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于

　　“于大妈，您帮我妈收拾收拾，谢谢您了！”薛飞拜托棺材铺的老板娘给自己母亲穿寿衣洗脸打扮，而薛飞只能走出房间招呼邻里，“薛老师，请节哀！”，“薛老师，别太难过了。”“唉，你妈是一个好人，就是走得太早了！”邻里和同事安慰自己，“对了，你打算给你妈葬在哪？”大杂院的一个长者问薛飞，薛飞：“我想让母亲到四方河那。”老者：“那不错，风景好，有山有水的。”
　　母亲的葬礼薛飞很快安排完，薛飞又回到了学校上课，“老师，你是给日本人的孩子做老师吗？”薛飞所在中学的学生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发问，薛飞看了看这个学生，他又看班里的学生：“对，我是给日本人的孩子上课，那是因为我的母亲有很重的病，我很需要钱所以我才给日本人的孩子做老师。”
　　学生听完薛飞的解释后沉默不语，随后那个提问的学生默默的向薛飞鞠躬，薛飞让他坐下。教室的无声，薛飞很难受，他以为自己最先面对的是朋友，家人，邻里的辱骂和责问可是他没想到最先开始的是来自学生的质问，薛飞在黑板上写了一句话：“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现在上课！”薛飞看着讲台下坐着的同学，他的心情犹如五味瓶倒出来个中滋味不是别人能体会的，下课后薛飞回到办公室，“薛老师请出来一下！”薛飞被教务主任叫到他的办公室，此时的教务主任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请坐，薛老师”，教务主任端用搪瓷杯子过来一杯白开水，薛飞坐在凳子是：“谢谢主任！”他的双手握住搪瓷杯，眼睛环看屋内的环境。
　　“听说你现在给日本人的孩子上课是吗？”教务主任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他是看着薛飞说这句话的，薛飞：“是，因为我的母亲得了很严重的病，我爸在我小时候出去闯荡再也没有回家过而学校的薪资根本不够我支付母亲的药钱还有大夫的出诊费，所以我不得不给日本侨民的孩子做老师，如果学校有什么决定我没有想说的！”
　　薛飞把手中的搪瓷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背是挺直的，教导主任沉默了他起身站在薛飞面前：“是这样的，我们也了解了你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对待日本人是什么情绪，所以抱歉，学校留给你的决定是留校察看，我们也希望你不要给日本人的孩子做家庭教师，毕竟学校的一些校领导不喜欢这些侵略者。”薛飞：“您放心，我本来也打算辞去这个工作。”“那就好！”教导主任拍了拍薛飞的肩膀他走出了办公室，此刻的薛飞感觉空气突然那么清新，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屋内的光是那么的柔和，薛飞笑了，他谢谢学校的理解，对一个儿子的理解。
　　薛飞下班后慢慢的走回家，北平的傍晚的大街上，能出来的不是去烟花胡同寻欢作乐的“清醒人”或者是站街的烟童而普通平头百姓都在家猫着，夕阳渐下，薛飞脑海里回想着自己今天在学校所经历的一切，他一个人慢慢的走回家。
　　薛飞踏进大杂院，他听见院里传来做饭的喧闹声，“薛老师回来了！”杂院的于大妈看见薛飞回来和他打招呼，薛飞：“是啊，回来了，您吃了么？”于大妈：“没呢，正要做呢，今天卖菜郎来了，我给你留了点菜，我一会让我们家你叔给你送去。”薛飞：“谢谢大妈了！”于大妈摆摆手：“你别和我说谢谢，你前段时间帮我小孙子上课我还没谢你呢，再说你妈以前也没少帮我，帮你这点事都不算什么，我要去做饭了，就去忙了啊！”薛飞：“谢谢您，您先去忙！”
　　薛飞打开自己的房门，屋内静悄悄的，阳光的余晖从天空中洒下来，院内的做饭的锅碗瓢盆声，邻里家的家常声，声声入耳，薛飞进到自己房间把衣服换了下来，他穿上自己的家居服，他到院子里的水井里打上水，用水桶拎回房间薛飞把所有的房间都收拾了一遍。
　　“薛老师！”薛飞听见屋外有人叫他，学薛飞走出自己的房间看见于大爷拎着小筐，筐里有豌豆和一些青菜，最上面用碗里面放着的一块豆腐，薛飞接过筐：“谢谢于大爷，还有大娘想着我！”于大爷：“嗨！你这孩子和我客气什么，我和你大娘就是随手帮衬你。”“您等一下！”说完薛飞进屋拿了几张军用票给于大爷，于大爷：“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孩子我和你大娘帮你是为了这点钱吗？”薛飞：“您拿着吧！谁家钱都不是白来的，我白天上班也没时间去菜场买菜，您和我大娘就多帮帮我，剩余的钱您就当给您添一个下酒菜了。”于大爷：“这，我就收下来了，我先走了啊！”薛飞：“您慢走，谢谢您了！”于大爷穿着他的褐色对襟大褂背着手走了，薛飞走到院里搭的厨房，他用砂锅把豆腐和筐里的油菜做了一个汤，然后把豌豆用水过了，放到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晾晒成干，薛飞坐在客厅里拿出前几天招待客人剩下的玉米饼喝着做好的豆腐汤，他把另一份豆腐汤送给了于大爷他们家。。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薛飞穿好自己的衣服，今天是周六薛飞要去小野家给小野上最后两天的课，他已经打算好和小野的父母辞去给小野做家庭教师，薛飞经过一个个检查来到了小野家，还是那个中国佣人开门。
　　薛飞一走进庭院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他低头一看小野双手抱住他的大腿，“小野，早上好！”小野不说话，薛飞蹲下身揉了揉小野的头发：“怎么了小野？”小野：“先生，我们今天可以玩一天吗？”薛飞问小野：“为什么想玩一天？”小野和薛飞是平视的，他把手从薛飞的腿上松开：“我今天不想学习了，昨天爸爸给我找了一个日本的老师，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给我讲课，你今天可不可以陪我玩一天？”薛飞：“我可以陪你玩但是不能玩一整天，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学习，然后再玩，你上午必须要学习够，中午午休一个小时，下午我带你玩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们再商量。”小野想了想，他点点头：“好！我同意！但是你一定要陪我玩！”，薛飞揉了揉他头上的软发：“我答应你，一定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