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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摄政王今天还没造反 / 第 3 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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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星歌觉得,自己黄昏时分右眼皮跳果然是有原因的。
  明明悠哉悠哉地在殿内吃着晚饭,才吃了几口,就看见君穆凌直接闯了进来。
  虽说她现在是皇子打扮,皇子身份,不用避嫌,但好歹她是君,他是臣,他对她总是这般肆无忌惮。
  元景初年,他刚刚回到朝堂,太师还是一手遮天时,他还算对她恭敬。
  后来扳倒太师,他独揽朝政做了摄政王之后,就越发嚣张跋扈,也如现在一般,对她的寝宫说闯就闯,简直如过无人之境,每每想起他那时候的逼迫,凤星歌就恨得咬牙。
  
  当然,现在一心做废柴的她,不会再如当皇帝那时,强硬地对他甩脸色,反而非常适当的表现着她废的一面。
  凤星歌缩着身子,抬眼,眼底全是怯懦和小心翼翼,本来夹着菜的筷子都不敢动了。
  不仅是她,连旁边站着布菜的宫人,都大气不敢出——他们还没忘记镇北王那些凶神恶煞的兵将他们身边的人拖出去砍了一地尸体的场景。
  
  见君穆凌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没有开口,凤星歌才低了头,小心翼翼地轻声问:“还是要杀我吗?”
  “别胡思乱想。”君穆凌凤眸沉沉的,薄唇微微抿着,那副表情算不上愉快,像是被气的,“你不必怕我。”
  “子幽哥哥……”凤星歌抬起头,煞白的小脸瞬间有了血色。
  
  她现在年幼,声线刻意放低了之后,有种小鸟儿般的婉转,子幽两个字念得,好像羽毛刮过掌心,酥酥麻麻的。
  刚沐浴后的少女,从身体到发丝,都溢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君穆凌的神色有些动容,凤眸的目光越发深邃。
  
  凤星歌见他没有反对这种称呼,心底也是松了口气。
  她跟小安子说得信誓旦旦他不会动她,但她现在实在太过孤立无援,谁知道这乱臣贼子会不会一时兴起,就提了她的脑袋,自己跑金銮殿登基去。
  现在看他神情,她应该暂时安全了。
  
  算起来,他俩自幼相识,他长她八岁,她的外号是他起的,他的字,却是她给他取的。只是镇北王府发生变故后,他越发沉默危险,她也慢慢长大,心有所属,两人渐行渐远。
  她已经多年没有叫过他的字了,现在这种时间,这种环境,稍微提醒一下他们的故交身份,对她未来的安全是个保障。
  
  君穆凌此刻心中的确如她所想,忆起了过往,只是不是她回忆中的幼年孩童时期。
  他想起了那艘去江南的小船,想起了月夜下醉酒的她,想起了她成长后的绝代风华。
  那一夜她一直叫着他的字,她的身体,她的声音,随波而荡漾,就好像刻骨铭心的毒,透过他的肌肤,深深地埋入他的血肉之中……
  于是很快的,沉稳冷厉的镇北王,在宫灯下,悄悄地红了耳朵,呼吸也重了。
  在被人发现异状前,他一声冷斥,把凤星歌身边剩下的人都赶出去了。
  大殿内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凤星歌距离他最近,当然发现他耳朵红了。
  这人在朝中跟她作对数年,两人见面哪次不是争锋相对,还有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她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纯情过,叫一声哥哥,就羞成这样?那他叫声给她取的外号“小土豆”,她要不要……
  呃,算了,大概不会有人因为这种称呼脸红。
  
  “以后不准再这么叫!”君穆凌冷着脸说。
  回忆虽好,但凤星歌如今还不到十三岁,半大的孩子一个。就她这个身形,让他看起来都像在看自家弟弟,提不起半分旖旎,稍微想一想,居然还有种深深的罪孽感。
  
  凤星歌一愣,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到底是她从未了解过他,就像她本以为他最多跟她作对,不会真的为了那个位置来危害她,结果却是她错了。
  君穆凌看着凤星歌浑身的紧张和防备,无声地叹了口气:“过去的不用再提。”
  他想等她长大点再说。
  
