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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杯中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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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中有天地,天地即人心,人心之处就是江湖。
  此时的江湖是各路军阀的江湖、是李氏皇族一统天下的江湖。
  腊月间的美良川,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风雪稍顿,一支兵马严整急行,欲过美良川而回浍州,带兵之人乃两员将领。
  其中一人高大挺拔,手握马槊,面容黝黑,双目死死盯住前方,一动不动,胯下马儿急行,恍惚一个黑点在移动一般。
  此人纯朴忠厚,勇武善战,一生戎马倥偬,征战南北,悍将的名声很是响亮,世人都唤一声尉迟敬德。
  另一人则模样普通,疲乏的神色之中藏着一丝焦躁和不安,两颗眼珠子不断地转动,好似在巡视什么,此人乃宋金刚麾下的将领,叫做寻相。
  “敬德,我观美良川此地,偶有凶相乍现,暴戾之气息隐隐作祟,你我当得小心才是!”
  寻相提醒尉迟敬德。
  敬德手中马槊一杨,淳朴道:“我亦有感,加快行军罢。”
  二人再说几句,下了急行军的命令。
  “唏律律!”
  突然,军队前方有骏马嘶鸣,声震霄汉,抖得风雪飒飒。
  但见一个冷峻挺拔的汉子手握双锏,只身单骑,挡在尉迟敬德行进的正前方,正是秦琼秦叔宝。
  尉迟敬德早就听闻秦叔宝之大名,适才心中的猜测水落石出,他马槊一横,止住了军队,朗声道:“秦琼秦叔宝,凭你一人,敢当我百万雄师么?”
  秦琼自也听闻尉迟敬德的大名,当即豪气顿生,哈哈大笑道:“不敢!兹奉秦王令,于美良川堵截尔等,已恭候多时!”
  话毕,突然听闻四面八方的“哦吼”之声大作起来。
  眨眼之间,秦琼身后策马走来一个满面红光的中年汉子,汉子虽一身戎装,然眉宇之间文士气息陡现,乃见惯生死的李唐追随者,唤作殷峤,字开山,而今官绶兵部尚书。
  殷开山走到秦琼身侧,叱问道:“尉迟老黑,宋金刚命不久矣,你助他乃助纣为虐,却不反省么?”
  “哼!鹿死谁手,得流过鲜血才知道!”
  尉迟敬德毫不惧怕,说罢策马奔来,身后寻相迅即下令,全军铺开了战斗阵型,嗷嗷大叫,袭杀而至。
  殷开山见状,猛地令旗一挥,埋伏多时的唐军箭雨激射而去,一而再,再而三,紧接着骑兵冲锋。
  狭路相逢勇者胜,双方厮杀起来。
  尉迟敬德勒马腾空,马槊“歘”地一声划破风雪,一道伟力直奔秦琼二人——擒贼先擒王,千古不变!
  “来得好!”
  秦叔宝大喝一声,双腿一架,胯下神驹踏雪而起,他双锏相交一扫,一片金黄的光幕如怒浪翻滚,咆哮而至。
  “砰!”
  高手过招,惊天动地。
  气浪滚滚之中,二人斗在一起。
  马槊与双锏相交,轰鸣之声大震,不多时已战了十余回合。
  秦琼只觉生平从未遇到如此强横之人,其力道之猛,之精准,之浑厚,不可以常理度之。
  但他秦琼也不是好相与之辈,眼见拼力不成,迅即双锏一合,变作一把虎头錾金枪,金枪狂点,枪雨漫天,飞龙莫渡,猛虎难跃。
  尉迟敬德心中一怔,暗道:“盛名之下无虚士,秦叔宝果然了得,但我却不能过于远离兵卒,恐遭了敌寇的调虎离山计。”
  念及于此,尉迟敬德转攻为守,一套武技使得四平八稳,呼和大作。
  “哈哈,尉迟敬德之名,不过如此!”
  秦琼豪气顿生,以进为退,以攻为守,陡然间凶猛异常,刁钻不已,金枪所过之处,风雪蒸腾,雾罩片片,空气也被其金枪刺得炸裂,噼啪乱响。
  尉迟敬德苦不堪言,冷哼一声,只好以力破巧,全身力道使七分、留三分,随时准备回营,以顾大局。
  秦琼驰骋疆场多年,哪里看不出尉迟敬德的担忧,他猛然间心生一计,血脉奔腾,力从丹田而起,气贯长虹,金枪直来直往,一分为三,死死封住尉迟敬德的上中下三路命门。
  “纳命来!”
  大吼一声,金枪后力推前力,双力相叠,携万顷之势而往,仿佛不死不休。
  尉迟敬德哪知这厮尽玩命起来,当即不敢硬撼锋芒,就要退却,但他被秦琼金枪锁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要聚力一搏。
  “砰!”
  “轰隆隆!”
  尉迟敬德借着被震退之势迅即退开,虎口辣辣生疼,胯下神驹已然颤栗。
  而秦琼却凭反弹之势,电光火石之间弃尉迟敬德而杀至战阵之中!
  “不好!”
  尉迟敬德惊叫一声,顿感中计。
  可惜为时晚矣,秦琼入阵,真乃君临天下,狮子搏兔,又有殷开山掠阵指挥,寻相哪里是一合之敌。
  他赶紧飞身来救,尽见诸多兵卒在秦琼的金枪之下翻飞爆碎,一时间血雾漫天,哀嚎遍野。
  寻相赶紧呼救,尉迟敬德心有灵犀,当即集结残兵,整合资源,聚力杀出一条血路,二人帅众奔逃而去。
  秦琼乘胜追击,带领精兵强将紧随而往,殷开山却留下来打扫战场,清点损伤……
  “精彩么?锏法枪法槊法,你看懂了几招几式?”
