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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胧夜身型突然飘起，居高临下地盯着楚歌，冷冷道：“你真想看？”。
楚歌也起身，就势袭了上去。胧夜身型高挑，此时正好四目相对。
贴这么近，楚歌很明显地感觉道一股醉人的香气袭来，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认真地说道：“当然想看。”
说着竟直接扯下了她的面纱。
鸩胧夜惊呆了，她实在想不到眼前这可恶的小鬼如此的胆大包天肆无忌惮，一点都不畏惧自己，就这么毫无先兆地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楚歌也惊呆了。
这是一张异乎常人的脸孔，五官单独看上去的话，虽说也美，但无一不是白玉微瑕，鼻子略显狭长，额头又高，下颔修长得不似女子，鼻梁略弯，显得缺乏女子的柔美之气。
然而当这一切配上那双充满英气的眉宇、眼底那冷似寒冰的剑芒，还有那漆黑得如永恒夜空一般的眼珠时，原本各有瑕疵的五官，竟一下子像蜷曲的美人舒展四肢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了似的，整张脸立时脱胎换骨，化成极具个性魅力的形相。
这双充满特色的眸珠简直就是专门为这些五官而生，与之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鼻仍是那个鼻，嘴仍是那张嘴，下颔还是那个下颔，额头也依然有些高，可是此时凑合起来后所有的缺点瑕疵再不存在，令人感到完美与缺陷之间的界线不但可以含糊，更可以逾越。
两个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对方，直到——
“唰——”
寒光一闪，楚歌感觉自己脖子上一阵刺痛。
鸩胧夜迅速又蒙上面巾，厉声道：“如果不是留你还有用处，这一剑，绝不止是划破你皮肤这么简单。”
楚歌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丝毫不理会脖子上的伤口，他看着鸩胧夜，啧啧道：
“怪不得你要蒙着面了，你这张脸...这张脸简直......”
“简直怎么？”
楚歌夸张地捂着自己胸口说道：“简直要命！完了完了，你这张脸有毒的，我中了你的鸩毒，已无药可救了。”
不得不说，不管性格多么古怪的女人，都是爱听好话的。而且楚歌和她本就是敌对关系，这种从‘敌人’嘴里说出来的赞扬的话，最是带有一种别样的真诚，简直是最有杀伤力的。
楚歌很明显地感觉到鸩胧夜面巾下压抑着的微笑，心中一乐：呵，女人。
“好了，你现在也看到我的样子了，如何，想起那小贼的样貌没？”
楚歌哈哈笑道：“想起来了。不止如此，我还知道他在哪呢。”
床底下某人大惊：心说这姓楚的不会又出卖我吧。
“哦？”鸩胧夜疑惑一声，随即恍然道：“我说怎么全城戒严也没得到这小子的半点消息，原来是玩了一手灯下黑。”
楚歌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他在哪，鸩胧夜就猜到江佳桦又回到了太庙，不禁感叹道：“你果然聪明，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你再敢胡言乱语一句，我虽不会杀你，但保证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楚歌朝她吐了吐舌头，却也没再去挑战她的底线，正色道：“那小贼其实在你们刚一离开就到了我房间里，并且还贿赂了我不少东西。我收了人家钱财，自然得替人消灾，就让他藏在了我屋里。”
床底下某人心中巨慌，差点维持不住秘法而现出原形来。好在楚歌继续说道：
“可惜啊可惜，就在半个时辰前，那小子已经趁着防备松懈，溜出去了。以他的轻功，现在估计都快到九嶷山山脚下了。”
他嘴上说着可惜，然而脸上却是幸灾乐祸。
鸩胧夜倒是没有发怒，只轻呵了一声，似是对楚歌说，又似对自己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楚歌奇道：“听你这语气，你知道是谁啦？”
鸩胧夜脸上划过复杂难明的神色，叹息一声，不说话了。
楚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脸上充满八卦的表情，奇道：“此人难道是你姘头？”
鸩胧夜白了他一眼，在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脸上是很难见到这样的表情的，那异样而刺激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
“虽然没有绝对把握，但他应该是我小弟。”
“什么？”
“怎么？我不能有弟弟？”
楚歌吐了吐舌头，打趣道：“我可以想象到，摊上你这么个姐姐，那小子一定不好过。”
鸩胧夜瞧着他脸上可恶的坏笑，这一刻居然没有生气，反而点头道：“的确不好过，那小子笑起来和你一样可恶。可惜......”
她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眼神平静了下来，不再那么冰冷。这令人望而生畏的女子，这一刻也变得和别人一样平凡。楚歌意识到，就算是再冷酷再恶毒的人，内心深处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情一面。
良久。
她长长叹息了一声。从楚歌手里拿过酒樽和酒爵，倒了一盏，一口饮下。
她的手掌紧握着案缘，握得那么紧，烈酒的作用下，她的眼光变得复杂，像是悔恨，又像是无奈。
只听“啪”的一声，松木的案缘，竟被她生生捏碎。
楚歌看着她，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在看到她真容之前，楚歌或许会继续挖苦她一番，然而这一刻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种想要去安慰眼前女子的感觉。只能说，不管在哪个世界，最后还得看脸。
摇了摇头，甩开这种古怪的情绪，楚歌问道：
“你既然知道偷东西的是自己的弟弟，怎么还会跑来问我小偷的消息？”楚歌见鸩胧夜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又提高声音道：“而且为了这个毫无价值的消息，你连自己的清白都没保......奥——”
“讨打。”
鸩胧夜双指微曲，虚空一弹。楚歌顿时如遭电击，叫出声来，痛苦地揉着自己的额头。
她冷哼道：“我来找你自然另有要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文命侯已经与祝融一族谈判完毕，正全速赶回太庙，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即可抵达。一旦回归，就择日进行继位大典，恭喜你，好日子要到头了。”
楚歌哈哈一笑，伸了个懒腰，说道：“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