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量宗

　　第二章：无量宗
　　进城以后，因为萧萧喜欢热闹，主仆二人便选一个临街带酒肆的客栈。客栈虽不大，但干干净净，主仆俩安顿好以后，来到面街的酒肆，拣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点起酒菜来。
　　“伙计，你家酒肆有什么招牌菜肴？挑拣几个上来，再来一壶上品的美酒，”萧萧问道？店伙计笑容满面的回答道：
　　“二位客官，本店最有名的招牌菜很多！有碳烤狒秧洲妖兽多角怪，有红烧蚺凼洲玄溟河金背鱼兽，还有清炖姡溟洲妖兽金翅鸣禽鸟……“
　　“可以了，再来一壶美酒！“萧萧打断店伙计喋喋不休的话语。店伙计仍然笑容可掬的点头称是！不一会，美味佳肴与香甜四溢的上品美酒一并端来。
　　“二位客官，这酒是咱京都皇城最著名的紫霞云漫天，浓香清冽，醇烈甘爽。请客官慢用！“介绍完店伙计倒退走开。
　　“店小二，本大爷要的酒菜怎么还不上来，怕咱不给酒钱是不是！“随着嘶啦一声响，楼上包间里走出一个身材矮小之人，清秀的面目中浮动着丝丝奸猾。
　　“咦，刚才这桌还没人坐，现在酒菜都上来了，真真气煞我了，这特码还有没有天理了！“
　　矮个子边说边走过来。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上，伸手去抓酒壶却没有提起来，再运力，酒壶依然没有提起。瞬间他的脸红涨起来。只见萧萧右手的二根手指轻轻一旋，一股散发着浓郁酒香的清流从酒壶嘴里涌动出来，跟随他的手指，在空中盘绕几圈后，轻轻的落在他面前的杯里。然后收回酒壶控制之力。那个矮个子正在用力提壶，只听啪嚓一声，猛然带起来的酒壶正砸在矮个子自己的前额上。顿时血流如注。矮个子恼羞成怒，双手扣住桌沿就要翻桌子。可是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未能如愿，鲜红色的血从肿胀的额头上流下来，显得面目那般狰狞、可怕。
　　萧萧端起酒杯，与五伯的酒杯相碰一下，一饮而尽。然后朝向那矮个子轻轻的吹口气，只见那正在使劲翻桌子的矮个子猛然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刚才他走出的那间包厢。少顷，从包厢里窜出几个人来，一见矮个子满脸是血狼狈不堪，均大叫起来。
　　“三公子，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是谁这般狠毒，站出来，爷爷饶尔狗命？”
　　这几个人骂骂咧咧环视着厅堂的周围。除了正在品尝美味的主仆二人，没见其他人。正待过去欺辱主仆二人。
　　“回来，都特码快回来！“
　　挣扎坐起来的矮个子叫住众人。
　　“你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别自讨苦吃了！快扶我回去。“
　　众人被矮个子喝止住，无奈之下只好将他从二楼包厢门口扶起，然后搀扶着他离开酒肆。
　　店伙计这才露面，深鞠一躬道：
　　“客官，对不起了，不知您二位有没有被伤到啊？“
　　萧萧与五伯都摇摇头。
　　“对了，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你为什么不上酒菜给他们？“五伯问道：
　　“客官您有所不知，那个抢酒壶的矮个子，是护城司掌管刑罚李大人的三公子。武功在四阶二品。多年来不思长进！平日里仗着他老子的威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经常带着狐朋狗友到咱店里，胡吃海喝的就是不给钱。如今已欠下小店三百多两银钱，怎么讨要他都不给，又不能撕破脸皮，老板只好嘱咐我等，李三公子来，能拖延就拖延。唉！这也是没办法！”伙计一脸苦像。
　　“小二哥，结账。萧萧说道。”
　　店伙计盘算一下道：“总计三十二两银钱！“
　　会过帐后，主仆二人酒足饭饱，缓步走出酒肆的大门，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皇城深处走去。一路逛来，只见街道两旁，商铺云集，酒肆密布。还有许多零散的叫卖小贩穿插于人群之中。
