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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仙岛隔世,弹指一挥三年。
又是一年春天,草色青青,桃花嫣然。
夜幕里的海城,灯火凄清,西海的败落掉下顶级门派,海城也受到波及,求仙访道少了许多。
海城南市有家新开一家忘忧酒馆,美酒清香甘冽,饮下一口留香三月。海城并不富裕,昂贵价格令酒客望而却步,酒馆生意因此萧条冷落,无人问津。
近些日子却有了稳定的三位客源,三人飘逸出尘,像是仙府弟子。三人各有气度,紫衣公子儒雅风骚,黄衣公子贵不可言,黑衣公子木讷寡言。听着他们谈吐风生,酒馆老板猜测他们来自西海剑派。
三人又出现在金龙街,黑瘦的老板急忙出店相迎,饱经风霜的面容,一点也不像生意人,仔细看好似久经厮杀的剑客。
黄衣公子看着门口龙马问:“老板,有客人?”
酒馆老板道:“托三位公子洪福,今天来了一对情侣。”
二人正谈天说地,黑衣公子走到龙马身前,摸着鬃毛,十分亲密。黄衣公子看着黑衣公子举动,疑惑地问:“小龙,你认识这马?”
黑衣公子道:“这是公子的马。”
紫衣公子摇着折扇,“龙马负图,圣皇出世。看来天下人还不知道,异象现世。”
黄衣公子瞪了紫衣公子一眼,示意他小心隔墙有耳。
木讷黑衣公子是重瞳者赢龙,黄衣公子是小痞子申明舟,骚气紫衣少年太史隐。
赢龙向着店内快步走去,寻找着风眠的身影,一道白影飘过他身边,剑锋似流光掠影在耳边划过。赢龙还未看清那道影子,影子已经消失不见,又在他身后出现一道影子,持剑斩来。
申明舟正要出手相救被太史隐拉住,“是风兄考校剑术呢。”
果真如此,那道影子见赢龙不能挡,立刻消失了。一声失望的叹息响起,过了会风眠才道:“快上来吧。”
赢龙剑红到脖颈,呆在原地不敢动,太史隐拍拍他的肩有上楼梯。申明舟笑道:“没事,学的不好可以多练。”不由分说,申明舟拉着赢龙走上楼。
他们上楼后,酒馆老板关上门,闭门歇业。
太史隐看到风眠正和孟可惜在雅间聊天,折扇轻拍着手心,用越州雅言唱道:“人在世上,百样事体,都是假的;只有这女孩儿和男孩儿一点痴情,是最真,最可宝贵的!”
孟可惜手才抬起被风眠按下,太史隐摸着脖子,大惑不解,暗想道:“书上写的她出身东洛世家,怎么能听懂越语。”
孟可惜气道:“你这么喜欢编排人,怪不得小姜儿不喜欢你。”
“额。”太史隐心里郁闷。
申明舟是个好事的人,问道:“太史你唱的啥?”
“没啥,一段越州戏。”
申明舟见风眠身侧人眼熟,“风兄,你不介绍下身边小娘。”
风眠起身招呼三人入座,孟可惜与风眠同坐主坐,左手边申明舟、赢龙,右手边太史隐。
“她啊,是个秘密。”风眠看赢龙低着头,笑道:“悟剑非易事,我也不知重瞳修炼之法,只能暂且如此,不必自责。”
酒馆老板端来酒菜,忙着分餐。
风眠轻声道:“这是我家旁支叔父风汲。”
孟可惜眨着小眼睛,似乎在说“你在跟我说话吗?”
风眠附耳轻言:“算见家长了。”
孟可惜小声道:“你……欠揍。”
赢龙心里佩服,“岛上那只狐狸真当宠物养?”
风眠转头向太史隐问道:“太史兄,天心大神祀在西荒可有布局?”
“没有,大神祀任由兄长发挥。”太史隐呷了一口酒,“大神祀支持兄长‘周裂分天下’说法,也支持兄长建立八荒王朝想法。”
申明舟问道:“你们……想立国?”
“是我们。”风眠笑问,“说好的结拜兄弟,你可别忘了。”
申明舟有些糊涂,他感觉自己落入一个陷阱,一个特别粗糙的设计把他套牢了。他坐在那里盘算着,却没发现纰漏。
太史隐取出山河珠,折扇指着西边一角说:“西陲有犬戎乱,周王室多受其扰,为其镇压犬戎得封地轻而易举。”
申明舟呆呆问:“谁去?”
风眠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太史隐笑道:“是赢非,非得让我猜。”
“哈哈哈,是他。”风眠尬笑。
太史隐道:“该你说了吧,说说你的宏图愿景。”
风眠招呼酒馆老板,“汲叔,坐吧。”喝了一口酒走下台阶,拔剑指着山河珠,“宏图愿景,其实很简单,灭魔。”
“灭魔?”申明舟更加迷糊,“直接动手就是,绕这么多弯干什么?”
