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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意 第八章: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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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光剑回势迅猛,欲施法诀已来不及,便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沧桑之意,猛然在李书云脑海中炸开:“神器合一,随心所欲。”震得他身形微颤,本能的照做无误。
  霎那间,一股血肉相溶的熟悉感觉,自炎光剑中传来,顿觉神意相通,宛若一体。他一个动念,炎光剑登时往旁一偏,险险擦身而过,围绕他缓缓游动。
  众人看在眼中,大为惊诧不解,闹哄哄的议论起来。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何会有不施法诀,便能控制法器之术。
  相比他们,一众高层却含笑颌首,暗松口气。钟烈也笑道:“师弟果藏有手段,师兄便再来讨教。”喝道:“看招,星裂!”伴着话音,手上法诀再变,沉钧便旋转着,化作一道黑光奔去,途中撒下点点白光,扩散开来。
  李书云本来惊恐,却见师尊他们满脸赞赏。宽心之余,更是大喜:原来这不是甚魔异手段!当下心中大定,有意放纵感受,心念一动,炎光剑便迎了上去,作势欲劈。
  就听钟烈轻喝一声:“幕引!星阵!”沉钧随即转向上冲,同时吐出滚滚黑气,浓郁厚实,光透不进,眨眼便将斗台整个笼罩。李书云顿觉眼前一黑,不能视物,随后渐有白光浮现,星星点点的,遍及周围天边,竟似无边无际。
  众人视线被黑气阻隔,正心奇间,便见斗台华光大作,随后有道透明光幕升起,映出其中景象。
  只见一片漆黑中,无数光点散漫分布,有如星空。两道朦胧身影,一在东南持剑而立,一在西方盘坐在地。场外顿时沸腾起来,只听得惊呼连连。
  洪辰颌首道:“看来他对星锥体悟颇深,如此手段,可称得上是神迹了。”
  玄阳真人也道:“不愧神器之体,竟能化此玄阵!虽然此子修为不足,只发挥出不到两分的玄妙,但李书云想要取胜,也会是异常艰难。且看他作何应对。”
  在炎光剑劈空后,李书云便将之召回。他正看着周围出神,就听钟烈说道:“此乃星幻杀阵,师弟可要当心了!”四顾不见他身影,只有声音似无处不在。
  又听他轻喝道:“疾!”那些光点骤然炽盛,围绕着他急速旋转,未几,便有道光点向李书云袭击过来,却被炎光挡下。
  但白光攻势一起便不曾间歇,连绵不绝,数渐多,势更急。到最后,李书云只得大喝一声,催动炎光释出道暗红光障,将他牢牢护在当中。但他心知不能死守,便苦思该如何破局。
  蓦地,一道意念生出:持守灵台,明见在心!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灵台一片空明。而从炎光剑中,也有徐徐清凉之气传来。
  就在光障快要撑不住时,炎光剑忽然光芒大作,一抹金色从中释出,利箭般径朝他左前方袭去。霎时黑气尽收,法阵随之瓦解,现出钟烈身影,身前又结七星阵,堪堪挡住那道金芒。
  他满脸惊骇,既不明白李书云是如何发现他的身位,更想不通那道金芒为何能够无视阵法。须知这阵法有转换空间之能,他虽修为低弱,尚且掌握不足,但一般术法气意也绝不在话下。
  李书云睁开双眼,眼底有淡淡血芒闪过,手执炎光剑金光大作,将他映照得好似天神。随即,他合身便向钟烈扑去,如携风雷威势。便听得一声炸响,七星阵轰然炸开。
  钟烈只感觉一股排山巨力袭来,随即身子一轻,耳边生风,景物倒退,喉咙生甜。竟是被震飞台下,喷出老大口血来。沉钧没了后继,也掉落在他身旁。
  那边钟烈受伤昏昏,这边李书云也并不好受。只见他拄剑扶膝,口中喘着粗气,额头冒汗,脸色苍白,半跪在台上,浑身微微颤抖。
  有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起钟烈,更多的人,却还沉浸在震撼之中。对于李书云,谁也不曾料想,昨日还被引为笑谈的他,今日却似换了个人般,手段实力皆令人惊叹。
  待玄阳真人他们走了后,那主持长老才敲响铜锣,高声宣布:“李书云胜!”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之声,正是赫小怜与一众青木脉弟子。见李书云拖着身子下了台,便围了上去,拥扶着他来到宫仙华面前。
  宫仙华察看一番,给他吃了粒归元丹,这才点头笑道:“表现得很不错,且随我来罢!掌教真人有话要与你说!”说完便转身而去,李书云也不疑有他,亦步亦趋的跟着。众人愣了愣,见他们走得远了,连忙追了上去。
  一路来到始元殿外,宫仙华回身叫住众人:“你们就到这里吧!”便领着李书云快步进了大殿。
  来到殿中,就见掌教玄阳真人与一干首座端坐位上,甚至五位太上长老也都在场。他虽心中诧异,但还算镇定,便上前见礼。
  玄阳真人笑看着他道:“你今日表现得很好,看得出你下过一番苦功。只是颇有些诡异之事,就比如你竟不施法诀,也能御剑自如,但之前却从未见你显露,也无人听你说起。你作何解释?”
