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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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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衣感觉血在顺着小腿汩汩地向外流着,她觉得身体有点发飘,有点要控制不住方向。珠衣使劲甩了甩头,用力咬紧牙关,镇定住心神,拼尽了全力,终于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山上。珠衣感觉体力不支,一下子扑倒在洞口。伤口沾到了雪,钻心的疼痛,疼的她差点昏了过去。她迅速变回本相,急忙用舌头去舔舐伤口,唾液能给伤口止血和消炎。伤口在小腿上,被狼狗连皮带肉撕掉了一大块,骨头都露出来了。
  珠衣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每舔一下疼的抽搐一下,她真想大哭一场。舔舐了好一会儿,血渐渐止住了。这时珠衣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
  珠衣蜷缩着,把伤腿蜷在身子下面,伤口不见风,似乎疼的能轻一点。
  珠衣茫然地望着四周,雪花肆虐地飞着,西北风呜呜地吹着,夹裹着雪打在身上、脸上,珠衣迷起了眼睛。
  不知是因为流血太多还是因为刚才用力太猛,珠衣感觉特别疲累,她精神有点恍惚。这会儿她非常想回到自己的洞穴好好睡上一觉。从这里到山洞后面的山丘并不远,那里珠衣有一个非常舒适而且还储存了很多食物的洞穴,在那里养伤应该是非常理想的。珠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到那个洞穴去。
  珠衣一抬脚,被拌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看见了脚边的褡裢。
  珠衣刚才疼得有点发晕,这时她想起盼望着肉干的周源,又想起昨天的狼嚎,她突然一激灵,警惕地四处看看,还好,没有狼。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到别的洞穴去,周源自己在这儿还不行。
  珠衣定了定神,虽然现在的她有点自顾不暇,但她也难以做到只管自己而不顾周源的安危。她又舔舐了几下伤口,然后毅然又幻化成人形,捡起地上的褡裢,掀开石头拿上已经冻的僵硬的蒙古袍,一瘸一拐地开门走进山洞。
  珠衣走后,周源躺在那儿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洞顶出神。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发木,眼睛也有点发木,整个人都有点发木。山洞里漆黑一片,虽然他把眼睛瞪的大大的,但事实上什么也看不见。珠衣不在,他的心里莫名的紧张,耳朵伸得长长的,捕捉着近处的远处的一切声音,他非常想听到点声音,周围太静了,静的他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静的他都不敢大声喘气,有时会被自己不经意间弄出的声响吓一跳;同时他又很怕听到什么声音,只要不是珠衣的声音,什么声音他都怕,如果这会儿传来狼嚎,他的心恐怕会要蹦出来。
  周源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可是珠衣还没有回来,他突然有点心惊肉跳,珠衣不会出什么事吧?他这个时候才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过分,他非常后悔,自己干嘛非得逼着珠衣去给自己弄肉?这冰天雪地的,珠衣到哪儿去弄肉呢?万一珠衣出点什么事,自己怎么办呢?不吃肉是有点受不了,但总还可以维持生命,如果珠衣遇到意外回不来了,或者珠衣生气不回来了,那自己独自在这山洞里能活多久?周源越想越自责,越想越害怕,他突然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可是四下看了看,一片漆黑,自己就算哭,既没人听见,也不会有人来安慰,而且万一被狼什么的听见,再把狼招来,那可就麻烦了,想想还是算了,别哭了。
  周源伸长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风很大,别的倒没听到什么。他最希望的是能听见珠衣的声音,他非常想珠衣,虽然分开也没有多长时间,但对他来说却是十分漫长了,周源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差了,最近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多愁善感,越来越反复无常,越来越自私自利,越来越斤斤计较,越来越小肚鸡肠,越来越喜怒无常。不仅如此,而且情绪也经常失控,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了,抑或者这才是原本的自己,在这严酷的生存环境中,人的本相会慢慢的显露无异。
  周源开始焦急不安,他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但他感觉时间似乎在飞速运转,他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可是珠衣为什么还不回来?他有点心惊胆颤,默默祈求珠衣千万别出什么事儿,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再逼珠衣去做什么了,不管缺少什么,他都能克服,但是他不能缺少珠衣,这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他悟出的,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周源越发焦躁不安,他歪着头紧紧地盯着洞口的方向,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小的声音,盼望着珠衣突然出现在洞口。
  黑暗弥漫着,周源感觉连空气都变成了黑色,令人窒息,令人发狂。
  四周除了寂静还是寂静,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周源胆战心惊,心力交瘁,他感觉阵阵眩晕,再也支持不住,昏睡过去。