太史隐说:“修士高高在上,谁会管世俗百姓,如果八荒不统,魔族必将横扫八荒。”
申明舟终于想明白,“你们要圈住三海中神仙,建立真正的神朝,这也太疯狂了吧。”
他们都知道,山海中修士无视法纪,杀人越货,欺凌凡人的事情屡见不鲜。世俗王朝,哪怕是大夏神朝都要仰人鼻息,皇位更迭如果得不到西山同意就无法登基。
西山等宗门干过许多令人不齿的事,以少女为炉鼎炼药修行,强掳他人妻女玩乐等等,其罪行罄竹难书。
但这种事已有几万年,几万年来来从未有人想过改变,甚至疯狂于此道。向“神人”敬奉妻女求长生道,奉“神人”荒唐为妙事,用活人祭祀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既可笑,又可悲。
风眠笑道:“圈住‘神仙’只是第一步,活下来就有第二步。”
申明舟听得热血沸腾,急切地问:“第二步是什么?”
风眠与太史隐对视一眼,长笑不语。
老实的赢龙弱弱地说:“公子一开始就说要灭魔。”
申明舟理清头绪,“哦,你们这些文人,看着风流倜傥,洒脱不羁,实际上满肚子绕弯。”
风眠想起一桩旧事问道:“我寄给西山的信你看了吗?”
“哦,苏妙妙写的那份供词。”太史隐收起山海珠,拿出那份信说,“看了信,上面提到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苏妙妙并没有解释清楚她去极北的原因,瑶池也难脱干系。朱天圣、金明灭、陆元纪,澹台三代都在极北,他们问题更大。还有杀手窟黑袍,我觉得他才是关键人物。”
风眠叹息道:“是啊,都是庞然大物,深不可测。”
“你怀疑妙妙?”孟可惜难以置信,不解地说。
“是。”风眠很干脆承认。
“可是……”
风眠揉着头,“只是怀疑,并不一定和她真有关系。”
太史隐接过话头说:“在没查清之前,我们只能假想推测。”
“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我也知情,最后那一剑还是我动的手呢。”
“啊?”
“啊?”
“啊——”申明舟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是要凑热闹,
风眠当时重伤,已经神志不清,并不知道后续一剑。太史隐是得到转诉,更加不知道后续情况。听到孟可惜说起,二人惊讶不已。
风眠拉着孟可惜问:“我的小心肝,你快说怎么回事?”
“哼!”孟可惜幽幽说道,“张米真神算,他当初说,如果有人问起,须先答应护持他的道统。”
风眠与太史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可。”
“他说,他见了许多人,只跟我说了实话。”孟可惜话语一顿,“张米推算黑袍是曾经的魔帝——夜哭。”
“夜哭!”风眠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浑身都在发抖。
太史隐面色也很难看,他坐在地上,揉着头。
申明舟不合时宜说:“看把你们吓得,夜哭谁啊?”
风眠头痛,“那就是个禁忌,张百忍失踪,天庭消失都跟他有关。”
“这么牛掰。”申明舟低声道。
太史隐忍不住爆粗口,“特么的,他怎么还活着?”
风眠想着似乎疏漏了哪点,仔细琢磨半天,“他为什么告诉你?”
“因为你。”孟可惜白了他一眼,“他说我等了你好多好多好多年了。”
风眠摇头道:“老卦师骗小女孩的方式,这家伙肯定有东西没说。”看着沉闷的四人,风眠笑道,“至于吗?没事回头宰了下酒喝。”
申明舟本就天不怕地不怕,刚被一句话镇住,现在缓过来了,“回头分我点吃。”
太史隐看看他们,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一个好方法,你去宰它别叫我。”
风眠赞叹,“好方法,回头你去吧。”
“不对啊。”申明舟掰着手指算着,“神话时代,后来是元古、太古、远古,这都查不清的年岁,他还活着吗?”
孟可惜平淡地说:“经历了飞仙时代的椿神,在一千年前才过世,经历古老时代的人都见过轮回……”
“咚咚咚。”
楼下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风汲快步走下楼,开门看到风媒市的信使。
信使递过来两封信,一封抬头写着“琴心剑胆”,一封抬头写着“王廾”风汲不动声色接过信,门重新关上。
两封信放在桌上,风眠看着王廾轻轻一笑收了起来,拆开另一封信。
孟可惜心里暗骂,“混蛋,你姐的信都避着我。”
“琴心剑胆”里面只有一首《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似借前人诗词诉思乡之心,风眠看着信字迹工整,墨也均匀,心里明白风劫安全了,他借词报平安。他将信飞给太史隐,太史隐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