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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天空之笼 / 巨齿蛤蟆

巨齿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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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土很冰。
  盘古恍然间觉得有一只野兽在咬自己的脚指,他想跑跑不了,想叫叫不出。这时,两只沙鼠围拢过来,吱吱地叫唤。
  盘古哭丧着脸,心里暗叫不好“这些沙鼠打劫我,真是祸不单行!天降沙土!”
  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传来,沙土在盘古的脚下开始淅淅沥沥地流动。
  “我怎样离开这里?”盘古急切地想跺脚,却不能动弹。
  盘古左右摇了摇头,“头上的沙士很松动!”
  一瞬间,盘古又燃起的生命的小火烛,抱头屈腿向前向后滚动,那些沙鼠终于明白躺在它们面前的是一个庞然大物。两只沙鼠纷纷避之不及。盘古信心大增,有持无恐地向沙鼠的位置滚动,辗压有目不识泰山的沙鼠。
  盘古爬出沙土堆并没有发现巨蟒,呆坐在月光里,一时无言。他又在自己爬出的位置边刨动沙土堆“巨蟒!你被埋到了那里?天空之墟啊!请我……我的兄弟还给我!我怎么能扔下你去找红鸟王国。”
  天空凄凄地下着风。
  盘古撕心裂肺地呐喊,一两颗寒星孤悬在大漠的高空。他掏空一旁的沙堆没有找到巨蟒,依然刨动这片土堆。一会对巨蟒强壮的身体怀抱希望,一会又担心巨蟒己经死去,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地底,这一刻他不敢睡觉。
  “巨蟒!巨蟒!快滚出来!”
  一场持续了几天的沙尘刚刚结束。亿万年的天空之墟,现在竟然是沙尘暴肆虐的空间
  时光一点点流逝,眼见天就要亮了,盘古还是任性地留在沙土堆,期待巨蟒会突然出现,他的四肢太累了,无力地抱住手掌不住地流泪。
  “巨蟒,祖玛,夏红,请原谅我把你们带到天空之墟,让玄武埋在异乡!”
  盘古把头埋在胸前,呆坐在沙土堆边。突然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搭在他的脊梁,一股熟悉的气味在空气中传播。盘古疲倦地仲出手,想要移开压在他脊背的脑袋。
  “别惹我!我现在很烦!”
  巨蟒轻轻地摩擦盘古的肩头低声说“不要难过,我回来了。”
  “是你!真的是你!”盘古喜极而泣,许多话哽咽在喉口,一时说不出来。
  “我发现一块洼地,里面有水源。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我们先找水源!”
  盘古和巨蟒抓来蜥蜴和蝎子来补充能量,沙漠中的毒蛇较多,绝对不能被咬到,并且要将蛇头切掉掩埋;蝎子也多数有毒,需要将蝎尾去掉。
  “传说中,天空之墟里曾有一群以打渔为生的小矮人。”巨蟒一边咀嚼着蜥蜴和蝎子,一边看着头顶的天空。
  盘古心里忽然意识到这片大陆可能是一个即将逝去的文明。红鸟王国也许是“最后的一个部落”。
  “往前一直走…我带你去找水源,你一定会感到惊喜的!”巨蟒自信满满地游在沙地上。
  “难道你发现了宝贝?”盘古询问巨蟒。
  “比宝贝还珍贵!还要稀罕。洼地里有一对小矮人的脚掌印!”巨蟒很期待与小矮人相见。
  “你不担心它会咬你?”盘古喜忧参半,如果逮到小矮人那么成功穿越天空之墟,然后到达红鸟王国就多了几分胜算。但是那个小矮人能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生存下来怕也不是等闲之辈。
  巨蟒来到洼地,洼地的中央有一泓浅水。它饮了一饱,洼地里的水即刻见底。盘古在洼地东南角挖了一个地坑,他们躲在坑里守候小矮人到来。泉水的范围是极其狭窄的,一侧是高高耸立的巨石,另一侧则是无边无际的沙漠。
  盘古没过多久便己呼呼睡去,开始了一个噩梦,在噩梦里有好多野兽围着他,有豹子,狮子,老虎,狼群。他和巨蟒两个穿行在那群野兽包围圈里,忽然巨蟒不见了。
  “巨蟒!你去那里了?别丢下我,让我一个人对付那群猛兽!”盘古一边跑一边叫。
  盘古跑了好久还不见巨蟒回来。他回头往身后看一下,竟然被一头金钱豹发现了,正向他俯冲过来
  他于是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拔出日月剑,嘴里发出呜呜的哮叫声“来吧,金钱豹!我等着你。”
  金钱豹身体向后倾,吓得手足失措。它没有经历过这种单打独斗的场面,向天空嚎叫,呼叫同类速速赶来。
  “嗷嗷嗷嗷,……”
  盘古一看形势不妙,发现不远处好多的野兽都在怒视着他。他心理怕的要死,又不敢跑,太祖教导过他逃跑会激发它们猎杀的本能。于是盘古故作凶恶,和金钱豹四目相对,互相注视着对方。金钱豹龇着白森森的牙齿琢磨着这史无前例的盘古,慢慢的没那么嚣张了,一点点向后退去了,又看向别的野兽,它们也渐渐地散去了。
  盘古浑身都湿透了,赶快转身就跑,
  腿都发抖了,闭着眼睛逃命。
  忽然洼地里响起一阵剧烈地打斗声,惊醒了盘古。
  盘古诧异地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红衣小人和巨蟒跳上跳下,巨蟒亦步亦趋紧紧追赶小矮人。小矮人手执一根银色的手杖招招直戳巨蟒的大眼睛,并发出哇哇的叫声恐吓巨蟒。
  “不要企图靠近我!否则让你变成瞎老怪!”
  盘古从后方将小矮人包抄在中间,日月剑抵近它的脖子“你已经被我们包围,放下手杖,准备投降!”
  小矮人一看前后受敌,今日要么乖乖受死,要么拼死一搏“好啊!我投降!”。
  却见小矮人拔地一蹦九尺,翻身就朝洼地外逃跑。
  “那里逃?”盘古一剑擎天,日月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小矮人身前。
  巨蟒立即用身体捆绑了小矮人“还想跑?别痴心妄想!留下与我们合作,放你一条生路。”
  巨蟒用脑袋指了指站在小矮人身旁的盘古。
  盘古用剑抵近小矮人脖子上“带我们离开天空之墟,然后前往红鸟王国。完了,你就恢复自由!”
  巨蟒一尾鞭击洼地,溅起的沙土乱飞,大声地恐吓小矮人“如今你没有其它选择了!”
  小矮人腹背受敌动弹不得,沉吟片刻之后朝盘古摇了摇头“此去红鸟王国,路途遥远。中间会遇到许多骇人听闻的绿毛怪和迷幻岛,九死一生,无人可以例外。”。
  “那好吧!我先送你一程。”盘古立即轻抖日月剑,剑锋戈过一道狐线向小矮人咽喉刺去。
  小矮人见状大惊失色双腿屈膝朝盘古跪下身来“如果你想去,我愿意带你们去。但是我要回去准备一下。”。
  此时,东方现出了鱼肚白。半小时后,一轮太阳跃出地平线。
  盘古和巨蟒跟着小矮人沿沙丘一条弯道向北横走许多个沙丘,由一处大土堆爬到山梁,他们察觉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却是一头骆驼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盘古心里一愣沉声说“你跟过来干什么?快回到古墓坑,别来打扰我们!”