  珠衣冻得直发抖,她哆哆嗦嗦地打开门,强忍着伤腿的疼痛,费力地挪进洞里。她把蒙古袍仍到草堆旁,把门用木棍顶上,然后一瘸一拐地挪到周源旁边,见周源没有动静,俯首看看见他在熟睡,她不想叫醒他,她把褡裢轻轻地放到他的旁边,然后挪回到自己的草铺上,她又疼又冷,此时已顾不上许多,她一踏上草铺,马上变回本相,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开始舔舐还有点出血的伤口,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已经无处寻找草药了,唯一的药物就是自己的唾液,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伤口冻伤。珠衣舔舐了一会儿,可能是失血太多,她感觉浑身发飘,晕的厉害,她将伤腿蜷进身下,伏在地上,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源感觉浓郁的肉香围绕在自己周围,他使劲吸了两下,香气扑鼻。周源睁开眼睛,见眼前依旧漆黑一片,他使劲耸了两下鼻子,跟前确实有诱人的肉香,不是做梦。周源的嗅觉现在是出奇的好,他坐起身来,伸手向旁边摸去,褡裢就在旁边,他一下就摸到了。他把褡裢拎起来,沉甸甸的,他伸手向褡裢里面摸去,里面都是肉干,他感觉到是两个口袋,他又伸手到另一面去摸,也是一口袋肉,这时他感觉手上沾了有点黏的东西,他用舌头舔了一下,浓浓的奶香味,原来是奶酪。周源又把褡裢掂了掂,这么多肉干和奶酪,够他吃一阵子了。周源心花怒放,他可以大快朵颐了。
  周源高兴地拿起一块肉干大口吃起来。他吃了两块肉,又摸到一块奶酪吃了,肉和奶酪都很好吃,他意犹未尽,还想吃,他又拿起一块肉,但犹豫了一会儿,他又把肉放回褡裢里,他不能一次吃太多,他不活动,一次吃太多的肉难以消化,一会儿胃该难受了。
  周源把褡裢放到旁边,这时他才发现珠衣没在旁边,他突然感觉有点紧张,他又伸长手臂向旁边摸,珠衣确实不在。周源的心一下子跌入冰窟,珠衣去哪儿了?难道她真的丢下他自己走了?周源感觉有点天旋地转,珠衣走了,他也无法活下去了,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周源像一只绝望的困兽,他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如果他有足够的力气,他会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周源神经绷得紧紧的,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他正想大声吼叫,释放自己已经承受不了的重压,这时他听到洞口那边有个细小的声音,他一惊,忙屏住呼吸再听,没有了响声,但他听到了有喘息的声音,他心中一喜,原来珠衣在那边睡了。他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这时他发现自己浑身瘫软,虚汗徐徐。这一段时间他的大脑和心都一直在过山车上,他知道自己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周源定了定神,突然又感觉哪儿不对,他又仔细地听了听,感觉那边的喘息声略微粗重,有时似珠衣的声音,有时又不似珠衣的声音,有时还感觉不像是人呼吸的声音,他一下子又紧张起来,那不会不是珠衣吧?
  周源听了又听,越听心里越没底,越听心里越发毛。他想了想,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冲那边呼唤着:“喂!姑娘!姑娘!”
  珠衣实在太虚弱了,她恍恍惚惚听到有声音,但就是睁不开眼睛,意识也朦朦胧胧,她无力地晃了一下,仍旧昏昏睡着。
  周源唤了两声,见没有反应,心里越发忐忑。每次珠衣在那边,只要他一叫她,她马上就会过来看他,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不是她?他正想再大点声叫一下试试,这时珠衣因为伤口疼痛睡梦中呻吟了一声,而且是本相发出的呻吟,这一声把周源吓得魂飞魄散,他听出来这是动物的声音,不是人的声音,不是珠衣的声音。这么说那边不是珠衣,不是珠衣,那又是谁呢?她是怎么进来的?珠衣去了哪呢?
  周源有无数个疑问,他不知该如何求证。他克制着自己,努力平复了一下怦怦乱跳的心,又伸长耳朵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那边的气息时缓时急,从没有其他响动来看,不管那边是个什么,现在看来她都是在睡着了的状态,这让周源十分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周源稳定了一下情绪,他听着那边的气息虽不是很和缓,但也并不特别粗重,看来不是大型动物,而且她在自己熟睡的时候进来,并未对自己怎么样,这说明她并不危险,这样一想,周源的心略微放松下来。但他的好奇心又升了起来,他非常想知道那边的是什么?珠衣去了哪里呢?
  周源踌躇再三,他非常想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他屈了屈腿,又用脚蹬了下地面试了试,他要爬过去看看。
  周源把被子掀开,试着想翻身趴下,他把上身伏在地面,要把腰和腿翻过来,他试探着轻轻地动了几下,翻不过来,他咬住牙一用劲,腰被抻的嘎的一声,他的腰、腿都像抽筋了一样,疼的他“哎呦”一声大叫,他忙又禁声,他怕惊醒那边的东西。身体没有翻过来,但腰和腿还在阵阵疼痛,他知道自己的伤还得一段时间能恢复,自己以为自己要好了,其实还差的远,老话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不要说差几天,估计就是差一天也是不行的,就像唐僧取经,没有八十一难是修不成正果的,自己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还是耐心点吧!
  经过一顿折腾,周源这会儿反倒平静了,他慢慢躺了下来,拽过被子盖上,他不想去看那边的东西了,就算看了又能如何?他现在没有任何选择权,只要没人来伤害他,他不会与任何人或动物为敌,话说回来,就算有人现在想要伤害他,他又能怎么样呢?靠什么自卫?靠什么自救?周源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卑微,那么无能为力!
  周源感觉到消沉,感觉到无助,感觉无比疲惫,他浑身瘫软,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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