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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圣代艳火 / 八 新

八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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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是第三天下午发微信来的,与她两次要我去宾馆对面的餐馆二楼三包所发微信的时间一致。我刚叫了外卖,在店子门口的场地上转悠。从昨天起,做生意的陆续回来开门了,有些在忙着收拾店子,收拾过店子了的忙着串门谈家常,这时候女人们已经在店子门口的凉棚下烧火做饭了。越过市场右手最外边的那排蓝黑色铝合金屋顶线还可以看见一小块蛋黄色太阳,像只变野了的猫蹲着,一惊动它就会弓身蹦下去。女人微信:“弟弟明天去,你做主,办好啊。(微笑)(拱手)”我回复:“嗯。(微笑)”
  一会,外卖到了,接过转身进店子。打开吃完,关门,上了阁楼。躺上床给老颜打电话,“想接手店子的人明天来。”我说。“好啊。”老颜又问:“你吃晚饭了吗?”“刚吃完,你呢?”我说,突然想到老熊的那块镜子。“哎呀,不饿啊,你过来吗?”老颜象是侧动了一下身子说。我的心柔了,说:“我漱冼了过去啊,想吃什么?”“不想吃。”老颜轻声说:“你的人过来就行了。”又笑着叹了一口气。
  老颜披着羽绒袄开的门,头发却不凌乱。我一进去,她就推门关上了,略微蜷缩地守在旁边,等我换好了拖鞋,她拉了我的手,轻颤起碎步,边走边说:“好冷,我们到房里去。”进了房我带上门,她放开我的手,快步到床前抽脚跪上床,拉起被角扭身钻进去了捂住大半截身子靠在床背上。“你感冒了吧?”我凑近了坐上床沿问,伸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笑出了声,捂下我的手放在被子上说:“没有啊。”然后她一动不动,只眼睛上下左右亮闪地望着我,又迎上压向她的阴影闭合了。一时,我们在无所依靠的命运虚空里交接阳光、空气和水,搅扰成温热的琼浆涂敷灵魂创处,让它们不再伤心疼痛、软弱无助与苍白生涩,可以满心欢喜地酿造生活。“你上来吧,啊?”老颜隙了眼柔声说,“嗯。”我应道。醒来,身边鼻息轻细,老颜睡得正香。房里漆黑,过了一下,见到窗帘透出的窗形昏光。今日初十一,板栗月亮升起来了,清露正在漫布,任你是流浪的也不宜夜行。而此刻,空气中满是久违了的气味,让人心里一热。我揽了老颜一下,摸开床头灯。一会,老颜哼一声睁开眼睛,“醒了?”她轻柔地问,随即支起身看我。“嗯。”我把搭上额头的一绺头发给她抹上去了笑着问:“你这时候饿不饿啊?”“有点。”她眼睛忽闪,笑着伸手捧抚我的脸说。“那我去给你弄吃的啊。”我抓住她的手望了她说:“还是鸡汤下面条?”“哈,没得鸡汤了我的小弟弟。”她收回手又躺下来靠着我说:“我自己去弄,你穿了衣服就想走。”我说:“店子要人守啊。”她一下翻过身来扑在床上,双手支起下巴看了我说:“那我今日放你的假。”我不做声,只是笑。她眼神迷蒙了,弱弱地问:“今日不走,行吗?”“老板说了算。”我在她脸上轻拍两下说。“嗯。”她抿住笑起身。下了床,又边穿衣服边瞟向我说:“安心躺着等我啊小弟弟。”一会,她用毛巾垫托着一个热气腾腾斜插了双漆花竹筷子的不锈钢碗进来,弓身放在床头柜上,好香的肉丝面。她蹲下来拣起一片肉,放嘴边正反吹过了伸到我嘴跟前,一本正经地说:“来,尝一下,看弄得好吃么?”我伸脖张嘴含进去了嚼,她开始笑起来,我也笑。“哎,明天上午我坐你的摩托车过去啊。”她又拣了一片肉伸过来,我又吃了。“你下怕别人说?”我说。她拣起几根面条,扬着吹冷一下了含吸进嘴里,抿几下吞下了,摇头说:“不怕。”她又拣了几根面条,摇转筷子绕几圈了扬起来,吹一下后送到我嘴边,我含住面条,她拉出筷子,又是一笑。我说:“你吃吧,我吃晚饭了的。”