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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上谷腥风 / 第一章 飘摇人间

第一章 飘摇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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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百木凋零,一座空旷的旧宅子在狂风中苦苦支撑。
  宅子之旧,仿佛转瞬间就要淹没在这漫天飞舞的枯叶里面。
  因战争频发,时局动荡,这里的主人已不知换了多少次,此时此刻,宅子属于一个名叫崔毖的人。
  崔毖的脾气不好,经常打骂身边的人,所以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过惯了大老爷的生活,突然没人侍候左右,心理感觉很不舒服,于是脾气变得更不好了。
  高氏不住劝他:“夫君,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各处人心惶惶,食不果腹,正是用恩义招徕他们的时候,断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粗暴。”
  崔毖不耐烦地说:“妇道人家,你懂个屁,贱民是人吗?你还替他们说话,莫非你也想当贱民?”
  高氏本不姓高,艺妓出身的她,偶然被崔毖看中,纳为小妾,崔毖特地让她改姓,假称是当地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按崔毖的逻辑,高氏本就是“贱民”之列。
  高氏知道自己身世不好,所以无意为“贱民”一词辩解,但本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还是想为丈夫献言献策,以帮助改善当下窘迫的处境,于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劝说:“奴家有幸蒙大人眷顾,自是千恩万谢,因此更应替大人着想,奴家听说慕容家接连多次颁布了求贤令,北方好多难民和本朝的官员都前去投奔了,势力壮大了不知多少倍。”
  崔毖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又是慕容家,你最近总是提及,莫非是想给慕容廆那个老家伙当小妾了?”
  高氏顿时涨红了脸,低下头说:“大人说的什么话,奴家一心为大人考虑,想不到大人却这么羞辱奴家。”
  崔毖挑了挑眉,一把将高氏搂入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咬了一口,刻意压低声音说:“美人儿,我知道你为我好,只是我现在听到慕容这两个字就厌恶得很。”
  高氏郑重地说:“可是他们确实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啊,虽然是胡人,但他们和其他胡人又有些不同,听说他们把自己的传统都丢了,一门心思学习我们汉人,这点就太可怕了,以后可能会有所建树。”
  崔毖听在耳里,心里更加忌恨,这些事他如何不知,实际上早在两天前,他就派人四处招集流亡的百姓,为的就是偷袭辽东,消灭慕容,然后割据一方。
  这时外出招收部众的人员陆续回来了,因事情急促,没敲门就闯到房内,吓得高氏赶忙推开了崔毖。
  崔毖不以为意,正襟危坐,对高氏说:“好消息来了。”这话说完,再看来人的脸色,似乎不像是好消息,只好问他们:“说吧,两天时间有什么收获。”
  三个人满脸憔悴,好像已有两天没有休息,更甚至没有吃过饭,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最终选出中间的一个作为代表,答复说:“属下失职,未能……未能把他们带来。”
  崔毖虽已有心理准备,还是气得跳了起来,吼道:“怎么回事!钱呢!给你们的钱呢!我还不信没人见钱眼开的!”
  另一人说:“回大人的话,他们都说……说是只要能跟着慕容家,不给钱也没关系……”
  “混帐!”崔毖只觉五脏炸裂,嘶喊起来:“慕容老贼!简直欺人太甚!”
  一旁三人尴尬极了,高氏赶忙悄悄示意他们退了出去,准备单独开导开导丈夫。
  崔毖虽默认让他们离开,却并不接受开导,气呼呼地看着高氏,胡子有节奏地上下摆动,布满血丝的眼睛因为怒气显得更红了。
  高氏好像已习惯了他的这种反应,异常镇定地说:“大人,眼下这局势,北方已是胡人的天下,我看不如南下投奔琅邪王。”
  崔毖一掌把旁边的破桌子拍个稀碎,咬牙切齿地说:“我堂堂的平州刺史、东夷校尉,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吗!琅邪王?哼哼,算什么东西,捡个皇帝宝座,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不!南方是不可能去的,大不了躲到高句丽,但在那之前,我绝不能让慕容老贼好过!敢挖我的墙脚!”
  高氏脸上的淡然一扫而光,惊恐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崔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留下高氏原地发呆。
  门外尚有几名守卫,交通工具也还可以使用,崔毖让人做了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大大的“崔”字,悬挂在车身,准备乘车去辽西拜访段务辰。
  段家也是鲜卑人,虽世代与慕容家联姻,但两家关系并不好,一直勾心斗角,而且段家有好几个部落首领,段务辰只是其中之一,几个首领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并不怎么亲密,这对于崔毖来说,反倒可以拿来利用。
  从后院挖了几袋金子,崔毖就要启程了,临行前,谋士高瞻竭力劝说:“此举风险太大,搞不好反为其所伤,大人务必慎重再三。”
  崔毖不以为然地说:“有个屁的风险,我在背后运作,让他们胡人之间自相残杀,然后从取利,这是空手套白狼的好差事,你给我把后方看好就行了。”说完钻进马车,车夫一鞭下去,瘦马扬长而去。
  高瞻不住摇头叹息,忽然发现高氏也在后面站着,慌忙躬身问好,高氏说:“高先生,以你之见,此行有几分胜算?”