  哼哧哼哧,那头野骆驼东摇西晃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它们吹倒。三重眼睑的眼睛大而无神,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这头是野骆驼,它不属于那群家骆驼!”巨蟒仔细打量过这头骆驼,感觉出它与那群骆驼商队的不一样。
  这头野骆驼好长时间没有喝水了,据巨蟒判断,它再不进水,多则三日,少则一日,这头野骆驼将是必死无疑。
  “你从那里来?你会不会是天空的幻影?你是死的还是活的?”盘古**那头野骆驼的大腿,真实而且有弹性不象是假的。
  那头野骆驼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打喷嚏吐唾沫。
  “你愿意陪我们去红鸟王国?”盘古拍了拍它瘪塌的驼峰。最后那头野骆驼居然点了点头。
  太阳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炉要把沙子烤化,把天空之墟点燃。盘古一个劲儿地冒汗,汗一冒出来,马上结上一层白花花的盐渍,一股烟似的。空气中充满热浪,一阵紧过一阵,还夹杂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小矮人的地底洞窟镶嵌很多方形黑砾石而成,石上刻着蝌蚪似的奇怪符文,还有两个石柱。一个柱上描着一颗似狼又似人的头颅,另一个柱上挂着一条巨大妁兽皮,由于年代久远根本看不出那是一头什么野兽。
  巨蟒盯着柱上那颗似狼似人的头颅似乎在那里见到过。它猛然想起在天空之墟的神庙里见到一神像与这个头颅一模一样。它心里喑想原来整个天空之墟都属于小矮人部落,并且还建了神庙。但最后还是被巨人族吞并,直到变成一片废墟。
  “此去红鸟王国路途漫漫,我要带足干粮和淡水!”小矮人从地底洞窟拖出一个大口袋,里面装着各种植物块茎和几大块风干的骆驼肉。盘古在这个口小肚子大的洞窟里发现一个空空的水袋,还有许多生活的器具。
  巨蟒露出不屑,“怪不得你们家族快要灭绝!凭你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巨人族。”
  巨蟒的额头被小矮人敲了一下,它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盘古仔细察看洞壁,发现一些新鲜泥土的痕迹,而且还看到一个插进洞壁上方的竹筒。他的推测小矮人和他们的祖先就藏身这里,还定居下来。
  正在这时,巨蟒用尾巴缠住了竹筒,它要借力攀上洞壁。
  “不要!”盘古失声大叫,但为时已晚,只听一声轰隆巨响,爬到一半的巨蟒随着一根石柱从拱形的土壁上崩塌下来,顿时尘土飞扬。盘古,巨蟒,小矮人,野骆驼都被埋进泥土中。
  “啊——怎么了?”小矮人一把坐起身来嚎啕大哭。
  巨蟒重重地摔下土壁压住小矮人的脚掌,七拐八弯地将小矮人拖了出来。倒在洞壁另一侧的盘古也被石柱砸晕,他迷迷糊糊靠在柱墩上,恰好能看到洞窟的不远处。那里还隐藏着一个拱形的穹顶,穹顶上吊着的许多巨人族干尸,因为光线黯淡,又隔得远,盘古没有看清。小矮人现在乍一看见穹顶上的干尸,吓得双腿一软,“轱辘轱辘”滚了下去。
  巨蟒慌忙游下洞窟,顺着斜坡急速下滑。
  “嘭,嘭……”
  野骆驼来不及撤退,它们撞在一起。
  那些巨人族干尸全都掉落到洞窟的平地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太阳从天空喷出亿万道光芒,那头野骆驼挤在洞窟边伸出长长的脖子,将毛茸茸的脑袋直伸到盘古的鼻尖。
  野骆驼哼哈,哼哈地打了一串喷嚏,把盘古从柱墩边叼了出来。
  盘古迷惑地打量着野骆驼。野骆驼拱动着地上的碎石,清理出一条通道。巨蟒好不容易钻出洞窟,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是谁把巨人族绑架在这里?难道是小矮人干得吗?但显然小矮人没有这种能力!
  小矮人指着野骆驼结结巴巴地说“你刚才藏在那里?是你把盘古叼出来的吗?”
  “感谢你救了我!”盘古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叹,接着他们一个个爬出洞窟。
  “巨人族将要灭亡,受到宇宙之灵的诅咒,全城覆没!”小矮人眉飞色舞,乐见这个结果。
  “你怎么知道巨人族全城覆没?”盘古十分吃惊。
  “我早就知道。这个银色手杖就是巨人族法老从我的祖先那里抢走的。祖先在手杖上施了毒咒,凡是得到这柄手杖者都会变成小矮人!并且最终毒发身亡。”小矮人很淡定地把银色手杖交给盘古和巨蟒观赏。
  盘古和巨蟒坚持谢绝小矮人的好意,但心观看者也会毒发身亡。
  “我真的可以帮你们到达红鸟王国!”小矮人固执地重复,并举起那根银色的手杖。
  “谢谢你的好意——”巨蟒生气地扬起尾巴,盘古慌忙架住巨蟒,劝说道“别吵了,野骆驼又饥又渴。我们带它去洼地饮水,顺便把水袋灌满。”
  巨蟒收回尾巴,气乎乎地说:“小矮人敢向我举手杖,小心我拌断他的手臂!留下手杖可以,但不准放在我身旁。”
  小矮人一脸坏笑着直点头。
  时间这么一耽搁,太阳快要落下山梁,盘古和巨蟒,小矮人,野骆驼一行急忙朝洼地赶路。他们很快来到洼地里那泓清泉,野骆驼立即被石壁边的泉水吸引住了。水是生命的源泉,也是动物的天堂。野骆驼一下子饮了许多水,双眼重新泛出神采。
  盘古站在洼地的泉水边灌满一个大水袋,小矮人肚子里也吸饱了水,巨蟒也满载而归。他们一行四位编成一个兽类的组合,拖粮带水在天空之墟行走。
  骆驼肉足够吃上一个月了。巨蟒曾经问过小矮人那些骆驼肉从那里来的。
  “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小矮人答非所问只顾将那骆驼肉切割成小块,准备在大漠生火烤肉的事来。
  盘古和巨蟒拾来柴木和动物遗骨起了一堆篝火,围在一旁垂涎三尺,也不想追究食物的来源。盘古明白在生存条件极为恶劣的时侯,每一个野兽都有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的权力。
  小矮人迫不及待地取下三块骆驼肉,盘古,巨蟒和小矮人一人一块,大口咀嚼起来。野骆驼看得直皱眉头,吃着大口袋里的草本植物。
  傍晚,天空依然黑糊糊的,
  盘古,小矮人,巨蟒和野骆驼正从一个背阴的地穴里爬出来。为了躲避烈火一般的太阳,他们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赶路。
  当月光辅满了大漠。天空之墟如同白昼一样明亮。盘古和巨蟒率先穿过的一座废弃的古堡。里面躺满不同兽类的骷髅头、土屋,石台以及一堆堆残破的神像。还有一些刻着古老文字的石碑倒在路边。他们一行四位正要仔细翻找一些有用的生活器具,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和杂乱的马蹄声。
  小矮人急迫地大喊:“马匪!马匪来了!快隐藏起来!”
