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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绚烂下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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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屯暂时放下毛笔,将其和木板放好,盯着祭坛上几个包着“红衣服”的烟花,想看看这个新奇玩意到底会搞出什么花样。青衣人依旧打着哈欠,眼睛不时瞟着陆陆续续来到这里的人们,然后继续打着哈欠,翘着二郎腿,样子十分欠揍,可敢揍他的两人都在看着烟花。有风应则放下了酒坛,向着来到这里的族人不停寒酸,但往往说不了几句,对方便会哈哈大笑,有风应则耷拉着脸,灰溜溜地跑回昆屯旁坐着,抱着酒坛继续闻着,等又有人来了,再次继续,周而复始。青衣人撇了撇嘴,要酒喝能要成这样,真丢人!
  暮色渐至。
  一轮明月从天边冉冉升起,为大地铺了一层银衣,村中的人慢慢都来到了空地,原本安静的地方变得熙熙攘攘,百户人家围在空地周围到底显得有些拥挤。一些孩子唤来阵阵微风想托着自己飞起来看看,可都被自家大人拽了下来,宠溺一些的将孩子放在肩头坐着,马虎一些的父母的那他们孩子可就遭罪了,被敲了一顿不说,还被按在了身下用来给大人们放手歇息,惹得孩子哀怨,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回头一定要找到自己亲爹,不是玉儿哥也没关系,反正只要不是昆屯哥他爹就好。
  有风应看着那个被大人压着的娃娃,虽然大人没有用力,但还是让那孩子满头大汗,而那孩子似在想些什么,先是傻笑后面赶紧摇头,最后看向有风应,有风应正好与之对上视线,前者便对着那小娃娃笑了笑,结果,后者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突然大哭起来。吓得孩子的父母以为自己一不小心用了力气,赶忙蹲下去擦拭孩子眼泪,并细声安慰。
  有风应收回视线,自己有那么吓人吗?下意识看了下专心致志的昆屯,跟这小子生活了十几年不什么屁事都没有?有风应越加纳闷,干脆把头埋在酒坛里,不问世事。
  待到有风一族几乎都来齐了,有风玉清清嗓子,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主要还是对孩子们说了地上是什么东西,随后大袖一挥,一缕火焰将烟花点燃,有风玉便收了火焰,跳到昆屯身边,随着引线的燃完,从木筒中窜出几缕光芒冲天而去,飞到一定高度便炸开,散出不同颜色的花火,引得孩子们连忙惊叹,也让那被有风应吓哭的孩子破涕为笑。
  昆屯呆呆地看着,不自觉地在木板上画着天上的烟花,虽然木板上除了木纹依旧什么都看不到罢了。自己以后也能天天看到这样的景色么?能的吧?因为师傅都说可以了。
  昆屯看的正入神,突然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张黝黑的脸出现在昆屯面前,然后在昆屯面前伸出黝黑的手臂,那人手中有着一团风,五指并拢,随后猛地张开,朝着昆屯哇了一声,手中的风也随之炸开,“像不像天上的花?”黝黑少年名叫昆磐,村子中与昆屯年龄最接近的一个人,大了昆屯一岁,十五岁,过了年,就会被赐姓“有风”。也是昆屯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无聊。”昆屯转过脸继续看着天空升起的烟花,昆磐到也不生气,一屁股坐到昆屯板凳剩下的那一点部分,“过些天,就是我的成人礼,你小子别忘了,我可是等了十六年了,阿爸,阿妈,阿爷,小墩子,鼻涕虫,一大堆都会来,最重要的你当然也要来。”昆磐一边说一边用屁股挪向昆屯那边,“我准备在当天干一件大事!”
