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

　　莫大夫抬头又瞥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席煜，我是欠你的人情，三年已经过去一年半了。你看中的那个魏小虎可是被我救了好几回。如果不是你是开始说你弄到了这株揽雀尾我也不会选择随你来军营。这破地方，每天都是死人。”
　　席煜闻言倒是笑了，他说道：“莫大夫可是大魏少有的圣医……”
　　莫大夫冷冷地打断他的说话说道：“大魏第一师帅陆经渔的首席军师也学会溜须拍马了嘛？还有，我是齐国之人。虽然现在齐国被你们魏所灭，我也依然还是齐国人！”
　　席煜被莫大夫打断和讥讽，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也不做反驳。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莫大夫也是很欣赏魏小虎的吧，他这次一受伤可是你最紧张的……”
　　“那是老夫稀罕自己的药，他费了老夫那么多精贵药材，要是还死了，一生的清誉不是白白折在了这里？老夫走的时候还跟几个老家伙打赌呢，他们说我一定保不了这个人。”莫大夫气的瞪大了眼，然后他眼珠子一转围着他转了几圈上下的大量着，疑惑的道：“其实你隐藏的也挺深的，要不是刚才看到你对着那株揽雀尾，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也是……”
　　“哎……莫大夫，这株揽雀尾可也是稀世珍宝啊，你得好好看着。我就先行告退了。”席煜觉得不需要再跟这个喜怒无常的医者交谈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说完他就往营帐门口走去。
　　“魏小虎这次经脉损毁太多，但已见重生迹象，这次之后修为又是要上一个台阶了。只是他体内的那股暴戾之气，至今我也是无能为力。”莫大夫对着即将走出帐门口的席煜轻轻地说道。
　　席煜闻言停住了脚步，稍微沉默了下说道：“如果他真是传说的那个人，就一定会挺过来的。如果不是，我们也会尽力的去帮助他，因为，他值得。”说完之后，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莫大夫眼光闪烁的看着席煜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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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州城处于大魏西北，西北军第一师帅陆经渔位列大魏八大将军第二。从魏灭齐越一统神州大陆至今抗击楼兰居功甚伟，在武力上在大魏也排名第十一。十三年前陆经渔更是率领十三名名大魏精锐直击楼兰王城，刺伤楼兰王，杀亲王两名，狼王卫八名，兵甲护卫不计。虽然到了最后只剩陆经渔一人被他的授业恩师救回来的，侥幸逃脱，但这次奇袭也成了楼兰十三年以来最大的耻辱。任何楼兰王室贵族都和陆经渔有血海深仇，这也是为什么大魏第二任皇帝依然对陆经渔如此信任的原因之一了。若论最不可能被叛大魏投靠楼兰的，陆经渔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此时的陆经渔看着营帐中间的那座沙盘，不时的在各处插上旗帜。他身旁站着两位营长，不时的议论着作战方针。
　　席煜轻轻的从门口进来，陆经渔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对两位营长吩咐了几句，两位营长告退出了营帐口。
　　陆经渔走回案牍坐下，喝了几口水，才对席煜说：“魏小虎怎么样了？”
　　席煜答道：“莫大夫说，体内的那团黑气依然捉摸不定，他没办法去解决。其它倒是无甚大碍了，这两日便能下床。”
　　“嗯！”陆经渔给席煜倒了一口水，递了过去，说道：“魏小虎是那批入伍五百人中选出的十个人，现在其他的十人基本可以排除掉了。开始倒也不是很看好他的，没想到一年半前的他居然能练到四层中期，而且对于字文的理解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就是这个山川布局的沙盘也是他做的，可比挂在营帐之上的地图好用多啦。这小子，真是让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席煜恭敬的接过水，在旁边的一张案桌席地而坐。他听完陆经渔的话后喝了一口水，眉头又邹了一下，有点担忧的说道：“一年半前那次练功他差点爆体而亡，还好莫大夫及时赶到，只有医者的治愈之术才能压住他的那团黑气。也是那次之后，感觉到了他的性情有些变化吧。难道，那种功法练到一种程度还能立马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那是神术！一切都不是没有可能，无论怎样，他都是变的越来越聪慧不是嘛?滑头也总比他之前的木讷要好吧，以前他那个死脑筋的样子，恨不得天天揍他一顿。”陆经渔说起以前的魏小虎突然有点生气，连带着语气也大了起来。
　　“呵呵……”席煜又捋了捋胡须，拿起了那把腰间的鹅毛扇放在眼前看了一遍说道：“是很奇怪，连带着说话的词都很奇怪。而且，我怎么总觉得他送我这副鹅毛扇的时候眼神怪怪地？不过，自从拿了这把扇子倒越发的喜欢了。”
　　“哈哈……也不知道魏小虎脑袋瓜是怎么样的，新鲜的玩意这一年来也特别多。不过这是一件好事。”陆经渔轻松的笑着说道。
　　席煜停止了看他那把魏小虎送给他的鹅毛扇，正坐地说道：“魏小虎一事可以先放下，等入了冬之后最做具体安排。朝内形式于我们很不利，传信说长孙老公国已经病重了。”
