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腾起

　　杨钢头上渗出细汗，缴上第一份降书，在原地未动，气喘略略地说：“宝贝，你怎么样？”徐亚轩闭着眼睛点点头，说：“亲爱的，爸爸妈妈想要外孙，我一回家他们都催。”
　　“上个月去协和医院检查了，父亲托北京的战友找的宋桂梓大夫，她是瑞典皇家医疗学院的外籍教授，xx医科大学博士生导师，生殖界权威，她给我诊断的是“先天性卵细胞缺活”，虽然排卵、月经都正常，但你的精子不能与我的卵子结合。”徐亚轩叹气说。
　　“你不是也给我的精子取了样，也检验了么。”杨钢问。徐亚轩说：“是嘞，你的没有问题，一个个生龙活虎，强着呢。但种子再牛，种到石头里也不会发芽，得把板结成石头的土壤还原成沃土，种上就会有收获。”
　　“大夫给我开药方，准备卵子恢复活力训练计划排的满满的，所以从明天起我会一年时间内拒绝与你同房，忍忍，亲爱滴，一切为了下一代。”徐亚轩又补充几句。
　　“这个，……嗯，那是当然。”杨钢心有不甘地说，“只是，……为难你了，宝贝。以后有了孩子我再好好补偿你。”说完又趁势大战第二回合。
　　可是一年过去了，从下半年开始卵子的取样每月一次，活动性反反复复，质量一直没有大的保证。第二年春天，冰雪乍溶，凌开水动，徐杨夫妻按计划又来到北京，准备实施人工授精。医护专家组从杨睪丸中取出一定数目的精子，也从徐卵巢内取出卵子，在培养皿中完成穿刺受精，然后把受精卵置入输卵管，形成胚胎后着床，一个新的生命就要诞生了！
　　希望如山，失望如河。所有卵子没有一个能活受精后半小时。徐亚轩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将无拥有自己的血缘下一代。初听此雷，夫妻俩一时间被劈得七窍生烟。
　　二人用足足三天时间调节心理落关，一口气暴走天安门，暴走北海，暴走颐和园，每晚疯枉同房三四次，直至力疲精尽。连牛猛、马壮二人脚底都磨了泡。
　　为了不让父母难过，夫妻二人决定瞒着父母一段时间，相机再做打算。杨钢电来秘书长张驰，让她出主意，张驰主张送些恰当的礼物给宋医生人等，要求她们一致口径，不要走漏风声。从此徐卫国再询问，医院方面一口咬定：徐亚轩已治愈，只是杨钢的精子不达标，等到治疗好就可以生育了。
　　徐卫国于是就经常打电话给女儿，让她督促杨钢治疗，天南海北的中医生精单方雪片般飞向省政府家属院。李晴、游阿姨每逢双日都来徐卫国这里取方，然后去中药房抓药，熬制好后端起回到别墅杨钢夫妇，徐亚轩先接过来，等她们一走，夫妻俩相视尬笑，转眼倒进了免手纸烘干马桶。
　　徐卫国听说吃什么补什么，各式雄性动物的生殖器官为首选，不仅补精生血，而且有助于人器的二次发育，确切性虽未经科学论断，但试试又何妨。人常说：千斤驴子十斤鞭。驴剩在常见动物的器具中以粗以长称霸鞭林，马见马羡，骡见骡怂。徐卫国为了香火长存，决定暗中寻它一回。
　　他去盖家沟食品冷库去打听，人家告诉他一号库新入内蒙乌兰察布大叫驴驴剩五百斤，他从中间挑出一个长六十公分的大个王，一称足足十六斤，一斤一百元，稳当1600元，当时是普通工人的四五个月的工资。
　　徐卫国回家让保姆把驴剩的头尾剁下来留下来自己以身试药，中间部分通知5号别墅管家刘全，只说是象牙蚌长老了，对女婿身体有好处，让游阿姨白水煮肉给杨钢吃，每日肉二两，汤半碗。
　　液化气炉子蓝火正旺，铜锅里的“神药”嗞嗞作响。徐亚轩无意间转到厨房，询问游阿姨锅里是什么好吃的。游阿姨告诉她是象牙蚌，是送给姑爷的良药。徐亚轩吩咐熬好后也要弄些自己尝一尝。
　　两个白玉米粒透瓷碗中各盛多半碗肉汤，十几片古钱币状的驴鞭横切薄片叠覆其间，无糖无盐无佐料。赵亚轩用白银象牙筷子夹起一片，放到嘴里一嚼，鲜嫩筋道，她便看着杨钢把药服了。杨钢拿起妻子的筷子，夹了二三片金钱肉品起，感觉爽滑有韧，就感激地的说：“咱爸他老人家真有心。弄这么美味的海鲜药物，不管它管什么用，只当喝人参茶了。以前俺娘熬中药治病，我年龄小以为是红糖水，喝起来非苦即涩，下巴都合飒。这肉恁好吃，汤一定也是高汤美味了！”