  盘古和巨蟒慌忙躲在一处残破的土屋内,小矮人和野骆驼藏在一堵墙壁的后面。只见十多个马匪趁着夜幕的掩护,浩浩荡荡进入了一个老宅就再也不见出来。
  盘古心生疑惑,等了很久也不见那群马匪出现。巨蟒等不及了,缓缓向老宅游动。然后盘古等了很久,又不见巨蟒出现,一时心急,匆忙召唤小矮人和野骆驼一同进入老宅。
  老宅很大,他们一进入老宅便向西北方向摸去。但老宅里空空荡荡,巨蟒和那群马匪凭空消失了。
  “巨蟒!你在那里?快出来!”盘古和小矮人一同大叫,找遍了老宅,但还是没有找到那群亡命大漠的马匪和巨蟒。
  老宅阴森森的,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小矮人迅速移到盘古身边。
  “这儿太诡异!我们先退出,等太阳出来了,再作打算。”
  盘古敲了敲老宅东南方的墙头。吱!一阵响动后。那墙壁向后退去,露出一个庞然的大洞,里面黑糊糊的,没有一丝声响。
  很快,刚刚还人声沸腾的古堡只剩下盘古和小矮人,老宅显得越发诡异起来。
  野骆驼的举止让盘古再次陷入迷雾,好在那头野骆驼并没有跑远,它就在老宅边转悠。此时,小矮人和盘古已经饥肠辘辘,但都不敢贸然进入大洞。他们就守在洞边啃起骆驼肉,那头野骆驼也见机过来讨些吃的。它风卷残云般将剩下的干粮吃得精光,连碎草屑都没剩下。
  野骆驼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躺在老宅边上,一边晒着懒洋洋的阳光,一边仔细地反刍这顿许多天来吃的最饱的早餐。一阵阵微风抚过古堡,飘来一股股腐烂的气味。
  “我们走吧!”小矮人人突然坐起身来说。
  “巨蟒生死难卜!我们怎能弃他而去?”盘古坚决地摇头。
  “那股腐朽的味道,就是从这个大洞里飘出来的。”小矮人又到洞口嗅了嗅“也许巨蟒死了,己经发臭!”
  “没有食物和水,马匪必死无疑!而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巨蟒己经遇到了危险。”盘古坚持下到洞里。
  “我不肯定下面住有魔鬼,但是——大洞里面一定很危险,巨蟒和马匪下去都找不到回去的路的!”
  小矮人心中七上八下,似有一万条马在胸中奔腾!
  “我们己经等了八天九夜,就算马匪有刀有箭,说不定早饿死了。我们还怕什么?大家一起入洞!胜算比较大!留在这里,真的就毫无希望了。”盘古在一旁劝说小矮人。
  ……
  盘古走过来望着正张开四肢躺得舒舒服服享受阳光的野骆驼。野骆驼站起身,踱步到大洞边,哼哈哼哈打了几个喷嚏。它冲盘古摇了摇头。
  “难道大洞里住着一个浑沌界的大魔王,吞掉了那十几个马匪和巨蟒?”
  盘古由失望而变得愤怒以及又带着仇恨的眼神,让小矮人感到可怕。
  垂头叹息的盘古发了会儿愣,回望小矮人,感激地对他说“谢谢你能留到现在。今晚我一个人去洞穴带回巨蟒。”
  “唉——要死屌朝天,反正都免不了一死!”小矮人拉了拉盘古的手指,径直下了大洞,向大洞深处走去。
  盘古恳求地望向野骆驼“我跟小矮人一起下去,你留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吧。”
  野骆驼长嘘一声,它明白小矮人不会听从它的意见,盘古和巨蟒走了,这里将只剩下它一头骆驼,它不敢独自留在这空荡荡的古堡那样会更加危险。如果有另一群马匪经过这里,它这头野骆驼肯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盘古去洞里避一避,说不定老天开眼,他们能逢凶化吉。
  野骆驼冲盘古直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害怕,快步跟在小矮人身后闯入洞穴。盘古举起日月剑向身后照了照。
  盘古将剩下的淡水和食物驮在野骆驼的背上,这才与野骆驼,小矮人一行向大洞深处走动。他回望弯弯曲曲的洞壁,心中有许多疑问。是谁在大漠深处修筑了古堡?又是谁在古堡之内挖掘了这个大洞?巨蟒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了?
  盘古预感所有这一切的经历都象一个巨大的陷阱,诱惑着他一步一步掉入其中而不自知。也许若干年后他们将化成大漠上空的一缕青烟。
  小矮人对找到巨蟒和那些马匪不抱任何希望。但也不希望马匪仍然还活着。
  盘古和小矮人,野骆驼一路向前急行,日月剑闪烁的光芒映照着隐隐约约的洞壁。可能走了太久,黑漆漆的大洞阴森到了极点。光滑的洞壁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象有一群魔鬼对着小矮人眦牙咧嘴地笑。
  “这里有鬼!”小矮人神思恍恍惚惚。
  盘古给小矮人灌了几口水“别怕!那是你的背影!”
  小矮人安静地闭上眼睛,身体一直在抖。盘古也呡了几口水含在口中,临走前刚打的一袋水很快就被喝得只剩下了半袋,这样下去,不出一周,他们就会陷入无粮无水的困境。
  “野骆驼快走!我们再快点!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盘古咬紧牙关背起小矮人大步向前迈进。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野骆驼停下脚掌,大声地打着喷嚏“哼哈!哼哈!”
  盘古惊讶地望过去,一颗巨人族的头颅堆在沙石上,氤氲的鲜血还在缓缓流着。
  “血!地上有血,全是血!”小矮人刚睁开眼,又晕了过去。
  盘古放下小矮人,拎起那颗巨人族的头颅。这颗头颅并无特别,沙石上还用血画着王蛇的图案。野骆驼用脚拱开那些沙石,越拱越深,用嘴叼出一把弓箭。
  盘古大吃一惊!他不安地瞄向四周“那群马匪就在附近!这是马匪的弓箭。巨蟒!你死了吗?”
  大洞里传出一阵隆隆的回音,震动得洞壁的碎石纷纷落下。
  盘古环顾四周,这象是一个天然溶洞,除了石头一无所有,假如有马匪藏在这里,这儿根本没有藏身之所。
  盘古试探着将弓箭扔向溶洞的更深处,不见任何动静。野骆驼胆子不由大了起来,又向溶洞深处探索。
  世界一下子寂静得出奇,盘古屏住了呼吸,抚动手中的日月剑“宇宙黑暗,大漠无光!我剑出鞘,斩魔除妖!非我族类,自动闪避,剑锋所至,死有余辜!”
