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中的女人

　　留在我记忆中的美女都留在了记忆中的乡村中了，自从我离开家乡之后，就很少再见到她们了，偶尔在乡下探亲的时候遇到她们，她们改变的模样都令我不知所措，原本熟悉了的人现在都陌生了，记忆中的那张脸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记忆里的模样都是我想象出来的美丽，而遇见她们的时候的她们才是真实的人物。时间磨平了一切文艺效果，就像鲁迅先生《故乡》中的“杨二嫂”从“豆腐西施”变成了市侩、贪小便宜的乡下女人，都会让人手足无措。有的人原本很好，这么多年，在他生活的环境中，慢慢的就改变了样子。与之相对无言，我无法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存在。
　　其实，原本人家都是挺好的人，只是他身边的人改变了他。适者生存，在那种环境中，他也只能那么生活才能生存下去，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指责的生存法则。自己这么多年也改变了许多，如果还是凭记忆中的印象去一成不变的印象现在看到的人，那一定是你没有在当时看到他们原本的样子，有时候所有的印象都很不真实，都是你自己从看到的，感受到的，深层的东西你并没有去交往接触，你没有交往的人，人家是真实的还是装出来的，你所看到的是假象还是真实的，你都无法判断。于是，你只会怀疑你的记忆出了毛病。那么，我记忆中的美女是个什么样的呢？
　　写文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这么多年自己对追求婚姻幸福的错误理解，原因来自于我看了一集《大唐雷音寺》，老梁解释了名人婚姻的成败，他说像费玉清那样的人为什么年纪都那么老了都不成家？原因就在于他不愿意在成家的心思上多放些重量，他们这样的人可以努力经营自己的事业，却不愿意多花一分心思考虑、维护自己的家庭生活。我这么多年迟迟没有在成家上取得效果，除了二十六岁失恋以后，再没遇上相当的女人这个原因之外，就是我一直在设计我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然后我再去发现适合的女人，遇见相当的女人，准备贴近她，和她交往中彼此产生好感，然后婚姻。主要的求婚的方式是守着，等着女人出现，自己属于被动的，自己没有主动的去遇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自己还是没有对人家感兴趣。如果自己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女人的话，有很强烈的成家愿望的话，成家已经不是个早晚的事情，不至于会是现在这个尴尬的现状。如果这个女人是你喜欢的，你若付出努力去追，直到追求到手为止，不考虑其他因素，挖到筐里都是菜，婚姻大势早就成了。而我总是采取“行就行，不行就算了”的态度，不肯在成家上多花些心思，婚姻的花车只能陷入泥沼，任凭我手捧鲜花苦苦的多年等待。
　　我总是看人家的女人好，人家婚姻家庭经营的好，人家的女人自然就好。自己总想摘桃子，不想付出辛勤的汗水，诱人的收获只能没有我的份。我总是羡慕人家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干练、泼辣、取舍有道的女人，随着我近些年的观察，成了家的女生在家庭环境中的磨练下，都会自然地发挥出自身的真实需要，发挥自身能干的一面，帮她的男人把舵，去实现他们都想要的生活。这个时候即使原本是个很文艺的女生，到了自己吃饭穿衣使用钱上面都需要花费心思的时候，女人目的性极强的特点就自然出来了，这不是女人天生就有的，哪个女生不是天生爱做梦的？只是后来没办法，自己的男人缩手缩脚，自己必须要出面，才露出了自己的筋肉，来掌舵自己的人生幸福的走向。这个时期的女人是最真实的女人，我也最喜欢这个时期的女人，这个时期的女人最有创造力。喜欢这样的女人其实也是和我性格中的懦弱有关，我有种创业生涯中不安全感，有缺乏关爱的渴求，我期望能得到家庭施舍的保护、怜悯。——说来说去我就是个理想实现者，就是个计划参谋者，自己还不具备掌舵能力的文青，想要坚决的执行、实现目标达成，自己是需要一个具有敢于豁出去精神、有些泼辣性格的女人的扶助。