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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摄政王今天还没造反 / 第 17 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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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一个约定,值得吗?”埋在君穆凌胸前的小脑袋,闷闷地发出了声音。
  她问完许久,也不见君穆凌回答,陡然抬头,却看见他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的眸色深邃,像是透过凤星歌看向了极远的地方:“微臣只是不想再失去了。”
  
  凤星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往。
  当初君穆凌返京乃是宫变十日之后,见她都是靠部将搀扶。
  那时候镇北军在天宁关受了重创,数十万人战死沙场,君穆凌能带回京城的,只有他身边亲卫数百人。
  
  凤星歌初登帝位,害怕被人发现身份秘密,战战兢兢。邓太师任吏部尚书二十年,又是谨身殿大学士、兵部给事中,京畿大营和五军大营的十万京城防卫驻军都在他的控制下,她在太师面前更是说不上一句话。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穆凌身边的数百亲卫,皆以通敌叛国罪被逮捕处死,君穆凌则被软禁在王府。
  
  君穆凌在凤星歌深夜前来秘见他的时候,拖着伤病从床榻上翻起,单膝跪地向她示忠。
  他说,他不想再失去了。
  说完那句话,他就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不省人事了三天。
  
  凤星歌不是个相信感情的人,他跟她或许有青梅竹马的情份,但那点联系并不紧密,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恨意。
  君穆凌的恨意让她放心用他,把他作为对付太师的一把刀。
  只是后来她想,他不想失去的,恐怕不止是身边亲近的人。君家至□□开国以来,忠君爱国,却落得那样的下场,君穆凌心里恐怕对权势也有了异常的执着。
  
  凤星歌装出似懂非懂的表情,眼神一片茫然。
  君穆凌无奈地轻叹,只说,不懂也好。
  他轻轻地松手,放开了凤星歌:“陛下先去上书房练字,微臣处理完事务再过来。”
  
  凤星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砰砰直跳。
  或许是她错觉吧,自她改变了过去,君穆凌好像也比曾今对她更亲密,像这种动不动就搂她入怀的逾越举动,她刚登基那会儿,以前从未有过。
  站在铜镜前,凤星歌捏了捏自己稚嫩的脸颊,还是个瘦小的孩子。
  他抱她,大概也是像抱着一个小孩吧,就像抱他的弟弟。
  
  当初太师在时,他跟她是秘密来往。
  如今他顶着摄政王的名头,可以随意出入宫闱,所以他才这样不同。
  
  小安子很敏锐的发现,自摄政王来过之后,凤星歌虽然表面风轻云淡,但实际上已经写错了十来张字帖,打翻了数杯茶了。
  不知道那煞星是否暗地里恐吓皇上,看把皇上吓得!
  心疼小主子的内侍,愤愤不平地,他不敢在摄政王在时,打扰他们两人独处,只能悄悄告诉了裴英,那煞星多么无视礼法,逾越无礼。
  
  裴英听完,眸中闪过异光。
  他问小安子:“摄政王经常不请自来?”
  小安子咬牙:“可不是!”
  裴英将一只小巧的骨哨递给小安子:“下次有事,可以直接吹哨唤我。”
  
  等小安子如获珍宝地远去,裴英站在原地也没有离开。
  看来凤星歌也不如他想象中那样信任他,并不是每次摄政王在的场合,她都有通传他。
  他勾了勾唇角,将另一只骨哨吹响。
  
  很快,一个灰衣身影,悄然从宫墙翻过,无声落地,单膝跪在他面前。
  裴英没有说话,双指夹着一张纸片,递了过去。
  来人接过纸片,沉默地行礼,又如鬼魅一般从原地消失。
  
  “萧统领辛苦了。”裴英突然抬头,对着某处浅笑了一下。
  萧辰面无表情地走出来:“裴将军。你可见着了可疑的人进入了宫内?”
  裴英自领了御林军的差事,也被授予了金吾将军的散阶,萧辰称他一声将军,也没什么不妥。
  
  裴英抬手,作了揖,恭敬而不失礼地说:“未曾看见。”
  被裴英这样打岔,萧辰就算想要追,也失了时机。
  萧辰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裴英,最后也没多言,拱手告辞。
  
