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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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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长安街上的武侯已经打过了宵禁的钟鼓,连那沿街叫卖的行夫都提前回了家,这时候的武侯,抓人可是不讲道理的。
  王府里倒是热闹,韩阙的外公为求奇药,在外漂泊多时,难得这次回家与家人团聚,王妃自然是准备了一桌的好酒好菜,好为自己的父亲洗净风尘。
  韩阙也是难得的来了正厅吃饭,为外公贺酒来了。当然,没人会在意是王妃安排银鸾强行把他推过来的。
  正厅里,韩阙自然的也见到了那有些时日没见的便宜老爹纪王了。说起来,此世韩阙的这幅俊俏模样还多亏了纪王了。在场的王妃与韩阙外公,看着韩阙与他老爹二人这极为相似的面容,都开心的笑了出来。
  纪王起初也是个严肃模样,看见韩阙被银鸾推了进来后,二人普一对视,纪王也就莫名的拉起了嘴角,笑意透了出来。
  韩阙倒是知其然,但懒得究其所以然了,如今贴身丫鬟成银鸾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得按照王妃说的做了,这鬼丫头,自己刚刚费了半天的口舌,可这丫头,只回答一句这是王妃的命令,就强行把自己推了过来,她到底是谁的丫鬟啊。
  无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过来就过来吧,还能怎么办呢?韩阙只得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嘴上快速地吃着银鸾帮他夹得肉片了。
  见着韩阙心里有气,不肯说话,王妃就准备出声点个话题来,缓和一下桌上有些尴尬的气氛,至于说什么,王妃心中稍稍一过,就有了思量,随即起身帮纪王倒上了一杯酒,同时对他说道:“十郎,今日不光是父亲回来了,连阙儿的朋友也来家里做客来了。”
  纪王饮过了酒,听完王妃的话,眼眉轻挑,一下就透露出来明显的兴趣。自儿子受伤过后,这两年来一直都是闭门谢客的,从不曾与外人接触。这突然一下子是哪家的娃娃上门来看他来了?
  王妃面对着丈夫朝韩阙那使了使眼色,多年的夫妻,纪王一下就明白了自家老婆又起了玩心了。果然,王妃紧跟在后面的话语,一下就让韩阙头大了起来。“十郎,你家儿子可不得了,才七岁就把别人家的俊俏女娃儿给带到家里来了呢,果然是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纪王前脚还准备和老婆统一战线一起跟儿子说笑说笑,那成想王妃话锋一转,火线就烧到了自己的头上,这话可接不得。脑子里一过,极强的求生欲迫使纪王使出一招祸水东引,找到韩阙开了炮。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而正色地对韩阙问道:“阙儿,你没仗着王府用什么下作手段吧,要知道,我们虽贵为亲王,但是法不容情,如果你是强行把人掳来的,为父就只能将你扭送往宗正寺去了。不过说起来为父也是很好奇啊,是哪家的姑娘能让你这几年来第一次领人回家的,为父很想见上一见。”
  王妃见丈夫借着教训儿子顾左右而言它的,冷哼了一声,就想继续出声拉回话题,只是一旁喝酒的外公见着女儿的表情,哪里还不知她所想的,便赶紧插了句嘴说道:“嗯,是武家的丫头。”
  纪王听了,皱眉回想了一下就向王妃取证道:“莲儿,可是工部的武士彟”,王妃这边正为自家父亲居然为女婿开脱而懊恼着呢。不过纪王既然问了,自然是要回答的,儿子在场,他老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念及此事,她便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表示确认了。
  武家可不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家族啊,那武士彟可是自太上皇起就跟着李家做事了,在工部任尚书,主要是父皇对于此人的信任,可是一般人没有的。
  确认了信息,纪王倒是有些头大了。韩阙外公与王妃毕竟不入朝政,对于朝廷里的人员关系理解不深,武家虽不如长孙他们,也没什么大的军工,可毕竟是太上皇身边的老人了,那武士彟与长孙之间也有许多暧昧的关系,这个时候他的闺女与自家儿子纠缠上了,很是容易给外人提供很多的想象空间啊。
  韩阙见纪王听了武珝的身份后没有说话,依旧在那沉思,心中细想了一番,就出声向纪王问道:“父亲,可是武家的身份有些敏感了?”
