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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血红大殿镇魂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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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师兄看着朱九一身脏兮兮地,忍不住大声道:“师父,是不是先让他洗洗。。”
  半晌,院子里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二师兄尴尬地一笑道:“看来师父默认了,小师弟,快去打盆水洗洗吧,我这一路带着你可真有点吃不消。”
  “我有衣服,凑合用。”三师兄说完,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几个呼吸之后,已经托着两件袍子再次出现在消失的位置。
  倏忽来去的身形,看的朱九目瞪口呆,羡慕不已。。
  二师兄白了一眼三师兄道,说道:“不就是拿两件破袍子,至于用上这等惊云步法?”
  “用得!小师弟又没怎么见过!”
  朱九忙接过三师兄的衣袍,倍感温暖地道:“谢谢三师兄!”
  三师兄依然淡淡地说道:“进了这山,就是这山里的人,我们本来就不太一样。”
  虽然朱九似懂非懂,但很显然,三师兄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那种只有在阿牛身上才能体会到的信任感再次涌上朱九心头,心里很有些感动。
  朱九立刻带着袍子返回自己的小屋,找到木桶,去不远处的一口泉眼汲了两桶水,倒进大缸里,以最快的速度洗净了身子,一缸清水,很快变成了腥红色的泥水。
  朱九穿上三师兄拿来的两件袍子,一件内穿,一件外穿,不过袍子实在太长,前后摆都托到了地上,不由得有几分难堪。
  提着前后摆,朱九倒是有点像只鸭子,挺挺地走出院子,看的院子里面的三人表情各异,大师姐抬手间,只听嗤——嗤两声轻响,朱九袍子的前后摆突然短了一截,飞起四截布片,犹如蝴蝶的翅膀,翩翩飞起。
  二师兄张开手掌轻轻一握,那飞起的几张布片顿时团缩成一团,飞到远处“蓬”的一下燃起一团黄色火焰,化作飞灰,点点不剩。
  那团火焰距离朱九足有十丈远,可火焰的灼热感依然波及到了朱九,朱九心中震骇莫名!
  一旁的三师兄目露不屑,斜斜地看着胖子,可胖子似乎毫无所觉,一脸得意洋洋。。
  朱九松开手后,袍子下摆刚好遮住脚腕,露出一双光脚丫。。
  二师兄再没有说什么,抓住朱九手臂,轻喝道:“走了!”
  朱九只觉身子一轻,大师姐和三师兄的身影顿时飞快的变小,片刻间便只见其山,不见其人!
  呼呼的山风拂过面庞,身上的衣袍烈烈作响,同样是飞翔在天,此刻朱九的心情又怎能和昨夜一样?
  他此刻无比的畅快!无比感激!有种劫难后的柳暗花明之意!命运从此大不同!
  只是改变这命之一途的是大师姐和两位师兄,是师父,还是阿牛?抑或是埋骨地?或许这一切都不是。。
  替他改命换天的只能是他自己,是他从死尸堆里爬起的不甘!是他第一次要被杀死时的反抗!是他逃出埋骨地的决绝!是他对未知的好奇!
  这一切,只能源于他自己,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帮他改命!
  就在朱九沉浸在一种神游物外,无比奇异的精神状态中的时候,二师兄开口说道:“小师弟,你知道吗?师父肯收你为弟子,很有可能是因为大师兄的缘故!”语气里竟然带有一丝惆怅。。
  朱九猛然从玄妙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奇道:“我还有个大师兄?!!”
  二师兄点点头,有些落寞的说道:“他是师父的独子,只是已经死了——”
  这话犹如万千雷霆在朱九脑海炸开,轰鸣不绝,朱九感到自己浑身的肌肉顿时一紧,心中很多悬而未决的疑问似乎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那时候三师弟还没有入门,我也刚刚拜入师尊门下,大师姐比我早一年。。”
  朱九没有插话,他可以听出,二师兄说的很认真。
  “那一年,大师兄只有十八岁,神态样貌与你确实有几分神似,倒也难怪!当年大师兄喜欢宗内的一名女子,可那女子觉得师父在宗内的地位日渐衰落,便另攀了高枝,师兄有些气不过,再加上那女子攀上的孙子挑衅,其实也怪那孙子托大,被大师兄一招致命!“
  说到这里,二师兄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听得朱九也气血上涌,继而心痛!