  凤星歌心里抖了抖,危机感就像过去十来年那样,再次紧紧包裹住了她。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再念及故交之情吗?
  她突然有些想要逃开。
  
  却不料,君穆凌已经用旁边放着的小汤匙熟练地盛上了果粥,然后撤掉了她面前的青菜,夹了不少鹿肉铺丝等荤菜,放到了她的面前。末了依旧是那硬邦邦的语气,话不多,两个字:“吃了。”
  他从那日回来起就发现了,十年前的她又小又瘦,他现在开始要监督她的饮食,好好调理身体,免得像她以后那样,身子弱,随便一点酒就给她放倒了,他有些庆幸那晚在她身边的是自己。
  
  凤星歌状似对着一大盘子荤菜犯愁,软糯地来一句:“我日落前才吃了半只鸡……”
  君穆凌面不改色地再装了一碟子荤菜:“你昨日吃了两只。”
  他一向都是这么直接怼她,凤星歌无言以对,默默开动筷子。
  而他好像很满意她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就那样单手支着头,歪着脑袋看她吃东西。
  
  就模样来说,君家人在凤国是出了名的长得好看,上一代镇北王就是凤国第一美男子。他们不是那种阴柔的美,而是充满男子气概的帅气。因为五官过于立体,长眉入鬓,他们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特别冷肃、不近人情。
  但此刻,可能是夜间宫灯的原因,昏黄的光线下,他冷肃的面容变得柔和,温暖,目光好像点点融化在了烛火之中,留在了凤星歌身上。
  
  凤星歌觉得看人吃饭纯属变态,不过这话可不敢现在当着他的面对他说。
  她这顿饭吃得极为不自在,特别是君穆凌看着她,看着就突然伸出了手,手掌按在了她的头顶上,五指插入她的发间,揉了揉她的脑袋。
  “慢点吃。”他眼底缀了笑,可惜她没看。
  当帝王十年,凤星歌已经很久没被人当做小孩子这样摸头了。她第一反应是“大胆”,然后才是“我忍你”。
  
  把心头火压下去,凤星歌建议:“朝中事多,王爷你……”
  麻烦你快点走!
  君穆凌:“不急。”
  凤星歌:“……”
  就在她心里想着借口,怎么把他支走,殿外传来小安子的通报声。
  “王爷,殿下,裴英求见。”
  
  那一瞬间,凤星歌感觉到自己心跳仿佛漏掉。
  裴英……裴英,光是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那是她喜欢了八年的人,也是她看着君穆凌杀掉的人。
  
  她还记得他少年身板,倔强挺直,仿佛山间深谷中的傲竹,却对着她伏首叩头,恭敬虔诚:“陛下在这朝堂举步维艰,孤立无援,臣不才,愿为陛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她还记得琼华宴上,月心湖畔,羞红的脸和震惊的眼:“陛下居然是……女子!”
  她犹记得两人吵架后的不欢而散,只因为裴英坚持要除了摄政王的性命,而她却心软,只想囚禁君穆凌,结果却是她亲手把他的性命,送到了君穆凌手中。
  
  她对他最后的印象,是裴英临终前问她,声线一如既往的清朗温柔,却满含苦涩:“陛下心中,微臣究竟不如他……”
  她却那样愣愣地抱着他逐渐冰冷的尸体,说不出一句话来。
  凤星歌悄悄地擦了擦眼泪,压下了心中的酸苦。
  这些小动作,她不怕被君穆凌看见,因为听到通报的那刻,君穆凌直接出去了。
  她知道太师伏法后的朝堂上,两人素来不对盘,就是不知道十年前这时,两人关系如何。
  
  站在宫门前,君穆凌看着那个身形单薄,气质却如玉树兰芝般的温润少年,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但最终,他并没有对裴英做什么,只淡淡地问:“何事?”
  裴英闻声,抬头瞄了眼君穆凌的神色,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镇北王,这个只比他年长三岁,已在凤国赫赫有名的男人。
  果然人中龙凤,器宇轩昂。
  裴英上前一步,斟酌着说道:“王爷,微臣奉家父之命,进宫陪伴九殿下。微臣曾在宫中任太子伴读三年,跟九殿下也有深交,如今外面……”他顿了顿,错开了这个话题,柔声道:“九殿下还小,定然害怕,我进宫来也可与他做个伴。”
  
