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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监视者和洛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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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塔之森北部的山路上,一个十人小队正在无精打采地向前蠕动,这个小队分成前中后三组,最前方一名斥候问道,此时正蹲在一棵大树上向远处张望,其后三名先锋队员,用砍刀清除着小路旁茂密的枝杈,中间两人推着小推车,上面堆满了杂物、钱袋和一个大铁箱子,还有一人在车旁肩扛大刀,像是个督工。队伍的末尾可见三人殿后,其中两人正百无聊赖地边走边踢石子,还有一个不停地打着哈欠。
  十个人胖瘦不一,有高有矮,要是撇开正中央督工的那个彪形大汉不看,就感觉这是一群准备去城里变卖家产的混混无赖。
  不知是不是天气原因,小队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正当所有人都在闷头走路的时候,哈欠声突然停了,有个少年音开始抱怨:“这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都淋了一天了。”
  “你小子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不是打哈欠就是叽叽歪歪,耳朵都听起茧了。”督工的壮汉回头瞪了一眼。
  “二哥,这路也太难走了,俺们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抢一个小村子啊?”不和谐的声音又冒了出来,登时众人纷纷附和,气得督工青筋暴起。
  “诶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入伙难道就是为了在山上吃闲饭的吗?挑个肥柿子给你们捏,还很大意见哟!少废话,腿脚都麻利点,要是货烂在路上,就拿你们的抵!”
  此言一出,小啰啰们噤若寒蝉,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督工冷哼一声,冲着众人骂道:“一群没种的瘪三,这就是历练,看看这一车东西,要是安全到了寨子,奖赏自然大大的有,到时候你们就会谢谢俺了!”
  这时,队伍前的某棵树上突然传出三声婉转的鸟啼,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尤为刺耳。督工一听,立马低声喝道:“有情况!隐蔽!”
  闻言,啰啰们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小推车藏入灌木丛中,人也都也猫在了里面。
  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他们便看见一头巨狼从树木间窜出,向前飞驰,身上还驮着个妙龄少女,身穿皮甲,一头红色长卷发随风飘荡。她背上背着把雕花玄铁弓,弓稍和弓把都镶有魔法石,正闪着微光,腰背处绑着箭袋,右腰还挎着一把细剑,看起来英气十足。少女的身后还跟着一串骑兵,皆是披盔戴甲,只是不尽统一,同样也是在高速奔袭,顿时马蹄声不绝于耳,水花四溅。
  等了好一会,这队人马才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待到马蹄声已经完全被雨声掩盖,众人才长舒一口气。督工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精瘦男子,正对他低声说道:“二哥,又是这伙人。”
  督工还盯着那队骑兵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嗯,居然都追到这里来了,看来是有点本事。老大要是还不赶上来,怕是要遇到麻烦了。”
  “不是就一介穷铁匠,为啥老大耽搁了那么久,有那么难对付吗?”少年音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督工气不打一处来,回身敲了那愣头青一个爆栗。
  “你懂个屁,这人有几把刷子,不然也不会专门派咱去逮他回山,昨天死在他手上的三个兄弟,你他妈睡一觉就忘了?”
  “那要不要回去帮大哥?”精瘦男子问道。
  “不中,货要紧,俺们继续赶路,争取尽快进山,免得又生出什么事端,”督工面如寒霜,咬牙切齿“回去查查这伙人什么底细,敢打俺们巨人团的主意,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汉娜紧紧抱着双膝,把脸藏在后面,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她的眼睛哭肿了,嗓子喊哑了,眼泪流干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要何去何从,只是沉默,只是发呆。
  夕阳躲在云层后面挥霍着余热,雨还在下,洗净了空气中的焦臭,留下阵阵湿润的青草气息,时间就好似静止了,在嘀嗒声中被无限延伸。
  “要不......先把爹埋了吧......”
  接近永恒的寂静被打破,从汉娜环抱的双手后,冷不防飘出一句话,仿佛来自虚空,而不是她的嘴。
  “诶......咱怎么......”
  “算了.......先这样吧.......”
  暗自下定了决心,汉娜这才抬起挂着两道泪痕的脸,勉强立直身子,过往的种种又一次在眼前走马灯似地重现,鼻子一酸,险些跌坐回去。
  “先把他老婆的东西拿出来......埋在一起......”