  盘古凝神聚气向溶洞步步进逼。虽然末知的妖魔没有出现,但有一股寒流从盘古脚后跟爬上脊梁。野骆驼紧跟在盘古身后,四腿自觉地合拢向身后防守。
  这一刻,盘古的天眼豁然洞开,他明白危险正在靠近。
  溶洞中,一个粗犷的阴影正晃悠悠地向盘古靠拢,带有一股不可捉摸的霸气,让野骆驼天生产生畏惧。
  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像两颗闪光的星星,即便在黑暗中,它的亮光都能穿过黑漆漆的溶洞。
  它不是马匪,也不是巨蟒,而是一只硕大健壮的,脖子上挂满了鹅蛋大小的血疙瘩,的眼角有一条宽大的伤疤,疤痕从眼角一直划到下额,这让盘古明白那条疤痕是它战斗的勋章。这是一只身经百战的,向它求情是没用的。
  停了下来,用怜悯的眼神望着面前这群鲁莽的闯入者。
  小矮人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他企图将腿后移,却怎么也迈不开步。
  “宽恕我吧!我不应该进入溶洞……我……马上回去。”
  那的眼神里露出一抹诡笑,它已下定决心要惩罚这群闯入者。
  “吽吽吽吽吽——”
  伸长颈脖高声大叫,声音宏亮而凄惨,立即将盘古的耳膜震动得嗡嗡嗡乱响。在张开的血盆大口里,一排獠牙白白闪闪,怔住了所有闯入者的眼。
  “我本不想杀你!”盘古对大叫,举起日月剑瞄向蛤蟆。
  “吽吽吽……”又对着盘古耳朵狂呼猛喊。
  盘古头疼欲裂,一股腥臭的液体迎面扑来,眼前的景像横横竖竖上下移位。他暗叫不好中了狮子吼。
  “你别逼我动手!”盘古抢先对发难,日月剑虚晃一下直捣蛤蟆的粗脖子。
  盘古举动的日月剑并没有吓唬住。脖子一歪躲过日月剑,四足扑地稳如磐石,前掌用力地拨拉地面,对盘古毫不示弱地张开血盆大口,一串串粘液浓痰滴落到沙石地。
  突然,盘古四肢发力,腾空而起,像离弦之箭直奔的下额。
  “嗡嗡嗡,嗡嗡嗡!……”
  溶洞里传出一片打斗声,盘古和抱在一起象一个大肉团在溶洞里滚来滚去。
  野骆驼也想趁机对下手,一直找不到机会。小矮人抱起一块石头也准备对痛下杀手,无奈盘古和合二为一就是一个圆球。
  蛤蟆和盘古几乎同时松开对方,接着又传出日月剑嗑击獠牙的脆响。晃动脑袋和盘古拉开距离,互相打探着对方。
  “阿呀呀!”小矮人被一块突出的石块绊倒在地,滚向了。
  “盘古!救我!”小矮人顿时面容失色,大声呼叫盘古过来拉自己一把。盘古转身还未来得及作出应变。
  这时,已经扑到小矮人身上,一口叼起小矮人,把他拖出日月剑刺击的范围。
  “噗哧”一声,的獠牙咬穿了小矮人的脖子,血盆大口剧条一样猛烈撕动,小矮人的人头被硬生生切割下来。
  “啪”地一声小矮人的身体从空中砸在地面。将小矮人的脑袋咬碎,一口口吞下粘糊糊的脑汁,又将小矮人胸部撕烂,咬穿他的胸膛,一张大嘴吸动小矮人的肠道,一会小矮人被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地上的鲜血很快就被干涸的沙石地面吸收得干干净净。
  血淋淋的场景刺激得盘古快要停止呼吸,他陷入一种恐怖,对的畏惧。但他在下一秒钟清醒过来。
  趁着正在享受美味的大餐,盘古的爱恨情仇一古脑儿涌现出来。那只大蛤蟆就是造成这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他迸尽全力向奔跑,用毕生的力量刺入蛤蟆的脖子,又一剑贯穿了蛤蟆的心脏。
  一通惨叫,倒在血泊中。
  野骆驼被这一幕吓得全身抖如筛糠,汗如俱下,瘫坐在了地面。
  盘古并不想马上就离开,坐在小矮人的尸骸前,用泪眼婆沙的眼神望着残却不全的骨架。
  “小矮人!我连累你了,让你命丧蛤蟆嘴!”
  呆坐许久后,盘古终于站起来,将身上的泥土抖落干净。野骆驼这才慢悠悠地往前走,卧在盘古的身后。
  小矮人的脑汁和肠液从的嘴里流了出来。盘古看到这一幕连连呕吐起来,惊吓了野骆驼。他们俩互相察看,转眼间,溶洞里更暗了。
  盘古迅即捥下的双眼,把两个眼珠挂在胸前。溶洞里一下子闪亮起来。
  “怪不得那只大蛤蟆在溶洞里看我们那么清楚!原来它有夜明珠!”盘古和野骆驼心中都多了一抹昂扬的斗志。
  盘古匆匆掩埋了小矮人的骨骸并且割下的头颅,放置在那堆乱石上。盘古暗想今日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盘古预感巨蟒就在溶洞里,担心却愈加更深。他取下野骆驼背上的包袄,打开水袋饮了一口水。眨眼之间,野骆驼舔着脖子内血水。它还打了一个响鼻,敢情也是报切割小矮人的血海深仇。
  盘古摸了又摸的两个眼珠,身子抖了一下,他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有一天他一定会将天空之墟变成一片乐土!因为欲望能让人变得孤独、残忍、恐惧和疯狂。盘古的手颤抖起来,伸向的头颅,触及的地方有点扎手。他轻轻一搓,一层蛤蟆皮脱落下来,露出一具刻满日月星辰的头骨,跟宇宙的星座相差无几。紧密排列的牙齿和黑洞洞的眼眶像能吸食灵魂的黑洞。
  头骨突然嗡嗡嗡地震动起来,这让盘古一阵眩晕,他慌忙将头骨抛到野骆驼的对面,头骨咕咕噜噜滚动起来。直到终于被一块大石头挡住去路,摇晃了几下停止下来。
  盘古刚刚安心下来,又取出一块骆驼肉咀嚼起来。那颗头颅象被使了魔法又向盘古滚过来,盘古忙将挂在胸前的两颗眼珠装入头颅。
  “还给你吧!”盘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君子不夺人之爱!你还是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
  野骆驼怔怔地望着人头骨发愣。
  盘古会心一笑,释然地坐在沙石地面上“,你若还我兄弟!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助你重生。”
  盘古捧着的头骨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呼唤巨蟒。野骆驼紧跟在盘古的身后,一步也不敢远离。说来也奇怪,洞穴里的路一下子变得平坦起来,不冷不热,暖风熏得盘古和野骆驼打磕睡。
  清凉和黑暗让巨蟒清醒了过来,它又饥又渴地在溶洞里找着出路。
  蓦然,巨蟒看到溶洞里闪动着两点莹莹的光亮。它连滚带爬扑到盘古身前。
  “盘古!你来了!”巨蟒声泪俱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离开天空之墟,找到那群马匪。”盘古挪到巨蟒身前,检查了巨蟒的伤口和眼睛,巨蟒精神还是那样饱满。
  “你找到马匪了没有?”巨蟒倒抽一口凉气。
  “还没有啊。”盘古有些失魂落魄。
  远处,再远处,亮起了几点莹火,幽幽地发着绿光,暗淡得让人心悸。
  那颗头颅的眼珠突然射出一道闪光,魅丽的光辉洒落下来,溶洞亮了许多。
  盘古站起身望向远方,突然他大吃一惊“听!那边,有响声!”
  野骆驼不安地后退,被巨蟒绊了一下,扑嗵斜倒在地。
  巨蟒昂起脑袋,努力睁大眼睛,果然有一队人正静静地站在夜色中,看不清脸面,足有八九人之多。他们身披黑衣,手提马刀,背负弓箭,眸子放射出一道道冷血的光。
  盘古捧起的头颅向那队人踏步走去,的眼珠的闪烁,能刺穿任何对视者的胸膛。
  “对面的人听着!我己割下的头颅,喝了它的血,的灵魂与我合二为一。谁敢反抗我?就是他的下场。”
  野骆驼在喷着沉重的响鼻。
  终于,对面一族族的黑影震颤起来,沉默了一会就向盘古猛扑过来。雪亮的刀在溶洞里闪烁着寒光,如索命的利箭把盘古围在中间。
  “妖怪,你杀了我们的保护神。我们势不两立!有你没我!”
