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一个梦

　　“一格，早！”这声音，娇媚。
　　“丽姐，早！”
　　“一哥，今天开门早啊！”这声音，多情。
　　“哎，我失眠了！”
　　开门还没十分钟，两个清秀的女孩就陆续走进了店里，放下挎包，先跟李一格随口聊了几句，然后就换衣服去了。不大一会儿，两个穿着睡衣，啊不，穿着梦短情长制服的美眉就走了出来。这是李一格的两个员工，董雅丽和王欣婷，比他大的叫董雅丽，声音娇媚负责前台接待；比他小的叫王欣婷，自带多情负责导购。除了她们两个，还有打扫卫生的王姨和负责杂务的刘叔，他俩是两口子。先是王姨来应聘，看店里还缺个干杂务的就把她那口子也拖来了。俩人勤快肯干，工资又不高，李一格也乐得省心。
　　这里收拾收拾，那里布置布置，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二点，客人上门的时间就要到了。她们俩也不跟李一格说笑了，各就各位，李一格也打起精神，从新拿起本杂志窝到了沙发里。从十二点十多分开始，就陆续有客人上门了，大家驾轻就熟，登记，发钥匙。有做面膜的就买张面膜，有喝水的就拿瓶水，总之事无巨细，她们两个完全能够搞定！
　　十二点半，就觉得门口一暗，一个宽阔的人影走了进来，胖子准时点卯！就见胖子打着哈气摇摆着走了进来，脸色有点苍白。大家都是熟人，董雅丽和王欣婷也停下手里的活儿跟胖子打了招呼。
　　“森哥，两天不见瘦了啊，大门都遮不严实了。”董雅丽调侃道。
　　“森哥，德芙带了没？你可答应给我俩带的啊！”王欣婷一见面就把手伸了过去。
　　“带了，当然带了。”胖子从兜里掏了盒巧克力递了过去，“啊~~~”紧接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脸困意的说，“我先去睡会儿，这两天一点精神都没有，一会儿别叫我，睡到几点算几点。”说罢就越过两女往楼梯走去。
　　这可不像他啊。这胖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对董雅丽有意思还是对王欣婷更在意，也许是两个都有意思？反正每次来他总要舔着脸聊上一会儿，什么巧克力啊棒棒糖啊，李一格也没少跟着蹭吃蹭喝。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进门就要去睡觉？
　　“森哥，肾亏啊？”李一格说。
　　“你才肾亏！”胖子打着哈欠嘴上都不吃亏，晃晃荡荡上了楼，那脚步声，咚咚咚咚的，跟打桩机似的。
　　胖子睡觉时候李一格很少去睡，他身宽体胖呼噜大，要不是隔音板挡着，李一格这生意非得让胖子一个人给搅黄了。
　　中午一点到一点半的时候，客人就陆续离开了，偶尔有几个没睡醒的董雅丽就挨个叫一下。到两点多店里就没什么事儿了，王姨跟刘叔过来把卫生打扫了下，床单被罩都换了下来，该晾晒的晾晒，该清洗的清洗。折腾完就下午四点多快五点了，董雅丽跟王欣婷在前台吃零食唠嗑，李一格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也起来了，喝了口水，问董雅丽：“丽姐，森哥走了没？”
　　“没呢，估计还没睡醒呢，他不让叫，就让他睡吧。”董雅丽头都不抬的回答。
　　“要不你去喊下他？我去倒杯热水去，别是感冒了。”王欣婷插了一句。
　　“噢，那我去看看。”李一格伸了个懒腰，睡得太多也累。
　　上楼走到卧室门口，李一格直接推门进去喊道：“森哥，森哥！醒醒了，天都黑了，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就见胖子侧躺在床上，一条裤腿卷起来一半，露出密密的腿毛来，两只手抱着被子，鼾声震天。
　　“森哥，森哥！”见他没反应，李一格就上去推了他一把。
　　“啊，啊！哦，一哥，你叫我干什么，打扰我好梦！”胖子睡眼惺忪的被喊醒了。
　　“哎呦，还好梦呢？梦着什么了？大保健去了？”李一格调侃他，“不是我说你，玩归玩，别把身体搞垮了。看你这样，周末两天没少折腾吧？”
　　“周末我哪也没去，就在家待着了。”胖子坐起来，拎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灌了半瓶。
　　“你不是说要去外面玩啊？”
　　“你不去，我也就懒得去了，在家睡了两天。”
　　“你没去？逗逼，没去你能成这样？看起来就跟榨干了一样！”李一格满脸不信。
　　“我给你说，真没去！不过你说榨干，呵呵，也不算错！”胖子听了，神秘一笑。
　　“我靠，你带回家了？”李一格惊讶道，胖子倒不怕有什么后遗症。
