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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公然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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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声喧嚣,拳影交错。
  荆山武院中庭之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杜春蝉打出了这一拳。
  “这宋乾怎么会突然闭上眼?他难道不知道若是被这一拳击中,哪怕是杜春蝉留手,他也得丢掉大半条命?”
  “兴许是自知不是杜春蝉的对手,只能自暴自弃了吧。”
  “就算三公子再怎么算无遗策,此时也无力回天了。”
  水卷平冈,这是杜春蝉自修行以来最熟悉的拳式。从他拜入襄水派门下,被那个男人收入门中后,就不停地在钻研这一招。
  这一招是绝大多数襄水派门人都要修习的拳式之一,不仅因为这是最基础的招式,更重要的是,这一招是窥视襄水派绝学真意的门槛。
  未踏入见微前,修习武道的武者只能对自己周身真气有一个模糊的感应,而为了弥补这一缺陷,不知有多少武道大拿苦心钻研,期冀能另辟蹊径,为门中弟子开辟出一条修行坦途。襄水派祖师的办法便是用水卷平冈这一拳式调动真气,气从动生,让门人在滚滚流动的真气中把握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契机。
  郭远悟到了大江涛涛以势摧之,杜春蝉则是悟到了水为不争是为争。他八道大脉中真气呼啸翻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大脉中运转。
  这是平平无奇的一拳,也是凝聚了杜春蝉多年修行感悟和信心的一拳!
  宋乾浑身刺痛,他的心中刹那间生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这位襄水派的高第,已经对他生起了浓郁的杀机!
  在嘈杂的议论声中,宋乾依旧无动于衷。
  他闭眼,只是为了竭力埋葬掉内心纷扰的杂念和妄想,因为宋乾知道作为一个实战经验并不丰富的人来说,他自己的判断极有可能不是一个正确的判断,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帮助他。
  这个人需要有极其冷静的头脑,极其敏锐的眼力,极其果决的决断,更需要宋乾在此时此刻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有这样的条件者,只有顾苏一人。
  而顾苏现在正在桃花的搀扶下站在人群最前,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杜春蝉的动作,他的脚步,他的表情。
  “杜春蝉看似飚烈悍勇,实则谨慎非常,所以在刚开始无论你看起来有多么不起眼,他也一定会小心试探,再三确定你没有实质的威胁后才会把底牌掀出。”
  “与浸淫襄水派秘籍多年的杜春蝉不同,你所学不多,所以能够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有一次。而这稍纵即逝的一次机会,就在他气势最恐怖,真气运行最肆意汪洋的时刻。”
  “最强之时,也就是最弱之时。刚则易折,毫无余地的出手,意味着再无翻盘的底牌。”
  “你已开九脉,真气雄浑较之杜春蝉更胜一筹,而这,就是你的机会。”
  宋乾回想着顾苏在暖轿中所说的话,眼中只有一片黑暗,耳边只有越来越凝重的风。
  而他的表情并没有看起来如此平静,而是愈发粗重地跳动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把信任毫无保留的交托给出了三爷以外的人。
  应该开口了吧?
  怎么还没有开口?
  桃花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襟,她虽然不懂什么武道,但她在顾府长大,身边都是高来高去的武道高人,一点眼力界还是有的。杜春蝉再怎么宅心仁厚,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放水。
  “公子!”
  耳边似有滔滔江水声。
  九道大脉中刹那间,数十道真气凝结如针,开始因为恐惧而震颤起来。
  宋乾全身肌肉绷紧,苏三!顾苏!小娘们!你他娘的倒是赶紧说话!
  终于一道如天籁一般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申。”
  孙彦舟紧皱眉头,但是并没有说话。按照之前的约定,顾三公子有权利从旁指点。他以为对方会在杜春蝉和宋乾刚开始较量之时便会喋喋不休,却没想到对方一直保持着沉默,却在杜春蝉气势最盛之时开了口。
  却只说了一个字。
  “申。”
  他不明白,但是宋乾明白。
  这是华道子结脉术十二术式中宋乾最熟悉的那道,已经熟悉到不需要思考就能准确地做出这道术式。
  这些天宋乾吃饭时在比划这一式,喝水时在比划这一式,睡觉前在比划这一式,在顾苏揉面时也在比划这一式。
  这一式已经成为宋乾的本能。
  结申式。
  宋乾没有任何犹豫,在杜春蝉一拳击中他的那一刻,右手扭曲成古怪形状,狠狠按在了对方的申脉,此时体内所凝结的所有针形真气,纷纷贯入到对方的窍穴。
  然后他的肋骨处发出清脆的骨裂声。
  杜春蝉的一拳被结申式稍有干扰,偏移了本来的目标,狠狠击断了宋乾左肋下方的三根肋骨。
  杜春蝉皱眉感应了下申脉一阵诡异的抽搐,却并不是特别在意,而是盯着表情因为疼痛而扭曲的宋乾,露出一丝冷酷自信的笑意。
  “你输了。”
  他很清楚这一拳的恐怖,在打断对方肋骨的同时,他体内的磅礴真气会贯入对方体内,如大江冲刷,将对方大脉搅扰得一片狼藉。
  宋乾低着头,猛烈地喘息,没有说话。
  杜春蝉一边运起真气抚平抽搐的申脉,然后一记极其狠辣的鞭腿,狠狠扫向对方的腰身。
  辛辣如刀。
  很多人已经看出来杜春蝉的用意,这是要直接扫断那个宋乾的脊椎骨!