  盘古一手抓住的头颅当作盾牌,一手举剑向那团黑影狂追猛刺。他如有神助越战越勇,刺中那个领头的黑影。
  那群黑影立即往回狂奔,他们早已心惊胆战。那个领头的黑影看到盘古抡起的头颅更被吓得哭爹喊娘,跟着往回跑去。
  盘古移动速度极快,一路追赶过去,的眼珠如同夜明珠一样闪烁将那些黑影们笼罩在迷幻的光影中,只见剑光翻腾,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传出来,让溶洞震颤得更加厉害。
  盘古杀心顿起,双眼如的眼珠一样喷射野兽的凶光。
  盘古边刺边大叫“还跑!还跑!……”
  但最后一名黑影的生命依然不可避免地被盘古砍成了碎片,一块块散落在这片毫无生机的土地上,至此,溶洞里的黑影全部被盘古砍翻。巨蟒猛然推开盘古,回转身用尾巴卷起的头颅扔到远处。
  “盘古,你己成魔,你怎么可以杀死那么多无辜?”巨蟒卷起盘古的手臂,将他拖倒在地。
  盘古和巨蟒跌跌撞撞地朝前狂奔。他们很快就气喘吁吁,腿脚越来越沉重,跑得越来越缓慢。但令人惊奇地是,野骆驼似乎得到他们的讯息,及时地跟了过来。
  盘古和巨蟒,野骆驼跑了两个多小时,累得几乎虚脱,他们渐渐发现这是一个从未到过的溶洞,洞里传出一曲悠扬的歌声。这里的洞壁也和原来大不一样;他们停下脚步,溶洞也停止歌唱,双方始终保持着一个互动的节奏。盘古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接受将自已作为木偶一样的戏弄。盘古静静地靠在洞壁。孤寂的溶洞里只剩下他们仨的呼吸声。
  许久后,盘古恢复了力量,求生的本能再次回到大脑。
  溶洞里的魔音似乎就在等待这一刻,盘古刚开始迈步,悠扬的音乐瞬间响起。这时,盘古举起了日月剑,巨蟒也斗志昂扬,野骆驼再次腾起四腿,他们在溶洞里狂冲猛追,大喊大叫。盘古摔倒了,爬起身继续狂奔,他们转过一个拐角,却发现又回到了曾经砍死黑影人的洞窟。他们跳过的身体,没命地冲过土堆,气力终于耗尽,“扑嗵”一声栽倒在地。
  溶洞里的乐声嘎然停止。
  盘古绝望地翻转身,准备迎接死神的驾临。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那颗的头颅被一阵猛烈的狂风刮落到盘古的身边。盘古拎起那颗头颅“老伙计!看来你离不了我,我也少不了你。”。
  这时,从的头颅中传出一阵悠扬的乐声,弥漫在洞中,盘古立即陷入到令人意乱情迷的梦幻之中。
  巨蟒的眼中出现许多魔影向它直冲过来,那些魔影越来越多,一把把高举过顶的长刀向巨蟒劈来。巨蟒紧紧抓住的头颅,闭上了眼睛。
  良久,盘古睁开眼来,他摸遍全身,除了大腿擦破一点皮竟无大碍。再看身旁的巨蟒和野骆驼,依然瞪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的那颗头颅,目光呆滞。
  “哈哈,巨蟒,哈哈,野骆驼!你俩发什么呆?”盘古开怀大笑起来。
  巨蟒和野骆驼呆若木鸡仿佛没有听到盘古的笑声,入定了一样。盘古搬了搬巨蟒的脑袋,又摸了摸巨蟒的身体。
  “巨蟒!你成仙了吗?全身软绵绵的!”
  盘古又捧了捧野骆驼的大腿,捏了一把野骆驼的鼻子“野骆驼!你还在睡觉吗?醒一下!”
  盘古没辙了,他从巨蟒的身下搬出那颗头颅高举过顶。“!无论是你显灵,还是显神,我都不信你能抵挡日月剑的切割!”
  盘古捥出的眼珠,双臂用力拔下的獠牙。盘古对着的嘴巴吐了一口唾沫。“我凭良心起誓!害我兄弟者,有牙拔牙,有珠取珠!”
  一股青烟漫过盘古的眼睛,那些烟雾一遇到日月剑,立即烟消云散。
  “盘古,你又在捣鼓什么!”巨蟒和野骆驼回过神来。
  “有心人天不负!”盘古癫狂地大笑起来,与它们抱在一起在溶洞内又叫又跳。
  他们在路上捡了一个马匪丢弃的水葫芦还有两袋干粮,并且还拾到一些奇异的海珠,和发光的小石头。
  盘古和巨蟒,野骆驼一行往回爬出了那个庞然大洞,地面洒满了清冷的月光。几具木仍伊的黑眼洞,正阴恻恻地望着他们,但他们已经不再害怕,甚至连悬吊在古堡的死尸都不害怕。盘古找了块土壁靠着坐下,终于睡了过去。
  日出时分,天空慢慢热烈起来。
  一轮红日在旷野投下的阴影快速移动,阳光一束接着一束照射到西边的古堡,天空和大地正在迎接日夜交替。一阵清凉的风拂过盘古和巨蟒,野骆驼被涂成了金黄。
  盘古一把坐起来,只见古堡外,有八九个人形野兽正乱哄哄地往古堡里赶。
  盘古厉声大叫“谁在那里?”
  “我们!”道长粗重的声音向盘古传来,那些道士们竟然己到达天空之墟。
  盘古急忙过去迎接道长,将他们迎回到古堡,道士们有些恐惧不安,显然道长遭遇到了可怕的事情。
  盘古焦急地问道长“你们不是一直呆在天空之城,怎么跑到这里?”
