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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蛾月渐成光 / 第一章 山居感时变,远客兴长谣

第一章 山居感时变,远客兴长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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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妖邪人物中,对段祎着迷的人实在不少。只是她谁都不加青眼,嘴里不干净的都挨了她的鞭子,至于手脚不干净的,那更是”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久而久之,江湖上便无一人敢对这五步蛇一样的美人儿显出丁点青睐,更遑是在背后这样品头论足!”莫白背着行囊,正巧路过此地,见一独臂老人坐在树下,左膝上的酒壶微微倾倒,要洒不洒的样子。还自顾自地说着话,周围竟无一人。他心上升起一股怜悯之意,“老人家,您这酒壶要洒啦!”老人并不理会他,但突然传来另一声音,“我听闻她师妹莫白要从阴阳楼上下来啦!”莫白凛然,左右回顾,并未看到人影。忽然想起下山前婆婆叮嘱她,“这江湖说大也不大,说险恶也并不怎么险恶。但这人杰出得多啊,就总免不了纷争。当避则避啊!”她抓紧肩上的褡裢,迅速向后撤步,“老伯,这消息您是哪得来的?”这时她已明白,来者不怀好意。一双妙目紧紧盯住老人,余光观察着四处,搜寻另一道声音的源处。老人膝上的酒壶还在晃荡,“我这酒壶可是阴阳楼掌眼昔年的旧物,倒嘛,倒也不会。”莫白全身紧绷着,哪里还听得清他的话。另一声音又传来,“听说,阴阳楼的酒壶可是个宝贝。你这若是真的,那那丫头褡裢里的又是什么呢?”老人静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她那褡裢里哪里是酒壶,分明只是个障眼法。”莫白只觉得脑仁涨涨的疼,她愈发不明白这老人的在此等候的目的。他既知道这褡裢里没什么稀罕物件,又为何要于此地拦路呢?”
  “你婆婆心倒是野,阴阳阴阳,与光同宗?”话毕,只见老人空袖一甩,将酒壶拍向莫白,端的是一派潇洒。“你如今既已下山了,就好好完成你那师傅交下来的任务。且将这壶好好收着,好好的带给金花婆婆,再告诉她士衡择日拜访,叫她把这壶灌满!”
  莫白见他自报了家门,此时哪还有不懂的,暗道“天下字士衡的,最著的便是那陆机,可偏偏婆婆此生最不待见那吴郡陆机,怎的他倒要来我阴阳楼”,也不敢越矩答应,只得道:“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我阴阳楼虽名取阴阳,却委实不与道教同宗。”老人冷哼一声,“黄口小儿,书读得倒多,只是,呵!”莫白见他肯把这酒壶给自己,倒也没了最初的惧意,却畏于暗处藏着的人,不再作声顶撞。老人倚着后面的树蹭着站起来,莫白不敢去扶。思量着这身患残疾者多厌憎别人同情怜悯自己,倒不如站在一旁。无为方是上乘之法。老人见她如此,只以为是她避自己如蛇蝎猛虎,吐息都重了些,以为是小姑娘不知变通、胆小如鼠,更是瞧不上眼!!
