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扇门把下层街道的嘈杂断然关在了外面，不知谁念一个发光咒，整间小屋就被照亮了。一层几乎徒有四壁，楼梯底下挂了一块大型黑板，堂上则是一张桌子，四条长凳。室内除了她以外有两人，一人是施法者，十八岁上下，穿着黄色小学生制服；另一人肤色极白，鼻高眼深，俨然是西洋人。他穿一身精制皮革甲，背上别着长剑，长发编成高高的髻，他坐在桌角，左脚搁在桌上，左手插在左腿绑着的袋子里。
　　“古王国留下了无匹的绝艺，东塔最高层放的七经原文和早期传文，还有小学里的法术，都是那个时代的遗产。今日东西两党，依然在故纸堆里建立他们的教议院，凭讲道争取各路富商和豪族。然而除此之外，祖宗们留下了更丰盛的文明。”
　　“央都郊外的那许多断壁残垣，是在帝政时期就已荒废的古王国建筑。”
　　她说着用手造出一团小火苗，那小学生吃了一惊，又尽力不表现出来。火苗照向黑板上挂着的十几张附带笔记的建筑速写，都是神庙或别墅一类，比央都现存建筑要小，没有拱券结构和高墙深院，却留存了更多的浮雕和塑像。有些柱子用少女像代替，有些在地基上雕刻栩栩如生的怪兽，这是古人清淡的傲慢。
　　“后天正午，黎庙遗迹，把集会的异教徒抓出来。”
　　她把瓶子还给我，转身出门时，火苗已烧掉黑板上的纸。
　　“她……漱一直这样吗？”我问
　　“漱是她的名字?你一个生人怎么知道她名字?”小学生转向我，背剑者还是坐着。我不回答，小学生自己也就很快收起怒容。
　　“我叫蛰，你好。”小学生说
　　“我是支仑。”
　　“我的名字是劳石。”
　　“两位……异国友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小学生问，手上轻松搓出一个小火苗，好像是要自证法术不输给漱。。
　　“后天正午，黎庙遗迹。”劳石出了门。我看小学生也无话可说，就自己带着瓶子出了门。找一阴暗角落把小人放出来——那个蓝衣人形依然精妙，我们混入下层贫民窟的人群中，一路往上坡走。
　　“说说你是怎么给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