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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明末伪土司 / 第二十章 喜儿是礼物

第二十章 喜儿是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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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子琦一直认为,蒋宜明虽然说不上大智若妖那种,但也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比较聪明的一个。等到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一群或老或少,自称黄家宗亲的人,站满了府衙会客厅时,他真的觉得蒋宜明有妖气。昨天才说这些人在路上,今天这些人就已经站到他家里了,而且和蒋宜明预料的一模一样,这些人肯定事先就约好了,凑齐了一块来的。
  “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礼物,多不好意思啊!”黄子琦一边把大家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递给旁边的黄一苗,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可是嘴上还一边客气地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事就直接说事嘛,我们大家就是应该团结一心,守望相助,至少有事没事,经常窜窜门啥的。”
  “咦,这被罩质地不错,是绸的,这绣功厉害呢,得绣好久吧?”黄一苗翻看其中一包布料,看出来是一个丝绸被罩,上面绣了锦鲤戏水,栩栩如生,便忍不住问道。她知道,这时代,这种被罩上的绣花,肯定是人工绣的,能绣成这样,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最年长的那个老人家,有点颤微微地走近她,说道,“是啊,小姐,这是我们好不容易从南京应天府购得的被罩,据说乃是出自苏州柳大家之手,柳大家以绣鲁最是出名,所绣之鱼,灵动如活物。”
  “柳大家,这名字好奇怪啊。”黄子琦这方面的知识不多,问了个弱智问题。
  “哥,是柳姓的刺绣大家,因工匠乃贱户,所以大多不以名显,外间只知姓不知名。”黄一苗解释道。
  黄子琦有点不能接受,“凭什么啊,人家技术这么好,连个名字都不给啊。”然后看着那老人家,“老……”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琦叔,你唤我黄柱侄儿便可,老朽虽然虚长几岁,可是从辈份上来说,却要比琦叔你晚一辈。”
  “啊,你这不是虚长几岁,是虚长几十岁吧?”黄一苗“扑哧”一笑,这人都七老八十了,还叫哥哥叫叔叔,还说只虚长几岁。
  老人也不以为意,满脸谄媚地说,“是,是,小姐说得对,虚长几十岁。”
  “咦,不对啊,你叫琦哥叔叔,那你得叫我姑姑吧,我可是琦哥的妹妹呢!”黄一苗见这老人一幅狡黠像,便忍不住打趣。
  老人急忙轻轻一拍自己的脑袋,陪笑道,“唉啊,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该死,该死,小姑姑恕罪则个!”
  真被人叫姑姑了,黄一苗反而不好意思,脸红红地说道,“好啦,好啦,本姑姑不和你一般计较。你们先聊着,我来看看这个鱼绣。”说着,慢慢摊开那被罩,仔细端详着那灵动的锦鲤,“真是巧夺天工啊。”忍不住感慨。
  “琦叔,除了这锦鲤绣被,我还带来一个礼物。”黄柱说着,转过身,向身后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望去,“喜儿,还不过来拜见老爷,以后你就在老爷身边侍候了,要仔细着点啊。”
  “啊,喜儿?!”黄子琦和黄一苗,都被吓一跳,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瘦小怯懦的女孩,以为她只是黄柱带着在路上侍候自己的婢女,所以刚才并没有怎么在意。这年代,稍有地位一点的人,都会有一群仆人婢女侍候,虽然黄子琦和黄一苗都不太认可这种情况,可是这是时代产物,他们也没有想过自己能轻易改变,只能熟视无睹。然而,这姑娘叫喜儿,却让他们觉得,应该有啥说头吧。
  喜儿怯生生走到黄子琦跟前,并不娴熟地福身,声音细细地说道,“喜儿见过老爷!”话还未完,脸已红透。
  “哈哈,先前听来参加先老爷丧仪的犬子说道,琦叔你专门问过世仁叔祖,把喜儿藏哪了。想必琦叔与喜儿相识,记挂着她,我这次便把她带了过来,送与琦叔。”只因黄子琦一句话,便献上一个人,这黄柱的心机可见一斑。
  黄子琦心中却无数个草泥马在翻滚,“我不认识喜儿好不好,我也没想过把喜儿要过来好不好。这样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让她侍候我,我有那么变态吗?再说了,我府上已经有黄世仁了,你再给我送个喜儿来,这叫啥事啊……?”他感觉,或许在这个时空里,让喜儿变成白毛女的,不是二叔黄世仁,而是他这个大土司、大地主黄子琦。正想拒绝,可是一看喜儿裸露的手背,皮肤粗糙,甚至都有皲裂,再往上看,脸不但瘦,而且很不健康的苍白,两眼也没什么神彩,被黄柱推到前面,但却一个劲想往后缩,这明显是一个过早被家人卖掉,在买主家又没有被好好对待的下人的状况啊。心中一软,想道,或许,让她到我这边来,我们对她好点,也是她的造化吧,便点头道,“如此,我也不和柱……侄你客气了啊!”