　　夕阳西下，玫瑰色的晚霞辉映着皇城的辉煌灿烂。晚风徐來，散去白日里的燥热。掌灯十分，主仆才回到客栈。五伯给萧萧铺展好被褥，备上果品、仙饮，也回他的房间歇息去了。
　　栗木萧萧合衣躺在床上，盘算着今夜的行动。八大门派的宗主、掌门之人及部分精英弟子，在九月初八那一夜，消失殆尽。没有人能够知道栗木萧萧会调用神念驱动禁天缩地神功，即便各大门派之间相隔万里，那也是瞬息而至。这套神功也是他的远祖雷神至尊栗木元戎归隐之后研创出来的。就是栗木本族之人也就几人知晓，外人就更不用提了。栗木萧萧正沉浸在思索之中，梆！梆！梆！窗外传来更夫的击节声。三更了，是时候了。栗木萧萧换上紧身夜行衣裤，整理好被褥，随手用指一点，窗户无风自开，然后他象涂满菜油的泥鳅滑出窗外。向皇城方向，展开魑魅幽灵身法御空而去。
　　午夜的皇城，灯火通明。御卫军披甲持刀，来回穿梭巡行。皇家暗卫，更是无处不在。将这京都皇城内宫，护卫的如铜墙铁壁，水泄不通。
　　皇极大殿，灯火辉煌，亮若白昼。天皇箜篌左领在龙案前来回的走着，标致帅气的脸上显得有些烦躁，忧闷。今天下午，武道司司主赖信公羊将八大门派宗主、掌门人及其精英弟子疫亡的奏本呈递上来，求旨定夺：箜篌左领令黄门小吏呈上案头。展开一看，顿时神色大变。不看则以，一看如五雷轰顶。特别是“十三年前，九月初八日，血债血偿“这十几个数字，犹如利剑穿心，烈火焚身般恐怖。八大门派，相隔万里。什么人能做到同时下手。如果说栗木家族还有余孽，顶多三五个人。“这！这不可能，不管是谁，这事绝对办不到。“
　　但一夜之间，八大门派的宗主、掌门人及部分精英弟子一百四十八人皆被毙杀，而且事前毫无预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肯定是雷神至尊栗木家族的传人。
　　“唉！这都怪朕一时鬼迷心窍啊！“
　　少顷，箜篌左领向殿外喝到：
　　“马上给朕去传暗卫司前统领宇文戟觐见。“
　　“遵旨！”
　　奉旨差官领旨而去。箜篌左领转过龙案，坐在金龙御座上。十三年前，也是在这里，天皇箜篌左领为了爱妃玉燕香蕊而颁下召集令，召集八大门派将栗木家族抄家灭门。并指令：方圆百里鸡犬不留，就为了将栗木家族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又令暗卫司统领宇文戟带人随程查验。但深层次的见解，只有箜篌左领本人清楚。
　　腾原帝国，已传承几千年了。但所有的臣民都十分清楚，天皇箜篌世家的皇位是雷神至尊：栗木元戎给予的。这就像一块巨大的阴影时时刻刻笼罩在箜篌家族的上空，感觉受制颇多，如骨梗在喉，不吐不快。借着爱妃玉燕香蕊求丹之事未果，以推脱搪塞之由，雷霆震怒，一举铲灭栗木家族。方觉云开雾散，晴空万里！但百密还是有一疏啊！正所谓：鱼过千层网，网网都有鱼啊！
　　箜篌左领斜椅在宽大的龙形宝座上，也顾不得天皇的威仪。此时此刻的他，有些疲倦，有些愤慨！八大门派的灭顶之灾，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作为腾原大陆的最高统治者，还没到悲天悯人，杞人忧天的地步。能在一夜之间杀尽八大门派掌门之人及精英弟子，此人的武功当真高深莫测。这才是他的心结，他的忧虑！毫无疑问，栗木余孽的震撼出世，就像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荡起无穷无尽的波澜。让他嗅到了危机！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八大门派中武功超绝者比比皆是，说让人灭门就灭门了，怎么连反抗一下的事都做不到吗？
　　箜篌左领摇摇头，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是暂时丢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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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初上，街灯明亮。在皇城的一角，一座豪华的酒坊，不时有达官贵人进进出出。高高飘舞的仙酒御液招牌，在夜风中趾高气扬的向过往行人炫耀着它的不凡。