她说:“这么一碗,我一个人吃不完。”我说:“你吃不完了我再吃。”她说:“好。”我要她把我的袄子拿过来,她起身,人一歪,坐在了床沿上。“哎呀,人一点用都没得了。”她笑着说。我忙欠身给她捶腰,说:“人蹲久了要慢点起来。”她拿开我的手,说:“不要紧。”侧身拉到了我的祆子递过来,我接了起身披上,靠在床背上。我们合起来吃完面,老颜起身接过碗筷出去了。一会,用托盘端了两杯冒热气的乌龙茶进来,放在床头柜上,托盘里还有一包红楼和一个烟灰缸。老颜坐上床沿了说:“门就不关,等下我们抽烟,让房里透一下气。”点燃烟抽了一口,我问她:“门面的事你还有别的想法么?”她一笑,说:“没得啊。”“那你以后哪么打算的呀?”我小心地问。她弹了一下烟灰,望着我问:“你呢?”我说:“还不是给人打工活下去。”她没做声,掐灭烟了端起茶吹喝了一口,又问:“你说我以后哪么办呢?”我笑着望向她说:“你可以去儿子那里带孙子啊。”她眯眼盯了我又问:“我说过,不去了。”我沉默着收回眼神,伸手弹了一下烟灰。“我只想跟着你。”她又说。“我是个一无所有的老流浪汉,还有一身麻烦。”我迎向她的眼睛说。“你有我啊,还不够吗?”她握稳茶杯,低下眼帘轻声说。我刚要开口,她又说:“你以前也好,现在也好,今后也好,所有事我都不在乎。经济上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些钱,做点小生意可以轻松过下去。”“好。”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我暂时不能和你住一起。”“可以啊。”她望着我柔声说:“你一个人,就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跟你一起,我会照顾好你。”我看到她眼雨在眼眶里打转,就放了茶杯,弓身凑近她。她随即起身,也放了茶杯,端起托盘,背向我,“我去洗一下了来啊。”轻声说完,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她笑着端来一盆热水,肩上搭着毛巾。把盆子放在床前地板上后,她又出去拿了个小凳子进来,搁在盆子跟前坐下,从肩拉下一条红花毛巾,放进水盆里浸透了,用右手的两个手指把毛巾从水里捏拉出一截,又用左手的两个手指捏拉出剩余的,一起提高了些鼓起嘴巴,扭头从左至右把毛巾吹过一遍,接着收拢毛巾折短绞干,再整个打开,任热气飘散,又捏住毛巾中间两个边子对折后笑着递给我说:“来,小官人起身擦个脸吧,这条以后是你洗脸的毛巾啊。”我擦完脸,她接过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又拉下一条蓝花毛巾,也浸透绞干折好了递给我说:“这是你抹身上的毛巾啊。”我接过来,低了头抹,她看着抿了嘴笑。我抹完她接过毛巾又放在床头柜上,再拉下肩上最后一条毛巾放进水盆,是酱色的。她这回笑着喊道:“小弟弟,把贵脚放进来,姐姐给你洗啊。”我一直不做声看她,这下彻底笑起来了。她低头用双手搓洗我的左脚,问我:“么样,舒服吧?”见我不做声,又仰面歪了脑壳笑着追问:“啊?小弟弟。”我只有咧嘴笑,她朝脚心扣得我一缩。又笑着低头搓洗右脚,说:“我这一生年还只给儿子洗过脚哟。”说完又笑着看我。洗完抹干后,她放了毛巾,握住我的双脚,故意叹气说:“哎哟,贵脚辛苦了,请上床休息啊。”还帮我把脚放在床上了。她起来舒了口气,扭身背向我坐上床沿,手按着后颈窝说:“来,帮我把这里捏几下。”我换下她的手,边捏边说:“明日我给你洗脚啊。”她小声说:“好哦,我长大了还没得人给我洗过脚哟。”说完扭头看我,然后笑着说:“好了,好了。”就起身把床头柜上的毛巾放进水里,端起水盆,用脚把小凳子拨到墙边,出去了。一下,提了拖把进来把床前拖过一遍,又提着拖把出去了。再进来空着手,转身关上房门,脱了外衣上床问我:“你喜欢睡哪边?”我说:“我喜欢睡你旁边。”她一笑,拉出我披着的袄子往床那头一扔,靠着我柔声说:“是我喜欢睡你旁边啊。”顺手关了床头灯。
