑里。
　　华云骂骂咧咧爬起来，揉揉摔疼的膝盖，龇牙咧嘴了好一阵子，然后才开始打量四周。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处山谷里，四周树木苍翠，花繁叶茂。蝉声相和，此起彼伏。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水淙淙，顺着低谷流向远方。自己刚刚摔下来的地方，是一道高约丈许的土坎，而土坎竟然是河谷岸边的悬崖上的一处小凸起。至于自己怎么就出现在了土坎上，就不得而知了。
　　华云揉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当下啧啧称奇。当下慢慢走到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华云洗了把脸，又喝了点水解渴。只觉得这水清凉而不渗手，甘甜可口。河畔的小草、礁石，也毫无异样；甚至河水里的游鱼，也活灵活现。华云虽然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幻术，但如此惟妙惟肖，确实是仙人手段。
　　华云四处望了望，也没有发现其他参加测试的人。当下找了快临水的大石头坐下，对着缓缓流淌的溪水出神。
　　出神一般就是在发呆，华云却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想问题——临水而思，是华云最喜欢的想问题的方式。华云思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踏上的是一片台阶，却是来到了一片山谷里，还有参加测试的其他人又去了那里。华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那就暂时跳过第一个问题，先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华云不清楚连接广场和宫殿的台阶到底有什么玄奥。先前白衣道长虽然清楚的说明这一关测试的“神识潜力”，但华云不知道什么是神识。
　　华云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开始在四周转悠一圈，也什么发现。眼下自己能做的，就是选择一个方向，开始行动。
　　方向有两个：顺流而下或者逆流而上。
　　“既然在外面是爬台阶，是向上，那就逆流而上吧。”华云自己嘀咕一声，开始逆着溪水向上游走去。
　　这道河谷宽处不过五丈，窄处也能有两丈。溪水流淌在山谷里，浅而清澈，深处不过淹没脚踝。两边峭壁上生长着许多华云不认识的树木，枝干摇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随处可见斑驳的影子。走在山谷里，丝毫没有阴森恐怖或者气闷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到清幽凉爽，新奇雅致。
　　这是完美的风景。华云觉得这条河看着越来越像自己熟悉的清河。
　　走了约莫有两里路，周围的景色风物还是这般，华云有点儿着急了。心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或许是天从人愿，转过一道窄弯，远远的就看到溪水对岸有一条石头小径蜿蜒到山上去了。
　　总算有了变化，华云大喜。向着石头小径一路小跑。只是赤脚过小溪的时候有些疑惑：溪水不是想像中刺骨的冷。只是今天的一切都是反常的，华云倒也没有多想。
　　过了小溪，穿好鞋子，华云踏上了石径。石径宽不过三尺，有的地方鹅卵石铺底，有的地方干脆用石板铺就。苔藓遍布，明显很久没有人走了。顺着石径盘旋向上，就渐渐的把山谷已经被甩在脚下了，流水声也听不到了。再转过一道山梁，华云发现自己已身处一座山峰的山腰。
　　这山，不知有多高，因为不远处就是飘渺不定的云雾。
　　“或许这座山的山顶就是台阶的尽头。”华云想到。
　　华云向着云雾深处前进。
　　像先前在谷底一样，这条石径仿佛也没有尽头。华云自走进了迷雾里后，周围除了树木就是云雾。偶尔也见到小兽在丛林间奔跑，或是小鸟在树上鸣叫。
　　云雾笼罩的山林很阴森，
　　华云感觉在这条石径上走了很久，估计快有一个时辰了。加上先前在谷底的时间，那么离出发至少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不由得焦躁。再次希望能看到一些变化，比如转过弯就发现山顶就在眼前，或者遇到什么人。
　　或许华云的运气实在是好，转过弯的时候，真的有变化发生。
　　真的遇到了人，而且是一个美人，而且是一个华云出发前想遇到的美人。
　　王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