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

　　接下来，大家也没心思喝酒了，尤其是老周的几个徒弟，都跃跃欲试，准备参加下午的。
　　吃完饭后，几个人找了个茶座，喝茶，休息。
　　“师父，师叔，下午他们真的会去吗？不会是趁机溜了吧？”老周的一个徒弟问。
　　卢小峰笑了，反问道：“要是你，你会溜吗？”
　　那个徒弟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会，我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是呀，他们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他们也是练武的人，那也是有血性的……再说了，能和陌生人切磋，对于武技一道，那可是大有帮助……嗯，三点，我们准时过去。”
　　“大哥，你给我们掠阵就行了，就这些小虾米，用不着你出手。”原振衣道。
　　“如果只是上午看到的那几个人的话，有你们弟兄几个足够收拾他们的了，只是其中那个瘦高个日本人恐怕有点本事，需要四弟去对付他……”
　　大家又商量了一会儿，眼看快到三点了，便起身往从前的法租界那边去。
　　老的法租界比较幽静，现在边上都开发成了商业街，那里有个东正教教堂，作为一个历史遗迹保留了下来，那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平日行人稀少。不一会儿，车就开到了教堂门前。几个人刚一下来，教堂门前过来一个黑衣青年，把几人引入了教堂。穿过教堂，从教堂的一个偏门走出来，是一个园林，中间有大片的草地，草地边的条凳上坐着一排人。
　　原振衣四下一看，心想这日本人倒真是会选地方，这里偏僻幽静不说，还正好有这大片的草地，不从教堂后门走过来，还真找不到这里。
　　见到他们来了，几个日本人都站了起来，原振衣看到，除了上午见到的几个日本人外，中间还多了名中年人，那中年人面容黝黑清瘦，目光如炬，太阳穴高高鼓起，站在人群中虽然不声不响，无形中却散发出一种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原振衣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对方还埋伏着另有高手。
　　那个瘦高个日本青年越众而出，道：“这次，我们每方出三人，打三场，以这草地为界，出界者为负，生死勿论。”
　　生死勿论？原振衣心想，这日本人真是够狠的。
　　“可以用兵器暗器吗？”卢小峰问对方。
　　“兵器和暗器就不要用了，我们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那青年道。
　　大家心说怪不得都说日本是个虚伪的民族呢，说是以武会友，又说不论生死，很明显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嘴上却还说得这么好听。
　　“好，我们应战。”卢小峰平静地说：“你们出哪三人？”
　　“我叫松本浩二，除了我，还有小林正一，大竹君出战。”瘦高个青年说完，那个被击碎了牙齿的平头青年和那个没见过面的中年人往前踏了一步，看来呆会儿要出场的就是这三个人了。
　　卢小峰低声道：“那个叫大竹的中年人不简单，功力应该和四弟有得一拼，不过，他身上有些看不透的东西，呆会儿四弟一定要小心了，那个松本，就交给二弟去对付吧。小林就交给三弟了。”
　　三人点头称是，也向前跨了一步，老周说：“就由我们三人来领教你们的高招。”
　　三个日本人听了这话一愣，脸上都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原来他们以为这边会派出卢小峰的，想不到这个最让人看不透的高手却没有上场，这让他们取胜的自信心又增强了几分。
　　留着平头的小林正一手指阮啸天道：“我先来教训教训你。”
　　其他人都退到了草地边上，场地中只留下了小林正一和阮啸天。
