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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起 第十章: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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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虚影被符禄压制,以至于实力大打折扣,否则李书云根本挨不过它此番施为,直接便精血空尽,化作一具干尸。
  未待虚影后续,空中符禄陡然生变。只见一枚奇特符文,闪烁着淡淡金芒,由小而大,自符禄上显现出来,迅疾打入下方祭台。
  霎那间,整个祭台清光大作,随即喷泉般从中,甚至是壁上地下涌出枚枚符文,闪耀着淡淡金光,在洞穴中翩飞乱舞,煞是壮观。
  这般变化下,无形中似有股强大力量,影响到虚影威势大减,那原本便不甚凝实的身子,此时更显得虚幻飘渺,如风中烛火,扭曲摇曳着,眼看便要熄灭。
  然而血灵并非凡类,更非善类,它能强忍凄凉孤寂,枯熬过数千年岁月,又岂会这般轻易便甘愿接受消亡的命运!
  只见它挣扎着,虚空向断剑一抓,断剑顿时光芒大盛,释出一团浓厚血气,融入它那虚幻躯体中。得此助力,它威势暴增,竟强行逼退符箓金光,裹着滚滚血雾便欲遁逃。
  忽然,漫空符文如受刺激,飞舞着将他层层包围。随后由寡而众,飞蛾扑火般扑了上去,须臾便冲散血雾,融入它体内。
  血灵虽竭力抵抗,却奈何符文势众威强,终也不过是徒劳而已。最后时刻,自知在劫难逃的它,又拼力打出道血印,直直打在李书云天灵处。
  也辛亏李书云这三年刻苦修炼,令他身强体壮,气血旺盛,才能勉强撑到现在,却已是强弩之末,当下受此一击,便在也支撑不住,软软倒地。
  这边李书云晕倒在地,生死不知,那边血灵虽被制服,威风也未稍减。在它似实还虚的躯体中,金光密布,明灭闪烁,犹如沙河繁星,看着璀璨绚丽,已然被封印了血煞之力,禁锢了灵魂。
  到此,一切却仍未结束,冥冥中似有一双大手,操控符禄来到宝珠之上,散播金光朦胧,符文如雨而下,融入祭台地面。
  祭台连带地面顿时如化幽水,众多符文在其中鱼贯而行,穿梭成画,隐现阵势。在血灵被制服后便沉寂下来,威势不显的断剑,此时却又缓缓而动,渐渐拼接复原。
  符禄金光更为强烈,祭台晶玉亦生感应,内中阵法运转愈急。在阵势力量下,李书云被托举浮空,四周骸骨却尽化作齑粉,血灵则缓缓靠向断剑,最后融入其中。
  血灵方入,断剑便血芒大盛,一股血腥狂乱之气猛然爆发,似欲复起逞凶。随后符文再度泉涌,欢快地飞舞着,扑向断剑宝珠,以及少年身体。
  待漫天符文去尽,从符禄中又现出枚金符,缓缓落向下方祭台。符禄也随即缓缓压下,连带着宝珠落在断剑剑格上,最终竟无视阻碍,与之融为一体。
  此时金符落位,便只见点点金辉,如星火荧光,自祭台地面中升腾而起,化作一道金色洪流,涌入那团精血,将之染作金红,裹挟着它汇向断剑。
  又有浓浓青雾自祭台涌出,将断剑整个笼罩,待精血落位,顿生赤焰汹汹,随后又是金符纷纷,四面八方而来,蜂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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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白狐,当确定自己身陷困灵古阵时,她也有些惊慌不安,但她很快便镇静下来,紧皱着眉头,思索应对之策。即使注定徒劳,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最终,她毫不犹豫的往左手方走去。
  也是身处其中,她才知道这古阵的恐怖之处。非但感受不到丝毫元气,自身精神元力还不受控制的缓缓流逝,即便是屏息坐守,收效也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不会施法赶路,只好徒步而行。然而一路笔直不停地,走了一个多时辰,周围却看不到有丝毫变化,她心中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却仍似原地打转,焦躁,恐惧,绝望,悔恨,不甘,种种情绪纷至沓来,不断冲击着她,令她几近疯狂,便要不顾一切爆发。
  所幸她还保持着一丝清明,在最后关头忽然醒悟过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心境竟差点失守!刚才若真的出手破阵,那她就真是死得憋屈,无处喊冤了。
  她正暗自庆幸时,不料异变忽起。只听得一声嗡鸣,随后雾气渐渐稀薄,须臾消散一空;古树如中邪咒,急剧萎缩,化作尘埃;连无处不在的血灵气息也都消逝。
  就在剧变的第一时间,白狐心中一阵紧张,立即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甚至都已做好搏命准备。直到诸天元气汹涌而来,充实丰盈;精神元力不再流逝,这才露出些疑惑神色。
  再看周围,却是一片荒凉景象,连寸许草木也无,遍地沙石裸露,广阔竟有百数十丈。她就站在荒地边缘,有些愣怔的看向荒地中央,那座孤零零矗立着的矮小石山。
  须臾,她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吃痛一声,又仔细感受周围的诸天元气,只觉浑身舒畅愉悦。“法阵竟然被破了!”她既惊又喜。惊的是法阵被破,喜的是绝境逢生。再想到那件传闻中的圣器,若是将它带回去,便不怕大君姑姑会发怒责罚自己了。