但是，有这样性格的女人总是早早已经有了家业的女人。自己总想摘桃子，自己的思维总是事业搭配的思维，不想培养一个成功的事业女人，不想付出努力辛苦，不去做，不去选择，总想搭配、招聘那样的女人，于是，自己的婚姻大事总是不按时出现状况，就没什么可解释的了。——女生变成女人之后，大都会变的坚强、掌控力极强，她是爱你的，她不想让婚姻家庭的花车陷入泥沼走不出来，她一定会露出她的欲望和干劲，帮你实现共同梦想的出现。你也想有这样的女人成为你的老婆，前提是你一定要去找个女人，不要怕万一自己追求的女人不具备那种风格、担心出现的错误抉择而不敢有换个女人的的想法，错了就是错了，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干嘛要委屈自己接受错误的结果呢？该放弃就放弃，该抛弃就抛弃，不怕一个劲儿的换，就怕自己不去试验，好女人都不是自己出现的，都是石包玉，等待你去开发。你的眼力不行，你就不要在意你的家族史里没有出现再婚的履历，一个老婆守一辈子的事情都是理想的情况，也得看人，看自己的老婆是什么样的人，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儿，干别的事你都是错误总是屡屡发生，你还能在婚姻大事上绝不出错？我的求稳、安全着陆的想法太小家子气，如果能有些男人霸气，天下女人任我选，我自然会找到自己需要的女人。也许，这个女人还会是个美女。
　　再回到我记忆中的美女这个话题，原本我是想用那个题目写文的，但我想来这都是回忆往事中的女人，而这些女人都是我在乡下遇见的，那还是用现在这个题目比较合适一些。
　　余的老婆也是打工的时候搭个上的。余长得也挺帅气，和我说话有些臭，但是和女人们在一起的时候也许不是这个样子。他是比较自私的人，如果我在他家的那个环境中，我是不会考虑成家立业的，他不是这样的。他勾搭上了一个二婚女人，领回了家，有了孩子，就和家里人挤着住那间不大的房子。成天游手好闲，东家串西家逛打扑克打麻将，赢了就抽烟喝酒吃顿好的，输了就拿老婆撒气。他是从克山那边盲流过来的，在这边也没有地，就是和他的父亲到处打工，养活一大家子人。我和他一起干过活儿，因此看到了他的妹妹，挺清秀挺温柔的女生，并且通过他的妹妹认识了王老五家的大丫二丫。我也有过想法，她们也不讨厌我，只是我当时考虑到她们的年纪和我不相当，我们之间相差十多岁，如果是现在差十多岁还可以，当时想想也就算了。现在想来，我当时还是想找个年纪相当的女人，能在我干事的时候扶助我一下。我这个想法注定了我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余的老婆还是我出生的那个村里的女人，据说因为和大哥大嫂的关系和我们家还有些亲戚关系，但我们家是不太喜欢认亲和亲戚走动的，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会想起这门关系。据大哥带回的消息，说这个杨姓女子在家就不是个安分女人，嫁了人，生了孩子还不收敛一些，还是太活跃，不像个媳妇，还像个大姑娘，就被夫家赶了出来。名声坏了，在家也待不住，正好一起干活的时候遇上了余，两人就好上。余小伙子人也不错，女人也漂亮，个头相当，男人也是单身，女人也想离开村子，于是二人就回到了我们村子。
　　村里也不是有很多活路的村子，于是套上家庭负担的小两口争记的时候就多了很多。男人也动手，女人也大声哭喊，村子里传出的信息总不是不利于他们的。他们很快就有了孩子，但是余家很穷，自给自足都很难，女人娘家又不待见她，她身上的泼辣劲儿就展现出来了，自己照顾孩子。那年过年我站在门外看风景，远远就看到她穿着一身红大衣，抱着孩子就过来了，那才是孩子出生没多长时间，她的身体恢没恢复都不知道，她就抱着孩子找她的男人。余的家人对她的印象也不好，在那个家境中，都是为了自己生存，他们之间的争记不会少了的，余的母亲就曾和我家的邻居说过她儿媳妇的好吃懒做，余的妹妹也讲过她嫂子的自私。多年以后我看过一部电视剧，看到家庭危机中的女人努力在吃饱肚子，喝饱水，然后带着拼命地架势去争取自己的权利的剧情，我就自然想起了记忆中的这个美女，我想所谓的“好吃懒做”也是这个家庭逼的，她在家庭中不受待见，自己要生存，就得自私一些，把自己肚子填饱了才好继续自己的希望。余当时也就是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性，不会照顾女人，有活儿干活儿，没活儿到处找人打扑克打麻将，他不虐待女人就是女人的运气了，别的就指望不上他什么了。