  莫白一手抓着褡裢用臂夹着酒壶,一手护在胸前,防备老人发难。“金花婆婆小气得紧,没想到她的徒弟也是这副德行。”莫白又听到了另一人的声音,本想辩护,又怕行差踏错小命不保,只好憋着心头一口气,闷不作声。老人破口大骂,大意是金花婆婆挑选徒弟的眼光太差,但不知想到什么,忽就失去了教训小孩子的兴致。“你婆婆可跟你说过我?”莫白脑子从没像现在这样好使过,“说过说过,这是自然的。说您老英雄气魄盖世,世间罕有敌手!”老人瞥他一眼,“还有呢?”莫白支支吾吾,“呃,还有您老嗯神功当世无敌。”“还有呢?”“呃,嗯,还有老英雄气魄盖世,世间罕有敌手!”老人早在听她开腔的时候便知她在瞎编乱造,却不想词汇也这样匮乏。刚压下去的气,忽就有返上来了,孑然长叹:“当年我拦你师哥段祎下山的时候、他是目不斜视地就过去了,瞥都不瞥一眼。”老人又抬眼望向莫白,“另一声音也随之响起“你这丫头倒好,什么都要看上一看、听上一听。就这样还想下山,还想成名?”莫白恍然,老人使的是腹语,附近并无第三人,她松了一口气,却依旧不敢小瞧这老人,讨好道:“是是是,我是不能和师兄作比的。不如师兄的。”小姑娘心里暗骂:“可我这好师哥可一直是以女装示人,若不是你对他做了甚么,又怎的知道他是男儿身!老色魔。你这分明是不怀好意!欺辱于我!”老人观她神色,便知道她心口不一,理也不想理她,已作出判断,“心性未成,唉,难长久啊。”扶着树站稳了,双手后摆上抬,脊柱骨顿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摸索了一下腰间软带,“丫头,酒壶还我。”莫白急了,寻回重宝可是大功,于是不管不顾道:“凭什么!这是我阴阳楼重宝,岂能给你这草莽之辈!”话音未落,酒壶便被老人用袖袍卷带着,往那边抽。莫白扔了褡裢,拉住酒壶,“老伯老伯,我知错了!你就把这酒壶给我吧!”老人冷眼睨她,“小丫头,临走前婆婆没告诉你,褡裢不能丢下?”竟是金花婆婆的声音。“呸、老伯,你不想予我,竟拿我婆婆的声音戏弄我。你好生无耻!”老人松了劲道,莫白一时收劲不及,抱着酒壶跌倒在地。“乖仔,回去吧!”莫白听这一声乖仔,心里已然确定这是金花婆婆无疑,不由一阵颓然,脚尖磨着地上裸出的小石子,脸色郁郁。金花婆婆知道莫白又使起了小性子,理都不想理这个愚笨的徒弟,却还是和缓了语气,“乖仔,你武功未成、心智又没别家的孩子那样早成,还不能独当一面呢!”她露出的那只手拽扯着另一边的衣服,边扯边对赖在地上的小徒弟说:“你道学得不错,规矩知道的也不算少,可这么点东西就够你在江湖立足了?婆婆说的话你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掰扯出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总算觉得不那么拘束了,“不说我阴阳楼重宝中是不是会收录一只烂酒壶,就说这陆机,婆婆都不知道自己说过多少遍了,你还是没往心里去。若真是碰上了,就怕死得更快啊!江湖上对阴阳楼虎视眈眈的宵小还少吗?你这缺心眼的,快随婆婆回去,”莫白知道金花婆婆说的是好话,可她只觉得委屈,凭什么段祎就能逍遥天地,而自己偏要受缚于这小小的阴阳楼。她越想越伤心,眼泪珠子一个劲的掉,“不管不管,就是婆婆偏心。”眼泪和着黄土又混成泥巴,随着她手脚乱蹬,全糊在她本就不干净的白裤子上。金花婆婆撇过头去,不愿看她这混样。
  金花婆婆心里难受,一把年纪了,活着的弟子唯有两个,大的早已威名赫赫,小的却如此混账。她想到自己二徒弟莫愁,聪明懂事,功夫不下于段祎,偏偏听了奸人蒙蔽,自刎于擎山。她心里恨恨,却无法。只好怀着满胸满腔的郁愤,收了莫愁亲妹做徒弟。却不想虽说是莫愁亲妹,可这天资不委实让人发愁,脑子也并不如何活泛,又不肯勤奋。她反复思量自己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每每想到莫愁只好做罢。阴阳楼前任掌眼立下过规矩,“非亲缘仇杀,一律不得相报。”金花婆婆自己也明白,这是为防给阴阳楼招来祸患。于是她费心培养莫白,就为让她手刃仇人,却不想她如此不成器,又怎么去给自己亲姐报仇雪呢?思及此,老泪纵横。她暗自抹了把伤心泪,转头冷冷盯着莫白。莫白本来哭得正到伤心处,忽觉一阵毛骨悚然,抬眼看向自家婆婆。只见金花婆婆满眼红丝,竟没有半分平日里的怜爱之情。她大惊失色,却怎么也想不到金花婆婆对自己已起了杀心。她哀哀地叫了声婆婆,慌里慌张地站起来,用沾了黄泥的手去抹眼睛。金花婆婆见她如此邋遢,更加厌恶她。莫白看婆婆的脸色几度变化,心里已然明白婆婆犯了大怒。她踌躇着自己的去留。留,必定免不了一番好大;走,天大地大任我逍遥,待婆婆气一消,便麻溜地滚回来负荆请罪。全然把金花婆婆的多番拦阻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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