  深交?君穆凌微眯着凤眸,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裴英浅笑躬身,神色不动。
  小安子看得心里着急,只想裴英能快点进去守着自家殿下。
  最终,君穆凌冷哼一声,甩袖而去。裴英回头恭送,然后在小安子的催促下,往殿内赶去。
  
  离开重华宫还没有百米,君穆凌就唤了萧辰。
  “一个孩子都拦不住?”他目有厉色。
  萧辰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裴英本就是邓太师的侄孙,他今晚有备而来,又得了太师的暗中支持,动用了太师的势力。邓太师毕竟在京中四十年,势力盘根错杂,王爷前日在宫中杀的那些,只是他让你能看到的人,至于这宫中,还有多少太师的眼线,属下还在追查。”
  君穆凌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他转身回看了一眼宫门,本想守着凤星歌睡着再走,他却没了心情。
  刚刚那瞬间,凤星歌的神色掩饰的很好,但他还是清楚看见,听到裴英名字的时候,她脸上发自内心的欢喜。与她因为害怕惊恐,装作娇柔跟他扭捏的对话,完全不同。
  他猜想得到这种环境下,凤星歌对他不是很待见,当然,十年来她好像就没待见过他。
  不过没关系,他不想再惹她不痛快,哪怕让她不痛快的是自己。
  君穆凌想,来日方长,不急这几日,往后会让她刮目相看的,今晚……他离远点就是。
  
  只是裴英这厮,惯会讨人欢心,民间甚至有“一见裴郎误终身”的说法,朝臣如此,凤星歌也是如此。
  君穆凌心想,前世若不是系统任务非要杀了裴英,他绝对会把这家伙活着绑到广场柱子上,让他自己感受一下“粉丝”的热情。
  “粉丝”这种词是系统教的,虽然他至今都不明白系统调侃说着裴英粉丝多,流量大佬是什么意思。
  总之在君穆凌心里,欣赏他是个有才华的能臣,但很讨厌他就是了。
  
  “宿主,我才发现,你居然有傲娇属性?”
  虚空中传来只有君穆凌听得见的笑意。
  君穆凌冷着脸:“闭嘴!”
  
  “殿下可好些了?”裴英温和地望着凤星歌,递上了手帕。
  自九殿下见到他起,这眼泪就没停过,九殿下爱哭宫里都知道,却不知道原来小皇子被吓成这样,哭得眼睛都肿了。
  裴英心里有些自责,他应该早点想办法进宫来看他的。
  
  凤星歌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少年温润如玉的笑容,心里更酸涩了。
  重生回来再见他很好,看着活生生的裴英也很好。
  但这个裴英不是那个跟她一起度过十年风雨,可以跟摄政王在朝堂正面杠的裴相了。
  那个裴相已经死在了重华殿外,死在了她的怀抱里,至死都带着遗憾。
  
  她自决定放弃皇帝的权力和地位起,就不会再如前世那样重用他,未来她不再是皇帝,他是否还会一如既往,守在她这个公主身边,不离不弃呢?
  凤星歌这才发现,哪怕她喜欢了他多年,原来在她心底,竟也没有真正信过裴英,这大概就是帝王的通病吧。所以做帝王者,多半是孤家寡人。
  
  凤星歌的情绪控制,渐渐起了作用,哭声渐小。
  裴英等她慢慢平静下来,才半蹲在她身边,仰头望向她,双眸如星,声线如暖玉:“镇北王杀戮果决,作风狠厉,是个危险人物。他此次回京,所图不明,殿下害怕是自然的,哭出来,心里可舒畅了些?”
  虽然知道他误会了她哭的原因,但凤星歌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裴英展颜一笑,少年清俊的面容如冬日暖阳,可融化一切冰雪。
  “别怕,殿下还有微臣。”他声音轻柔,“微臣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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