  纪王乍听韩阙的问话,心里颇有些惊讶,对儿子的心思细腻更是有了新的了解,不过看着韩阙依旧稚嫩的脸庞,还有一旁正与老丈人撒娇的美妻,心道有些事,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心念及此,便向韩阙笑了笑,再摇了摇头,端起酒杯饮上一口,才对韩阙说道:“这些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了,话说,那姑娘你怎么不请过来,让我们见见啊。”
  一旁正揪着自家老父亲那花白长须的王妃,听到了纪王这话,顿时转移了兴趣,松开了韩阙外公的倒霉胡子,转身叫来一旁侍立的银鸾,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银鸾就领命出去了。
  在场的三个男人都知道王妃是去请武珝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她要低声向银鸾吩咐,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命令?只是没了银鸾,韩阙的饭是吃不成了,只能看着外公与父王二人对酒谈事,王妃则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稍稍过了一会,银鸾果真就带着武珝进了宴厅,银鸾是先进来的,进来后就往韩阙身边一站,拿起碗筷继续给韩阙喂起了饭来。
  武珝稍稍后一些进门,与白日里不同。此刻她弃了之前的青衣便服,换了一身粉红的宫服,俏脸上点了两点腮红,眉间点印,水唇染红。普一进门,宫服上的金丝雕花,带着她那娇艳的面容借着一众烛火刹那间就映亮了整个厅堂。
  等到武珝俏生生的走到了桌前,纪王与外公毕竟久历人世,及时从她这少女娇媚中脱了身出来,只是韩阙却呆愣当场,连银鸾把饭菜舀到他嘴边了都没发觉。
  见着武珝这番俊俏得模样,纪王眼中赞赏之色颇浓,对于自家儿子的眼光他觉得还是很不错的,正想夸夸他,结果一转头,看见了韩阙那副猪哥的样子,当即觉得自己想的太早,无奈只得掩面抚额,长吁短叹起来。
  王妃此刻也疑惑纪王为何无言抚额,只是武珝已经站在了桌前了,若不让人落座可是会让人觉得自家没了礼数的。见着纪王依旧没有开口的迹象,王妃只得先将武珝拉往身边,低声说上几句,再借着丫鬟拿来了碗筷安排武珝邻着韩阙坐下了。
  等人一坐下,韩阙的外公倒先扯起了话头来:“武丫头,令尊最近身体安好?”武珝虽然碍于纪王与王妃在场,不得已按捺自己乖张的性子,但是这一张口,就将韩阙从幻想中惊醒,也激得他眉毛直跳“回老先生的话,家父身体还算不错,就是时常有些咳嗽,不知道丫头我请不请地动老先生为家父诊治一番?”
  这一番话说得其余三人都有些无语,心道这丫头怎么这么自来熟,刚进人家的家门,就求着别人做起事来了。不过配上她庄重的服饰,周到的礼数,纪王也就理解了,只道她是性子娇蛮,但孝心可嘉了。
  韩阙外公乍一听得,也是愣了片刻的,不过见着武珝这幅可爱的样子,倒也生不出气来,抚了抚长须,略一思考,就笑着对她说道:“那有何妨,我这次会在长安长待一阵,你正好也在这王府里玩耍两天,等你的手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一来帮你父亲看看身体,二来也好给你家里一个交代。”
  一旁的纪王心里觉着不妥,不过是在府上留宿几日,为何还要劳烦丈人前去解释了。正想着出声阻止,只是一旁的王妃及时按住了他,而后背着武珝偷偷摇了摇头。
  明白了王妃与丈人之前怕是有了计划,自己便不再出声了,一旁的韩阙倒是默默地吃饱了,示意给了银鸾后,她也就拿出手帕帮韩阙擦了擦嘴,随后就收手站在了一旁。
  韩阙倒也没客气,对着武珝说道:“我也就不说什么门门道道的了,桌上的菜,你慢慢吃,另外,你这身衣服穿的很漂亮。”
  武珝听了韩阙的话,心里倒是又气又有些窃喜。不过纪王和王妃都在,她还是得装个好样子,心里再怎么想,面子功夫还是得做到位的,所以她只得偷偷翻了翻白眼,向韩阙柔声回道:“谢世子美誉了。”
  而在一旁的王妃用小指轻轻勾了勾纪王的手背,吸引回了纪王的目光后,王妃挑挑眉毛,趁着韩阙与武珝说话的间隙,用口型说道:“怎么样?”
