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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生死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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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说不定下一刻就是天塌地陷。
  此刻的众人都已经惊呆了。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事实就摆在眼睛。哪怕现实很残酷,她们也得尝试着去接受。
  最先清醒过来的是小谭,毕竟她之前已经看过一次了。“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呢?”
  听到小谭的问话,萧薰儿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她面若寒霜,沉声道:
  “小谭你快去准备热水,帮夫君清洗一下。”
  “小娟你快起请陆神医过来给夫君看看。”
  “小静你去给夫君包扎伤口,要用最好的金疮药。”
  在萧薰儿的指挥下几个丫头迅速忙碌起来,待到王林被清洗干净,伤口也被敷上药之后方才告一段落。
  “夫君不能再住在这边了,照顾起来不方便,万一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也不好及时制止。小谭,小静你们俩把夫君扶到小谭屋子里面,小谭你最近就在和小娟一个房间。”
  “小姐,姑爷怎么能住我的房间呢?”小谭一脸的不情愿,毕竟自己还没出嫁呢。
  “你还说,让你照顾夫君,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萧薰儿辞色俱厉,她对小谭已有不满。再怎么说王林也是他夫君,也算上这里的半个主人。昨日一群人暴打王林之后,她就让小谭负责照顾王林。结果一夜之间就发生这种事情,小谭难辞其咎。
  “可是,。。”小谭还想辩解。
  只是她还没说完,萧薰儿已经怒发冲冠了。“放肆!难不成我现在支使不了你了吗?”
  小谭见萧薰儿发怒了,身体一颤,也不敢再做丝毫抵抗。“奴婢不敢了,小姐息怒。小谭这就把姑爷扶到我的屋子里。”说着,她也不敢耽误半点时间,和小静一道扶着王林去了自己的房间。
  萧薰儿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冷哼一声。她平时虽然惯着几个丫头,但是府中的规矩也是需要有人去遵守的。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居然还敢跟她讨价还价,难不成都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吗?其实,她那栋小楼并不是没有其他空房间,但是,她潜意识里还是强迫小谭让出房间。这或许就是她在无意中对小谭做出的惩罚吧。
  片刻后,她也跟着去了小谭的房间。小谭两人把王林扶到床上躺好,盖上锦被。这才退到一边,给萧薰儿留出位置。
  “小静,你去将夫君之前住的房间收拾干净。”
  “小谭,你去准备些参汤来个夫君补补身子。”
  萧薰儿再次吩咐道,两个丫头领命出去之后,萧薰儿走到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王林。面露哀伤之色:“夫君,这次妾身真的错了,你可要早点好起来啊。”她喃喃自语。随即,她便坐着床边,轻轻抚摸这王林的额头,愁眉不展:“夫君,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人总是如此,每当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更确切点说,哪怕你再怎么讨厌一个人,当你看见他要死的时候,也会感到于心不忍吧。毕竟,大家都是同类,看到同类死去,没有一种动物不会悲伤。人自然也不另外,当然,蚊子除外。
  其实,萧薰儿并不相信她和王林之间是什么真爱。这是不现实的,他们在一起只是利益的结合,各取所需罢了。但是,这也并意味着她不在乎王林这个人。
  首先,萧薰儿本身就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从她催促王林给那个未成蒙面的梦儿送药就可见一二。哪怕是她平时再怎么高冷,也掩盖不了她善良的本质。
  其次,王林是与她拜堂成亲的夫君。在这个礼法森严的时代,说一句王林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也是能够被旁人接受的。只不过由于王林的赘婿身份,使得他一直无法获得应有的待遇罢了。但是在萧薰儿的心里也已经将王林当做她的夫君了,只是现在两人还没有夫妻之情罢了。
  再者,经过这一段时间和王林的朝昔相处,她对王林的认知不在是那个呆板的书生形象,而是与众不同的,有鲜活生命感的同伴之情了。她已经认可了王林作为她的夫君出现在的她的生活中,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照这样发展下去,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就会接受他吧。
  这段时光里夹杂了太多她不曾经历过的情感波动,有吹泡泡糖时的开心,有得到镜子时的惊喜,有王林乖巧听话时的得意洋洋,也有王林惹祸时的怒火中烧。这些点滴记忆此刻不断地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一遍又一遍,永不停歇。
  更令她难以忘却的是,就在刚才,她看到那个平时只会冲他傻笑的,总是百般讨好她的呆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随时都会死去。那一刻,她的心好痛,刻骨铭心的痛。她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似乎有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马上就要离她而去,永远的失去,再也不会回来一般。此时,她才突然意识到,原来那个整天笑嘻嘻的他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啊!