  看来即便是第三场比斗,顾府别院也只不过是徒做挣扎罢了。
  只有少数人偷偷观察了下三公子波澜不惊的表情,心中存有疑惑。在这场拼上襄水派与顾府别院双方未来的比斗中,三公子的神情未免也太镇定了些。
  他还有什么倚仗?他还有什么底牌?
  那条腿此时距离宋乾不过一寸而已。
  一只手臂艰难地伸了出来,然后挡住杜春蝉志在必得的一击。
  杜春蝉冷眼凝视,看到了一张抹去嘴边血迹的脸。
  宋乾揉了揉紧绷肌肉的小臂,又擦去手背模糊的血痕,这才盯着杜春蝉说道:“八脉齐开,果然名不虚传。”
  这句本该是寻常的恭维之语在杜春蝉听来却似有股难言的讥讽之意,他冷冷看向宋乾,正要运转真气,申脉处却又有一丝刺痛之感。这股刺痛并不严重,但杜春蝉本能地有股不祥的预感。
  弯膝,踩步。
  宋乾已经顶肩撞来。
  如同街头无赖毫无章法的厮打,杜春蝉依旧看不出对方有任何修行有成的痕迹,但越是这样,他心中的不安越是浓重。
  他凭借什么能坚持到现在?
  杜春蝉抛去这些杂念,对于这种野蛮而笨拙的冲撞,他有无数种办法应对,只是在他准备行功之时,一股愈发灼热的刺痛再次袭来。
  他的身形一顿。
  宋乾的肩已经顶到了杜春蝉的胸口。
  而后者在无反抗的情况下倒退了几步。
  这是杜春蝉的第一次后退。
  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在众人微愕到震惊的表情中,这个被一个小丫鬟随意挑出来的少年在肋骨断裂的情况下,竟不可思议有了越战越勇的趋势。反观本来占据绝对上风的杜春蝉,竟在接下来的战局中浑如梦游,反应和动作均有别人难以理解的迟缓。
  九道大脉真气中,越来愈多的真气凝而后散,散而后凝,肋骨处的疼痛愈发明晰,但宋乾的战意却愈发燃烧。
  宋乾双手绞住杜春蝉招架而来的一臂,一个并不好看的蹬踹,将对方踹到了战圈边缘。
  一种难言的酣畅感从他心中油然而生。
  “继续!”
  杜春蝉唯有苦不堪言。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落下。
  他有无数种办法应对宋乾蛮横的攻击,但每次当他运起真气之时,那股诡异难言的刺痛总会巧巧出现,硬生生将他的真气停滞片刻。而对方似乎总能抓住这一刻寻常人难以捕捉到的战机,或是一记刁钻阴损的勾拳,或是正大光明的硬磕,让他感觉十分难受……
  这他娘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胎?
  这种反转让人孰难预料,先前还是襄水派占优,怎么现在顾府别院反倒莫名其妙占了上风?
  杜春蝉分心思索,没有注意到他的一只脚即将踏出战圈。
  桃花仅仅捂住了嘴,生怕叫出来,让对方有了警醒。
  所有武院学生也同时屏住了呼吸,谁也没想到这个小门房竟能把杜春蝉逼到这种程度。只要他这一脚落下,襄水派便告负!
  宋乾微眯着眼睛,又是一招不讲道理的王八拳。
  他就是要逼杜春蝉自己踏出战圈!
  正当杜春蝉左脚即将踩到圈外的地面时,孙彦舟脚下轻轻一动。
  一柄长刀飞入战圈中,竖插地面,巧巧抵在杜春蝉的左脚鞋底。杜春蝉顿时清醒过来,反手将刀拔出,一个转身又回到圈内。
  所有人哗然。
  谁也没想到孙彦舟会如此不顾脸面插手,这是明目张胆的作弊!
  顾恪简正满心欢喜看着战局一步步向顾府别院倾斜,结果被孙彦舟横插一脚,怒道:“孙彦舟你好歹也是荆北路第一大宗的宗主,守正境界的强者,这么做也太过分了些。”
  孙彦舟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把春蝉的刀还给他而已。你若觉得不公平,也可以让你的人选一样武器。”
  顾苏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在楼上端坐未发一言的浮屠僧,心下凛然。从浮屠僧毫无征兆出现在荆山武院,就注定了这本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
  南江湖三宗关系一向微妙,浮屠僧携天人法旨来此,看似是在为顾府的荆山武院正名,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堂而皇之的示威?你顾府倾尽全力开设武院那又如何?精心培养的学生又如何?还不是为我白马寺徒做嫁衣?
  而此时在场地位最尊的浮屠僧对孙彦舟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更是坐实了白马寺这些不为人道的小心思。孙彦舟敢当着浮屠僧的面公然行事,想必也是与白马寺有了一丝不可言说的默契。
  这就是针对顾府的一场局。
  顾苏脸色微白,看着场中略显疲惫之色的宋乾,攥紧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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