  纪王谈笑间翻手捏住了王妃的玉手,一番柔情蜜意的搓抚后,将二人对掌相合,放置在了桌上。
  自家父亲这番动作,韩阙看得是清清楚楚,看着武珝此刻对着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对比再看看自家母亲这面犯桃红,眉目含春的模样。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纪王倒是无所顾忌,依旧捏着王妃的手,与韩阙说起话来,只是无人知晓间,他偷偷用手指在王妃的掌中写下了可以二字。
  一边与自家老婆偷偷调情,一边正色的与韩阙聊天,纪王这一心二用倒是使得炉火纯青,见着自家儿子面对姑娘时那等榆木的样子,不得已只得亲自拉些话题让儿子与武家丫头多多聊上几句,终于见着武丫头慢慢放下了架子在桌上与韩阙说笑了起来,心道看来日后自己需要多多关注一下儿子了,明明生的聪慧,可这讨女孩欢心的本事却没学到自己半成啊。
  被自家丈夫当着众人的面调戏,这让王妃在一旁脸红了许久,见着面前两个金童玉女还没发现什么端倪,赶紧得偷偷把手从桌上抽了回来。
  一旁的外公倒是装模作样的喝着酒,时不时的与武珝插上几句话,借着府外武侯的鼓声,这晚宴的气氛渐渐热闹了起来。
  一旁的银鸾与门外的陈管家二人,一人看着,一人听着,虽然嘴上没吃着,可心里都热乎了,这几年来家里还是头一次这么快乐和谐的一起吃个晚饭了,一家三代人,真是美啊。
  只是没热闹多久,韩阙还是开口告了假,先撤了出来,银鸾也就推着他去了小院,走到院口,借着明月烛火,韩阙就看见贾一和一个汉子守在了那里。
  那汉子比之贾一稍稍矮了一些,但是眉目之中也透着些英雄气。现在已是临冬了,白日里还过得去,可入了夜可就冷了,但是他与贾一二人都穿着铁甲,站在那里,纹丝未动,硬如门神一般。
  银鸾推着韩阙走到当口,贾一与那汉子见着世子来了,便拱手半跪行了礼,韩阙挑了挑眉毛,领会了意思的贾一就站了起来,那汉子原本也想起来,只是韩阙却咳嗽的一声,出声将他又压了回去:“你先别急,还有些事要说的,你若站着,我得仰着头说话,那挺累的。”
  那汉子听了,心里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善了,虽说他是被人以大势所胁迫,但是卖主求荣可是事实,这终究还是为人所不齿的,王府之前没要他的命,他这心里还有一丝的侥幸,以为王府陈管家没有查出来,现在看来,命是世子保下的,他这条命还有些其他的用处,只是一想到背后之人的身份,他的心里猛得一紧,若是真的夹在世子与那人之间了,可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韩阙倒是不急,反正跪着的不是他,也好等他自己想清楚,后面的事,自己已经思虑了很多,但是到了具体实施的时候还是需要这个人的配合的。
  这汉子跪在那外表沉默无言,可心里已经滚过了不知多少的念头,但是无奈这两边他都惹不起,这二人无论那一个,随意的动动手指,对他而言,都将是灭顶之灾。况且若是只有他自己一人也就罢了。但是他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妻妾幼子,一家人都指着他活命,可此刻他若稍有不慎,站错了队,说错了话,那等待他全家的将是那无边地狱了。
  韩阙老神自在地坐在那,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汉子,拳头都渐渐攥紧了,心道时间差不多了,便用着刻意降低的声调,带着王府的权势压向了他:“你的父母妻儿具在吧。”
  只一言,就攥紧了这汉子的心脏,捏着他呼吸都难以继续下来。他涨红了整个脑袋,铁盔的边沿带着领口都有着蒸汽透了出来。被这气血所迫,这汉子猛地一下抬起了头,有了出口,气血就从心脏中挤出,涌进了眼眶,而后带着惊惧和杀意的射向了韩阙。
  一旁的银鸾早就明白这汉子的身份,哪里敢放松警惕,除了留意四周外,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此人身上。他刚才稍一抬头,银鸾就从韩阙的轮椅背后无声的侧滑到了韩阙的身边,无人注意到她双手已经低垂于长袖之中,想到此前银鸾眨眼间就从身上拿出一把短剑看来,她此刻明显做好了防止此人暴起伤人的准备。
