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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用过早饭，众人启程今天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路过菜市口时还瞧见了被打扫过但是还未干涸的血迹。
“昨晚发生了什么？”灵兰问旁的节斗，节斗摇摇头想着这事可能跟少嘉有关，便去向少嘉打听情况。节斗不久后蹙着眉回来，灵兰询问缘由，节斗轻声道：“少嘉说昨夜查了程泉的底子。”
“程泉？”灵兰道，节斗提醒道：“就是程玉堂他爹。”
灵兰回头望向客栈，也不知里面的程玉堂回到家中会是怎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到了半路休息的时间灵兰找到梁有余，“昨天夜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知道，程泉是死有余辜。”梁有余一脸平静，“昨天一晚只搜了个开头，后面牵连太多实在不能查了才停的手，不然诸九族都不值，这还只是一个县令……”
“昨下午我去看过四妹了，她爹没事，只是她娘受了些惊吓，我给请了大夫。”灵兰不愿再提此事，于是出言打断。
“谢谢，”梁有余道：“今早我去看了四妹，过几日她爹养好伤就去京城找她二哥，她们三个在这也没个照应，现在这人心冷得很。”
“不是还有你们嘛，”灵兰拍拍梁有余的肩膀走了，梁有余看向四妹的方向思念道：“四妹再次去了京城，也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桎儿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不断抹去重画，陈佩玖在旁双手揣着袖子沉默不语，半晌叹了口气向桎儿问道：“桎儿，这是谁教你画的？能跟我说说你这是画的什么吗？”
桎儿抬头想了一下，“我姥爷教的，但是不能说。”“为什么？”陈佩玖道。
“我还不懂所以不能说。”桎儿仍在画着。
陈佩玖又道：“你问问你姥爷不就行了？”桎儿摇摇头：“我姥爷不告诉我，以前我看书的时候，遇到不懂的我就读好几遍就懂了，所以我每天都会画几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明白了。”
“为什么不告诉你那？”陈佩玖自己看着桎儿画的图案。
“我也不知道，姥爷说我长大了就懂了，可是都两年多了我还是不懂。”桎儿把树枝扔到一旁，“我姥爷经常对我说‘求之不得莫强求’，我也不是非要弄明白，画它只是习惯了。”
陈佩玖若有所思问道：“有人说君主乃是天下第一大害，你怎么看？”
‘嗯~’桎儿思考了一下：“君主明则以下皆安，君主不明天下祸殃。”
“你说这君主该有不该有？”陈佩玖追问道，桎儿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有，我只会看一些小病，不过在人的话心为君主之官，没有心人却是活不了的。”
“医虽是小道，不过与治国之道无二，若将人喻国君昏臣史逆可还有救？”陈佩玖道。
桎儿道：“君昏治下臣史必乱，臣史全乱就不能救了，若将相没有败极，让中气回环倒是能愈，不过要是不逢时邪气外侵，将相一败其寿立倾。”
“以气为民，以身为国又如何治？”陈佩玖道。
“虽然臣史乱是因为君昏，但君昏也因臣史乱，起因不过臣史之道闭塞最后大伤形体。下位清气能升达天庭，上位浊气能降至地下中气就能运。”桎儿左手伸着三个指头数着，“清升在与生长温养，浊降在与萧杀肃降，总由中气能运臣史之道不至闭塞才行。”
陈佩玖闭眼沉思良久，忽然问道：“桎儿你会算卦吗？”桎儿略有些不好意思，委婉道：“会啊，我还没给别人算过那。”
“前些日子我给自己算了一卦，可能是算错了你能帮我再算算吗？”陈佩玖道。
“好啊，你想算什么。”桎儿一听来了精神，陈佩玖道：“算算我的还能活多少日子。”
“还有那？”桎儿又问。
“就算算这个就行。”陈佩玖昏黄的眼睛看着桎儿。
“你等一下我给你算算。”桎儿又举起手指头数着，片刻之后点着自己左手的指节道：“你是上宫之人形色相得没有年忌，不过你得把自己身子调理好了，下一个壬寅年木运太过下半年厥阴在泉，小雪到大寒这段时间你可要注意了，过了这劫只要不再有伤伐根本就能享百年寿命的。”
“你们聊什么那？陈先生兴致挺高啊。”灵兰装着嬉皮笑脸的样子走了过来。