  昆屯朝旁边移了移,给昆磐让了点位置,“哦。”昆屯看着烟花淡淡道。
  昆磐不在意红衣少年的态度,自顾自道,“昨个我从老爹那搞到一本新书,里面尽是各种妖魔鬼怪,所以我要,嘿,等到那天我再告诉你,绝对吓你一跳。”接着手舞足蹈,要不是背后有着一棵树,定要摔个人仰马翻。
  昆屯微笑地看着他,虽然自己比对方小,但自己更像是哥哥的角色,“你不怕行叔打你屁股,上次…”
  “打住,”昆磐急忙捂住昆屯的嘴,开玩笑,身边那么多人,这时揭自己老底,那以后怎么在那群小崽子面前耍威风,“好汉不提当年勇,快意恩仇的事,你老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甚,”接着双手做剑指壮,细着嗓子叫道“你是哪里的妖孽,说,你把我那有我一半帅的小弟拐去哪里了。”
  昆屯不禁头大,这厮又看了从外面带进来的奇怪的书,接下来几天多半都是这个怪样子。同时也有些纳闷,自己从青衣人那借的书昆磐却从来不看,怪哉。
  两个少年,一个滔滔不绝地说着,不时还比手画脚;一个虽不看他,但却不厌其烦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烟花易冷,”青衣人突然说了一句,又拍了自己一巴掌,“瞎用词语。”
  约莫半个时辰,空中便无了烟花的身影,空地上大人们抱着怀着梦想而眠的孩子们,各回各家,回去时没人说话,但都怀着笑意,互相点头离去,昆屯和昆磐道别后,摩挲铁牌,两缕清风裹着有风应和青衣人前,昆屯抱着三张垒起来的板凳,将酒坛放在板凳上,向有风玉示意后,径直走向村中的小房子,轻轻地把两人放到床上,便跑到门前,就着月光,在木板上练着字,心中想起高兴的事了,就随手画个画,兴许是觉得不够专心,赶紧摇摇头,继续练字。
  ……
  ……
  一夜无话。
  ……
  ……
  兴许是梦到了酒,有风应一边细嗅,一边向前伸脸,然后被一脚踹下了床,坐在地上一脸茫然。青衣人看着自己的脚,好嘛,总算踹到你小子了。拿起枕边的木板,看过去密密麻麻,还有几张画。有风应凑上前来,笑眯眯道“什么都没有啊。”
  青衣人把他推向旁边,摆了摆木板,“蠢蛋是看不到的。”
  有风应挠挠头,依旧笑着,“暮师,你在笔上下了禁制,除了你估计都看不到吧?”
  青衣人点在木板上,几副图画从中飞出,青衣人将其抓住放入衣袍,然后随手丢到木板,跳下床“谁写的谁自然知道,其余的都是蠢蛋与我何干。”有风应笑意更浓,也站起来伸伸懒腰,听到外屋喊道吃饭了,便蹦蹦跳跳地过去。
  邻家大婶轻敲昆屯家的木门,昆屯蹑手蹑脚的开门关门,跟着大婶去接水,路上,接水队伍不断扩大,原先温言细语的聊天,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把村口抽旱烟的老头吵得穿个红裤头就跑出来抗议,于是妇人们用手捂住嘴巴,待老人进屋,妇人们又一起有说有笑。
  昆屯跟着妇人们接了些水用来洗脸做饭,便告别了在河边聊着家常的妇人们,提着水桶走回家中,少年记着从青衣人书上看到一句弱水三千,只饮一瓢,表达的是专一的男女感情,可昆屯着实不明白桶里的水和男女感情到底有什么关系,只记得青衣人当时笑着摸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早晚都会懂的。
  昆屯备好洗脸水,做好了饭,刚叫一声吃饭了,有风应便蹦蹦跳跳地出来了,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青衣人,他们昨天干什么了?三人入座,平时吃饭往往都是自己给那起不来的老爹留着饭菜,然后中午回来收拾,可今天他竟起的那么早,昆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过感觉倒不错,不,挺好的,嗯,挺好的。
  ……
  ……
