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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起 第四章: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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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盾墙接连告破,却也稍稍挡住青虹势头,待撤至洞口,秦侍宸急声道:“贼道厉害,硬拼不得,快走!”话罢当先掠出,夺命狂逃,其余迅疾跟上,速度也不遑多让。
  老道显然未料,怒喝道:“往哪里逃!”也掠出洞外,紧追不舍。便在此时,有两位老道匆匆赶来,见状也追了上去。
  待他们都远去消失,从阴暗处慢慢转出道身影,灰衣蒙面,体健头白,正是那老者。看了眼众人消失处,便转身走进洞府。
  来到祭台前,他细细打量半晌,到最后似按捺不住,抬手释出屡屡灰气往内探去,双眼则一瞬不移的紧盯变化。
  蓦地,祭台爆发青光大盛,他心道不妙,急忙抽身后撤,同时双手连舞,瞬间布下七道禁制灰盾,最后更祭起一件暗红色盾状法器。
  他才堪堪完备,便有道儿拳青芒自祭台激向他来,一路摧枯拉朽,那七道禁制竟也未能减缓其分毫,转眼便打在盾器上。饶是他催运已极,却仍被这巨力给打飞出去,撞到洞壁,又摔落下来,发出‘嘭咚’闷响,盾器也在呜鸣一声后崩裂成几块。
  只见老者半趴在地,不住咳嗽喘息,良久,才勉强撑起身来,看着法器残片满是痛惜,将之悉数收起后,恨恨道:“那柄剑才是关键。”待出来洞外,循着众人消失方向便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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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十日下来,李书云对莫问也稍有了解:自称是炼丹师,为人温良俭朴,和善广爱,以“医者之道,救死扶伤。因疾就力,随缘游方”为其铭。而在他各种膳食药浴调理下,李书云现在也已恢复过来,甚至比原来更为强健。
  这日清晨,李书云照常出外散步,来到崖边,看着群山幽幽,苍峦叠翠,归家之心油然而生,强烈难以抑制,驱使他回身越过一片青翠竹林,不多久便来到一筑竹制屋院。
  屋院坐落在一处山坳,院门上有块简匾,飘逸洒脱的书着“听涛海”三个草字。因周围松竹环绕,放眼尽是苍翠碧绿,每有山风过境,便哗哗然如海潮,轰轰然似江涛,故为此称。
  屋中,莫问正打坐调息,李书云稍稍犹豫,试探着叫了一声:“莫叔?”
  便听他道:“你来找我,是想家了吧!”李书云老实应是。
  莫问睁眼打量了他一番,颌首道:“你休养了十来日,想来也已无甚大碍,我便信守诺言,送你回去。但我观你运道多舛,此间还有四句话要赠与你。”
  见他注目凝神,莫问缓缓道来:“你且听好:‘乾坤势无常,人生有福祸。莫使蹉跎去,问道了心魔。’可记住了?”
  李书云沉吟片刻,便点头道:“记下了!只是我不太懂,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莫问微笑道:“将来你自会明白!”又道:“还有一事,那日为了救你,我用了枚‘化清神丹’,然此丹药力实在雄厚,以你中毒深重也只耗去三成。故这些天我费尽心思,以膳食锻炼,药浴调理,终使多余药力融入你身体骨髓,也令你可以不惧天下之毒。”
  见他一脸不知所云,莫问又笑着解释道:“简而言之,便是这世间之毒,以你身体皆可抵御,鲜血皆可化解。这般你可明白?”
  李书云眼睛一亮:“明白了!”
  却听莫问道:“不过吃进肚子里的毒,可仍是会发作的,虽不至于伤及性命,但一番痛苦总免不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哦!”李书云顿时变色,“啊”然出声。饶是莫问定力非常,也都忍俊不禁:“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归家的路,曲折且长。只是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也未如何感觉,便已是暮日黄昏。见将入夜,莫问寻了处空地,又找来些干柴,支起堆篝火,简单弄了些吃食。入夜,二人围坐火旁,李书云望着远方山林,幽幽叹了口气。
  莫问侧目相顾:“为何叹气?”
  李书云收回目光,双手环膝,火焰在清澈的双眼中摇曳不定。他轻声道:“在这之前,我从未离家这么远,这么久过,我有些害怕,明日回去,也不知该怎样面对爹娘他们!”
  却听莫问道:“说不定是他们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呢?”
  见他满脸疑问,莫问摇摇头道:“对普通人而言,哪怕是身强体壮的大汉,这封缘山也极为凶险,莫说孤身一人,便是多人同行也不敢久留。似你这般的,在他们看来已绝无生还可能,或许明日回去,你还能见到自己灵位呢!”
  李书云张口欲言无言,只觉有些荒诞,便又听莫问哈然道:“逗你的呢!明日事明日知,别想太多,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快些去睡吧。”
  李书云大感无语,承应一声便躺下睡在一旁,奈何却心绪紊乱,杂念频生,俱是家中景象,扰得他无法入眠。蓦地,他坐起身来,看着莫问道:“莫叔,我睡不着,要不我们继续赶路罢!”
  莫问有些讶异:“山间夜晚不比白日,多有凶兽怪物喜爱昼伏夜出,觅食山林。况且山道崎岖,多有难行之处,稍有不慎便会摔倒负伤,你难道不害怕么?”
