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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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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
  
  沈绣珠决定,嫁。
  
  初六之前她还想着要逃,而初六当夜,她便下了决定,嫁。
  
  若说初六之前她还觉得自己有处可逃的话,那初六那天便是她自己断了自己的路。
  
  沈湶和王树明不会放过她。
  
  可纵是她自己没有在那天断了自己的可逃之路,她也会被沈湶和王树明给毁了,与其那般,不如嫁给镇西王。
  
  哪怕五年之后会被他牵连而亡,那她也是清清白白之人,更甚者,她是妻,不是妾。
  
  更何况,那是五年后的事情,谁又能确定她这一世的所见所闻所遇仍旧与前世一样?如今镇西王的出现,就与前世不一样。
  
  做出了决定,沈绣珠觉着自己的心轻快了不少,不过紧张与不安仍在,毕竟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
  
  已然穿好喜服的沈绣珠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身着虹裳霞帔的自己,怔怔失神。
  
  崭新的虹裳霞帔看起来喜庆极了,便是脚上的大红绣鞋都透着喜庆的味道,这是她前世从不曾拥有过的。
  
  前世的她在被抬往王家的那一天,莫说虹裳霞帔,便是一双大红绣鞋,都没人为她准备,她在坐上王家派来的轿子前甚至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有听到,唯有两名轿夫趁着夜色,将她抬往了王家。
  
  如今,她不仅虹裳霞帔在身,还有那满心都见不得她好只盼着她给人做妾的“好姐姐”们都在,那自她幼时开始便嫌恶她的“母亲”冯氏更是在给她梳头。
  
  这是曾经的沈绣珠做梦都梦不到的奢望,而今她却真真得到了,但她却不觉丝毫欢喜。
  
  因为不管是沈绣珠自己,还是冯氏母女几人,甚至是外人真英,都知道这一幅看起来欢喜美好的画面不过都是装出来的而已。
  
  若男方不是镇西王,若真英不在旁,只怕冯氏已然将沈绣珠的长发给生生扯了下来,又岂会像现在这般给她梳头?
  
  沈绣珠很清楚,冯氏母女几人此时之所以会在沈绣珠房中,不过是她爹沈驰让她们这么做的而已。
  
  这在沈驰眼中可是一门他本想都不敢想的好婚事,他可不管镇西王要娶的是他哪个女儿,他只知道,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给他唱反调,因为这婚事一成,那他沈驰便能跻身皇亲国戚之列。
  
  沈驰不仅不觉镇西王要娶他的一个小小庶女有何不妥,相反,他觉得他这个呆笨听话的八女嫁过去再合适不过了,他需要的就是听话的女儿。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他这个八女婿出面才能解决的,没有个听话的八女在旁帮着可不行。
  
  冯氏帮沈绣珠梳好了头发盘好了发髻,沈驰亲手为她将步摇冠戴上,笑得像个真正的慈父。
  
  也唯有沈驰一人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欢喜。
  
  吉时将至,沈驰再为沈绣珠将红盖头盖上,这才带着妻女到前厅去。
  
  新郎官很快就要到了。
  
  沈绣珠面南而立于房中,等待着慕锦堂的到来。
  
  她很紧张。
  
  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嫁人。
  
  明媒正娶,正是她前世死时所愿。
  
  沈绣珠让自己尽量不去想五年后的事情,此时她心中只盼她要嫁的人不要太可怕就行。
  
  房中安安静静,除了沈绣珠之外,别无他人。
  
  天色渐暗,斜照的夕阳很快就要沉到了远方的群山后。
  
  正当此时,屋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伴着真英恭敬的声音低低传来:“八姑娘,主子来了。”
  
  来了?沈绣珠交握于身前的双手猛地一颤,继而将手中的大红锦帕抓得紧紧的。
  
  她前边拜托了真英,道是她家主子快要到屋外的时候告诉她一声,不然她会紧张得不行的。
  
  她说这话时是这几天来第一次看到真英笑,她还以为真英不会笑呢。
  
  沈绣珠正低头看看自己裙上是否有褶子时,她听到了屋门被推开的响动,使得她赶紧站直身,紧张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怦怦直跳。
  
  而还不待她呼气,她便觉自己的身子浮了起来,惊得她下意识地抬手勾住能稳住自己身子的东西。
  
  待她猛然回过神来时,她才惊觉自己不是浮了起来,而是慕锦堂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毫无征兆,一声不吭!
  