　　陆经渔听闻这消息，脸上也有一丝忧虑，他站了起来，又重新走到沙盘之前。
　　“再给我一个春天，我们就能把兵力推到楼王王城，如今我大魏也算是兵强马壮，一鼓作气把楼兰打败的可能性增加到七成了!”陆经渔在沙盘之上又仔细看了下，他握紧了拳头。
　　席煜看着这个高大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阵的难受。他追随陆经渔二十多年，南征北战，与楼兰的交锋陆续也有十几载，每当他雄心壮志的想率军进击楼兰的时候却总是被一纸召回。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对楼兰的恨意不只是国仇，更是家恨。他站了起来，走到陆经渔身边，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轻轻地说道：“二师兄，你不必再为安子然师兄他们的死而一直介怀于心，他们没有后悔过，就连师父也没有责怪过你。师父一直说你进阶无法再提升不是因为军务俗事缠身，而是你心中一直打不开这个心结，你一直在责怪自己害死了他们。我希望你知道，自我追随你后，也抱着杀身成仁的必死决心，如果是也死了，也不是你的错。你前半生背负家族兴盛，后半生却自己让自己背负了不该有的责任。修行一道，一半顺应天意，一半顺随心意。这点，你该懂的。”
　　陆经渔背影突然颤抖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抓住沙盘桌子的双手把桌角捏的更紧了。
　　沉默了很久之后，陆经渔才开口叹道：“某十五随父兄征战四方，父亲累死内战之上，兄长守卫贡州城被楼兰修行者暗算致亡。如今四十有三，随先皇平定齐越又领军抗击楼兰，现在这正是大好时机，却终不能得偿所愿！心怎可安呐！”
　　席煜轻叹一声说道：“君弱国必衰，将懦兵必败。国家纷分集合千古不变。如果我们没有再一个五年十年，可以选择其它的方式去达成。”
　　“也许吧！”陆经渔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
　　席煜想起了还在昏迷中的柳宗青，有些担忧的说道：“楼兰的天狼卫死了三个，算来，我们是亏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出动了一个长老。”席煜看着正在盯着墙上挂着地图的陆经渔有点担忧的说，“那个长老是天狼第九的长老猗卢狂沙，力大无穷，铁臂铜身。柳宗青的七星剑更是武器排名第十二的绝世利器，由天外飞石和海底寒铁铸造而成却都不能伤其分毫。这是一场苦战，我们这边怕是已经没什么人能抵抗住他了。”
　　陆经渔转过身来，沉默着，柳宗青这次受了很重的伤，虽然保住了命，修为应该会大打折扣。
　　陆经渔说道：“柳宗青是魏国排名第七的大剑师，既然对面派出长老来参与这场战争，国内的大宗师们应该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位长老一直没有参与战事，说明他还是有所忌惮的。柳宗青这次折断了一条胳膊，却也减轻了他犯的罪过。”想起柳宗青曾经做过的事，他有点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半晌才接着说，“没有他和鬼门的刺客，我们会更难。我决定向陛下为他请功。”
　　“应该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不像军报上所说的如此奸恶之人。一代宗师，却是没有必要做那件如此糊涂之事的。”席煜慢慢地说道。
　　“哼！事实的真相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那谁又知道呢？虽然是陛下亲自定的罪，但也还是让他来前线将功赎罪了，说明里面还有很多的我们不知情的事。嗯，不用去管那些，现在的我们只是边塞的守土将士，庙堂之上的争斗，管也管不了。”陆经渔摇了摇头，终止了关于柳宗青的话题，“密报传来说，楼兰国内的局势也是不稳，几个部落也已经开始发起政变，跟我们国内局势倒还是有点像，只是，我们怕是等不起他们退兵，必须要打一场狠仗，硬仗！让他们有所忌惮才行！“
　　“一年多了，才有效果。哎……这确实是一场硬仗。”席煜又想起长孙玄老公国的离间计，硬生生被畏战的魏王拖延了，直到一年前才勉强同意实施。想起魏国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和国内如今的形式很是无奈。
　　其实国内的形式并没有那么糟糕，那些齐越余孽的反抗并不能把大魏推翻，十几年下来施行的民政已经让绝大部分的民众没起抗击之情，而那些齐越的大家族和王室也大部分被打压收福，如果真下决心把楼兰一次打痛，再举兵回国清剿反抗势力也是可行的。而楼兰却不一样，他们都是信奉强者为尊，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都可以有机会坐上一个王的位置。
　　大魏建国以来长孙玄老公国鞠躬尽瘁的，或许大魏会更动荡不安。可惜，长孙老公国身子日渐孱弱，怕是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陆经渔又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问题。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打退楼兰兵。他唤人招来将领，继续制定和下达新的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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