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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ov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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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demo涉及尚未面世的新功能,是重要的商业机密,尤其是被竞争对手提前窥探的话,在新项目投标上将会处于绝对的劣势。由于具体丢失时间不明,极有可能已经泄露,公司管理层要求安全部门彻查此事。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查问过贝丽,她坚称自己完成demo后放入了自己的包包里,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作为demo的产出人,安全部门对她本来也没有太多怀疑,不过他们需要确切的证据,于是调出监控来证实她的说辞。
  为了对员工工作内容保密,公司的监控只安装在各个门口、通道,但会对部门内进行红外感应拍摄。监控可见,贝丽为了赶工,几乎没怎么离开部门。仅有的几次也是去洗手间或者茶水间,手上也就是茶杯或者她桌面的纸篓,她解释是因为感冒导致产生的垃圾比平常多。她回忆完成demo之后的时间里,并没有哪位同事特别靠近贝丽的工作席位,当然,除了她中午睡着的那段时间。
  这个“除非”,让安全部门顿时感到有了新的侦查方向。
  这一查,发现我在贝丽声称睡着的时间段进入过他们部门,而且红外拍摄到我曾靠近她放包的位置(当然我是为了抽出压在她包下的披肩),其他时间,贝丽都肯定地表示自己是清醒的状态。
  随后他们还发现,在出现骚动之后,我曾出现在他们部门,然后又去了一趟茶水间。
  安全部门因此认定我有重大嫌疑,把我带到了查问间,列举出来好几个疑点让我解释。
  我当然是坚称自己并没有盗窃的企图,甚至主动提出授权,允许安全部门检查我的local和cloud。我是很淡定的,因为我清楚自己并无任何不正当的想法,我理应与此事无关,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积极配合,只是为了尽早撇清嫌疑,尽快了事,今日工作计划还没完成呢。
  然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种想尽快撇清、极为坦荡的态度,却被解读为对自己的违规行为胸有成竹。
  “以他的能力,在事发之后、被调查之前,是有可能清除自己账户下的数据足迹的。”
  “监控在疑似盗窃的时间点之后,他没有外出,也没有与其他人有什么异样的接触。”
  “网关上也没有外发的记录。”
  负责人冷笑一声:“也有可能只是事发太快,他还没出手,才泄露未遂而已。哪有这么多巧合都正好凑到一块儿的,我可不相信!”
  一直在同一班车上遇到她,经过好一段时间之后,我才鼓起勇气去搭讪。而贝丽正是这前不久,被分配到该项目。
  我们平日里聊天也没有特别顾忌什么,反正都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安全部门认为我通过日常对话,不难得知贝丽工作进展和参与的项目。
  而无知无畏的我,正好在她完成demo的今天,在她睡着的期间接近过,并且没法证明我没有碰过她的flash。
  也正好,在之后去打探过发生了什么事,而后又去了最终找回flash的茶水间。
  这些都是事实,我非常肯定自己是绝无盗窃、泄密意图,可就那么的刚好,这些明明是无意的行为,串联起来竟是如此荒诞,连自己的辩解听起来都觉得可笑而无力。
  我还在想办法据理力争,我的直属上司已经被请到安全部门的查问间。
  上司是一个微胖的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的打扮都在尽力响应公司既要“稳重”又要有“活力”的号召。平时工作上他对我不薄,很多重要的项目都让我参与,并且让我有自己发挥的空间。
  此刻他一脸苦笑,坐在我对面,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了。
  “唉,其实你知道我的……”上司两臂支在桌子上,双手交叉握着,“我一向都很信任你,你的工作能力也很让人省心,几乎没出过什么差错。”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几乎已经猜到接下来他要说的大概意思。
  “我呢,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为人的,但是……我也就是一个部门小主管,即便是我想担保你,以后恐怕……恐怕立项提交人员名单的时候,就不会让你过,你懂的……公司容不了一个,呃,有损害公司利益嫌疑的人,换作是你,作为决策者,你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啊!”