　　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气，夏天铲地，秋天割地，这个女人都是和她的男人一起出去挣钱养家糊口，美丽的脸蛋上早早就烙下了风霜的印记。余家的人在忙季都在打工，谁也顾不过来谁，他们的孩子就从小风里来雨里去，其中的滋味甘苦自知。她既然选择了余，她的苦日子她就得接受。我也和她在一起打过工，她身体不行，余自顾不暇，她总想占人家便宜，想让人家帮忙，人家帮她干了活儿，她嘴上甜，有时候还真不顾忌男女大忌，让人家吃她的豆腐，遭余的打骂。我也帮过她干活，但我不想占她便宜，她知道我不像别人那样见不得女人，就百般讨好我，和我说话，问我为什么还不找个女人？用不用她帮着找一个？我那时候年轻气盛，愤青的很，哪里会在乎她的好心好意？离我近了的时候她嘴里的气味也不是我喜欢的，我往往都会离她远远的。余总会笑她自作多情，余的妹妹对我有好感也许都是受她影响的。
　　多年以后我回到家乡，知道余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余的妹妹也早就嫁人了，孩子都不小了，王老五家的几个漂亮姑娘也早就成家了，都是早早出嫁的。在村里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早早出嫁是个好的路子。
　　我再次回到村子里，看到王还在村里生活，他接过他爷爷的班，靠着自己家的地，老婆的地，修车，补袋，开车拉人去割地挣钱养家。他的老婆是不是还在做衣服，我就没认真看过，匆匆而过，毕竟彼此都是彼此空间里的匆匆过客，即使她再怎么好，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故事。曾在集市上我看到过她现在的样子，还是那么富态，养尊处优，脸不像原先那么瘦削了，显得有些霸蛮的样子，那就说明她在家里是做主的地位，而王还是原来的样子。
　　王长得一表人才，个子挺高的，但性格显得有些懦弱，前一个媳妇跟人家跑了，这个媳妇是北面的云山村里的，前任丈夫出车祸死了，两人门当户对，经人介绍，两人就结婚了。女人姓张，和村里的我张姓的同学是堂伯兄弟，他的父亲和兄弟我都见过，感觉能干之外就是有些“虎”，东北话说这个人有些“虎”都不是什么好话。这只是我个人印象，并不代表这个人真的是这样，正如别人评价我怎么地我并不认同一样。
　　他们的婚礼我还去坐席了，当时我没觉得这女人长的怎么好看，个头是挺高，人长得比较成熟，因为我们的年纪差不多，我就觉得她不像个年轻女人，她发育的就像个娘们儿。能让我对她改变印象还是以后在一起割秋之后才有的，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村里都在传说她来到王家是带着一台三轮柴油车上门的，她手头上很有钱，又有手艺，王是占了很多的便宜的。当时他们没有孩子，不知道是男人不行还是女人节扎了，人们的议论也使他们的生活备受煎熬，两口子也是叽叽歪歪的，不太和谐。人们都是顺情说好话，帮他们圆满彼此的缺陷，劝和他们，我就在一旁嘿嘿的笑着看热闹，他们和好之后总会指责我，指责我乱笑什么，不自然间反而我们之间亲近了许多。我得服气这个美貌女人肯吃苦，她的手白白净净的，很柔软，割豆子很扎手的，她也不在意自己保养的很好的手，和我们在一起早上很早就走，晚上很晚才回到家，干了十多天活儿。她原本不需要挣这个钱的，王开车挣车钱，王借此割地再挣一份钱，女人心疼她的男人，也加入进来，时刻提醒她的男人开车注意。收秋的时候是服装店不忙的时候，她就出来割地。她每每说“就靠他挣得那点钱儿还养什么家”都会惹得王愤懑不已，两个人的不和谐就会出现。我感到她的情商很高，示爱（现在叫秀恩爱）的技术很高明，而别的人总是不解风情，男女打情骂俏其实不是总是打打闹闹的，而王是个老实孩子，是个“榆木疙瘩”，有些小肚鸡肠，容易往歪理想，能争计起来也是说明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物。