  汉娜踉跄地走到屋子中间,蹲下身,掀开盖在地上的兽皮,其下果然有一个带铁环拉手的木制暗门。她用手扣住铁环轻轻向上提,只听嘎吱一声,几抔尘土从中飘出,呛得汉娜咳嗽了起来,连忙撇过脸,用手驱赶扑面而来的粉尘,等把它们都拍散了,才向那暗门里的事物定睛望去。
  地下暗格里放着大大小小几个箱子,和一些杂物,都覆满了灰,除去装钱的木盒像是刚动过之外,还有一个长长的东西,被麻布包裹着,她从来没见过,但看起来却很新,上面根本没有多少灰。
  汉娜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伸下把箱子都拎了出来,将它们一个个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
  “这个装的是衣服......好漂亮啊......”
  汉娜抚摸着一件连衣裙的花边,感叹不已。
  “这个装的是首饰.......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上面刻的就是安神兰吗?”
  汉娜拿起一条项链,盯着上面的纹路出神,她曾不止一次在雅各铸造的武器上看到这种花纹。
  “这个......这个装的是书信......诶都看不明白......早知道不偷懒跟雅各学认字了......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汉娜的眼眸暗淡下来,草草把箱子都合上,摞在了一起。接着把跑去正屋和熔炉捧来了雅各的衣服和铁锤,堆在箱子旁边
  “唉,这些算是咱爹娘的全部家当,都埋了吧。”
  这时候,汉娜注意到了那个被麻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啊?”
  心里纳闷,她拾起那玩意,感觉沉甸甸的,心里一惊,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连忙开始撕扯起外面的麻布来,随着保护层一片片脱落,里面的事物渐渐显出了原形。
  汉娜的嘴巴不自觉地大张开来。
  这是一把跟汉娜差不多高的大剑,除了被皮革包裹的剑柄之外,全身都闪着金属的寒光。剑身并不是通常的银白色,反而偏黑,不像是寻常金属制成。汉娜将其握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这把大剑的剑刃宽且厚,剑尖却锋利异常,靠近护手的地方还有一段未开锋的柄刃,可以抓握,柄刃与剑刃的交界处还有一对小小的突起,不知道作何用处,剑柄和护手也都是金属制成,上面雕满安神兰,但看起来却并不花哨。
  “这难道是爸爸打算送给咱的吗?咱一直说想要来着......”汉娜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但眼神却无比坚毅,转身对着老雅各的尸体朗声道:“爹!您放心!咱一定会这把剑灭了那个巨人团,您就在天上看着吧!”
  说罢,她抄起房间角落的铲子,风风火火地在后屋旁的一棵大树下挖出一个大坑,接着把屋子里的大小遗物都放入了坑中,最后她来到了老雅各的面前,先双膝跪地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再将他的尸体抱了起来,也一并放入了大坑里。
  一抔土,又一抔土,老雅各那雄壮的身躯渐渐被淹没。汉娜边擦着眼泪,边甩动铲子。
  “再见爸爸,再见。”
  “女儿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在浅浅的抽泣声中,大坑变成了小土包,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其上,竟然像是用以祭奠的洁白花瓣,纯洁又哀怨。
  汉娜从后屋取出一把断剑,插在了坟头,又在坟前伫立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走回后屋,扛上雅各给她留下的礼物,又把钱箱里的几百可苏装进了挎包里,接着向之前被自己绞杀的壮汉走去,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他身上应该有线索,先去找找看吧。”
  果不其然,她从壮汉皮夹的口袋搜出了一张纸条,心中暗喜,可借着月光是摊开一看,写的都是小字,在汉娜眼里,就是一行行细线,毫无意义,顿时气结,狠狠地把纸条揉成团摔在了地上。
  “好烦呐!怎么又要认字啊!咱不认得啊!”
  可转念一想,又灰溜溜地上前把纸团捡了起来。
  “拿去塔镇问问吧,酒馆掌柜好像识字,那三个王八蛋好像提到了他来着,有吗?哎呀记不清了......”