  高瞻心想这个风尘女子倒真是不同寻常,国破家亡的形势下,崔毖的许多小妾都跑掉了,但这个人却一直陪伴左右。
  “夫人,外面风大,您请先回房里吧,崔大人既然决定这么做,一定有多方考量的,咱们要相信他。”高瞻非常恭敬地说。
  高氏现在哪里还理会风大风小,满腔心思放在丈夫身上,但她深知崔毖的秉性,只能坐观其发展,不论成败,别人都无法干涉,所以除了在家中静候佳音,实在也是无计可施的。
  一阵旋风吹过,夹杂着数片残缺不全的黄叶,高氏顺手捡了一片,怔怔地看着它,与崔毖相识的情景重又浮现在脑海中,那时的她还辗转于各个富贵人家,虽然衣食无忧,但不过是大老爷们的掌中玩物而已,直到遇到了崔毖,生活得以安定下来,灵魂也才有了安放之处,崔毖之于她,犹如水之鱼,鱼水之恩之情一直铭刻于心。
  然而崔毖的随从部属们就没有这般多情了,在州郡沦陷、千金散尽之时,还紧跟主子左右,唯一的希望只是寄托在崔毖能够招集晋室遗民,然后割据辽东,但当三个使节铩羽而归,他们已对未来丧失信心,主仆之分、上下之别也在转瞬间荡然无存。
  除去陪同崔毖外出的车夫和两个随从,旧宅子最终只剩下四个人而已——高瞻、高氏以及崔毖的两个贴身保镖,崔毖担心高氏有失,特意让保镖留守,但这两个保镖在其他人都逃亡之后,果断放弃职守,大肆搜刮了崔毖私藏的宝物仍不罢休,把魔爪伸向了高氏。
  高氏刚满23岁,正是“乍暖还寒”的年纪,既有几分初升的妇女韵味,也有几分未尽的少女气息,一颦一笑都直勾男人的心魄,起码已将两个保镖迷得神魂颠倒。
  两个保镖一个黑壮,一个高瘦,把宝物打包完毕,立即关闭院门,有恃无恐地冲进了高氏的卧室。
  此时人去宅空,两个大汉也着实没什么可顾忌的,在他们看来,另一个男人高瞻已年过半百,身体虚弱,无论如何都不会妨碍他们逍遥快活。
  不多时,高氏的卧室传出一阵尖叫,伴随而来的还有禽兽般的笑声,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高瞻,多么想自己突然失聪,就不必忍受这种道德上的煎熬,可是任凭他如何捂紧两耳,那些声音丝毫没有减弱,终于内心再难坚守。
  高氏已被两个大汉脱得精光,双手捂着敏感部位,拼命在房间里躲闪,但她越是这样,大汉越是得意忘形,口水顺着胸毛一点点汇入肚脐里面,很快肚脐水满而溢,继续向下涌动。
  黑壮汉子的脾气尤其急躁,早早就扯掉裤子,挥舞着大手向高氏冲去。
  高瘦汉子当然也不肯示弱,虽然之前猜拳决定先后顺序时不幸落败,但眼见高氏如此洁白无暇的身体,口头约定立即抛诸脑后,猛地发难,一脚把黑壮汉子绊倒,然后理直气壮地说:“兄台,以我看,咱们不如一块上。”
  黑壮汉子正在兴头上,受此挫折,大感愤怒,叫嚣说:“放什么狗臭屁,说好了谁赢谁先来,敢跟老子抢,老子要你的命!”
  形影不离如同亲兄弟般的两个人,竟因此翻了脸,高瘦汉子在美女面前岂能服软,顺手抄起黑壮汉子的腰带向黑壮汉子甩了过去。
  高氏一旁赶紧抓起衣服裹在身上,但因两个大汉把房门堵住,除了观战之外,竟也无计可施。
  两兄弟显然已忘了高氏的存在,一心争个高低,论个软硬,不多时就缠到一块,在地上互相拼命制胜。
  也不知打了多久,两个大汉都觉体力不支,重重地躺在地上,黑壮汉子说:“咱们是不是缺心眼,大把力气浪费在对方身上,简直蠢如猪狗!”说着坐了起来,看到高氏仍在墙脚蹲着,对高瘦汉子说:“行了,你年轻,体力好,你先吧,我得休养休养,但愿你别太快了,哈哈。”
  一句玩笑让两人感情瞬间升温,高瘦汉子主动把黑壮汉子搀扶起来,满脸得意地说:“哥哥哎,你早这样就没这麻烦了,兴许咱俩都快活够了。”
  黑壮汉子摇头苦笑,眼皮不住晃动,好像真的体力不行了,高瘦汉子更不怀疑,转身去捉高氏。
  但就在他行将得手之际,黑壮汉子突然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把他重又摔到地上。
  高瘦汉子怒目圆睁,下意识地去抓黑壮汉子的要害,黑壮汉子吃疼,手上力道下降,被高瘦汉子一把挣开封锁。。
  于是接下来的形势便成了高瘦汉子压在黑壮汉子身上,双手用力扼住他的脖颈,黑壮汉子因为手短,根本无法反击,眼见气若游丝,命不久矣。
  这时高瘦汉子惨叫一声,随即跌到黑壮汉子身上,鲜血很快把两个人都染红了,而就在高瘦汉子身后,一个老态龙钟的模样让高氏大为感动,原来高瞻到底是忍不住出手了,一刀刺穿了高瘦汉子的上身,高瘦汉子顷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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