  天亮,我起身下床,小心替老颜攒好被子了穿衣服,声音还是弄醒了她,侧身疑惑地看我。我笑着说:“下楼跑步去的啊。”她眨了两下眼睛,不说话。我又说:“我每天这时候都去跑步,习惯了。”“嗯,慢点跑啊,莫累着了。”说完反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串钥匙,扬起胳膊递过来,笑了说:“这,你把钥匙带上。嗯哟,晚上只记着别的,忘记清出一套钥匙给你了。”我拢去接钥匙,她又望了我柔声说:“我还睡一下啊,等下起来弄好了给你。”我拿过钥匙,俯身亲了她一下。。
  后来我们去市场,她坚持坐我的摩托车。我拿了头盔给她戴,她说电动车后备箱里有一个,平常总忘了戴,就去后备箱拿出来,对着反光镜戴上,帽带却卡不上去,急得自己笑起来了。我拢去给她调好帽带松紧了卡上,她对镜一看说:“嗯,戴着还蛮阔气。”临上摩托车,她的腿撩不起来,要斜了身子坐,我说不安全,帮她抬起腿子坐好了笑着说:“要锻炼了哟大姐姐,公园里有的老太太可以摊一字呢。”“哈。”她笑了一下,柔声问:“我的一字摊得还不好啊?”开门进了店子,我陪着满处转过,老颜越是惊喜越是沮丧,等看了理好的账册,她才笑着叹一口气,瞟了我说:“看样子还好啊。”我笑了一下,要她去阁楼歇息,她说就在店子下面。一会,女人的弟弟打电话来说离市场不远了,我说正跟老板在店子里等他,他说马上到。两根烟功夫,一辆银灰色九座面包车在店门口停住,副驾座窗口一个红羽绒袄的年轻女子往店子看了一眼扭头细起眼望着前面。女人的弟弟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伸手过去,她拉着小心下了车,站着扭身侧头垫脚左右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女人的弟弟笑着向店子走,我迎上去,女人的弟弟喊:“徐哥!”“哦,杨总来了!”我笑着装烟,说:“我的烟太差了啊。”“哪里,给徐哥添麻烦了。”他接了烟,把那个女子一拉说:“徐哥,这是弟妹,姓柳。”女子腼腆一笑。老颜在一边望着笑,我便向她介绍说:“颜老板,这是杨总和爱人小柳。”老颜和女人的弟弟两口子笑着招呼过,我们一起在店里转动看了一遍,然后坐下来谈。两边对转让价格没得太多争议,很快定下来了;女人的弟弟提出要老颜委屈一下,带着他两口子做两个月生意,要我还是在店里帮忙;老颜有点为难的样子,还是高兴地同意了,我当然无所谓。接着老颜和女人的弟弟去市场管委会变更门店租赁合同,我和小柳对着台帐清点货物。午饭之前,一切事宜办妥,女人的弟弟说晚上到家了就给老颜转款,后日搬家来进店,这两天要我继续看守一下;老颜要安排吃饭,女人的弟弟说早点赶回去处理事,等后天来了一起聚。临上车,他叫我到一边说:“徐哥,你武汉那个朋友蛮好。承你抬爱介绍,我们一接触,他蛮喜欢我,以后就要我帮他组织货源了。店子这边由小柳和她嫂子招呼,还把哥哥多费心。”我说:“恭喜你啊兄弟,店子里我会尽力而为的。”那辆银灰色面包车走后,老颜坐下来隙了眼睛发呆,我问:“心里不舒服?”她说:“嗯,有一点。”我望着外面没做声,她笑了一下说:“这事你办得蛮好哦,只是我突然不做这生意了有点不习惯呢。”我扭头望了她一笑,问:“你上楼歇一下,我叫两份外卖来吃吧?”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还是回去啊,想坐你的摩托车。”
  晚上回阁楼躺着,女人发来微信:“辛苦了!(微笑)”我回复:“(发呆)”她回复:“怎么了?(掩嘴)”我回复:“想你呀(可爱)”她回复:“(嘘)”我回复:“?”她回复:“见面说!(呲牙)”又一条:“转五千元那卡上了,弟弟谢你的。(合掌)(嘘)(晚安)”老颜也给了五千元,我不肯要,临出门硬塞进了我袄子里面的口袋,还不许再提起。难得她们,钱也确实让我有了一点着落感,象一根扦插的枝条在泥土中生出了根须,避免被太阳晒干,被风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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