  袁天罡信手一挥,杯中景象散去。
  李恪心神震荡,却道:“哎,叹我年幼晚生,不能一会天下英豪,可惜,可叹!”
  “不论是秦琼锏法枪法,还是尉迟敬德的槊法,走的都是刚猛凌厉,霸道无匹的路子,此二人以气御力,气贯长虹,力震天地,都是英雄了得之辈。”
  李恪运转起“文武巨擘的思维与智慧”,分析道:“但若论武力而言,秦琼略输一筹;若论眼界和技巧,尉迟敬德则输一筹,不过八百招,此二人难分胜负。”
  “师父若问徒儿懂了几招,学了几式,却不好答复,我只学懂了秦琼的枪法——不对,应该是只学懂了秦琼枪法之中的基础枪式——“刺”,至于融会贯通,却要演练以后才能明悟。”李恪补充道。
  袁天罡频频点头,赞道:“不错,你不是那些草包,讲得很好,也学得很好,会抓精髓,只要勤加修炼,必能成器。”
  李恪问道:“师父,你这法术好厉害,能教我么?”
  袁天罡道:“自然要教你,但你魂识还很薄弱,又不通道门算术,可心急不得。”
  李恪闻言称是,又问道:“师父,杯中景象是今日之事么?”
  袁天罡笑道:“当然不是,为师还做不到以法术具象当刻和未来的景象,此番之景,乃是去年年末美良川处战役。”
  李恪由是了然,再问:“对了,怎地不见我王父?”
  袁天罡道:“好说好说,便给你看看秦王的威风罢。”
  李恪再现袁天罡故法重施,杯中天地又缓缓出现——
  李世明闻得尉迟敬德败北而逃的消息,当即点了三千步兵骑兵,从小路连夜急赶,马踏流星,不多时到达安邑。
  “山泽相变,水火相击,乾坤倒置,阵可散,精神不可乱,隐匿阵眼,使得全阵环节皆能合力!”
  “得令!”
  李恪从杯中望去,果然看见那个帅得掉渣的男子,心中暗骂:“你虽是老爹,但老子却不愿舔你,谁他妈教你帅成这个样子,差点就比我英俊了……”
  李世民挥洒如意,步兵奇兵相互配合,相得益彰,天地五行,八卦方位不断幻化,不多时布成一个请君入瓮的大阵。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砰砰砰!轰隆!”
  大地开始震动,溃逃之人已然不远。
  秦王翻身上马,背抵坎艮、面朝坤巽,留了乾、震、离、兑等方位于不顾,这阵法一时间看上去稀疏平常,漏洞百出。
  然那将帅却心静如水,孤零零地矗立在天地之间,卓尔不群!
  “张弓搭箭!”
  秦王下令!
  “开!”
  过了片刻,秦王又令!
  “放!”
  呵令出时,尉迟敬德与寻相正仓皇而来,相距不过百十步。
  “咻咻咻!”
  风雪之中一片箭雨如流星过隙一般,眨眼间朝敌阵覆盖而去。
  尉迟敬德马槊乱舞,密不透风,他毫发未伤,放眼看去,正是秦王李世民挡道!
  “哼!来得好快,但既然快,则必散,散而乱,乱而弱,秦王李世民,狂妄至极,不过草包一个!”
  尉迟敬德心中打定主意,冲击之势不减,大啸连连,一往无前!
  晃眼之际,已然奔至阵法中央。
  秦王哈哈大笑,豪迈道:“尉迟敬德,风雪之中没有你的归途,你下马受降,投靠于孤罢。”
  寻相闻言,急道:“敬德,遭了,全军将士尽皆被困!”
  尉迟敬德哪里还敢大意,当即硬生生止住了冲击之势,战马奔得太急,刹止不住,猛地翻滚倒地。
  “咻!”
  三声箭鸣合作一声,秦王三箭齐发,齐头并进,箭术之强,当世英豪能匹敌之辈,恐不多矣。
  但见得三支大羽箭分别射向尉迟敬德、寻相及其后方哄乱不堪的士卒。
  秦王的箭矢恍惚有了精神,所过之处,空气燃烧,力道之迅猛,震荡起了龙吟之声。
  “砰!”
  射人先射马,寻相的坐骑化作一团血雾,他一个踉跄倒地,复再滚了十余丈,才削减掉秦王的箭力,霎时间肝胆欲裂。
  “轰隆!”
  一支箭矢穿过乱阵,其间士卒接连爆碎,乍现出一条血腥的大道来。
  尉迟敬德运足力道,马槊急档,“当”地一声,化去秦王武力。
  秦王见状,收弓静立,大喝一声:“收!”
  散乱无章的大阵突然间活络起来,越收越小,阵中敌寇越死越多。
  寻相见状,尖叫道:“敬德速走!”
  说罢不等尉迟敬德,当先飞腾而去,尉迟敬德长叹一声,也只好丢下士卒于不顾,紧跟而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此二人若要逃亡,寻常之辈却是无法留住,李世民止住了欲追之士,道:“穷寇莫追!”
  这一场伏击阻截的战役打得极快,秦王李世民来去如风,除尉迟敬德和寻相逃走以外,所有兵卒或被杀被俘,他清点战场,班师回营,直奔柏壁而去……
  “又如何?”
  袁天罡散去法术问道。。
  李恪良久过后才道:“精彩,怎一个帅字了得——秦琼与殷开山始终是将,而我王父到底是王,这便是我看出来的道理。”
  袁天罡道:“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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