　　阮啸天也不答话，脚步不丁不八地站在那儿，小林像一头豹子一般向他猛冲过来，在离阮啸天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小林身子高高跃起，提起右膝，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向阮啸天胸口砸来，这绝对是一招毙敌的杀着，阮啸天知道，这时候绝不能退，一退就落了下风，他急忙上身向左一扭，避开这一击，同时向左前方一滚，闹了个手忙脚乱，堪堪避开了小林这一击。小林一击不中，转身又扑了上来，阮啸天刚站了起来，就势右脚跨上一步，没等小林扑到身前，一拳击向小林面门，小林报仇心切，扑得太快，来不及躲闪，被一拳击中鼻梁，鲜血顿时从鼻孔里流了出来，小林大怒，又合身扑上，恨不得一下把阮啸天撕碎了才解恨，阮啸天便仗着身法灵巧，跟小林游斗起来，不时地在小林屁股上踢一脚，或是在脸上抽一巴掌，小林空有一身蛮力，却就是沾不到他的边。
　　两边的人看小林章法已乱，浑如一个泼妇般连抓带抱，都吧息着摇了摇头，反而是老周的几个徒弟震天价地叫起好来。
　　阮啸天又跟他游斗了一会儿，看准时机，一脚把他踹出了草地边缘，然后掸了掸身上的草叶，走回自己这边，边走边摇头：“娘的，是只纸老虎。”
　　那边，小林被人搀到了条凳上坐下，眼神也没了光彩，真像是只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
　　“你的心绪太乱了，不可能赢得这场的。”那名黑脸中年人道。
　　瘦高个的松本浩二走到场中央，一抱拳道：“这场你们赢了，我来领教。”
　　周志见状迈步要走，卢小峰拉住他，轻声道：“二弟，武技是见生死的，不能留情。”
　　周志点了点头，也走到场中央，抱着道：“请。”然后抱了个架子，绕着松本游走，松本却两臂下垂，只是脚步跟着周志的游走而移动，始终跟周志保持正面相对，偶尔周志出一刺拳，松本出一边腿，都被对方闪了开去，对比前面那一场，这两人是谨慎得多了。
　　几招试探过后，双方心里都有了些底，周志用的是现代散打的招式，他早先练的是大洪拳和八卦掌，松本的几次攻击都被他躲闪格架开来，但他的几次进攻也没攻击到实处。周志见散打没有效果，索性转换身法，使出八卦掌中的招式，看准时机，一个飞鸟投林，直欺松本中路，松本两手一架，两臂如剪刀般缠向周志的右手腕，周志右掌一振，一招青龙摆尾，啪的一掌拍在松本右肋上，松本退了两步，大吼一声，揉身而上，一个冲拳，如刺刀般直刺周志面门。周志不慌不忙，使出风扫梅花，双掌拂向松本的右臂，哪知松本的手臂像钢铁一样，一拂不动，仍是向周志的面门刺来，周志急忙左脚后撤，身体侧转，堪堪格开了这一击，松本的左脚却悄无声息地一脚踢在了周志的右胯上，周志向右后方翻了几个滚才化解了这股力道。起身后正站在草地的边缘，差一点就翻出了草地。
　　周志不敢怠慢，左掌直立，右掌护住腹部，又开始围着松本游走起来，一时间两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阮啸天忍不住问：“大哥，这样下去，二哥能赢吗？”
　　卢小峰紧锁眉头，道：“胜算不大。”
　　这时，场中的激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松本看似不紧不慢，其实是步步杀招，招招制命。他的两臂硬如钢铁，周志根本打不进去。他仗着脚底八卦步踩得扎实，腾挪格挡，虽没落败，但反击无力，已现败像。松本步步紧逼，左脚侧踹向周志，周志看准时机，使一招青龙摆尾，右脚扫向松本腰间。哪知松本左脚侧踹只是虚招，右脚跟着回旋踢，一脚正挂在周志的右脸上，周志踉跄着向前扑去，勉强一个右弓步定住身形，松本不待周志转过身来，纵起身，如空中飞人般，一个飞膝向周志后脑击去。
　　这下要是击实了，周志顷刻间就会命丧当场。
　　草地边上，韩倩和他的几个徒弟同时大呼：“周志——，师傅——”
　　原振衣不假思索地张口喊出三个字：“回——马——枪——”
　　这时，老周身子一扭，右弓步变左弓步，右拳如离弦之箭，从腰际陡然轰出，大喝一声：“扎——”松本人在空中，无可躲避，周志右拳正击中松本腹部，这一拳力量极大，是周志以脚蹬地，以腰发力，聚集着浑身的力量。
　　只见两人翻滚在了草地上，松本那一膝擦着周志的右肩撞了过去，仍把周志撞得倒翻出去，周志一个后滚翻站了起来，松本却身子弓成一团，大叫一声，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在草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