  天上开始下起来纷纷扬扬的鹅毛雪,裴英白皙的双手摊开,掌心落下一朵,在他的温度下瞬间融化成水。
  “下了雪,寒冬就快要过去了。”他微微一笑,迈步远去。
  
  凤星歌本来以为君穆凌就是做样子,或者故意袒护来捧杀她。
  结果没几天,好几个弹劾延平郡王的折子上奏之后,朝臣们议论的风向也变了。对于凤星歌的作为,大多数觉得她是皇帝年少气盛,毕竟郡王强抢民女在前,凤星歌以权压人在后。
  
  并且此事影响最大的人,不是凤星歌也不是郡王,反而是君穆凌。
  他入京就杀了御史,后来数次不听谏言,当庭殴打朝臣的行为,引发了很多朝臣的不满。他们担心君穆凌挟恩宠,揽朝权,擅作威福,不能容人,会再次一言不合就杀人。
  短短两日,凤星歌就听到了君穆凌在京中三次遇刺的消息。
  
  君穆凌为人虽然清冷,但不是那种不跟人打交道的类型。
  相反,前世他跟朝臣和世家的关系都很好,没有血洗京城的前科,他在那些人眼中是谦虚而低调的。不然那些人也不会跟他站在一起反对她。
  他如今这些暴戾的举动,若是以后要登基,怕是都会被史官记上一笔。
  
  凤星歌想不出他这样做的原因,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烦躁。
  她试过继续在宫里胡闹。
  但不管是晋王或者君穆凌,都是明着袒护,有种随便她折腾的架势。
  
  凤星歌还试过打开皇帝的小私库,毫无逻辑和限制地乱赏赐宫人和经常出入宫廷拜见的大臣。
  结果感动了一批因为先皇酷政养家没钱的宫人。那些人还转向投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给凤星歌坦白他们是谁派到宫里当眼线的。
  而大臣们收了多少,不到两日,他们就会陷入过往任职期间的贪墨事件里,最后还加倍地把赏赐给退了回来,一来二去,就算凤星歌想赐,也没人敢收了。
  
  至于破格提拔几个侍读的家人这种事,邓太师只要还在吏部一天,凤星歌就不要想。
  到最后,凤星歌扳着手指算,除了殴打郡王不像话,她居然拿不出来一点废柴纨绔的把柄。她的声望倒渐渐往“皇上真性情”、“皇上仁心”等好的赞美方向发展了。完全没有什么君王糊涂悖乱,危及江山社稷的舆论。
  
  凤星歌每次见到邓太师仿佛淬了毒的视线,就觉得很愁。
  她都努力地让位了,怎么就没人利用一下她搞的事情,把她赶下皇位呢?
  眼见着太和三年结束,元景初年正式开始。
  
  过了年,朝中最大的争执,除了那些谋反清算没完的事件,就是了君穆凌的镇北军到底怎么安置的问题。
  以邓太师为首的朝臣认为,如今京中局势渐定,君穆凌作为镇北大将军,常驻京城名不正言不顺,因此邓太师上奏,君穆凌领中军都督府,总督京军和边军,君穆凌那驻扎在京城外的两万人马,应该并入五军大营。
  
  群臣谁不知道京城外几大营都在邓太师的掌控中,君穆凌的军队并入,那就等于羊入虎口。君穆凌在京中目前的优势,将被逐渐剥夺。
  
  而被君穆凌逐渐控制的朝臣则认为,镇北军属于边防,应该返回天宁关。
  并且由于君穆凌摄政,需要长期留守京城直至小皇帝亲政,这期间,应该给镇北军的临时统帅授予镇国大将军的称号,享受侯爵以上的爵位,让其正式统领镇北军。
  
  如今的镇北军,是镇北军的副统帅,有漠北之狐的镇北军军师顾承恩在统领,顾承恩与君穆凌一同长大,如今还未及弱冠,是个相当有才干的青年俊杰。若是他再封侯升官,成为封疆大吏,恐怕会成为君穆凌最坚实的后盾。
  
  两方意见僵持不下,从年底纠缠到了新年初始,最后竟是没人在意凤星歌到底如何。
  或许在大部分人的想法中,不管是邓太师还是镇北王摄政,最后凤星歌都是个做不了主的傀儡小皇帝。
  这就是权臣势力太大的必然结果。
  
