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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婺州城●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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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连绵起伏的丘陵之间较为平坦的地方,婺州城坐落其中。陈义与林紫苏踏上了青石路砖铺就的官道上,眼前便是婺州城了,高大威严的城楼,牌匾上婺州二字。城楼之上,只见天空被一片洁白的云群覆盖着,太阳也被挡住了。也是多亏了这样凉爽没有太阳的天气,陈义与紫苏一大早从柳河村出发,二人各背着包袱跋涉了几个时辰之后依然不感觉到很热,还是很有精力,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走进婺州城,城内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不远处便是市集入口,通向城东,市集里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熙熙攘攘,商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卖包子的人揭开蒸笼的盖,热气腾腾而出,一位小孩拉着他的娘亲来到了包子摊前,直勾勾地看着刚出笼的包子。
  陈义看到热腾腾的包子,也闻到了热气带着的一股微香,也不禁咽了咽下口水,同时肚子又咕咕地叫了一声。
  二人沿着道路边一排的摊位在市集里走着,紫苏每每经过路边的摊子,都会扫过上面摆着的首饰和小工艺品,过过眼瘾,没有要买的打算。
  陈义与紫苏经过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生意兴隆,食客进进出出,隐约也有一股饭菜的香味飘出来,令人下意识就想往里面走。陈义对紫苏说:“紫苏,走了这么久的路,不如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紫苏点头应允。
  二人刚进酒楼,只见酒楼里确实是座无虚席,站在门口四顾之下竟没有看到空位,一时有些尴尬。
  店小二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们,便急忙迎了上来,说:“二位客官,里面还有座,请。”看陈义和紫苏往里走便赶上前带路。陈义与紫苏坐下之后,小二便问:“客官要吃点什么?”
  陈义刚坐下来,左手便拿起桌上倒扣着的杯子,右手拿着水壶倒了杯水放在紫苏面前,说:“有什么好吃的小菜便上吧,再来两碗米饭。”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将包袱放在桌上。“难得出来一趟,得吃一顿好的才行。”
  “我不饿,不用两碗饭了。”紫苏忙补充道。
  “好的,客官请稍等。”小二便转身离开了。
  陈义拿出在桌上的两副竹箸,并递给紫苏一副。
  紫苏接过竹箸,对陈义说:“陈大哥,待会你要去做什么事?”
  “得先完成爹娘交代的任务,把银两送到冯府去,紫苏你呢。”
  “我得去城里的药铺采购一些必备的药材,家里的药材有些不够用了,昨天在山上也没找到爹要我找的药材。”
  “那我们办完事后在城门口会合吧。”
  “好。”
  小二端着菜小跑着过来,将四五碟菜轻轻放在桌上,再放下一碗饭,说:“客官请慢用。”说完便退下去忙别的事情了。
  出了酒楼,陈义与紫苏二人便分头行动,陈义沿着原路走出市集,走到路口,便见到一队轻装的衙役排成整齐的队列在道路上小跑着过来,横冲直撞的,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他也急忙让开了。避开的行人都转头看着这些官差,像是在往城门的方向跑着。等到官差都过去了,街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陈义出了市集之后往城西走,走了一会儿,前方街上有许多人断断续续地向路中间围在一起,中间则是一辆马车停在路中央。陈义走近一看,马车前有一位小姑娘摔倒在马车前,目光呆滞,应该是躲闪不及被马车惊到了。
  小姑娘身边站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焦急的询问着小女孩有没有事,但没得到回应。忽然人群里跑出一个妇人,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亲切的抚摸着她的头,她才回过神来,眼里闪烁着泪花。
