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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郭大侠传 / 第八章 黑衣少女

第八章 黑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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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腿子”这三个字一入耳,郭舜只觉熟悉无比,低头再瞧她容貌清秀,妍姿俏丽。猛地想起,她正是前日里,来刺杀伊老汉的少女。那时自己不知伊老汉有猫腻,还与她交过手。后来伊老汉囚禁自己,便已想到,这少女未必就是坏人。
  这时二人再次重逢,对方还受了伤。郭舜不及细想,抱起少女,施展鬼影迷踪步法,鬼魅一般地走了。他怕山贼追赶,不敢回到镇子,便专捡小路而行。
  行了许久,料想山贼已追不上。想找一处歇脚之处,以便查看少女之伤。见不远处一座破庙,便走近了,推门而入。
  郭舜扶住少女,挥袖擦掉香案上的尘土,把她横放在上边。这时那少女已然醒转,只见她额头见汗,上齿轻咬下唇,显得很是痛苦。
  郭舜见她身上并无伤口,不知到底伤在何处。便问道:“你哪里痛?”
  那少女断断续续地说:“我中了……敌人一记‘震天掌’,胸前……肋骨都断了。”
  还未出来闯荡江湖时,郭舜便知道,肋骨断了,需要先将肋骨位置摆正,然后在胸前后背绑上树枝,使骨头不至位移,在将养一些日子便可好转。这些手法,他虽然不是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出去捡来几根树枝,把自己外衣撕去一块,做成布条。准备得当之后,便去伸手解那少女衣扣,要帮她接骨。
  那少女迷糊之中,隐约看见郭舜把手伸来,哪里肯干,大喝道:“狗腿子,你想干嘛!”说这句话时,力气使的大了,只震的胸口更加疼痛。
  郭舜答道:“给你接骨啊,隔着衣服怎么接?”
  那少女说道:“你敢……碰姑奶奶一下的话……看我不宰了你!”
  见对方嗔怒,郭舜猛然醒悟:“对对对!我一个大老爷们,被人见了裸体,都不太好意思。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姑娘,要是知道我脱她衣服,那可不得宰了我吗!”
  郭舜怕她伤重痛死,但又不敢脱她衣服给她治伤,不禁大感踌躇。再低头看时,只见那少女闭上双眼,又已疼晕了过去。
  ……
  良久之后,那少女缓缓睁开双眼,只觉自己胸口痛感已大为缓和,不禁一呆。伸手向断骨处摸去,果然已经被接好,胸前背后,都有树枝绑着,这自然是那‘狗腿子’所为了。
  想到那人脱过自己的衣服,还看了自己的身子,只觉得又羞又怒。艰难地站起身来,便要去找他算账!还没走出庙门,便见他提了一只死野狗,走进庙来。她尚未开口,便被郭舜抢先说道:“咦,姑娘,你醒啦。断骨处还疼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出来,那少女更是羞愤难当!只见她随手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忍着疼痛,以掷暗器的手法,向郭舜丢了过签约。
  郭舜哪料到对方说发难便发难,微微低头,避开了这一击。“当”地一声,那石头击在庙门上,打出一个不小的窟窿。还未缓过神来,却见到那少女的第二块石头又丢射过来。他再一闪过,第三块又来了……
  只见那少女随手捡石掷石,手法甚是连贯。大小不一的各种石块,“嗖嗖嗖嗖”如连珠弹一般掷来。郭舜没有办法,只得一一闪过。
  如此过了许久,地上已无甚石子,那少女也掷累了,且经这么一动,胸口断骨处又隐隐做痛,她便不敢再乱动。只是双手掐腰,一脸嗔怒,气鼓鼓地看着郭舜。
  郭舜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姑娘断骨刚刚接好,这么乱动,只怕不太好。还是先休息一会,你饿了吧,我烤野味给你吃。”
  那少女见郭舜被自己石头攻击,仍然先关心自己的伤势,也不禁有些感动。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仍然气鼓鼓地看着他。
  郭舜见她不说话,也不介意。自行找了一块尖石,将那只野狗剥皮开膛,到庙后的池塘洗净后,撕下一只后腿,便架火烤了起来,烤好以后,先递给那少女。
  那少女也确实饿了,伸手接过,看着一滴热油顺着纹路从腿肉上面落下,扑哧一乐,说道:“狗腿子烤的狗腿子。”郭舜也是一乐,心道:“那时我稀里糊涂地帮了伊老汉,可不是狗腿子吗。”本来尴尬无比的气氛,便在二人这一笑间,随风消散。