  她边思量,边向村外走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发现面前立着个黑黑的东西,正用两只黄澄澄的眼睛盯视自己。
  赫然是一只黑猫。
  强烈的危机感在汉娜心中升起,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程度的恐惧,也不明白这个小小的东西到底能带来什么伤害,但已经下意识地把剑横在了身前。
  “跪下。”
  突然,汉娜的大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居然就这么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武器也脱手落在地上,心中大骇,可偏偏又动弹不得。
  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她好像又听到老雅各的责问,又好像是那梦中的低语,过一会又觉得是巨人团的壮汉在恐吓自己。她想明白了,那是她记忆里所有谈吐的交融。
  “汉娜-巴尔,未被数算的生命。”
  一股庞大的能量从黑猫身上倾泻而出,将整个村子完全包裹在内,霎时间,汉娜只觉得周围的事物面目全非,草变成了红色,天空变成了亮白色,自己的皮肤变成了淡蓝色,只有黑猫漆黑如墨,神秘依旧。
  “你是罪人,罪名为暴怒。”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黑猫的内脏和骨骼开始显露,身上爆出了很多形状不规则的怪东西,不是生物,而是很多几何体在空中扭曲,折叠,变换着形状,没有颜色,又好像是五颜六色。汉娜环视四周房屋,墙壁完整如初,但又看见房屋内的所有东西。她拼命抗拒着来自怪物的控制,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时,顿时又惊又惧,想大呼出声却被钳住了咽喉,无法发声。正如那黑猫,她的内脏、器官、骨骼和血管,以及其中的一切,都暴露在空气中,心脏仍在兢兢业业地跳动着,血液被泵送到全身各个角落,所有生命活动都看得清楚明白,但奇怪的是,她还是能看见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依旧完整地包裹着全部零件,不见一丝一毫的缺口。衣服也好好的,可就是看得见覆盖在下的一切。
  汉娜依旧看不透黑猫身上的几何体,自己却像是个画在纸上的小人,可以被人轻易抹去体内一切而不伤及皮囊。
  “即日起,你将被剥夺自然死亡的权利,以及选择死亡的权力。”
  那黑猫踏前一步,身上附着的几何体向汉娜伸展,包裹,不一会就将她缠绕成一个大茧。
  “你将被烙印之人捕杀,沦为祭品。”
  汉娜此时只觉得自己飘浮在黑暗中,七个形态各异的印记在她眼前盘旋,其中一个突然向她电射而来,砸在她的左肋。
  “你将捕杀烙印之人,成为监视者,成为界王,成为我。”
  剧烈灼痛传来,从心脏顺着血管涌向全身,好像要燃烧起来一般,自内而外的压迫马上要把身体撑爆了,可汉娜无法叫喊,无法挣扎,简直生不如死。
  “你的罪人之证将被夺去,从此解脱。”
  鲜血从七窍中涌出,意识开始模糊,但是剧痛依旧清晰无比,每次一次心跳,都牵动着汉娜受尽折磨的神经。
  “你将夺取罪人之证,承受他人的罪孽。”
  几何体终于松开了汉娜,可此时她基本失去了知觉,眼前只有些许光影在闪烁,耳畔的声音渐渐飘远。
  “汉娜-巴尔,未被数算的生命,暴怒之角,你将经受七原罪的锤炼,你将登上世界之巅,否则诅咒延续至永永远远。”
  声音和光不见了,汉娜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又置身于那片熟悉的血红之中。
  “又来了。”
  迈开步子,汉娜在残肢腐肉堆里游荡,她早已不指望能靠自己找到这血红地狱的出口,这么多年无数次尝试无一成功,只有老实等待阳光或鸡鸣打破梦境方能脱身。她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以此消磨在其中几乎被无限延长的时间。
  汉娜突然回过头望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这一望不要紧,登时把汉娜吓得一激灵,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畸形的人影,全身骨瘦如柴,但是右臂却十分粗壮,右肩也因此不自然地隆起。那个人影如雕塑一般立在原地,汉娜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突然有什么异动,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正当汉娜打算逃跑时,面前的一切模糊起来,朦胧间,她好似听见有人谈话,有马蹄声,而自己的身体正在颠簸,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只可惜并没有成功。
  汉娜又回到了梦境里。
  那个畸形人影还在盯视她,哪怕看不清此人眼睛,汉娜也能感受到那瘆人的目光。
  “跑吧。”
  汉娜刚回过身去,就听见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冒起,吓得她浑身冒冷汗,那怪人居然迈着小碎步向她冲了过来。汉娜撒腿就跑,可是她惊却恐地发现,不论自己卯多大力气,依旧是在原地踏步。怪人越来越近,汉娜急得抓耳挠腮,心脏砰砰直跳,脚上迈着大步挣扎,只是身体仍然留在原地。她感觉自己在无限缩小,那个黑影在无限放大,眨眼间一只巨手已经向她抓来。
  “啊!”