  道长喘着粗气,找了块齐整的石块坐下来,向盘古絮絮叨来“有一群可怕的蝎子阻止我们呆在天空之城,它们见人就咬……”。
  那道长满面悲伤,打了一个寒啴,竟说不下去了。
  “道长,请节哀!感谢你在天空之城照顾我们,相遇之恩一直念念在怀。”
  “别说了,你我同宗同源!被迫离开自已的家园。”道长语焉更加哽咽。
  “君子之仇,十年未报。不是不报,时侯未到!”盘古与道长一笑泯恩仇,跨越僧俗的距离。
  他起来与道长一起朝西北赶路。他们一路时跑时走,向北方的红鸟王国一进发。走到日落时分,野骆驼突然停了下来,盘古惊异地看到一个个巨大的石像整齐地耸立在大漠,它们排成一个矩形的方阵。这些石像呲牙咧嘴,它们或双手下垂,或满面愤怒地吐出舌头。
  盘古站在最北的一尊石像前,它的手臂不知被什么利器折断,脸上露出古怪的笑。一阵大风刮过石像时,石像剧烈抖动,发出万分痛苦的哭泣声。
  道长瞧了又瞧那些哭泣的石像“这是‘巨人阵’,纪念覆灭的巨人族!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胆大的小道士走向石像,拍拍那个断裂的手臂,大声说“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那石像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而变得悲伤“哟哟哟……”。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道长左右看看盘腿念起净心神咒,巨人阵除了风声卷过这些石头,没有任何活的迹象。道长念毕朝石像拱拱手“无量天尊,打扰各位施主了,我愿你们平安渡过苦海,抵达彼岸。”
  “这些石像只是仅仅纪念某人的东西,我们不用害怕。”
  盘古从巨人阵行列间穿过,耳边的哭声愈加悲伤起来,越往前走,声音越大,慢慢汇成一片咒语直往心里钻。盘古心中顿生许多烦躁,手臂不可理喻的肌肉酸痛。他心中暗想难道我中邪了。
  轰……隆隆……突然间,大漠晴空霹雳。
  巨人阵的上空乌云密布猛烈旋转起来,暴雨如注倾泻而下,恍如银河之水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啊……”
  率先进入巨人阵的小道士大声喊叫,他疯狂地绕着巨人阵转圈,将自己的手臂,胸部抓成了一道道裂痕。
  大风漫卷过来,天空立即飞扬起数不清的沙粒,刮起了沙尘暴。但那悲哀的哭泣声却并未消退,烈风拂过巨人阵,哭声也愈加大了起来。
  一个年幼的小道士指着巨人阵发出惊恐地大叫“老鼠!好多大老鼠……”
  巨蟒游动起来,将挡在面前的老鼠一口吞下,剩下的老鼠没命地往回狂奔。
  这时,盘古和那些道士们都看到成千上万只体形巨大的蝎子正向巨人阵赶来。它们高举的螯子大如螃蟹,它们的身体颜色五彩缤纷有灰色或黑色,还有黑红相间,这么多蝎子一起向他们赶过来。
  巨蟒挡在那些蝎子和道士的中间,一口扫下几个胆大妄为的蝎子。大批的蝎子与巨蟒虎视眈眈,不敢轻举妄动。
  刚刚还镇定的道长也脸色煞白“无量度尊,汝来汝去,世界大道,来去自由。”
  野骆驼掉转头往回跑,蝎子追赶的速度并不快,很快就被巨蟒和那些道士们远远地抛在脑后。
  盘古气喘吁吁地望着身后挤在一起的蝎虫“还在追我们,不累吗?”
  道长皱着眉毛“大漠这么大,我们犯不着和这帮畜牲一般见识,绕道过去!”
  “先往西走,再折向北方。”盘古和巨蟒,野骆驼赞同道长,一致向西北方奔跑。
  他们刚跑过两个沙丘,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巨石阵。
  有个胆小的道士差点崩溃,哭了起来“走不出去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道长静心吸气,万法俱忘,心神合一,神宁泰定,安坐于巨石阵前“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道长指挥道士从巨石阵中穿过,刚走过一尊石像,咝咝声又开始大作,道士骇然,惶恐地退了回来,很快,前面出现一片蠕动着的东西,那些蛇体形不大,身体上长满了鲜艳的花纹,扁平的蛇头上两颗灰白色的眼睛像失去生命滋养的死人眼,猩红色的蛇信子灵活地伸缩。
  道长无奈地看着被蛇和蝎子围在中间的道士,没有任何出路,看来今天如果不降伏这些害虫,大家都要葬身于此了。
  道长高坐石上,舞动拂尘,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盘古心如电转忽见那边的蛇和蝎子都安静下来,他大叫“道长歇一歇!快穿过巨石阵!”
  大概道士们也知道巨石阵的恶毒,明白此地不宜久留。野骆驼发了疯似地朝前狂奔,盘古和道士们已经不管不顾那是空地还是蝎群了,许多蝎子被踩得血肉横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那些蝎群也忽然苏醒过来,不容自己的食物逃跑,它们跳上野骆驼的大腿,将尾刺刺进小腿肚,不出一刻钟,野骆驼的腿就肿得如同牛腿,野骆驼也挣扎着扑倒在地。已经深入蝎群的野骆驼望着密密麻麻的蝎子终于丧失掉了求生意志,它哼哈哼哈地悲鸣,放弃了逃跑,蝎群向野骆驼奔涌而来。
  盘古和道士们一刻也不敢在巨石阵停留,朝着西北方向狂奔,子夜时分终于成功摆脱蝎子和蛇的追赶。
  盘古百思不得奇解,很明显,有一种力量在制止他们离开天空之墟,他是谁?难道要让进入天空之墟的人与野兽都留下殉葬?
  盘古几乎可以肯定布置这个陷阱的大人物要么被他杀死,要么他一定会回来。如果要想杀死他,大家只要往西北方向走,就能找到他的老巢;如果让他自己找上门来,大家又会有灾难,这样,至少尽快杀死隐藏在暗中的大人物。
  沙丘边,奔跑了一夜的道士们都酣睡过去。这一觉盘古睡得很彻底,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被强烈的阳光烫醒。
  道士们睁开眼时,立即被山脚下离奇的一幕吸引住了。
  一架巨大的太空飞行器停放在沙丘附近。这个庞然大物高逾十米,长约一百多米,机翼折断倾斜在飞行器的一侧,还有一面残破不堪的尾翼好象刚刚从远古的世纪来到沙丘。盘古爬上灰褐色的机窗看到两具褐色的干尸趴在驾驶仓,显然这架飞行器不慎坠落在这里,然后再也没有离开。不过,机身还算完整,整个飞形器看上去非常古老,尾翼部分留有明显的爆炸与燃烧的烟痕,有的地方还粘满了熔化的金属颗粒与碳化物。这架史前飞船停泊在只有大风呜咽的天空之墟。
  盘古怅然若失地看着飞船,恍然间产生了空间错乱之感。
  这是一艘星际飞行的太空船,为什么会坠落在这里,难道史前这里是一片繁华的都市?
  那些道士们眼看盘古爬上太空船,虽然害怕危险,但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们一一爬上了飞船。飞船已经开裂,船头挂着的轮舵也是锈迹斑斑,但看得出来,它当年是多么壮观。
  两具木仍伊木讷地看着轮舵,混浊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他们显然死于这一场空难!
  道长深吸一口气于丹田,暂屏呼吸,将此气存于丹田后,再缓缓呼气,将能量充盈全身,然后念动咒语。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
  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
  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沉疴能自痊,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
  盘古打开水袋咕咕地饮着水,不一会,整个水袋就见了底。他觉得肚子里空荡荡,咽下了一口唾沫。
  夜幕再次降临,满天的繁星点缀在空旷的天穹,它们静静闪烁,将每一个漂泊的灵魂带入更加虚无孤独的天空之墟。
  盘古长吁一口气“天!我怎么办?我迷失了自己,我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知所措。”
  但这还不够,就在那些道士们席地而睡时,大漠突然震动起来,盘古和道长一跃而起,紧接着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它由马群奔驰而引发,可怕地是,今晚的声音更加强烈。
  “快!快!马匪来了!”盘古发出惊恐的呼叫声。
  沙丘下,人喊马叫乱成一团,不知就里的道士们全都爬起身,将不多的食物抱在怀中,却找不到藏身之处,在沙丘上来回奔走。巨蟒索性趴在沙丘上,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神情。盘古拔出日月剑准备随时给侵略者致命一击。
  这时,一大队的马匪奔到巨大的太空船下。月光下,马匪们登上太空船,扬动手中的刺刀进入机仓,夺目的寒光令人心悸。
  “轰隆轰隆……”
  飞船的马达居然轰鸣起来,整个飞船折向沙丘直冲上来。
  “完了,他们得逞了!从此整个月亮岛和天空之墟都陷入他们的魔爪。”盘古知道那群马匪己经修好了这架飞船。
  道长和道士们都发出惊叫声,没命地朝另一个沙丘奔逃。但那群马匪们除外,匪徒们站成纵队,在飞船上洪堂大笑;盘古和巨蟒没有闪开,而是因为受惊过度牢立在沙地上。
  道长冲盘古大叫“盘古!快跑!”