  李书云浑身一震,顿觉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站在原地浑身僵硬,脸上大惊失色。当时只觉无事,原来却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众人看在眼里,神情自若,似早有预料。只有宫仙华“嘭”一拍桌,喝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他惊醒过来,垂头苦思,奈何绞尽脑汁也无甚善辞,不由得心急如焚,冷汗涔涔。
  宫仙华却不饶他,再度厉喝:“快说!”
  自觉事已难隐,他便“噗通”跪下,垂泪拜道:“弟子有罪,请师尊责罚!”
  宫仙华冷哼一声:“罪在何处?”
  李书云自不会将异法和盘托出,当即道:“弟子存疑不举,欺瞒了师尊!”
  宫仙华好笑道:“奇哉!怪哉!想我入门两百余年,竟不知还有这等罪法!”又问玄阳真人:“掌教师兄可知?”
  玄阳真人摇头笑道:“自也不知。”又对李书云道:“不过你自认有罪,且说说看,你是如何存疑不举的。”
  李书云回道:“弟子学得御剑后曾有觉察,但查遍典籍,也问过方师兄,都没有类似说法。弟子虽然疑惑,却只当是错觉,直到今日方知它确实存在!弟子句句属实,师长明察!”说完便匍匐在地。
  他也豁了出去,一番话真假参半,就赌这异能与那两部异法无关。
  宫仙华道:“你练剑两月有余,难道就只是最初才有察觉么?”
  李书云回道:“师尊明鉴,后来虽也不时有之,但都是一瞬间感觉,弟子没能把握,也未曾放在心上。”
  宫仙华再问道:“那今日你为何就把握到了?”
  李书云道:“弟子当时见就要落败,心中便胡思乱想,想它若能往旁偏开就好了,也不知怎么就成了那样!”
  这谎话说得多了,撒起谎来便自然而然,李书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尽管内心一万个不情愿,但只要想到后果,他也只能咬牙死撑。
  众人见他满脸坦诚,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也品不出有何可疑。毕竟他们没有经验,全靠典籍记载才有了些映像。当下一知半解的猜测一番后,便都不疑有他。
  玄阳真人也不多纠结,看着他威严满面:“你乃李氏良子,应知为人诚信。又是仙门弟子,当有浩气长存。望你以后心怀坦荡,秉正驱邪,扬善除恶,弘我仙家典范,为正道添砖加瓦。”
  李书云恭敬应诺,玄阳真人点了点头,便让他告退出去。
  待他离开后,玄阳真人满面春风道:“此事总算告一段落了。”又对宫仙华道:“他既已洗清嫌疑,宫师弟也该教他一些防身术法了。这两日他可不算好过。”
  宫仙华也笑道:“不好过才是必然,他若好过,那我们便不好过了。”众人皆相视一笑。
  白玉明赞道:“但别说,今日斗法确实精彩!没想到钟烈对沉钧掌握已如此深刻。若假以时日,他踏入悟道境,不说完全掌握,即便只得七八分玄能,放眼世间也少有敌手!”
  却见洪辰大摇其头:“虽然沉钧玄妙强大,奈何受损严重,器魂湮灭,残余灵性也微弱不堪。也是还有些玄能妙用,且灵力尚强,它才能被勉强归为半神器。”
  稍顿又道:“因缺失器魂,即便钟烈修为再强,哪怕是真我境,也最多只能发挥五分玄能。若是掌握到六分,都该感谢历代祖师福佑了!”
  高勿仙关切的问:“若关键在器魂,可有什么办法能再生出一个来?”
  洪辰轻叹一声:“器魂乃自然孕育而成,是神器命脉,一旦陨落便难再生。”高勿仙不禁有些失落。
  便听玄阳真人宽慰道:“高师弟不必挂怀,即便是半神器,也绝非泛泛可比。更何况,若是真将它恢复成神器,对钟烈而言,也未必真是件好事!”
  高勿仙微微点头:“掌教师兄所言甚是,我确实有些执念了。”
  宫仙华笑道:“高师兄何苦来哉!纵观今日对局,钟烈表现得可圈可点。虽说最终败下阵来,也是事出有因。若非为了配合我等,师兄对他有过交代,以他元聚七重天的修为,一身精湛道术,李书云总不过一合之将罢了!”
  高勿仙却叹道:“话虽如此,但李书云今后也会成长,习得一身道术,再加上血炼仙兵,下次再见,胜负如何已不可预料!”
  舒雨薇道:“修行之事,自在个人。岂知李书云便能迅步如飞,钟烈定然尺寸难行?且斗法本意不在争胜,胜负成败皆有收获,师兄又何须在意!”
  高勿仙微微一怔,随即失笑点头道:“还是师妹看得清楚,师兄又生痴妄了。”
  就听玄阳真人笑道:“好了好了,别纠结这些了。虽然证实了李书云清白,省去我们一件心事。但比试尚未结束,还有许多要紧事得做,今日便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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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李书云。才出来殿外,便被一众亲友围住。
  回去路上,赫小怜关切的问:“书云哥哥,你进去那么长时间,掌教真人都说了些什么啊?”
  李书云苦笑一下:“没什么,就问了一些事!”
  雷宇犴好奇道:“什么事?”随即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定是你不施法诀也能御剑之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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