  就在大手要擒住汉娜的刹那,她猛然惊醒,坐起身来。
  “没事了,没事了,小姑娘,你已经安全了。”
  一个清秀的年轻人突然上前见扶住了她。汉娜吓了一跳,连忙甩开了他的手退到了一旁,高声喝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直到此时,汉娜才注意到,她正身处一个小帐篷里,其中摆设除了一套被褥之外,还有一个盆子,里面的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汉娜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叫多米尼克,是洛丽塔佣兵团的团员,我们发现你昏迷不醒,以为是受了重伤,就把你抬回来打算进行治疗。”
  那个清秀青年连忙解释。
  汉娜弓身缩在墙壁的一角,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那个怪猫,你们把它杀了吗?”她继续问道。
  多米尼克一脸狐疑:“什么怪猫?哪来的怪猫啊?塔村就你和一具尸体躺着,没别的东西了呀?”
  提到塔村,汉娜才突然想起来这帐篷少了什么,上前一把揪住多米尼克的领口,怒吼起来:“我的剑呢?我的剑去哪了?”
  多米尼克比汉娜高了一个头有多,这一拽把他的腰都拉弯了,连忙发力挣脱,但是他却惊奇的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我也没看见什么剑啊?我只是被派来照顾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多米尼克又惊又惧,挤眉弄眼地应付着,显得十分狼狈。
  眼神一冷,汉娜甩手就把他整个人丢出了帐篷,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今天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炽白的太阳正在不遗余力地抒发满腔豪情,汉娜估计是昏迷了有些时日,加上之前一直在下雨,和阳光算是久别重逢,半天都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久才勉强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看清了勉强一切。
  眼前是一副她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图景,几十个帐篷散布在一块不小的空地上,不少穿着皮甲扛着武器的战士正在其间穿梭,也有的三五成群,在正在谈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了大笑。每个帐篷前都摆了不少杂物,木桶里插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甲胄被随意地丢在木桶旁边,地上的盘子里有些许吃剩的面包和肉干。最远处的帐篷顶有一面旗子,上面的图案有些许粗糙,但仍然能看出纹着的是一个少女上半身的剪影,手中还抓着一把长弓。
  “原来佣兵团长这个样的啊。”汉娜忍不住感叹道。
  多米尼克还躺在地上,捂着屁股哎哟直叫,动静不小,一下子佣兵团中的众人被吸引了注意力,都朝着边聚拢而来。
  透过聚拢的人群,汉娜看见几米开外的帐篷旁边,有个胖子手里拿着一把颇为独特的武器,爱不释手的摩挲着,可不正是她的大剑吗。箭步上前,撞开刚聚拢的人群,汉娜气鼓鼓地走向了那个胖子。
  胖子此刻陶醉在获得宝物的喜悦中,根本对外界的变化充耳不闻,眼睛里只有这把做工精良的艺术品,突然看见一只小手伸向了自己刚到手的剑,连忙一个后撤步躲开,把剑藏在了身后,扯开尖细的嗓子吼道:
  “干嘛干嘛?哪个小兔崽子手脚这么毛糙,俺皮鲁耶大爷的剑也是你们能碰的吗?”
  等他定睛一看,却见一个小姑娘正抬头望着自己,手伸地笔直,怒目圆睁。
  “还给我。”汉娜冷冷地说。
  自称皮鲁耶的胖子眯起了眼睛:“诶嘿嘿,这不是我们救出来的小姑娘吗?怎么,你说这剑是你的吗?”
  “快点。”汉娜的眼睛里已经有红光涌动了。
  “别骗人了,这剑少说有三十磅,俺耍起来都吃力,怎么可能是你的呢。”皮鲁耶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拿起剑挥舞了两下。
  这时众佣兵也已经围了过来,像是马蜂闻见了蜜糖,个个面带笑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咱可要生气了。”似乎没看见身边黑压压的人群,汉娜仍然自顾自地说道。
  “胖子你就还给她吧,别拿她开心了,本来就是她身边找到的剑。”突然有个声音从人堆里冒了出来。
  “那怎么成,她这小身板也拿不动呀,还不如留给胖子呢。”反驳也不甘示弱,一看就是不希望即将上演的好戏被人搅黄了。
  皮鲁耶以大欺小,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打算再把玩一下这把剑就还给汉娜,可是看这小女孩生的可爱,心中起了逗弄的意思,便把剑高高举起,冲着汉娜说道:“来来来,你要是碰得到,叔叔就还给你。”
  他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汉娜也就一米五不到,再怎么跳也不可能够得着一米八大个子向上伸长的手臂。
  汉娜面如寒霜,抬头望了望自己的大剑,又看了看眼前的胖子,轻哼了一声,接着毫不客气地一拳就砸在了他鼓起的肚子上。皮鲁只觉得腹部剧痛传来,剑脱手落下,自己也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小女孩下手这么狠,都退出几步,口中唏嘘不已。汉娜捡起大剑扛在肩上,从人群自动让开的缺口走了出去。
  “小娘皮,叔叔俺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他妈的下手这么狠。”皮鲁耶恼羞成怒,勉强站起身子朝着汉娜的背影扑去“今天俺就教教你对待长辈要遵守的规矩!”