  “书言,发生什么事了?”从马车中传出一道声音,一把黑色的扇柄撩开了车舆上的素色帘子,一位长相俊美、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弯着腰走了出来。他头戴银制发冠,发冠上镶嵌着祖母绿宝石,身着浅蓝色圆领袍衫,白色的衣领和衣袖,灰色的丝绸衣衿系在腰间,他抬起双眸,明亮通透,如一汪清水般单纯,肤如凝脂,连自小便在深闺的富家小姐也自叹不如。只见他不紧不慢的直起身站在轿上,接着准备下车。
  陈义看到了那位少年,这不就是冯府的少爷冯承业吗,小时候与爹娘一起拜会冯府,便与他相识,之后每过年关,他都会跟着爹娘来婺州,到冯府暂住几天,只是近几年没有跟着爹娘了。时隔几年未见,样貌并无多大改变,帅气的外表依然令他有些羡慕。
  书言一听到那位男子的声音,便返回车边,看到那位少年要下车,便伸出手扶着他下车,对那位少年说:“少爷,没什么,一个孩子突然冲出来被马惊到了,摔在地上。”
  “孩子有受伤吗?”冯承业急忙问起。
  “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无大碍。”
  承业闻言松了一口气,走到马车前,看见了那位受惊的小女孩,素色的布衣上打了许多补丁,看的出家境并不好,抱着她的娘亲,哭红的双眼还有几丝惊恐。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停住了,只是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那位小女孩手上。
  那位妇人倒是吃了一惊,推让了几分,说:“公子,这怎么使得,是小女冲撞了公子的车驾。”见那位少年执意要给她女儿,还合上了她女儿的手掌,便对她女儿说:“赶紧谢谢这位大哥哥。”
  小女孩盯了一会冯承业,用稚嫩的声音说:“谢谢大哥哥。”
  路上的行人逐渐散开,承业看到了站在路边的陈义,陈义也正在看着他,便走上前去,对陈义说:“陈义?”
  陈义有些愕然,他居然还记得自己。
  承业接着说:“你可好久没有来婺州了,算算也有几年了吧。”
  “是啊,这次爹娘身体有些不适,便让我来婺州,去你府上还清借款的。对了,这个包裹里便是剩下的银两了。”说完陈义解下了身上的包裹。
  “既是许久不见,何不来府上一叙?”
  “不了不了,我还有一位同伴一起来的婺州,已经约定好事情办完就在城门口会合然后一起回柳河村去了。”
  承业转身对书言说:“书言,你把这个包裹接过去然后先回去吧,我还要晚些回去。”
  “好的少爷。”书言接过陈义的包裹,回到马车上驾车走了。
  陈义与冯承业一起来到城门前的路口,紫苏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紫苏上前对陈义说:“陈大哥,我们出不了城了。”
  陈义看向城门,城门口较之前多了许多衙役,有几位要出城的行人被拦住了。城门边还贴了一张告示,陈义走近一看,这张告示上写着:因城内发生了离奇案件,较为严重,近日城门戒严,没有官府公文不予出城。
  冯承业微笑着说:“既然你们出不了城,不如就在我府上小住几日,府上还有几间空厢房,等这个事情过去了,你们再回去吧。”
  紫苏有些疑惑:“陈大哥,这位是?”
  “他是我年少时来婺州结识的朋友,也是冯府的少爷,名承业。”陈义回答了紫苏后又对承业说:“这位便是与我一同来婺州的姑娘,姓林名紫苏。这次也是事出突然,只好麻烦承业了。”
  承业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回府后我就差人将客房打扫一下,让你们住下。”
  晚上二更时,陈义在冯府客房门口信步走着,皓月当空,空旷的西园只剩下呼呼风声和几棵棕树,有些清冷,不知道做什么,紫苏房里已经熄了灯,他也正打算回房歇息了。忽然他看到了屋檐上闪过一个影子,视线捕捉之下,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影子的面目。
  一袭白色的衣袍,飘逸的身影,背上背着一柄长剑,还有那锋利冷峻的眼神,一个跃起在半空中,顷刻间便消失了。
  陈义暗自想道:是他,他怎么也来了婺州。本想追出去看看,没走几步,看到这冯府大院高墙之隔,着实不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不消片刻,陈义房间的灯也被吹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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