　　杨钢说完，捏起瓷碗，一碗汤直灌入肚。本想喝完大呼快哉的喊声煙灭了！一股驴马的屎骚味绑架了喉言，直冲囟门。他三步并作两步，一头别进RB进口马桶，几个翻江倒海之势，腹中食饮一一喷射而出。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拿下人成糠。杨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人竟病了起来，躺在了床上。虽然小苛无拖，经徐亚轩调养，两天后便恢复正常，但从此留下后遗症，一听海鲜二字，便觉得天旋地转，满嘴尿骚，恶心头疼。
　　这事杨钢没说什么，徐亚轩却对老爸起了成见，得有二三个月只给妈妈说话，就不答理爸爸。徐卫国从小疼闺女，凡是生活小事任她随她，并未放在心上。只事不断催问女婿，他的特效药药效如何。杨钢一听岳父提这个象牙蚌就恶心非常，都叉开话题，一会谈公司，一会谈时事，气的老头几回要劈头盖脸骂他，都因为想到女婿倒孝顺聪明，就一次一次憋了回去。
　　有一次，徐亚轩去办公室找杨钢有事，秘书甘女士正好也来向杨钢辞职，但公司一时离不了她，杨钢就询问原由，甘女士就说明他丈夫因为身体原故，导致她不孕不育，家人想让她请一年假回去配合丈夫治病。
　　杨钢说：“甘姐，又不是你的原因，你让你丈夫治好都行呗，何必也请假，耽误一年工资奖金，再说你家庭情况我也知道一点，等着用钱的地方不少。”
　　甘女士无奈地说：“杨总，我不瞒你说兄弟，要真是我的原因也好治，现在WT0一和国际结轨，先进医疗方法也引到国内来了，费用也不天价。比方说妻子的卵子完全不行了，都可以找别的女人的健康卵子与丈夫的精子结合，培养好再放到妻子的子宫里，照样十月怀胎，生个健康孩子。但我丈夫的那个病，不好治呢。”
　　杨刚一听这话，以为甘女士的丈夫可能是阳痿，就没继续祥问下去，只说等到秋季招补上新人，就安派甘女士回去，正好到秋季甘女士就干满十年了，按公司规定可以有八倍当月工资的奖金，多少能帮助一些甘女士。甘女士想了想，同意了。
　　甘女士一走，在一旁的徐亚轩就耐不住性子，悄悄给杨钢说：“亲爱的，咱的千秋大业问题有眉目了，从此咱爸咱妈也不用再整天催咱了。”
　　杨钢丈二和尚摸不住头脑，公司一会还要开股东代表大会与董事会全会，有个做房地产开发的亚太集团公司要给我们公司注资2个亿，要求8%的股份，就对徐亚轩说：“轩宝，别闹，有什么事快直说，别打哑谜，二十分钟后我得去会议室。”
　　徐亚轩说：“亲爱的猪头笨笨钢，甘女士不是说可以借卵生育么，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没入耳么？我可是沙漠遇甘泉。”
　　“好啦，轩轩来袭，你去里面给我叠一下被子，我打电话再咨询一下宋桂梓医生。”宋教授告诉杨钢，这个借卵生育技术很成熟，成功率非常高，关键牵涉到伦理问题，毕竟生出的孩子只与父亲有血缘关系，却与母亲无任何血缘关系，女方家庭成员能否打破心里障碍心安理得的接受问题，希望杨钢一定与家你各方沟通好，另外卵子有捐赠来源可以，要是买卖可是非法的，这又牵涉到法律问题，让杨钢一定慎重考虑成熟再做决定。。
　　杨钢把这借腹生子的情况给妻子一说，徐亚轩却笑着说：“亲爱的，我研究生毕业，知识面不比你这个本科生差吧，这方面我想得开，只是一定是你知我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甚至包括卵子捐赠人也概莫能外。”
　　杨钢说：“岳父母瞒他们一下也好办，但又哪找卵子捐赠人呢？……”正要继续探讨，张驰来通知他开会时间到了。徐亚轩便带李暖去大街上去转悠，希望重金聘到捐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