  至于她的胳膊勾住的“东西”,自然就是慕锦堂的脖子。
  
  意识到自己正在慕锦堂怀里,沈绣珠霎时红了脸,心道是这人怎么这样啊,就不能先给她打个招呼么,就这么……这么抱了她。
  
  沈绣珠羞得想要收回勾住慕锦堂脖子的胳膊,却又怕这个可怕的镇西王生气,只能紧抿着唇不敢动,身子绷得紧紧的。
  
  慕锦堂一言不发地抱起沈绣珠,转身就往外走了去,脚步稳健,目不斜视,那模样在旁人眼里哪像是娶妻迎亲抱媳妇儿,压根就像是抱着兵器去操练!一时间让沈府上下瞧得个目瞪口呆。
  
  沈绣珠则是觉得这抱着她的哪像是个人,哪哪都硬邦邦的,简直就像一块大石头!
  
  沈绣珠尽量让自己的脑袋不靠在慕锦堂胸前,以免自己的脑袋被这块“大石头”给撞碎了去。
  
  才决定嫁给慕锦堂的沈绣珠这会儿又有点儿后悔了。
  
  她觉得夏侯青君说的是假话,传闻的才是真,镇西王爷只需要一掌就能打死一头熊,连一拳都用不了!
  
  这么一想,沈绣珠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她是人不是熊,她这个丈夫应该不会把她当熊打的吧?
  
  吧?
  
  直到慕锦堂将沈绣珠放进软轿里,她拿绷直的腰杆都没敢松下来,更莫说她心中的忐忑不安。
  
  “起轿——”只听得有人在轿子外高吟,软轿被平平稳稳地抬了起来,轿夫在走,轿子里的沈绣珠却不觉一丝摇晃,轿子轻轻的颤动反倒让她觉得有些舒服。
  
  八抬大轿,原来是如此舒服的感觉。
  
  而且,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清香?
  
  红盖头之后的沈绣珠轻轻眨了眨眼,尔后抬手将挡住视线的红盖头微微撩起。
  
  只见宽敞的软轿内除了她之外,还有——一盆花儿。
  
  青翠的叶子,纯白的花瓣,静静绽放于她身侧,给她送来她喜爱的清香。
  
  沈绣珠当即将这盆就摆放在她身侧位置上的白花儿捧了过来。
  
  瓷白的花盆,纯白的花,都是她所熟悉的。
  
  这是她的白蟾花!
  
  她离开沈家嫁往镇西王府,没什么可带也没什么好想念的,她唯一舍不得的,就只有这盆白蟾花,她养了六年的白蟾花。
  
  可就算她想,她也并不打算将它带走,如此会惹人笑话的事情,若是惹恼了镇西王,届时它也会活不长,不若将它留下,能多活些时日也是好的。
  
  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亲自选的白瓷花盆,她养了六年的花儿,她不会认错的。
  
  是真英看出来她不舍得所以帮她带过来的么?
  
  那真英怎么会把它放在轿子里?方才镇西王将她抱进轿子里来的时候定看见它了,他可有生气?
  
  沈绣珠轻轻抚抚花瓣,将它放回原位。
  
  怎么回事呢?
  
  *
  
  昼夜更替的黄昏时分,纵是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帝京,在这个时辰也会变得冷清些。
  
  但沿街的一处酒楼上,却有一十五六岁婢子模样的姑娘一直将身子探出窗外朝街上瞧着什么,一点不在乎现下已然是用晚饭的时辰。
  
  镇西王府的迎亲队伍,此时正由这条街尽头走来。
  
  “小姐,镇西王府的迎亲队伍马上就过来了。”那一直往窗户外探着身子的婢子远远瞧见队伍后便转了身朝坐在窗户旁的人道。
  
  那是一名年岁十□□的年轻女子,一袭浅碧色罗裙,一根碧玉簪,眉清目秀,一双美眸仿佛山间的雨雾,带着些忧愁的娇柔,也不知是谁人家的闺秀,这般时辰了还未归家。
  
  只听那婢子拧着眉噘着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道:“小姐你这么好,那镇西王一定是瞎了眼了才会去娶一个小小庶女!真是——”
  
  婢子说着,忽瞧见年轻女子轻咬住下唇,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住,紧着改口道:“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不然老爷和夫人该担心坏了。”
  
  女子不语。
  
  “小姐……”婢子又要再劝。
  
  只见女子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跟前来,抬眸朝窗外望去。
  
  镇西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然清晰入眼,女子的目光落在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慕锦堂身上,不由得将下唇咬得更紧,那从未沾过阳春水的纤纤玉手将窗沿抓得紧紧的。
  
  瞧着瞧着,她的视线移到了队伍中间的八抬大轿上,只听她问身后婢子道:“小婷,那个女子是叫沈绣珠,是吧?”
  
  她美眸中的忧愁深处,隐隐带着份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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