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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西风吹角,江上起寒雾。渔民打鱼归来,唱着山歌,洋溢着幸福气息。
风眠听着歌,欣赏江边风景,漫无目的放马前行。
孟可惜陶醉江村景色,放声高歌,“……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风眠玩笑道:“你别唱歌,你一唱歌我就忘了你是美人的事实。”
“嗯?”这一声,表达情感十分丰富,风眠不得不小心应对。
“人美歌甜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造物主的恩赐,简直不敢想啊。你跟我二姐肯定有话聊,她唱歌和你一样‘好听’。”
“风小公子,你求生欲很强啊。”
“师傅调教的好。”
“以后乖啊。”孟可惜指着前方村口老婆婆,“哎,你看,那个老婆婆这么晚回家,在等谁呢?”
风眠在她耳边轻声道:“老婆婆才不到百岁,小姑娘三千多岁了。”
孟可惜用手肘往背后捣了几下,囧道:“就不许我有少女心。”
风眠驱马徐行,“老婆婆等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风霜吹老了她的容颜,岁月如刀留下刻痕,皱巴巴的像脱水老树。双眼浑浊,已经看不清五步外的人,她依然坚持每天打扮一下,然后在村口等上一天,等她的探花丈夫。
她身后不远处有户人家,只有老夫妻两人,儿子和儿子都进城做工去了。风眠想要借宿,起初老人还不愿意,风眠摸出数十片金贝给了老人家,老人接过后乐开了花,立刻去收拾儿子新房。
风眠和孟可惜坐在门槛上嗑瓜子,一会扔了一堆。王妃趴在风眠脚上,猫身缩成小鱼干形状,可怜的叫着。
“喵!喵?喵——”
声音由长到短,好似娇弱无力,也好像献媚邀宠。
“它对你和对我就不一样,我喂了它三百年都没跟我撒过娇。”孟可惜满含深意低诉。
风眠伸出手,王妃主动爬到他手上。风眠将它抱在怀里,捏捏胖嘟嘟的猫脸,从藏器中取出小鱼干喂它。王妃前爪捧着小鱼干,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偷觑风眠。
孟可惜又回想起旧事,“以前,它在月姐姐怀里也这么乖。”
“喵——”王妃呆呆看着孟可惜,小鱼干掉在风眠袍子上。
“没说你,继续吃。”风眠揉揉王妃脑袋,王妃又趴下继续吃鱼干。
……
……
崎岖古道,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村口。他拄着杖看着阡陌纵横,袅袅炊烟弥漫小村,重归故土心思难以平静。
青年时离家前往白帝城应试,而后远赴大夏,时光匆匆,未潇洒已老去,年少梦想成空,误入歧途才发现家好。
老农与风眠一战后,思归之心日重。西山秘园一盘棋扰了悬镜的心,老农终于有机会逃离云中,通过古阵图跨越大荒回到故乡。
如今归来,近乡情怯。
老农平复心情,走到老婆婆身边问:“请问,陈年谷家怎么走?”
“都吃麦子了,谁家还吃谷子。”
“大姊,我问路,陈年谷家。”
“我家不养驴。”
“哎!”老农叹息一声,进村遇见第一个人可能认识他,可她实在太老了,目浑耳聋。老农心中更加失望,时过多年,在一个村子里找到旧邻很难了。
他们一个寻人,一个等人,老农继续向村里走去,老婆婆继续坐在村口。
孟可惜触景伤情,“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等了多年,相遇却互不认识。”
风眠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天心真人的信,确认没有纰漏。他的指尖出现两只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蝴蝶扑到二人身上,又化作粉墨钻进体内。
儒修养浩然正气,防得住邪祟阴魔,却不防正道玄门。蝴蝶告诉老农去路,也告诉老婆婆回家。回家的路只有需要五十多丈,老婆婆迈不开步,慢吞吞走着。
老农大步流星,很快走到家门前,他怔怔看了很久才平复心情,轻扣柴门。院里烧火的老夫妇听着声,抬头喊了声“谁啊。”老农用自认为平静,颤声道说出自己的名字,“陈年谷”。
老妇人心疑,夫家确实姓陈,嫁过来多年从未听人提过这个名字。她转头问丈夫,“陈年谷是谁?”
平日里颇有主意的陈老丈有些呆,对于这个名字,陈老丈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的父亲,六十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
陈老丈脑袋懵懵,感觉浑身血液上顶,头皮发麻。他往前走,几次险些摔到,开开门看着眼前人问道:“你是陈年谷?”
“是。”
“你……父亲叫什么?”
“陈二根。”
“你大伯呢?”
“陈宝根。”
陈老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委屈,旧事萦绕在眼前,祖父去世后无人照料,他母亲独自一人拉扯他长大,蝗灾、水灾,一次次险死还生。
“你……你……为什么不回家?”陈老丈扑了上去,拉着陈年谷衣领哭诉,“我娘等你等得眼都瞎了,你怎么才回来。你知道我们一家人怎么过得吗?官老爷。”
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屋里的孩子们一拥而出,挑着灯把院子照亮。陈老丈的儿子二媳、孙子孙媳,正在咿呀学语的重孙儿,五代同堂人家,三十多口人把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老婆婆听到家里的动静,看着倒在地上痛哭的儿子,她慌慌张张,踉踉跄跄,颤颤巍巍走进家门,“儿啊,你哭什么?”