  汉娜是什么脾气,见这个死胖子还要找麻烦,登时停下脚步,握着剑的两只手紧了紧,算着来敌的步子,闻得身后有劲风袭来,突然回身一剑就朝着皮鲁耶咽喉斩去。
  “都给我住手!”
  两人的攻势都戛然而止,皮鲁耶的冷汗已经打湿后背衣衫,他怎么也没想到汉娜居然挥地动这把大剑,而且动作奇快,杀伐果断,大开大合之间下的是死手。此时锐利的剑刃擦破了皮鲁咽喉处的皮肤,鲜血正从伤口渗出,要是刚刚制止的声音再晚一秒,自己可能就要身首异处了。
  众人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个矮壮的身影缓缓靠近。来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出头,脸上长满了胡茬,一头钢针似的短发显得孔武有力,可是细看便能发现他藏在胡子下面的眉目十分清秀,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他的身材健硕,肩膀很宽,只是手脚大的有些不合比例,让本来十分养眼的形体看起来有些异常。与其他的佣兵不同,此人穿的是一身鳞甲,腰间还挂着两把战斧,肩头有四个象征着军衔的翎羽,赫然是一个军官。
  “欺负一个小女孩,你很有本事啊皮鲁耶。”军官模样的人轻笑道。
  胖子颇为不满,大声抗议:“谁欺负谁啊!俺脖子都给她砍出血了!”
  “小女孩都打不过,很光荣嘛。不如你把你小队长的位置给她坐?”军官并不留情面,继续讥讽着。
  “诶哟诶哟,别介啊海德利奇副团长,俺这不是大意了嘛,哪知道这小女娃这么凶,下手这么狠嘛。”皮鲁耶一听官职不保,连忙赔笑,上前一步搓着手解释道。
  被叫做海德利奇的军官眉头皱了皱,“行了行了都别贫了,人家不一定稀罕你这九品芝麻官,该干嘛干嘛去,团长找这个小女孩有事,你快点指挥你的人拔营,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出发回特拉斯和大部队汇合了。”说罢便对着众人喊道:“一个两个都很闲是吗?还不赶紧去干活?待会我出来看谁手里没事干,物资就都他一个人背着!”待到众人都悻悻地散去,才转向汉娜,说道:“请问这位小姐应该怎么称呼?”
  汉娜没听懂,歪头看着海德利奇:“啥?”
  海德利奇额头冒出几道黑线:“行吧,我换个说法,你叫什么名字?”
  汉娜这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汉娜,汉娜-巴尔。”
  “汉娜,好特殊的名字。”海德利奇心里一惊,但嘴上还是保持着礼貌:“巴尔小姐是吗,我叫以利亚,以利亚-海德利奇,你叫我海德或者以利亚都行,我们的团长在等你,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跟我走一趟?”
  汉娜点点头,海德利奇心中一喜,连忙领着汉娜来到了之前她看到的那个插有旗子的大帐篷面前,拨开门帘,伸手示意汉娜先请,自己则随后跟了进去,出声说道:“团长,人带到了?”
  汉娜走进了帐篷,就见一堆毛茸茸的事物中间侧卧着一名少女,云鬓雪脂,鹅蛋脸上五官精致立体,粉嫩的小嘴正紧紧地抿着,一头火红色的卷发随意地散在肩上,神色颇为慵懒,正低头看着手里文件,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听到门帘有动静,也并没有抬眼观察。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反倒抬起了头,像是闻到了生人的气息,汉娜这才看清楚,居然是一头老虎般大小的白色巨狼,正冲自己龇牙咧嘴,喉咙里咕咕作响,一副警觉的样子。汉娜心中虽然大骇,但是并没有过多表现,只是微微一怔,这时,红发少女出声了:“嘘,勒卢,没事,不是坏人”,她温柔地看着巨狼,用手轻轻抚摸它颈部的毛发。
  汉娜见帐篷里再没别人,便惊讶地问道:“你难道就是团长吗?”,她本以为佣兵团长会是个五大粗三的壮汉,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少女。
  少女抬起了头,用她湛蓝的眼睛看了汉娜一眼,平淡地说:“怎么,不可以吗?”