  “那时,师父正在宗内禁地,不知道外面已经翻了天,大师兄的那一招太惊世骇俗,震动全宗,那孙子的爹爹却抢先一步来到,眼看儿子被杀,也不问来由,直接向大师兄出了手!”
  朱九此时已经听的冷汗涔涔,心里却又激动非常,就像自己身临其境一般!
  “那孙子的爹疯狂出手,接连十招,招招致命,可大师兄却硬硬地挺了过来,大师兄好样的啊!那孙子的爹可是缘起境界高手,而大师兄则刚突破摄魂境不久!得益于师父特殊的修炼方法,大师兄远胜同境!”
  二师兄抿住双唇,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大师兄并非没有保命之法,只是他对宗内长辈过于尊敬,可性命悠关的时刻,哪里允许犹豫!!那孙子的爹竟然祭出宗内四大长老才能拥有的地阶魂器,拼着损耗寿元激发,当场击杀了大师兄,大师兄肉身不保,魂飞魄散!哎——”
  “啪嗒”朱九突然感到一滴水一样的东西击打到自己的脸庞上,他伸手一摸,心中凄然——。
  “你现在知道师父问你为何杀人,你说保命之后,他老人家激动失态的原因了!?。。”
  朱九恍然,继而重新回想起刚才师父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才知道那里面蕴含的情绪叫——悲伤。
  “后来呢?”朱九对师父和大师兄的同情前所未有,忍不住问道。
  “后来,哼哼,师父大发神威,以玄阶魂器对他地阶魂器,灭了那人的魂,以肉身对肉身,将那人打成了渣,然后,平了那孙子的爹的山头!”
  朱九呆呆地愣住了,心底很激动,又很平静,他感觉师父当如此!
  “不过,从那以后,我们就从祭魂一门的主峰搬了出来,师父他老人家让出祭主之位,也不复从前那般意气风发,现在有点暴躁,不过我们很能理解他。。”
  呜呜的风声持续从朱九耳畔拂过,给他的心绪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伤感,他替大师兄感到惋惜,对师傅则是深深地同情,他突然感到有些沉甸甸的,说不清,道不明。
  ****
  远处高耸入云端的几座高峰渐渐扑到眼前,有种十分强大的压迫感,就算胖子肥硕的身躯帮他遮挡了大半,朱九还是感到一阵呼吸困难。
  一座山峰最高,看不到顶,坐落居中,次之两座山峰稍矮,并排居后,再次是四座更矮的山峰在第三排,一共七座傲然挺立在群山之中的“主峰”
  二师兄指着这几座山峰道:“这前面三座主峰,师兄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就算我是祭魂门核心弟子,也是枉然呐!”
  “哦,这几座山上都住着什么人?”朱九好奇道。
  二师兄道:“主峰当然住着宗主,也叫宗主峰,不过弟子们很少见过他,很多核心弟子活了一大把年纪,也没有见过他老人家的真容,据说主峰还有一位神秘的存在,具体师父也不说。”
  二师兄又指向后面的两座山,说道:“左边是长老峰,四大长老居处,闲人难进,右边是十二魂卫,很是神秘,据说修的秘法,可以变幻身形,具体很少人见过,我也好奇的很,功法诡秘,也很少在宗内出现!”
  朱九静静地听着,用心记着,这是他在埋骨地培养出的习惯,尽一切可能熟悉周边的环境,因为,关键的时候,可以保命!
  “再往后,看到没有,最右边的一座,山头缺了一块儿的,炼魂门!啊呸!师父当年削的轻了!让老子来,怎么也得砍掉一半!让他们的窟窿再大点!”