“娘啊,咱家的官老爷回来了。”
老婆婆有些耳背,也有能听清楚的时候,她看着眼前老农,感觉眼睛突然亮了。他除了脸老了,头白了,背驼了,腰弯了,似乎没变,老婆婆擦擦脸,有些拘泥,“你回来了?”
陈年谷激动万分,拉起老婆婆手,“我回来了。”
陈老丈心里有怨气,“娘,你愿意认,我不愿意。”
老婆婆忙劝解道:“你爹回来了,哪有儿子不认爹的。”
风眠躺在陈年谷家的房顶上,看着满天星辰闪烁,明月挂梧桐,群星灿烂。他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听着这一切,老婆婆在家还是有很大的权威,陈老丈无奈同意留下陈年谷。
已经是深夜,陈年谷有些感伤,坐在院子里石凳上自饮自酌。风眠跳下屋顶,突兀出现在老农面前。
老农显然已经猜到,逃离悬镜大神祀掌控,身后必有大人物插手,风眠出现他似乎想明白了。老农喝干最后一滴酒,醉醺醺的说:“我刚接任不久,悬镜大神祀让我将玉虚镜送给黑袍杀圣,其实我也没见过他,镜子放在桌上黑烟一过就没了。”
“玉虚镜是姜家的东西,悬镜如何得到的?”
“俺也不知道,不过……当时用金匮装着,加盖夏皇玺印。”
“你在云中城是想试苏妙妙道法吗?”
“是,我还派出过几波缇骑,都被陈阳清理了。”
“也是悬镜?”
“是皇后娘娘密旨。”
风眠努力使自己平静,他原以为风雅只是冷漠,却没想到她如此绝情,竟然派杀手追杀自己。
风眠的安静使陈年谷恐惧,黑袍杀圣是魔教大人物,一直被天道盟和所有正统门派通缉。他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喽,和黑袍交易是死罪,更何况他亲手完成最后一步。他知道风眠是法家剑修,更重法而非情,随时可能将他灭杀。
“白帝城周遭,只有数个村庄记录在《大夏皇舆》,百姓缺了教化被妖物蒙蔽,我要你在此为秦传教化。”
陈年谷一喜,而后不解问:“秦?”
“西陲大夫赢,你要在此帮助秦立国,以赎罪孽。”
“谢风公子。”
……
……
走出陈年谷家,风眠心里疑惑解开。
元凌神皇和悬镜大神祀同谋,他们想要风眠在极北荒原和黑袍同归于尽,却没有想到有加入朱天圣和苏妙妙,局势大变。
风眠想到张神算应该是五斗真人张米,他自然不相信宿世姻缘,张米选择苏妙妙去很有可能另有所图。风眠感叹,“还是低估了人心,竟然有人愚蠢的和魔族合作。”
风眠看到远处孟可惜静立月下,树影婆娑,衣带风飞,风姿绰约。皎洁月光洒在白衣裙上,俏脸含笑眸中柔情似水。
风眠贱笑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孟小娘约小生,可是要学莺莺侍张生?”
孟可惜促狭的笑,“我帮你修理了下淫祠里的河伯,你去拿它练练手吧。”
风眠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早就闻到水蛇妖的腥气,还发现这妖怪被人打通了瓶颈,境界攀升一大截。风眠很无奈,他没想到孟可惜还有贪玩的时候。水蛇暴虐成性,风眠不敢放任它横行,手一翻粉人面出现在手中,快步冲向水蛇。
“哼,一路上作怪,也不知羞。”孟可惜远远看着风眠,红云飞上两靥。
孟可惜和风眠接触较多,自然发现了风眠的古怪,他年少习武,而后学阴阳家,后随天心真人学道,而后又自学剑道。全身修为驳杂却没有引起对冲,简直不可思议。
她看风眠出剑快若雷霆,每一剑都能留下一道影子,影随身动在水蛇身上留下几处伤痕。孟可惜喃喃自语,“太羲帝影歌,竟能用在剑上。”
风眠对付水蛇似乎很轻松,剑气裹挟落叶打掉水蛇鳞片,剑势刻起网。风眠持剑前刺还特意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潇洒自如。
孟可惜有些后悔没多给水蛇提升几个境界。
风眠又一剑抡下去砸裂水蛇的妖丹,左手轻轻一拉,金线划过,两丈多长的水蛇被割裂。
孟可惜指骨“咚咚”响,揽着风眠腰亲昵的说:“回家我给你喂剑。”
“你啊,小肚鸡肠,谁娶你谁傻子,那死胖子眼光真差。”
“嘭!”地下砸了个大坑,惊醒的王妃咬着风眠衣角,拉了几下没拉动。王妃看着孟可惜,眼中还有泪,“喵——”
孟可惜手心剑气裹着风眠把他从坑里拽出来,玉蚕丝材料不染灰尘。风眠也不恼,他唤来龙马,跨坐在马上道:“公主,骑白马的王子来了。”
孟可惜甜甜一笑,惊艳了江畔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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