  上司还在绞尽脑汁地“好言相劝”,我已经出了神,只看着他在桌上交握的手,随着他说话的语气重点,一下一下地上下摇。
  “……我知道了。”
  话已至此,我确实不应该厚着脸皮留下,与其从此仰人鼻息、夹着尾巴做人,还不如开始为以后打算。在他“苦口婆心”叨念的背景音乐里,我心里盘算,以自己的专业与工作经验,找新工作是很容易的。纵使恼怒难平,现在我只想早点解脱。
  但是当安全部门派人跟随我回到自己的工作席位上收拾、交接时,我发觉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似乎大家把这种“待遇”视为已经“定罪”,之前感觉关系还算不错、比较熟悉的同事,都冷淡地公事公办,或者是暗中观察,当与我目光对视立刻躲闪。
  早上那位热情的行政姑娘,此刻尖瘦的脸严肃而麻木,非必要的话一句也不搭理,与今早判若两人,脸色仿佛变得蜡黄,催促着我签字离职,不耐烦几乎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人走茶凉,何况还背着锅。
  我一直觉得自己人际关系处理得还行,原以为好歹同事一场,至少还能保留点客气、不至于太难看。从来没想过当这种场景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态度上竟然有如此大反差。心里肯定是极不舒服的,但已经也懒得理会了。
  浑浑噩噩地提着自己的物品,等来了公共电车。我如常上车,却始料不及的听见陌生的提示音。
  脑子“嗡”的一声停止运行,我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缓缓地抬头,看着头上显示的橙灯,我简直不可置信,这!怎么回事!
  直到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我才突然惊起,马上下车回头往公司,不,前公司跑去。
  我走近门禁,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动开门,想来是已经把我从大楼内企业员工的通行列表里清除了。前台公式化地微笑着,询问我找谁,是否有预约。
  我尝试让前台联系那位安全部门的人员、本次调查的负责人。很快就得到回应,他同意愿意在大堂与我面谈。
  我惴惴不安地坐在大堂,眼看着那负责人一步一步从电梯间走过来。我顿时紧紧地握着座椅的扶手。
  我原以为,对方可能不愿见面,又或者出于对草草结案的心虚,想平息了事,可我从没想过对方竟是这样举步生风、雷厉风行的自信模样。
  还不等我说话,他就摆一摆手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证据链我们是提交了,但是最终决策的是专门的公共安全评定机构,有专业的评分体系,除非你有直接否定的证据申请人工复核,否则这种低级别的判定是不会接受翻案的。”
  “如果你能证明自己与本案无关,把所有的事情解释通的话,嗯,尤其是红外拍的那一段,我当然是可以在上诉期帮你重新提交证据啦,”顿了顿,他叉着腰继续说,“其实它只是给你降到二级,已经是从轻判定了。你想想,商业间谍应该直接是三级的,只不过是没有你对外泄密的直接证据,你不要以为没有考虑到这些,人家那是专业的。”
  我一时语塞,脑中一片空白,之前脑中演练过得的对质也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巴,他说的一字一句似乎都有理有据,我无法接受但也似乎无从辩驳。
  他看我不说话,又接着说:“你还年轻啊,二级也就是两年期限,而且又不需要强制监禁,如果没有决定性的新证据,我劝你还是向前看吧。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可我确实没有……”
  他已经转身准备走了,听见我的话又挥了挥手打断,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你有什么不服的,找到证据再来说,空口无凭的我也没法给你申请人工复核对吧?以前我们公司还有被控性骚扰的,红外实实在在拍到又肢体碰触还死不承认。难道他不承认、他委屈就要不上报、重新调查的话,那被骚扰的同事就不委屈吗?哼!如果不承认就能随意申请人工重新审核的话,那谁不觉得自己冤枉呢!光靠一张嘴,审核到何年何月都是各说各的理,简直是浪费公共资源!你自己自己考虑吧!就这样!我还忙着呢!”
  我定定地消化着他这些“定论”,保持一个姿势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意识到同事们快下班了,才慌忙从大堂离开。
  他说的并无道理,自己的解释连自己都打动不了。
  回家冷静一下,再作下一步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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