  但盘古依然一动不动,眼见飞船冲过沙丘呼啸而来,就要擦到他的脑袋。盘古仰身扑过去,拽住巨蟒的尾巴将它拖进飞船的一个尾仓。太空船如履平地,马匪们站在飞船上眼放绿光兴奋不已的大叫大喊,飞船又冲向山顶快要起飞时。巨蟒探身滑下飞船,盘古端坐在巨蟒的脊背点燃火炬扔向机仓。
  “呯呯!……”只听见黑夜里太空船舱内响起一连串巨大的爆炸。
  “啊,啊……”马匪们瞬间烟飞云散消失在茫茫大漠之中。
  道士们失魂落魄地站在夜空下,身体微微颤抖。
  道长正在沙丘上痛哭流涕“盘古!我们才刚刚相聚,你就遭遇横祸。天妒英才呀!天妒英才呀!”
  盘古从沙丘上探出头来,见到道长和那群道士们正站在自己原先失踪的位置念念有词地为亡魂超度。
  “嘿嘿嘿,我还不想这么早离开这个世界,我眷恋的人儿还离我远隔万水千山!”
  而后,盘古和巨蟒直挺挺地站在对面的沙丘看着那架太空船的残骸,一具马匪的脖子正汩汩地冒出鲜血,地上全被血染红了,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年幼的道士被吓得手足冰凉,他回过神来乍见到这一幕,失声惊叫“哇!无量天尊!”
  盘古将他的头按住,安慰他说“本尊在此!妖邪避退!摒除杂念,心道合一,神明安宁,不染六尘。”
  巨蟒从坡上跳下来,碰了碰尸体,“嘭”地一具尸体从太空船的残仓上砸倒在地。
  “谢天谢地,盘古!你还在!”道长一眼发现了盘古,一时热泪盈眶。
  “我每天都在与敌人战斗,从太阳岛去到凤凰城,又去到玉珠峰,爬上月亮岛,接着来到这片天空之墟,从不敢言放弃。”盘古无比崇敬地对道长说。
  “我听人说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道长一声长叹,欲言又止。
  盘古坐直身子大声地反驳“我食百草。万兽。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人或者死,或者生,他若执一信念,只为自己而活,那又跟埋了有什么两样?你愿服务众生吗?”道长大声诘问盘古。
  盘古苦笑:“我自从生来就是不平路,众生长,我方生!众生死,我亦灭!焉敢独活于这世间?”
  “你心未死!”道长再次与盘古倾身相授“永远不会死!”
  “大道长存天地间!我的身体只是它寄存的样子。也许有一天,我老了,变得老态龙钟!它就会选择另一颗生命的种子,生生不息。”盘古胸中顿觉正义凛然,渺视一切。
  盘古想起自己的太阳岛,想起巨人族的法老,想告诉道长太阳岛和巨人国全城覆灭,但怕伤害他,终于没有说出口。但道长的话让盘古对抵达红鸟王国的期待更加浓烈,也许他并不了解这个世界。
  “早点睡吧。”盘古和巨蟒拉着道长、与那些道士们“明日,我们还要赶路。”
  “好吧,晚安!”那个年幼的道士向盘古话别“我觉得此去红鸟王国还有很多危险。”
  “吉人天象!你不必担心!”盘古竭力安慰年幼的小道士,不要挂念那血腥的场面。“祝你做一个好梦!”
  当晚他们在地面铺满了干草,道士们正在上面呼呼大睡。
  盘古和巨蟒睡在沙丘的背风处,出于谨慎和警卫,他们轮流睡觉。
  一阵马蹄声如期而至,大地再次震颤起来。
  “啊——什么人?”道士们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
  月影在天空剧烈地摇晃。
  盘古也被惊醒,他跳上沙丘,看见道士们挤在一起,道长恐惧地望着那个年幼的小道士。
  小道士己经死了,冰冷地躺在沙石上。
  “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盘古询问其它几个道士,他们都拨浪鼓似地摇头,一言不发。
  一个道士吞吞吐吐地反问盘古“我们怀疑是你干得,你为什么会这么快赶来这里?”
  盘古更加迷惑地望向那群道士,仔细询问了道长一番,终于弄明白,原来他们昨晚睡得很死,直到听到年幼的小道士一声尖叫。醒来时,小道士己经倒在血泊中,脑袋不见了。
  死尸还没有进行掩埋,血水染红了他身旁的沙粒,道长坐在坡地上方,看着死尸一言不发。
  夜色浓浓,盘古无心再睡。
  “谁能在大家眼皮底下杀死小道士?难道那群马匪中还有人活着?好象也不可能。”盘古思索良久还是不得要领。
  那些剩下的道士因为害怕和恐惧彻夜未眠。
  “没有谁能在大爆炸中幸存,除非他没有上飞船。”道长自言自语。
  盘古走到道长身前,道长的案前摆放着一盏污黑的油灯,一本手抄的经书。盘古拿起经书一页页掀开。
  道长走过来询问盘古“你想看么?”
  盘古打量着一个个蝌蚪似的符号,吞吞吐吐地说“呵呵,我看得头疼。”
  他慌忙将经书还给道长。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道长拾起书来,怜惜地看着盘古。“你有慧根,是可造之材。”
  “天生我材必有用!何须你造?”盘古向道长行叩首之礼。
  “不造也罢,随你意。真人以授道解惑为己任,渡可渡之人!”
  道长移过案前,略点了一下盘古额头。
  “啊!”盘古吓了一大跳,立即心领神会“谢师傅点化!”
  “我占卜我们的敌人就在附近!”
  道长往前迈了几步,在巨蟒身旁停下来。
  空气里顿时一片死寂,道士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盘古和巨蟒。
  盘古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对道士们摇摇头说:“你们不必怀疑我,以这种方式杀人只会羞辱我的良心和智商。”
  道士们坐过来,激动地说:“敌暗我明,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痛痛快快干一架!”
  盘古立即反对“敌人来无影去无踪,我们摸清他的底细之前,再动手不迟。”
  道士们陷入到巨大的恐惧之中,他们议论纷纷,因为夜晚降临了。
  “今夜又会发生什么呢?”巨蟒也在焦急和祈祷。
  午夜,月光将大漠映照得如同白昼,每个道士的脸上都挂满了白亮的月光,习习的微风吹过大漠,仿佛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片安静的海洋。盘古几乎要以为自己就是一个精灵通过月光航行到天空之墟。
  道长带着道士们对着西天大声诵读起八字真经。道长的声音很雄浑,祈求自己的敌人今晚死于横祸,也是在为即将死去的人提前超度。
  盘古打点好行装向西北方向走去,趁着夜幕和巨蟒提前离开这里。并且他和道长约定在远处一座居高临下的山岗上设立暗哨,发现敌人立即点燃油灯。以油灯为号对未知的敌人进行伏击。
  夜幕很快降临大漠。
  当冰凉的月亮升到头顶,道士们沿八字形分散埋伏在沙丘,静等那催命的马蹄声。已经过了午夜了,还是不见远处的灯火。寂寥的北方突然刮过一阵旋风,带了些呜呜呜呜的哭音。
  道长心头一紧掐指算了算,自己闯入天空之墟己经有一月过半,现在已是秋天。
  “唉——”道长暗叹一声,心中默念北斗大神咒“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盘古望了望天空,几只秃鹫飞过天空,朝太空船边的尸体飞去。它们一点也不忌讳尸骸的腐朽和臭味,发出嘎嘎嘎嘎的喜悦。
  “我如果有一双翅膀,定要飞过天空之墟,带回祖玛。在红鸟王国与夏红相见。”一股思乡之情,涌上盘古心头。
  巨蟒昂起脑袋,一幅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样子“我猜那个只在夜幕才会降临的坏蛋己经死于非命,自己挂了!”