  感应到银鸾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韩阙心里也是安定了不少,回神将注意力再次放到那汉子身上,见着那人此刻血涌全身,鼻喘粗气的表现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而那汉子也是睁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韩阙,但是从那狰狞的目光里带出来的满是苦苦的哀求。
  韩阙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纵使这汉子攥紧的拳头里已经渗出了鲜血,一旁的贾一已经不忍的转过了头,可韩阙依旧不为所动,这一步是他计划里关键也是必须走的一步。
  端详完了面容,韩阙思考了一会,就突然改变了自己低沉的腔调,转为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童音:“不用这么着急,现在的我还懒得找你妻儿的麻烦。”
  说完,眼神紧紧的看着那汉子,他必须确认他的想法有没有出了差错,而这个关键的棋子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而那汉子,原本正处在一个惊惧且愤怒的状态,一身横练功夫打熬的气血都难以自控得在周身滚行,只是韩阙这句话一出来,初时他还未听得进去,但稍过片刻,明白过来的他惊得连心都漏过了一拍,翻滚的气血都为之一停。
  但是,惊喜过后,逐渐冷静下来的他将韩阙的话又仔细咀嚼了几遍,用着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理解了韩阙的意思后,他又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只是这次,他看见了一旁唉声叹气的贾一与蓄势待发的银鸾,以及稳稳坐在自己面前的王府世子,心中慢慢有了决定。
  随着心中慢慢的坚定,这个高高的关中汉子,慢慢的放下了那半边支起的膝盖,双手撑在了肩前,弯曲的脊梁顶着铁盔上的红羽花翎,默默地,重重地碰在了韩阙面前的石板上。
  而在红羽花翎的掩盖下,一个凄苦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中“罪人叩谢世子善恩,饶我一家老小,我贾九自是罪无可恕,且身家性命皆为王府所有,难报世子之恩,唯有以子侍之耳。自我儿杨温起,我杨家嫡传三代皆为世子之奴,为其犬马,生杀予夺。若违此誓,我杨家不论嫡庶,男丁入奴,女子入妓,永世不得翻身。”
  听得袍泽发此毒誓,一旁的贾一再难忍心中的同情,迈步抬手就想为自己这多年的袍泽向韩阙求个苦情,只是银鸾却突然自韩阙身后旋出,踩脚拦手,冷眉相视。那贾一稍一愣,抬头看见银鸾对自己默默地摇了摇头,哪里还不明白韩阙此刻怕也是迫不得已而行此冷酷之计,酸楚漫于心中,但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脚,向银鸾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妨碍世子的行动。。
  韩阙此刻心神都在贾九身上,贾一与银鸾二人的互动,他都管不着。他必须要确认贾九是此刻是真心的立誓,不是他一时的演戏。如若不是,那他日后的信息传递都将会有很多难以察觉的漏洞,这会对他的计划产生非常大的影响,至于誓言的内容,他倒是无所谓了。
  好在,这是在一千年前,好演技并不是人的常规技能,至少不是眼前这个靠拳头吃了半辈子饭的侍卫所拥有的,在确认了自己所有的判断后,韩阙下令进屋,在屋内,韩阙用带着些许诱惑的语气向贾九说道:“好了,现在四下没有别的人了,长夜漫漫,我们有很多事可以聊聊,嗯,让我想想,我们从哪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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