  朱九忍不出噗嗤一笑,听着二师兄胡掰,却感觉很开心。。
  “右数第二座,战魂门,和炼魂门一个裤裆出气,可都高傲的很!”胖子的语气里很有些愤愤难平。
  “第三座,祭魂门,算是咱们的老窝,可惜不让住了。。其实是师父不想住了而已,不说也罢,现在也不怎么待见我们了,人走茶凉呗!”
  “第四座,器魂门,炼制魂器的,据说炼制的魂器,整个大陆无出其右,可以炼制天阶魂器!你那晚看到的小鼎就是他们炼制的黄阶魂鼎!一帮小气鬼,可贪财的很!老子要是有足够多的魂石,灵石,看看不砸晕你们祖宗十八代!”
  听着二师兄的抱怨,朱九心里暗暗有种不妙的感觉,似乎自己的师父和师姐以及两个师兄在宗门内的身份很奇怪,甚至有些尴尬,这是为何?
  不待朱九细想,二师兄已经带着他飞向第三峰,与朱九设想的不同,这山上并没有云雾缭绕的雕栏玉砌,神仙美景,竟然全是普普通通的山石!而且没有半个人影!
  就在朱九一肚子疑问无法排解的档口,却吃惊地发现二师兄竟然带着他直直撞向山壁!
  这下朱九大惊失色,大声叫到:“二师兄!!”
  话声未落,朱九只感到眼前一黑,就像钻入了地底一般的漆黑,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乱了套。
  这时耳边传来二师兄坏坏的声音:“嘿嘿,忘了告诉你,山门都是在山腹之中,要经过洞口,钻进来的!”
  还没来得及消化二师兄的话,只觉眼前红光一闪,朱九顿时被豁然展现的,奇丽壮观的洞府世界彻底震撼了心神!!!
  朱九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渺小,在这里,他觉得一只蚂蚁似乎也比自己大上好多!
  整个冲天的巨峰都被从内部掏空,不,朱九不知道这洞府世界是自古就有,还是后人开凿,但无论何种情况,以朱九现在的见识,都无法相信,无法接受!
  整个恢弘巨大的洞府透着温暖晶莹的红光,洞府世界的内壁全是晶莹的红色石块,晶莹如玉,石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突起,那是一个个平台,平台之后,是一个个洞口,不知凡几!
  来往飞翔的弟子,犹如仙界的彩蝶,红的,蓝的,黑的。。来往穿梭于火红的花朵中。
  洞府世界的正中心空间中,平平漂浮着一个巨大无匹的红色巨石,算距离,这巨石应当处在半山腰处,巨石之巨大,堪堪堵住整个洞府世界的空洞截面,四周只留下了一条均匀的空隙,空隙估计有几十丈宽,下面黑洞洞地,深不见底。
  这像极了一条红色长裙,镶了一条黑丝绒裙边,那洞壁上的一个个洞口,就像是缝在裙裾上的黑色宝石!
  朱九不知道这巨石之下是否有石柱支撑,但从他现在的角度看去,完全像是漂浮在洞府世界的半空一样!玄妙无比!
  洞府世界正中的巨石上,建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房屋、院落,犹如一座城池!
  巨石正中,是一个血色红石大殿,殿宇巍峨雄伟,坐镇整个洞府世界,看材料与石壁上的晶莹红石相同,但散发出更摄人心魄的红芒。
  二师兄带着朱九一路飘飞向下,落向巨石正中的殿宇!
  朱九手心竟泌出了冷汗,这一切,太过震撼,他从埋骨地的战场获知了人的诡诈,战争的无情,从这里,他似乎窥探到了修真世界的奢靡,宏大,以及俯视众生的淡漠。。
  “吧嗒”朱九随着二师兄几乎同时着地,来到巨石正中大殿右首的偏殿门外,殿外左右各有一个石台,高丈余,石台上端坐着两名红衣弟子。
  两名红衣弟子,见到有人前来,从石台上飞身落下,悄无声息。
  待看清来人,两名红衣弟子初时似乎感觉有些错愕,继而微微一笑,随后微挑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朱九的眼睛很毒,这二人表情最细微的变化,都落入他的眼中,心中不禁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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