　　“嘿嘿，没有。实话给你说吧，这两天我压根就没下床，我是梦里走了桃花运。只要一睡着我就梦到一个遍地大保健的镇子，里面什么类型的都有，什么花样都敢玩。卧槽，你是不知道，我他妈真的要被榨干了，嘿嘿嘿嘿！”胖子一脸意犹未尽的说。
　　“真的假的？做个梦都能做成你这样？”董雅丽的眼神还真毒，感觉苍白的胖子是瘦了不少。
　　“谁梦谁知道，哈哈！”胖子一脸得意，“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哈哈哈哈！”
　　这胖子，还拽起来了！
　　“昨晚我也做梦了，也是到了个遍地大保健的镇子，我还看到你了。”李一格想起了昨晚那个离奇的梦。
　　“那你有没有，嗯，嗯？”胖子邪笑着冲他眨眼。
　　“狗屁的大保健，我春梦做到一半就变噩梦了。”李一格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冒冷汗，“我梦到一个叫花间小筑的按摩店，里面有俩猫女，一个穿绿色一个穿红色。红色那个小婊子把老子骗到店里，谁知道是家黑店，要不是老子机警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整治我。后来我还跑到了一个更恶心的地方，卧槽，我都没法跟你描述，吓死老子了！”李一格正说的起劲，忽然发现胖子的眼神有点不对。他满脸诧异的盯着李一格，好像能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哥，你干啥？我可不好这一口！”李一格捂住胸口。
　　“你刚才说梦到一个叫花间小筑的按摩店？”胖子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啊，其他我不记得，这家店的名字可记得清清楚楚！”李一格肯定的说。
　　“一个叫春怡，一个叫夏盈？”胖子的语气更奇怪了，说出来的话里透着诡异。
　　“卧槽！”李一格一下子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知道穿绿衣服的叫春怡，穿红衣服的我不知道。”
　　“我昨天也梦到你了，”胖子也不自在了，“我带了几个兄弟刚从店里出来，就看你在路对面的按摩店跟前探头探脑的。”
　　“没错，我也是梦到你从路对面的店里出来，身边还跟着几个没见过的混混。”李一格嘴唇有点干。
　　“我说叫你出去玩你不去，自己偷偷跑着去，不够意思。”胖子身上的膘都有点颤了。
　　“我说……我说累的屁股冒烟！”这尼玛什么情况？两人的梦做串了？还是都让驴给踢了？后面的也不用说了，两人毛骨悚然的看着对方，都跟看怪物一样。
　　“你个狗日的说实话！”李一格不光汗毛竖起来，冷汗都打湿后背了，“你开玩笑有个限度啊，我真被吓住了！”
　　“开个狗屁的玩笑，我说的就是实话！”胖子也急了，“两个名字总不是我编得吧？梦里边我去过，那家店客厅不大，粉红色的沙发，墙上挂着洗澡娘们儿的画！”
　　“卧槽，这怎么解释？哪能有这么多巧合？店里的布置都跟我看到的一样！”李一格一把一把的揪头发，嘴里嘟嘟囔囔的。胖子也傻了，双手紧抱着被子，目光呆滞。
　　“你说你后边做成了噩梦？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半晌胖子回过气来，问李一格道。李一格就从跟他分手开始说起，到进入黑店，最后跑进诡异的空间，详细说了一遍。
　　“洗澡间……你说的洗澡间我也在那儿洗过……”胖子喃喃自语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哪有做梦连续好几天都到一个地方的？你……你说，咱俩不会是让鬼给迷了吧？”
　　“呸呸呸！你个狗日的是让鬼给迷了，老子可跑出来了！”李一格两只手用力的搓了搓胳膊，温暖的屋里好像都开始冒寒气了。
　　“一哥，一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胖子听我这么说，满身膘都开始颤抖起来，他猛地拽住我胳膊，使劲儿的晃，“你要见死不救，我现在就跟你拼了。”
　　“救！救！”胖子身大力不亏，两只熊掌掐的李一格生疼，他呲着牙喊，“你放开，放开！我救，我救还不行？”
　　胖子听李一格这么说才松开了手。
　　“可你让我怎么救你？梦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也许之前就是巧合，今天就没事了。”李一格安慰胖子。
　　“这不是巧合！”胖子一脸痛苦，肯定的说，“刚才你叫醒我的时候，我就在那个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