看到灵兰的样子又打断了自己的谈话，陈佩玖对灵兰净是不待见，“皮笑肉不笑的瞧着烦人，你才这点年纪怎跟个老头似的。”
灵兰也拉下了脸，在旁坐下拖着下巴：“想不通，发愁。”
“发什么愁？”陈佩玖问道，灵兰看向桎儿道：“很多，很多，比如桎儿为什么经常看着人发呆。”
“我没发呆啊。”桎儿纳闷道，灵兰翻了个白眼，“以前有人说过你发呆吗？”
桎儿仔细想了想，“没有，灵兰哥你是第一个。”
灵兰‘扑哧’笑道：“见个人就一直盯着看，以后你要是到了学校，一直这样盯着男生看会被当成花痴的。”
“那我不看就是了。”桎儿低头道，陈佩玖在旁道：“桎儿你别他胡说，他庸人一个怎么能知道你看的是什么？”
“你说桎儿看的什么？”灵兰不服气道。
“看的是人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殁身不殆。”陈佩玖扭过头不用正眼看灵兰，灵兰闻言以为陈佩玖搪塞自己，仍旧不依不饶，“那我看天看地，还看的是天文地理那。”陈佩玖双手又往里揣了揣袖子不理会灵兰。
桎儿在旁笑道：“灵兰哥，你怎么能跟陈爷爷犟嘴那？”陈佩玖在不由心里暗道：“自己要真有这么个孙女就好了。”
“吵着玩的，人上了年纪其实跟小孩差不多的。”灵兰悄声对桎儿道。
“诶，桎儿，你在青州的时候学堂都是怎么教的啊。”灵兰想起桎儿过些时间可能要跟自己上同一所学教，于是问道。
桎儿又举起左手掰着手指头，“我们先是识字，”掰下一根手指手指，“然后算术”，又掰下一根手指，“然后是国俗、家讳、堂礼”又掰下一根手指，“等十二三岁的时候，每个人教的都不一样了。”
“你学的是什么？”灵兰有些好奇。
“我后来学的医，学医也分很多的，教我的大概是视色、听音、行针艾这一类的。”桎儿说完问灵兰道：“灵兰哥，你们学的是什么？”
“我们学校也差不多，开始什么都学不过比你们学的要长一些，到了十八九岁的时候每个人学的东西才会不一样，而且我们是自己选的不是被教的。”灵兰解释道，桎儿不解道：“自己选不会出错吗？”
“怎么会？”灵兰说着从旁边捡了个树枝，“我给你出个算术你来算一下。”
“嗯，不会好多都不认识。”桎儿沮丧道。
灵兰本有意向显摆一下，看桎儿的样子也不好再炫耀，“我教你，你看先这样算……”好一会儿灵兰算完了，桎儿皱着眉，“没看懂。”
灵兰又出了基础的算术，桎儿好半天才算出来，“灵兰哥，你们都学这个的吗？”
灵兰摆摆手道：“这都是很简单的。”
“灵兰哥，你学习很厉害吧。”桎儿羡慕道。
灵兰尴尬的避开桎儿的目光，“这个……还行吧。”毕竟好几次差点留级，想要承认对灵兰还是有点难度的。
“你这个基础入学之后，基本不可能跟我上同一个年级的，要不我先帮你恶补一下？”灵兰建议道。
桎儿满脸认真，“嗯，我会努力的。”
“桎儿上学只是去熟悉一下我们那的环境，又不是真要要学这些东西。”节斗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
灵兰被吓一跳，没好气道：“一起待了十七年都没发现你还有当小偷的天赋，出去两年就学成了？”
“哥，我想学一下，好像很好玩。”桎儿对节斗道。
“灵兰学习很差的，我教你吧。”节斗直接拆穿灵兰。
桎儿道：“可我已经答应了，而且灵兰哥也比我厉害很多，没问题的。”
“还是桎儿有眼光。”灵兰兴奋道，随后又撇了节斗一眼对桎儿道：“别看你哥长的人模人样的，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他一个月换……呜呜”
‘我去’节斗听灵兰要揭自己老底险些爆了粗口，急忙上去捂住灵兰的嘴巴将其拉倒了一边，恼怒道：“你瞎说什么那？”
灵兰耸耸肩膀，一副恶狠狠看着节斗，“我没瞎说啊，谁让你先揭我伤疤了，小时候每次考的不好你向我妈告状，我还记得那。”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我道歉，咱以后能不能不提那一茬了。”节斗服软道。。
“你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啊，学校那么多人都知道，你爹娘也知道你能瞒住谁啊。”灵兰不以为意。
“你这白眼狼，我帮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不记得。”节斗手指着灵兰威胁道：“反正这事要是桎儿知道了，我就把你从小打他的糗事都告诉那个莫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