　　酒坊二楼临窗的包厢里，装饰的金碧辉煌。
　　“公羊师兄，你刚才言道，天皇陛下闻知八大门派掌门人在一夜之间尽疫於斯，门派内损失惨重，疑是栗木家族余孽所为，陛下十分震怒，颁下圣旨，责令我等尽力查处。我想，天皇不会为八大门派的损失放在心上，愚弟妄测圣意，陛下所担心的事情是：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已。由此可见，找出灭杀八大门派的凶徒，才是天皇震怒的原因。不知公羊师兄以为如何？“
　　“东方师弟，你我虽不是师承一脉，但彼此之间相处的如同手足，你的看法与愚兄相近，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天皇陛下处心积虑的想平息这不可预见的危机，只能借助于八大门派遭人灭杀一事大做文章。不可能将他驱使八大门派铲灭栗木家族的事情公诸于众。背信弃义之人永远被腾原大陆所鄙视，唾弃！不管他是天皇贵胄还是贩夫走卒。“赖信公羊义正词严的说道：
　　“公羊师兄，不要光顾说话，来！我俩走一个。“说完，举起酒杯，与其对碰一下，彼此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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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元山，无量宗。
　　聚仙阁殿内，刚刚料理完宗主八圣道长及一众师兄弟的丧事与葬礼。一脸愁云的羿慈羽端坐在宗主的宝座上。作为八圣道长亲传的关门弟子，如今无量宗的主心骨，他面对着寥寥可数的长老与同门，心下十分惨然。若不是他外出周游历练，躲过此劫，怕是也同其他人一道陪伴他的师尊：八圣道长去了。现在想想，还觉得胆战心惊、毛骨悚然。究竟是什么人在瞬息之间毙杀自己的师尊和十六位长老与师兄们呢？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此人痛下杀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此事放一放。
　　“王长老，宗内现在是什么状况？今天议事怎么就这几人？“
　　“回宗主，由于师尊出事后，人心惶惶，再加上属下无能，光顾着办理丧事葬礼，没顾上察查宗门事务，在一些别有用心之徒的煽动下，走掉了大半人。如今整个无量宗内，除了忠心耿耿之人，剩下的就是些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现在你回来了，可以重振宗门，查房凶手，好给八圣宗主和那些枉死的同门报仇雪恨！“王长老说完，一脸愁容的望向羿慈羽。
　　“王长老，离开宗门的弟子，不论他是正式的还是记名的，一概不予追究！以免给宗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有回心转意的弟子，擅离职守，背叛宗门之罪既往不咎！自从宗主等人宾天薨逝，我无量宗日渐式微，这样下去，迟早会有败落、颓废那一天。你我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无量宗那些先辈？！而今之际，要广招弟子，扩大宗门，才能使我无量宗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宗主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安排布置。“说完，王长老退下。