  郭舜想不能让对方总叫自己狗腿子,得互通个名字,便率先说道:“我叫郭舜,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那少女撕下一片腿肉,吹凉了放入嘴里,说道:“你是杀了的不归寨二三当家的郭少侠嘛,我当然知道。”顿了一顿,又说道:“我叫陆湘儿。”
  原来对方早知自己是谁,到让郭舜颇感意外。郭舜又问道:“湘儿姑娘那日为何要刺杀伊老汉。”
  陆湘儿道:“嘿,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这只狗腿子,我何必受那震山掌力,又何必让你……让你欺负。”她说最后这句话时羞得满脸通红,显然是又想起了接骨之事。
  郭舜却一脸茫然,不知这两件事之间有何联系。只听陆湘儿又说道:“我本是黑水阁的弟子,天下五大门派:蓬莱岛、金龙谷、火凤门、黑水阁、虚尘寺,分占东西南北中各一方。北方诸派便以我们黑水阁为首。
  “这两年来,不归山一带匪患严重,已经惊动我们黑水阁,只是苦于对方占了天险,不好攻破。经过我这些日子的查探,发现伊家镇的伊老汉,乃是不归寨大当家伊老大的父亲,也是山寨的军师,常为他们出谋划策。门派便派我来刺杀他,先除掉对方的智囊,之后再做打算。”
  陆湘儿这一番话,到让郭舜大吃一惊,他站起身来吼道:“什么!伊老汉是不归寨头头的父亲!”
  “是的,只不过那伊老大很少露面,只隐藏在山寨最深处,所以伊家镇上的人也不知道,伊老汉的儿子,就是不归寨的大当家。”
  这一瞬间,郭舜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为何一个山村老汉,却能坐拥那么大的庄园?明面上说是经商所赚,其实是抢劫所得;
  为何在杀了伍老二、仇老三后,会被热情款待?只因对方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好迷晕自己;
  为何被囚之时,有一恶汉在狠狠瞪视自己?想必他便是伊老大,自然对自己恨之入骨。他离开之后,便再也没人来,那便是对方的复仇计划,要把仇人给活活饿死。
  郭舜又想到了为给自己送饭而亡的巧儿,不禁有些伤感。
  陆湘儿继续说道:“我那天没能杀掉伊老汉,他便警惕起来。果然,第二天夜晚,他便转移到了不归寨。我任务是杀掉他,没有完成又怎甘心回去。所以昨天晚上,我也上了不归寨,上山的路,果然是困难重重,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关,却敌不过那伊老大,被他的震山掌力伤到了,慌忙逃下山来。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郭舜想到陆湘儿是因为自己捣乱而伤,深感歉疚。又想到那伊老汉和伊老大所做的一切,更是大感愤怒。便对陆湘儿说道:“你放心,明天一早,我便上山。杀了那两个恶贼,为你报那一掌之仇。”
  陆湘儿赶忙说道:“不,你别去。”
  郭舜奇道:“为什么不能去?”
  陆湘儿脸上一红,她自然是担心郭舜的安危,可是这傻小子直接问出来,她哪好意思回答。便说道:“你和他们的约定,只是随口说说,做不得数的。待我回去禀报师父之后,再从长计议。他老人家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除掉不归寨。”
  郭舜摇了摇头,说道:“这已不是约定的问题了,即使没那五日之约,明天我也要上山,我和那两个贼子不共戴天!你的仇、刘将军的仇、那一千军士的仇、被抢劫的无辜百姓的仇,还有……巧儿的仇。”
  陆湘儿听他说的斩钉截铁,也不便再劝,轻声问道:“巧儿是谁?你的心上人吗?”
  郭舜又摇了摇头,说道:“她是……和你一样好的姑娘。”
  陆湘儿扑哧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姑娘?我见了你就想拿石头打你,我的心肠可毒着呢。”
  郭舜说道:“你不想让我明日上山,是在担心我的安危,愿意担心我安危的姑娘,还不是好姑娘吗?”
  陆湘儿被他说中的心事,不禁脸上一红。兀自强辩道:“呸呸呸,谁担心你啦,臭美!”
  郭舜微微一笑,也不搭话。。
  此时,陆湘儿将只将那狗腿吃掉了一小半,便觉得饱了,她想拐弯儿骂一下郭舜,于是将剩下的狗腿递给他,说道:“我吃饱了,给你,狗腿子。”哪知郭舜竟然丝毫不介意,接过去便吃。
  陆湘儿倒是一愣,她想要出言制止,却觉得也无甚所谓。所以便歪着头,望着郭舜吃东西的样子,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有点傻气,有点倔强,还有那么一点……可爱?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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