  “啊,不能客气,不能客气,哥,我正需要一个可以随身侍候的婢女呢,以后就让喜儿跟着我吧。”黄一苗看见喜儿那样子,整个心都碎了,这么小,就已经被折磨成这样,她特别想破口大骂黄柱,可是又知道这样没有什么意义,便想着把喜儿留下来,跟在她身边,她好好对喜儿,或许会让这个可怜的小女孩,过得更好一些吧。所以,在黄世仁、蒋宜明等人奇怪的眼光注视下,这个之前把所有侍候她的婢女都赶走了的大小姐,便拉着喜儿走向后院,“喜儿,走,跟我去后面,我给你换一身新衣服。喜儿你其实挺漂亮的,就是太瘦了点,以后吃得白白胖胖了,一定会迷倒许多人。”
  礼物送上,便是商量正事了,“琦叔,此次我们连袂前来,也是有事相商。不知琦督你是否知道,云南那边,发生了叛乱。听说叛军势大,黔国公平叛失利,广西都指司张大人要聚合人马,入滇平叛。”
  “噢,既然云南发生叛成,广西作为邻省,张大人率军平叛,理所当然啊。”黄子琦假装不知道详细情况,表现出一幅忠君爱国的样子。
  “唉啊,琦叔你是不知道啊,每每周围各省,又或广西境内各地有叛乱,朝庭总是要向我们征兵征粮。这次叛乱声势浩大,连黔国公都束手无策,而四川、贵州奢安之乱刚平,镇抚之兵本就不足,难以抽出足够军兵赴援。所以,此次若广西征兵入滇,那规模可是不小,唉,我们江州、忠州、思陵几家,肯定首当其冲,琦叔你们主脉这一支,也少不了得被抽掉兵粮,随军入滇啊。”黄柱说得唾沫横飞,那表情一言以蔽之,“我不愿意。”
  黄子琦因为对此早有计较,必须得让这几个黄家感到压力,他们才有联合抵制广西三司,甚至公开反叛的动力啊。所以悠悠说道,“朝庭有难,我思明府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桂林那边联络官已经告诉我们,先行准备。这次云南之乱,确如柱……侄你所说的,声势浩大。我们思明府已经厉兵秣马,只等张大人一声令下,随时入滇平叛。只是,张大人究竟要调多少兵马,筹多少钱粮,我却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反正不会少。为了报效朝庭,张大人要多少我们思明府,也不会皱下眉头。”他实在不习惯叫这么老一人叫侄子,所以说到此人称呼,便总是不由自主停顿。
  “唉哟我的琦叔啊,你倒是忠心朝庭,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派兵、出粮,朝庭就会感激你呢?还不是让你我的土兵打头阵,先损兵折将。待我们和叛军拼得两败俱伤,朝庭却坐收渔利。甚至,在我们削弱后,随便找个借口,栽赃陷害我等,然后又削我们土地,夺我们权力。”老人家一幅难以理解的样子,觉得黄子琦实在是太搞不清楚状况了。
  “哼,琦叔祖,你们主脉这支,也忒胆小了,我本来以为琦叔祖年纪轻轻,当心存大志,不似主脉先前几代那么畏缩,没想还是一样。”另一个中年人,索性叫他叔祖了,看来思明府黄家,辈份很高。不过,这人可没黄柱说话那么客气,赤裸裸的鄙视啊。
  黄柱急忙阻止道,“黄杰,你怎么和你琦叔祖说话呢!”
  “哼,我说错了吗?过去几次,若不是主脉这支,总畏缩不前,我们诸黄家哪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大瑶山乱起,我们支脉起兵,主脉不参加;奢安乱起,我们支脉起兵,主脉又畏缩不前。若是主脉这支,能和我们同心协力,我们哪用惧怕广西都指、三司,哪会被朝庭一败再败,领地一天天被削。”黄杰不忿地说道。黄子琦倒不是很清楚这一段历史,想来黄氏土司,在明朝曾经发动过好几人叛乱啊,不过思明府的黄家主脉,看来都没有参与。
  另一个一直没发言的中年人,上思州的黄严这时候也站出来说,“琦叔,此番情势,又不同于大瑶山叛乱和奢安之乱时。那时朝庭虽也有一些乱像,不过内忧外患尚少,内阁诸大学士能力也强,各地镇抚也用命。这几年,西北闯贼势力日渐壮大,建州女真联合蒙古,长城沿线没有一天安稳,朝庭经阉祸、党争折腾,内阁诸君一个个如泥菩萨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各地民众,也因朝庭不断加征赋税,怨声载道。大明朝已经如大厦将倾,我黄家正应趁此时奋力一搏,如此退可以守住一府六州之地,进可以与乱世诸侯相争啊。待形势明朗之时,以我们的实力,至少哪一路人马,也不敢小视。”
  见黄子琦,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黄杰更没了耐心,“算了,琦叔祖,看来与我们联合起兵,你们主脉这边还是畏缩。那我们只要一句话,哼!”直愣愣地看着黄子琦,黄柱和黄严,也随他看着黄子琦,想来他们其实心中早有主意,来此也并非要拉黄子琦下水,而是有别的诉求,“我等是断不会派土兵随张大人去平叛的,也不会将我们的粮草,给他们一分一毫。到时候,若是我们与广西都指司、张大人发生冲突,只望你念在诸黄一脉,莫背后捅刀子。”
  黄子琦不由感慨,这人说话好直,不过,这倒省了他许多麻烦,原来想着,还要通过制造瑶言,来煽动他们一下呢,看来都不需要了。与蒋宜明、黄世仁、佘江等人对视一番,黄子琦非常认真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姓黄,虽然不忍背叛朝庭,但绝对不会对黄家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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