  她满脸兴奋,化作一道白光而去。来到山脚下,找到那个山洞,只是事到临头,她却莫名有些紧张。朝山洞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便一咬银牙,一头冲了进去。
  洞道只有五六丈,算不得长,不过片刻便来到尽头。洞穴的变化巨大,没了珠光宝气,恐怖尸骸,缕缕天光从顶上投下,勉强照亮这方空间。祭台仍在,却小了一圈,布满细密裂纹,那些符文图案消失不见,颜色也变成了青灰色。
  白狐也无心打量这些环境,她一进来便被李书云吸引了注意。就见他一身仙家打扮,背对着她,横卧在祭台跟前。
  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带着尘土飞扬,来到李书云身旁,将他翻过身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见他只是失血过多,心中也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不算什么大问题,多养些时日,把血补回来便好。你可不能死,否则我找谁去报恩呢!”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在李书云身旁,还插着一柄三尺长剑。
  那剑身似铁非铁,其色如火,剑柄却似玉非玉,鲜红带金,剑首更是一片猩红。剑格正中嵌着颗明黄圆珠,黯淡无光,但细看之下,隐约可见其中有物。
  表面看,似乎只是一柄有些花里胡哨,更显得华而不实的普通兵刃,但白狐绝不会这么认为。能出现在这里,哪里会是什么普通凡兵。
  她自是不知,这长剑便是祭台上那柄断剑,凶威滔天,血腥慑人,一派魔戾气象。而今变成这般,即便原主在此,怕也认不出了!
  看着剑格上的明黄圆珠,她只觉得似曾相识,便仔细打量起来,只是尽管有些相似,她却不敢确定,也或许是发自内心的不愿相信。突然,一道沉闷的“嘭咚”声响,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循声看去,却是那座祭台。她秀眉微皱,双眼紧盯着祭台,既是警惕,也隐隐有些期待。未几,又一声闷响从中传出,紧接着,便是一阵密如爆豆,连绵不绝的崩裂清响,祭台上的裂隙也随之渐渐扩大。
  短短三五息后,便又重归寂静,只是祭台已然全身龟裂,似乎轻触即溃。白狐面上松了口气,但希望终究落空,又不免有些失落。她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将李书云扶起,抓着长剑便转身离开。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忽地传来哗啦一声,却是那祭台不堪重负,终于塌落。紧接着有簌簌之音,伴随沙石雨下,渐而多,更为巨,似欲将这对男女淹没吞噬,却是洞穴正在坍塌。
  眼看着情势不妙,白狐也顾不得许多,背起李书云便奋力往洞外飞掠。好在她是妖灵,论体质远胜常人,更有道行在身,护着李书云一路下来也不觉吃力,只是仪容微乱,稍显得狼狈。
  出了山洞,她仍不敢松懈,背着李书云继续前冲,不多久,便听得轰隆巨响,却是石山整个崩塌,成了小小山包。白狐回头看了看,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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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嵘峰上,苍华殿中,气氛有些紧张压抑。除各脉首座皆到齐外,一干太上长老竟也赫然在列。
  原来,便在白狐离开不久,方宇也来到小青峰,本想着检验一番李书云修行进境,传授他更高深的心法道诀,未料寻遍山林也不见他人,便发动一众师弟四处搜索,这般也惊动了宫仙华。
  他立即赶到小青峰,一番探查,竟察觉到一丝微弱血煞气息,当下惊怒之余,又通传各脉小心警戒,协助搜寻。
  随后被众太上长老闻知此事,当即大发雷霆,斥责宫仙华事防不周,更传令各脉务必找到李书云,生当见人,死亦见尸。
  消息传开后,天清上下皆为之震惊,各脉人马也不敢懈怠,迅速行动,只是寻遍宗门内外,方圆百里也毫无收获。众长老气怒下,便将各脉首座召来。
  只见各脉首座分坐堂下,玄阳真人则端坐上首,又有五位老者与之并列,俱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衣着素绢,正是五位太上长老!
  除那风安泰外,其余分别是:雷华出身无邪、孟祝出身青木、章和出身长门、李望道出身若虚,此时皆脸色阴沉。
  坐在玄阳真人右侧,面相刚毅的便是孟祝。他怒色道:“朗朗乾坤下,堂堂仙门中,竟有魔道逞凶作恶,掳掠弟子而不知,当真可气混账至极!”
  宫仙华满面羞愧,却听白玉明道:“孟师伯且息怒,此事颇为蹊跷,疑点重重,只怕并不简单!”
  孟祝微微皱眉:“怎么说?”
  白玉明道:“三年前始元殿上,此子所言便颇为可疑。什么药农竟能在山中独居?行事也似未卜先知,恰到好处。后来我曾里里外外,踏遍了整个封缘山脉,却未找到丝毫踪迹。”
  摇摇头又道:“今次又是魔道为恶,却又偏偏与他有关,本门弟子众多,他只不过是普通筑基境,究竟有何特别之处,非要与他过不去?”
  最后道:“神秘无踪的药农,如影随形的魔道,若都是巧合,那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听得众人皱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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