  有风一族的规矩很简单,十六岁成人礼过后被赐姓“有风”,然后该滚去哪就滚去哪。但是必须打赢自己父母,若是像昆屯般的状况,则会由族长代替其母。可连有风一族人人都会的御风都要靠风牌来帮助的昆屯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可以让族长认同。所以出山就成了少年的梦,抓不到的梦。
  昆屯今天依旧爬了山崖,背靠在青石上,青衣人尝过了温暖便一直待在昆屯家中,早上的教习随手取消了,让其自己玩去,昆屯倒没什么意见,可偶突然放松一下反倒不知做些什么,最后还是顺着习惯爬了山崖,来到了这里。
  清风吹拂发丝,微卷的头发长到肩头,随风飘荡,村中百户人家,可说起来他们这一代却比其他都少,村中十二岁以上的少年只有五六个,去掉自己和昆磐,其余全都十二岁,同一年出生。昆屯想着过几天那家伙就成人了,可以出去见识了,可自己还不知何时才能出去,再者若真出去了,自己那酒鬼老爹会不会饿死?家里的地会不会荒芜?那几个喊自己哥哥的娃娃会不会想着自己?昆屯想着想着便有些困了,背倚青石,渐渐睡去。
  少年有三个愿望:
  有一天,乘着自己的风,让老爹,昆磐,玉儿哥,族长还有那个混账师傅吓一跳;帮青衣人换个拐杖,那银色的拐杖都比两个他高,用着肯定不舒服;行走江湖,跟昆磐看的书中般潇洒,做个大侠。
  少年睡去,在梦中想着自己的愿望,仿佛看到了实现的时候,嘴角上扬,不时微笑。
  ……
  ……
  日子还是千篇一律,除了家家户户门前多了一副新对联,几张新“福”字外,便没了变化,老人依旧抽着旱烟坐在屋外跟路过的人说一句“吃了嘛?”;孩子们嬉笑玩耍,身后带着个穿开裆裤的娃娃一起奔跑;妇人们依旧唤着弱水,在那边聊到丈夫和孩子大声喊饿,然后帮着天天和她们一起起床接水的孩子,把他家的水桶加满。昆屯除了去木匠家修了碟子,所有的一切都如往常一样,青衣人也回到了自己那待了一年半的青石旁,睡着大觉,生着闷气。
  ……
  ……
  过了几天,除夕到了,青衣人给少年放了个假,少年再次无所事事,上一年自己干什么来着?少年忘了,记在账本上了,懒得看。少年走到屋内,拿着毛巾擦拭着灵牌,黯然神伤。
  下午,昆磐找到自己,语气明显激动兴奋,明日就是他的成人礼,“明日我要好好地和那老头子打一架,以前老仗着是我爹压我,明天我要狠狠地打他屁股,还要踹几脚。”难掩其激动之色,双手向前挥拳。
  然后昆屯说了句“下台后呢?”昆磐顿时蔫了,低着头摸着屁股,叹着气走向屋外。
  有风应做了饺子,昆屯唯一在做饭上不会做的东西,有风应做的好吃吗?肯定不好吃,。但用村中两个木匠最爱说的话来讲便是“全靠同行衬托”。有了昆屯的饺子,有风应的饺子吃着便如同山珍海味。晚上,青衣人不请自来,擅自坐下拿过有风应的饺子就开吃,然后,开始郁闷的喝酒,看着对面父子俩吃的开开心心,竟一时觉得自己味觉坏了,然后,又吃了一个,更郁闷的喝酒。
  不一会,一大一小打了个饱嗝,和青衣人一起坐在门口,一起东拉西扯。就在有风应蹭着青衣人逃酒喝的时候,天上窜起一串火苗,五颜六色的烟花再次升上天空。
  “这次这小子不叫一堆人去了,上次他可是搞得花里胡哨的。”青衣人晃着二郎腿。
  “玉儿哥是为了和大家说明,说明过了自然就不需要了。”昆屯看着青衣人解释到。
  “哟,你小子不会喜欢上那假娘门了吧,处处护着他,惹得师傅我好嫉妒啊。”青衣人朝昆屯吐了吐舌头。
  昆屯涨红了脸,第一次冲着青衣人大叫,“我是把玉儿哥当哥哥!哥哥!”
  青衣人掏着耳朵,调戏道,“其实是姐姐吧。”
  昆屯不说话,背过脸去,青衣人怔了一下,该不会说对了吧?
  有风应看着两人,喝了口酒,很开心。一缕烟花绽放后,点点烟灰从漆黑的夜空中落下,原本一直笑呵呵的酒鬼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变化,就像擦拭母亲灵牌的昆屯,尽是伤悲。
  绚烂的烟花绽在夜空,悲哀的表情收在心底。相同的是,都会给大地或是人心蒙上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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