  归家之心如此迫切,胜过心中害怕,李书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道:“我不害怕!”
  莫问露出几分欣赏意味,欣然道:“既是如此,那我便陪你走这一遭!”
  李书云顿时长身而起,激动道:“那我们快些走吧!”
  莫问笑道:“瞧给你高兴的,都不带火把便走么?”说着便从火堆里抽出两支较粗的柴棒来,递给他一支:“给你,可要拿好了,我们走罢!”
  借着月光火把,莫李二人小心行进着,也不知过去多久,忽只见三五华光,不知从何而起,作流星疾驰,身后还跟着道青光,再后又还有两道白光,最终都消失在遥远群山中。
  看着那处,似感慨,似戏谑的,莫问轻声道:“大道人间何是处,相争成败尽虚无。”
  李书云有些好奇:“什么意思?”
  莫问笑了笑:“没什么,我们走罢!”说着当先行去。
  李书云跟上追问道:“莫叔,方才那些是仙人赶路么?”
  莫问摇了摇头:“常人将之称为仙人,其实只是修道者罢了!”
  “哦!那就是道士咯!”李书云作了然语气。
  莫问笑道:“也不全然,具体如何,若你将来有幸得入天清门中,那时便知道了。”
  李书云面有向往,喃喃道:“天清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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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追逃双方皆全力以赴,但终究是老道修为更强,逐渐将距离拉近,眼看着就要追上。宋无极心急而动,抓起鬼头刀,往身后斩出几道红刃,便又继续狂奔。
  措不及防之下,老道追势稍被阻滞,双方便又拉开距离。他不禁大怒,将功力催到极致,竟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不多久便又汹汹追上。
  不约而同的,众魔故计重施,但老道已有计较,抬手也斩出道青虹,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有气浪翻涌。忽又有道青虹汹汹扫来,众魔大惊,匆忙应对,奈何力有不及,便被劈落下去。
  落地处是个小山头,林木已被众魔撞得横七折八。自知难逃,众魔聚拢一起,欲拼死一战。老道看在眼中,冷哼一声:“邪魔歪道,受死吧!”话罢古剑青光大作,抬手便是一道青虹斩下。
  一魔祭起件巴掌大圆盘,急声道:“助我!”其余连忙合力,圆盘顿时白光大作,释出一道白光护罩护住众魔,险险将青虹挡下。只是未待他们松气,又有两个老道赶到,心中不禁叫苦连跌。
  这三人俱是天清太上院人物,只三两招便将护罩攻破,连带那圆盘法器也被损毁。就在众魔将要受戮时,忽听得一声冷哼,一道灰影骤现当中,却是老者及时赶到。众魔大喜,齐齐揖礼问候。
  老者却不理会,只看着那持剑老道:“把剑给我,留你一命!”语气淡漠,似话当然,神态自若,如在掌握。
  那老道虽惊异其势,知乃大敌,却也丝毫不惧,冷哼一声:“仙门重器,岂能与邪魔小人。”
  老者眼中掠过一丝寒芒:“找死!”话罢灰气滚滚如龙,率先发难。老道不敢怠慢,催持古剑迎了上去。
  另二道正欲上前相助,未料众魔见得机会,不约而同四散飞逃。便听那老道急声道:“你们速速去追,莫教他们逃了!”那二人见他占了上风,便也放心追去……
  这上面青光灰龙,你来我往,下方山林却遭了大秧,被他们战斗余波掀翻摧毁,连带其中鸟兽也遭无妄之灾。老道看似占据上风,实际却是老者应对自如,游刃有余,有意无意的,将他往西北方引去。
  未几,便只见前方有村庄人家影子,其中竟还有户亮着灯火,虽孤独微小,但在这茫茫幽夜中,却又格外醒目,犹如长空烈阳,甚至更为耀眼。
  此时老者突然发力,脱离战圈,阴恻恻一笑,疾驰过去。老道惊怒道:“贼子敢尔!”当下也顾忌不得太多,拼力狂追上去。却未想老者方才只是作假,待老道接近村庄时,忽地杀了个回马枪。
  老道虽反应迅速,当即提剑招架,奈何匆忙之间力有不及,且老者修为实强于他,这番便吃了大亏。面对狂暴灰龙,漫天青光难以抵挡,被一击而碎,老道生生受此一击,“哇”一声喷出老大一口鲜血,身子重重坠落林中,转眼便受了重伤。
  此时老者飘然近前,看着他冷冷的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剑给我,留你一命。否则待我动手,便要用它屠尽这庄中人家,再来取你性命!”
  眼下老道状态着实不好,嘴上带血,满面生红,还有淡淡黑气萦绕,却仍强撑着站起身来,随手将鲜血拭去,怒喝道:“休想!”言讫古剑大放光彩,将他浑身罩住,势若奔雷,向老者攻去。
  老者微微皱眉,神情也变得凝重,当即释出道灰气迎上,同时身形暴退,将法器祭出。其形如斧钺,约两尺来长,刃长七寸,宽五寸,通体藏红,方现便有浓烈凶戾,摄人心魄。
  彼时,老道也将灰气破去,持剑全然无惧,继续攻来。老者冷哼一声:“不知死活!”话罢斧钺红光大作,释出杀意滔天,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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