  “为什么你这么脆弱啊?真是让我猝不及防啊。也是啊,对于你来说,哪怕我不喜欢,不接受你,你也是把我当做你的妻子一样对待吧。因为你的生命里只有我这一个亲密的人了,原来啊,你是这么的孤单。这些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只是一直没注意罢了。是啊,是我不够关心你,是我太自私了。你这个傻子啊,快醒过来吧,我会好好补偿给你的。”
  他也是需要有人保护的,萧薰儿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她很后悔,要是自己之前对他能够多一点关心,或许就能发现,从而避免悲剧的发生。
  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昨天居然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就指使丫头们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若非如此,他现在也不会生死不知了。此时,萧薰儿感到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她是罪魁祸首。
  她现在是悔恨交加,她一直在内心中为他祈祷,她希望他能够好过来,给她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就在她还在忏悔过错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萧薰儿赶紧把悲伤的表情收藏起来,换上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小姐,陆神医来了。”
  “见过二小姐。”
  “陆神医不必多礼,快些给我夫君看看吧,他就要不行了。”萧薰儿还是有些忍不住地催促道。
  “二小姐不必着急,在下一定倾尽全力。”说着,他直接走到床边,观察王林的病况。
  当他看到王林的惨样时,也不禁深吸一口气。王林全身到处是伤,大多数都是抓伤,再看他手指里面的血痕,大概就知道是他自己抓的了。一个人要癫狂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如此自残的事。他身上其他的伤痕多是拳打脚踢所致,看起来之前他应该被人群殴了。联想到昨晚,萧薰儿别院里传出来的男子的惨嚎声,可以推断出事情的大概。此人在遭受萧薰儿等人殴打之后,情绪失控,狂性大发,做出了自残行为。期间。此人一定遭受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摧残,才有可能导致现在这么严重的结果。
  想到这些,陆神医不由的叹息一声。他暗中为王林的悲惨遭遇感到不值。“大户人家的赘婿哪里是那么好当的。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居然被折磨成这般地步,这其中吃的苦怕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吧。我那个好友居然还因为没有成为萧家赘婿而闷闷不乐,真是不知所畏。待我回去定要将此事告知他,想必他会庆幸不已罢。”
  接下来,陆神医小心翼翼地给王林看病。翻看眼皮,探听鼻息,指摸脉象,捣鼓了好半天才停下了。又在原地沉吟片刻,取出银针,在王林额头之上针了几针。这才转身向萧薰儿抱拳:“二小姐,王公子身上的伤皆是外伤,并无大碍,只要小心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慢慢恢复。只是。。。”
  “只是什么。。。”萧薰儿心急如焚,直接催促道。
  “只是王公子此前神经上受到严重刺激,导致他现在心力交瘁,一直沉迷,生死难料啊。”
  “生死难料?生死难料?”萧薰儿喃喃几句。
  “若是王公子能够及时苏醒过来,用药膳滋补,贴心照看,应当可以平复如旧。但,若是,王公子他一直醒不过来的话,恐怕有生命之忧。之前,我已经用银针刺他灵关,助其清醒。只是是否能使王公子醒来,在下也是有未可知。”
  “夫君他为何会心力枯竭?”
  “这个,在下也未曾知晓。只是一般心力交瘁之人,大多数受到严重刺激。若是王公子能够醒来,还得派人贴心服侍才行,以防他旧病复发。”
  “那现在如何是好?”
  “在下再为王公子开些补元醒神的药,试着喂他喝点,应该有些作用。”
  “那就多谢陆大夫了。”
  “治病救人乃在下本分,二小姐无用言谢。”
  “小娟,你先随陆神医去开方子,再去药房抓药,熬成药汤送过来。”萧薰儿见陆神医对王林的病也无甚把握,不由的有些心灰意冷。只是当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暂且只好如此安排了。
  两人走后,萧薰儿又坐在床前,爱惜地抚摸这王林的额头,撩过他额前的长发。她此刻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早点醒过来。只是躺在床上的王林没有丝毫动静,鼻若游息,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静静地睡着。。。
  萧薰儿等在王林的床前并没有离去,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期间,小谭送来了参汤,小娟送来了药汤,可惜,沉睡中的王林嘴巴紧闭,萧薰儿费了老大的劲才灌进去一点,只是王林并未本能下咽,而是顺着嘴角流出。甚至,汤水堵住了王林的呼吸,使得他本能的咳嗽,吓得萧薰儿几人一阵手忙脚乱,才把汤水从他嘴里弄出来。只是此后,几个人再也不敢喂王林吃食了。
  今天,萧薰儿同样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但是她不愿意离开这间屋子,她想第一时间看到王林醒过来。于是,她便让丫头把账本搬到这里,她要在这里一边做事,一边等待着那个人醒来。
  到了吃饭的时候,萧薰儿直接让丫头把饭菜端到这边。草草吃了口饭菜,她感觉今天的饭菜充满了苦涩的味道。便放下碗筷,走到床边,轻声说道:“还记得你上次买的辣椒酱吗?我一直没吃呢,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带你吃辣椒酱。。”
  “还有啊,你不是最喜欢喝鸡蛋汤吗?我已经让小谭给你做了一碗,你快点醒过来吧。只有你能醒过来,便能喝到鸡蛋汤了。。。”萧薰儿一直在他耳边喃喃自语,她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她只是在不停地尝试,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她也不会放弃的。。。
  只是在她说道鸡蛋汤的时候,那个睡梦中的人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很微弱,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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