　　我自己干活虽说是比上不足，但还是比他们强得多，我在她的旁边干活儿，干快了总会顺手帮她一把，休息的时候我总愿意听她说话，即使是她嘲笑我的话。这让王和大哥两口子很生气，王让大哥说说我，大哥也私下里训过我，但我自认为不是那样心存不良的人，不会破坏人家的家庭，我相信她也不会误解我的好感，反正也就那么几天在一起，能有什么事发生？比我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她能看上我？岂不是自己心怀鬼胎，嫉妒与我？我心底无私，襟怀坦白，依旧故我。秋后再没接触，我也曾去她店里问过做一套衣服多少钱，她说手工费需要三百多块钱，我寻思买布料也得一些钱，自己挣不来钱，自己也不是很想穿新衣服，还是继续穿自己的补丁罗补丁的衣服吧。——后来三哥给我了许多制服衣服，可惜我都不舍得穿，走出家门的时候都留在家里了，不知道这些制服是四哥穿了还是被大哥烧掉了。——大哥说过父亲母亲搬到他那里的时候，带去的衣物大都被大哥偷偷烧掉了。我那些在密山收集的衣物现在还在不在，离家多年之后，永远没有人告诉我了。
　　她是个真正有女人味道的女人，是个真实有女人味道的女人，即使是我相中的女人中也找不出一个具有她身上散出来的女人味：我相中的女人都是审美之后的选择，都是视觉中的美人——她是个有温度的女人，她也是有家庭气氛的女人——这个时期的女人都是对男人有要求的女人，她能给于你温暖，但也要从你身上获得果实的真实的女人。她不会无原则的迁就你，她会耍手腕让你乖乖就计，对于不是她的男人的人，她自然流露的、自有的风情会让你动情，从你的身上得到她需要的温情；但不会让你得手，吃又吃不到嘴里，但又不伤害你的感情，还让你还惦记着。我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高明女人。
　　她大惊小怪的叫着“她手扎了”，我握过她的手，很柔软，让我心扉一动，很想没有顾忌的趁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亲亲这双手；回家的路上，一路颠簸，耐不住一天的乏倦，歪倒靠在她身上就安心的睡一觉，醒过来，看她还保持清醒的状态，感觉她的身上真的有我所寻找的温暖，她身上的温度真的很暖和，她真的使我很有温暖的感觉。那个夜里，我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我只感到她的眼睛是明亮的，我的眼睛也自然是火热的。我头一次有了对拥有一个家的渴望，而家里一定要有这么一个温暖的女人。
　　后来我好像看到过她抱着孩子出门的，也许人们的传说都有误。女人一旦认命了，跟定了一个男人，他们是会有自己的孩子，并且天长地久走下去的。
　　回想往事，都会在旧事重提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原先我总会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自己想要从事什么样的职业，三年的困顿使我丢盔弃甲，痛定思痛，我才在过去的事情中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答案，而这都是在将近二十年之后才知道的结局，我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吗？其实未必，只有痛定思痛之后得到的幸福自己才会珍惜，如果轻易的得到了想要的幸福，这个幸福我会珍惜吗？以我现在的性格和脾性，我想即使在我侥幸的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也许我还会有别的悲惨的事情会遭遇！与其要别人和我一起陪绑，不如像我现在这样一个人单独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然后和爱我的人一起收获属于我的荣耀！
　　喜欢上一个人，并且爱上她，要付出全部努力去追求她。如果这个女人和你不合适，就不要担心自己犯错了就很羞愧，要勇于修正自己的错误，推翻旧局，重新再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自己下手的时候才会有数，知道自己该使用多少劲儿，怎么让她喜欢自己，最后成为自己的左右手，白头到老。——这是我现在的理解，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有了女人，家就有了，男人的心就安稳了，事业也会出现雏形，孩子就是未来的接班人，你的心气使你越有干劲去干出名堂，人过留名，雁过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