  “真是傻瓜有傻瓜的幸福。”盘古与手中的日月剑窃窃私语。
  道长望向远处的山岗,还是不见盘古挂起油灯“难道今晚是个平安夜!”
  天空的乌云将大漠的后半部分隐藏了起来,突然,盘古发现沙丘上有一个黑影正在快速转动,他大吃一惊,拿出油灯点燃挂上山岗。果然,那黑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在沙丘消失。它竟然趁着天空的乌云飘过山岗,企图躲过他的眼睛。
  盘古突然加快了心跳,他意识到那群道士可能己经遇到危险。那个黑影己经针对道长的安排改变了以前的行动习惯。
  盘古站起身向对面的沙丘大叫“道长,小心!后山有危险!”
  这时,巨蟒应声窜动起来,嗞嗞嘶鸣着朝山顶冲去。那个黑影立即返回向后逃窜。
  “那里逃!”道长一声令下,道士们呈八字形对黑影两面包抄。
  黑影受了惊吓,撒开腿又朝山顶跑去。盘古转身从沙丘的背后堵截黑影。
  “站住!站住”道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围拢黑影。
  “啊!”黑影突然挺直身子,双腿一跃竟跳过道士的包围圈。也就一眨眼功夫,黑影就冲上了山腰,道长领着道士追赶过去。埋伏在山腰的盘古一剑削掉了黑影的耳朵“不许动!”
  黑影慢慢转过身,两眼对盘古投来仇恨的光芒。盘古打量着这个似狼非狼,似人非人的狼孩。他十分诧异世界怎么有如此丑陋的怪物,它的牙齿全部暴露在外,浑身长出一层厚厚的茸毛,六个手指不知被什么野兽咬断,露出光秃秃的手掌。
  盘古用剑点了点他的额头,又指着地面,示意狼孩蹲下接受绳索的捆绑。
  狼孩诡异地笑着,搬起身前的石头迎面向盘古砸去。盘古早有防备,脖子一摆,日月剑直奔狼孩另一只耳朵。
  “啊!……”狼孩抓住自己的两只耳朵痛哭流涕。
  “我命令你蹲下!”盘古一剑指向狼孩的眼睛。“否则!有珠取珠,有牙拨牙!”
  狼孩立即泻了气,趴在沙丘上,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呜呜呜呜,……”
  狼孩向盘古磕头行礼,盘古用剑碰了碰狼孩的牙齿,检查狼孩牙齿坚固的程度。
  狼孩大吃一惊,涕泪交加,恳求盘古放过自己的牙齿“啊,啊。……”
  道士们分成两列把狼孩围在中间,道长不由分说把狼孩绑了起来。
  “是你杀了我们的人?”
  道长踩在沙石上,发出清脆的“咯咯”声,狼孩吓得全身颤抖,“扑嗵”跪倒在地面。
  “呛啷”一个蒙面使者乘一匹乌稚马将马刀挥向道长的人头,一股阴冷的旋风立即深入道士们骨髓。
  道长激扬拂尘,卷起马刀劈向空中。蒙面人立马横刀,罩向道长“挡我路者,斩立决!”
  “刷——”一根套绳扑打在狼孩的脖子上,把狼孩拖到自己马背上。蒙面人乘马冲出道士的包围圈向山顶奔跑。
  “留下狼孩!”接着是“嗖”的一声,道长的拂尘缠起乌稚马的前腿,乌稚马马失前蹄,吃痛跃了起来,马刀呼地从道长的头顶飞过,道长的发髻被马刀带上空中。
  “快闪开,我乃天空之墟黑法王!”
  蒙面人想拉开道长的拂尘,马刀朝道长直劈过来。
  “万法归宗,邪魔伏降!”道长再次抖动拂尘,闪过马刀,乌稚马奋声嘶鸣,四蹄腾空而起。
  盘古一手拉下狼孩,一手仗剑从头顶刺过蒙面人,乌稚马冲到山梁向山顶驰去。
  “你敢刺杀我?”蒙面人冲盘古嚎叫。
  “你以为你可以刀枪不入?”盘古蔑视地望著摔下马背的蒙面人。
  盘古冲过去抱住狼孩“你没事吧?”
  “呜呜呜呜,……”狼孩拼命地点头,已吓得全身发软,说不出话来。
  “别怕,现在没人能伤害你。”盘古松开狼孩脖子上的套绳。
  “啊,啊,”狼孩受到过度的惊吓,害怕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蒙面人。它显然十分恐惧那个自称黑法王的蒙面人。
  “你愿意跟我吗?为我狩猎,共度春秋!”盘古割断狼孩身上的绑绳。
  “嗯嗯,”狼孩连连点头,竞和盘古的声音有些相像。
  盘古带着狼孩,又立即冲上山坡找寻蒙面人。山顶上,一匹失去主人的乌稚马正茫然地走来走去,等候自己主人的驾到。蒙面人正沿着山腰朝乌稚马跑去。
  盘古拔腿狂奔,狼孩如一支离弦的箭刺向蒙面人。
  “你,…竞然……背叛我!”蒙面人目露凶光,杀心顿起,反手甩动一把匕首直捣狼孩的心窝。
  “嗯嗯,你是……大坏蛋!”狼孩迅即横卧在地,一动不动。
  盘古悲愤交加,高高跃起用尽毕生的力气握紧日月剑,直直地插入蒙面人的天灵盖“黑法王!我送你归西!”
  他转身用剑掘了一个沙坑,把狼孩拖入坑中掩土“狼孩!你虽害人性命,却是受人驱使!我答应你,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狼孩一下子翻过身来,将沙土掀开“别难过!我突然不想死了,想与你共度春秋。”
  “原来你是装死,并骗过了黑法王。”盘古又惊又喜,起身向乌稚马追赶过去。
  乌稚马踏步如风,它见盘古追来,下了山岭转进一道犬牙交错的峡谷。盘古和狼孩随即进入峡谷,乌稚马早已没了踪影。
  峡谷狭长弯曲,盘古走在里面,能听见清脆的马蹄和乌稚马的响鼻声。
  “哞,哞,……”狼孩在峡谷呼唤乌稚马。
  乌稚马在盘古的前方左右徘徊,盘古飞身跃起刚好跨上乌稚马,抓紧彊绳准备调转马头,却迎面见到狼孩额头前悬了一张白晃晃的符咒。
  “狼孩,你额头上是谁贴的?”
  “贴着!好玩。”狼孩阴恻恻地笑。
  峡谷谷底阴暗,但山头却被月光映照得如同白昼。盘古背着狼孩踏上乌稚马,越往外疾奔,他越是觉得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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