  “清湘郡主求见。”小安子的声音让凤星歌颓然的精神一振。
  近日的大雪一直没有间断,凤星歌出了重华殿一阵小跑,发梢上就挂着雪花。
  沈卿仪好笑地拿出丝绢,抬手给凤星歌擦干,温柔地看她:“看陛下的模样,倒不是着急跟我见面,反而像是逃避煞星似的。”
  
  凤星歌亲自拉了沈卿仪的手,到暖阁里去坐下。
  宫人们已经习惯两者的亲密,全部都装作没看见,或者刻意回避。
  
  沈卿仪顶着众人暧昧的视线,拧着凤星歌的手背肉:“我要是嫁不出去,都怪陛下!”
  凤星歌板着脸:“以后你看中谁尽管说,朕一定给你赐婚,谁敢不娶,朕砍了他的脑袋。”
  
  两人相视一笑,凤星歌问起大长公主:“皇姑母决定什么时候回去了吗?”
  沈卿仪点头:“太皇太后说,不管如何,都得过了元宵,在宫中一起看了灯会再离开。我爹说,只要娘高兴,她愿意留多久都行,若是舍不得京城,他就让叔父管着平南候府,每年跟娘一起进京住一段时间再返回。”
  
  凤星歌又问:“听说魏国公府你那表姐跟郡王的婚事取消了?”
  沈卿仪有些同情地说:“嗯,听说她哭了很久。”
  
  凤星歌冷笑一声:“魏国公府的嫡次女跟延平郡王早有婚约,已经交换了庚帖。如今郡王受朝臣弹劾,他们也以此向朕提出解除婚约。你认为他们是何意?”
  沈卿仪一愣:“为了给我出气?这等下流的人,怎么可能将女儿嫁过去。”
  凤星歌叹了口气:“京中一等勋爵世家,有几个男子后宅空空只守着一人。他们并不会因为对方当街调戏个女子而解除婚约。如果当日不是朕,不是你,那个女子早就先陶莹羽一步,被抬进了郡王府。”
  
  沈卿仪目光清澈,如山中清泉:“所以?”
  “因为郡王得罪了朕,得罪了你,所以他们在给朕表态。”凤星歌点到为止,“这事错在郡王,跟魏国公府毫无关系,但他们也要第一时间撇清,情谊和信义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他们处理事情,只会以利益权衡。”
  
  不过利益也是双刃剑,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飞了,算计不成的邓太师怕是会恼了魏国公府上,他们两方这个年,恐怕过得都不太好。
  凤星歌心想,只要他们心里堵,她就痛快了。
  她语重心长地补了句:“人与人之间,特别是世家大族之间,并非你想象中的一派和睦单纯,你可懂?”
  
  沈卿仪低头想了想,抬眸:“皇上是告诉我,陶家不是好人吗?”
  凤星歌道:“朕是希望你万事多想,不要轻信了他人,尽量保全你自己。”
  不要再在那种吃人的后宅,无力无助地度过你最美好的年华。
  
  沈卿仪虽然没听得特别明白,但还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多谢皇上,皇上若是有为难的事情,也可以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嗯,还有我爹,只要我求他,他一定会帮你的。”沈卿仪最后又补充了句。
  凤星歌站在暖阁中,眉头皱了皱,负手没有说话。
  
  沈卿仪心思虽直,但很细腻,见凤星歌愁云满面,她轻轻拉了拉凤星歌的袖子,岔开了话题:“皇上,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没等凤星歌回答,沈卿仪就从袖子里摸出巴掌大的瓷瓶,打开了瓶塞,放在凤星歌鼻下转了一圈。
  一股清冽寒梅的冷香酒气,瞬间冲入凤星歌的鼻中。
  
  “好香的酒!”凤星歌睁圆了眼睛。
  世人知道清湘郡主擅调香,却不知道她更擅长调酒。
  哪怕是经过了郡王府那几年折磨,郡主对酒的爱好也有增未减。凤星歌就在女帝身份临朝前,与郡主大醉一场,两人都很畅快。
  
  “我采了宫中梅花,还有一些冬果,药材,酿了花果酒,我听说皇上还未饮过酒,特地悄悄给你带来尝尝。”沈卿仪脸上尽是自豪,“我的手艺很不错哦,我爹可喜欢我酿的酒了。”
  凤星歌重生回来,也很久没沾酒了,有些馋,笑着收了:“那朕一定要尝一尝。”
  可她没意识到,早年自己的身子不太耐酒力,这一尝,还惹出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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