　　羿慈羽将背部靠在宝座上，望着阁殿外的阳光，一抹笑容浮现在他的脸颊。能就任无量宗新宗主，他心里欣喜若狂，小小的感激了一下毙杀宗主等人的凶徒，若不是他，自己就是再奋斗拼搏一千年，宗主的宝座也轮不到他来坐。对于宗主等人的死，他自始自终未曾有过一丝悲伤，何谈要倾尽全宗之力查访追索灭门之人的姓甚名谁？这么愚蠢幼稚的事情只能做做样子，以安抚一下宗内弟子而已。眼下重要的事情还很多，但最重要的事情是稳固自己宗主的位置、权柄、威信等等。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对于如何消弭这潜在的威胁，他早已胸有成竹。几个不入流的长老，是没有资格与自己争夺宗主位置。不管怎样，毕竟有老宗主亲传弟子的金字招牌做遮挡，并且自己的武功修为也略胜这些长老一筹，何惧之有！想到这，他心下大定，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起来。猛然，他一拍脑门，忙从宝座上跳下来，急急的朝阁外飘去，闪过几栋楼阁，来到一座房屋前，定睛一瞧，只见巨型铁门上炫金锁完好无损的挂在上面，心里极喜！这就是无量宗的珍宝阁，全宗所有的珍宝储藏之地。昔日由宗内大长老笑秋风执掌，就连老宗主也不能随意支配、取用。据说阁内馆藏近千年的积累、传承！有丹药、丹谱及制丹秘法，武功秘籍，内功心法秘籍，身法秘籍，法器及制器秘籍，阵法秘籍，各种奇珍异宝，稀世药材，晶石，炫金石等等，应有尽有。虽然是老宗主的关门弟子，但他却没有资格踏进珍宝阁一步，今天，无量宗千年所有的积累，都是自己的私人财产。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是现在，宗主位置与珍宝阁藏品同时占有，真是幸运至极！如果那个毙杀老宗主的凶徒在此，他一定会毕恭毕敬的磕上几个头来，以示感谢！他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上前握住头大的炫金锁，调取丹田内力，想要捏碎炫金锁，确是枉费力气。当一缕清凉风吹来，让他稍稍冷静下来，有锁必有钥匙，我怎么这样苯那？拿钥匙不就成了吗？
　　“王长老！王长老！“他的话音刚落，楼角就转出一个人来。
　　“宗主，唤属下何事？“王长老一脸谦卑的问道。
　　“速取珍宝阁钥匙！我要清点库房。“
　　“尊令！”王长老匆匆忙忙下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王长老满脸血迹，一瘸一柺的走过来。
　　“宗主！属下无能，赵长老，周长老不给，我和他们二人理论，却惨遭毒手！“
　　“走！带我去看看。“
　　王长老与羿慈羽一前一后来到宗内事务司，远远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喊叫。
　　“凭什么要私自打开珍宝阁，以为他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以为他是新晋的宗主吗？他有什么资格？“这是赵长老的吼叫！
　　“要私吞珍宝阁的宝贝，他是痴心妄想！我第一个不答应。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这是周长老在咆哮。
　　“都在说什么混账话呢？赵长老！周长老！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宗主没有？你们是不是欺我年龄小？资历浅？武功低吗？“羿慈羽阴冷的问道：
　　“回宗主，属下不敢！“二人一见羿慈羽走来，顿时脑门见汗，颤栗一旁。
　　羿慈羽眉头一皱道：
　　“尔等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王长老执宗主口令来取钥匙，尔等不但不予配合，还将王长老爆打一顿，尔等真是令我失望至极！说说看，今天我该怎样处置你们？“
　　赵、周二位长老听闻此言，普通一下，齐齐跪倒在羿慈羽膝下。
　　“宗主饶命！宗主饶命！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与羿慈羽相比，他们长老的身份，地位，只是边缘化的，平时辅助宗内长老办理一些业务。福利待遇比普通弟子稍强一些，但也不如宗主亲传弟子。
　　“看在宗内用人之际，责罚尔等阴风洞面壁思过一个月。“
　　“谢谢宗主！谢谢宗主！“
　　二人急急忙忙向阴风洞赶去，生怕羿慈羽改变主意。
　　羿慈羽本意毙杀赵、周二位长老，以敬效尤！但考虑此时人心未稳，枉开杀戒恐其混乱，故此作罢！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