  自觉失礼,汉娜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有点点惊讶,那个,你找我有啥事?“
  “我叫洛丽塔-卡洛琳,是洛丽塔佣兵团的团长,这个月我们一直在追查那伙名叫巨人团的山贼,但是效果不好,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就在前天,有目击者说见到自称巨人团的小股人马在西南出没,我便亲自领队追了上去,一路追到了你们的村子,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村子里就只剩你跟另一个壮汉,其他人都在火坑里被烧成了碳,我们搜了一圈也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好等你醒来问问你知道的情况了。”少女正了正身子,严肃地说道。
  提起伤心事,汉娜的眼眶红了,一时间思绪飘摇,咬嘴唇半天不出声。
  洛丽塔见汉娜神色有异,急忙安慰道:“我知道这不好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只有尽快将这群法外狂徒捉拿归案才能真正解决问题不是吗?”
  汉娜还在愣神,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们赶到的时候,有在村子里看见一只怪猫吗?”
  “没有,当然没有,什么怪猫?这和巨人团有关系吗?”洛丽塔一脸疑惑。
  “没事,没有就好。”汉娜喃喃,心中暗想:“看来真的是梦,但是咱怎么晕过去的?”
  “所以......?”洛丽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眉头拧成了一个结,一脸紧张地看着汉娜。
  听得团长的又一次问话,汉娜这才回过神,当下把她从山里回家,到从壮汉身上搜出纸条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遇见黑猫的过程被省略了,她并不认为眼下两个人会相信自己,当讲起老雅各的时候,汉娜的泪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说话也开始不利索,抽抽搭搭,海德利奇见状赶紧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张纸条,能给我看看吗?”洛丽塔询问道。
  “成。”汉娜答应了一声,接着从身上找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小字条递给了洛丽塔。
  “肥羊二百,日落入关,静候一调,熊人下山。塔。”洛丽塔小声念了念字条上的字,眉头拧地更紧了:“这是他们的暗语,我怎么看得明白。海德你看看?”
  海德利奇凑了上来,接过洛丽塔手中的纸条,念叨了几遍,也是叹气摇头。
  “难道线索又要断了吗?”二人异口同声,语气里尽是不甘心。
  “这字条好像是塔镇的酒馆掌柜写的,不过咱也不敢确定。好像听到那三个强盗说起过来着。”汉娜冷不防插嘴道。
  “等等”海德利奇闻言一怔,急忙在身上摸索起来,“我就说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不一会他也从自己身上找出一张纸条,叠的四四方方,摊开和汉娜的纸条比对起来。
  “果然是一个人的字!哈哈!”
  这一比之下,他顿时喜笑颜开,把两张字条展示给不明所以的二女看,解释道:“那天追到塔镇,我们丢了土匪的行踪,就跟酒店掌柜打听起附近的村子来,他便把路线写给了我,你们看,这字虽然漂亮,但却是左手写成,走势和一般的右手字差别甚远,很好辨认,特别是这个塔字,团长,来,你仔细看看。”
  洛丽塔接回两张字条,认真地钻研起来,汉娜似懂非懂,在一旁咬着手指,望着纸条上的鬼画符出神,嘴里小声嘀咕道:“所有的字不都长这样嘛,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你要是读书读多了,自然也就看得出来了。”海德利奇微笑着说道。
  “啧,认字太麻烦了,咱学不会。”汉娜叹了口气,“现在又没人教我,上哪学去呀?”
  “要不你跟我们回总部算了,我们团有人可以教你。”见汉娜有兴趣,海德利奇半开玩笑似地提议。
  “果然是一个人的字。”这时,洛丽塔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向着海德利奇吩咐说:“你让我们的人先别收拾了,我和这孩子去一趟塔镇,你们原地待命。”然后回头问汉娜:“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汉娜-巴尔。”汉娜还在纠结字迹的区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张字条,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汉娜,跟我去一趟塔镇,可以吗?”洛丽塔扬手在汉娜眼前晃了晃。
  “没问题,赶紧找到这破巨人团,咱要报仇。诶,不过,咱要走路过去吗?”
  “当然不是,我们骑狼。”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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