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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道临渊 / 第十四章 君子之约

第十四章 君子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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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色渐完,城内旅人各自归寝,城内的商贩却忙的乐此不疲,这几日西城入眠极晚,若非那一纸宵禁令,只恐城内已是彻夜灯火。
  武练场作为今天早上的首位主角,在此刻却被人遗忘,偌大空荡的场中寥无人烟。项羽虽觉奇怪,却也喜于见此。南子骞对此默然。可若项羽知晓这点武练场无人是因城主将一众选手请去了府里招待,又当作何喜悲。
  两人相视站立,南子骞神色严肃,沉声道:“你自幼有所根基,再者我看你身上有很大的潜力,本想教你西北绝学七步拳,可想来却颇为不妥。今日以铁拳教你,希望你日后莫要偷懒,对于学术要力尽其心,这也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项羽拱手,告谢,言己担保。
  南子骞收身,身上肌肉一齐收缩,或猛力挥出。本身犹如一匹健硕无比的骏马,其一身肌骨一缩一放,相应成彰,使得每一拳都凌厉无比,拳拳生风。
  在项羽眼中,不知为何觉的这套拳这般的熟悉,直冲、横栏、紧缚、断骨、斜拳,南子骞在身前演武,而项羽脑海中却有回忆不断涌出。
  三十息时间,南子骞将整套拳打完,铁拳共有五个动作,本身为一套组合拳,南子骞在三十息内一共是打出了十个动作,各自拆散奋力而击,故意放慢了速度让项羽看的真真切切。
  “拳拳生风,一气呵成,不愧是前辈!”项羽由衷惊叹,像南子骞这般年纪的人还能使得出这般动作,每三息一拳,停顿有序莫有偏差。这套拳术精妙异常,项羽空有蛮力的躯壳好似微微入门于某种规律,这便是名师教导。
  “这套拳法动作虽然只有五个,但其本身是一套组合拳,各个动作皆可连贯,相连施展即可一直连续。自然,这受限于武学者的自身硬条件。铁拳浩浩,以正面刚正不施诡谲为本,每一拳都刻图使用全身的力量,刚猛至极的一套拳术。”南子骞收拳正立,“先前我所言的七步拳动作有七个,宗旨是以速刻敌,其修炼条件比铁拳要苛刻一些。西北练七步拳的家族现今也不过两个,其弟子自五岁便闭关于自家庭院,至十五岁方可步入外界。七步拳亦是很巧妙,但此刻你势有所急,便是不导他话。”
  “谢过前辈!”南子骞再度拱手,“项羽虽有蛮力却无指导,今日得前辈相授铁拳,如拨云见雾。”
  “项羽,”南子骞正色,“老夫观你为人正直,故而对你倾囊相授,你且心寄善念,以你天资最少三年,最长五年,铁拳必会被你磨练的无人匹拟。世界太大,杂事过多,望切你一直心善,莫要畏惧世间风雨!”
  南子骞一席话饱含情愫,项羽听得一愣,朗声答:“项羽永如铁拳般,浩浩荡荡,君子所为!”
  由是两人又在武练场互练许久,南子骞惊骇于项羽的成长,受纳铁拳不过三个时辰,却是将六招入门。而对于项羽,只知是心中有所引导,故而拳风渐进,每一招都练得向南子骞六招相靠近。
  又是练了两个时辰,两人越练越酣,两侧却传来数多讥讽声,顾谓听之,原来是早上闹的不愉快的一批人不知何故也来了这武练场,而场中已有数十人,因武练场过大而显得稀稀疏疏。再者就是两人渐入佳境,并未注意到四周。
  被打乱思绪,项羽对着南子骞颇为放水的一记直拳并未接住,四周哄笑一片。有所察觉,南子骞亦收拳领项羽往自住旅馆走去,对一众看客无视状。
  奈何人多挑事不惧事大,还有人挺步相拦,项羽只道心无敌意,希望能够放自己归去。一众不肯,多有兴兵戈之意。
  一狠厉直拳向项羽冲来,临近不过半米就要砸到面孔,周边人多有喝彩助威。下一秒,那出拳之人却是拳头被紧束住,其身力道好似援纳不足,只得是另一拳再度向项羽冲来。拳风而起,确是个练家子,且习武年岁不下于五年。
  这人不罢休,项羽只得轻叹,右手抱拳迎去,这拳凌厉之至,与来敌拳头相撞硬是将那人打退四五米。
  一众看客受惊,死寂一片。那被击退者颤巍巍站立着,终是抗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一时安寂,一时炸锅,其余一众三三两两抄拳就要迎来,忽然一股压力涌上众人心头,南子骞此刻目光如刀,目剐着一众看客,后者观而心惊。这是一位征战武学数十年强者的凝望,一众后生只觉得嗓子眼都快要冒出,心跳好似继力不上,一众涨红了脸。
  项羽望着身旁的南子骞,身上压力虽不及其他人般滞重,却隐能感受到来自身边这座大山的强迫感,一种难以言表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这座大山高巍耸立,压的人心头凝滞。
  这威压持续不过十数秒,原本要对项羽勒拳伸腿的一片人呆若木鸡,双目无神,面色涨红的端立在原地,无一人再有战力。
  南子骞不管不顾,往旅馆走去,项羽随之,一路上多次望向身边的老者,却端详不清楚,好似被群雾遮住了视线。
  不消多时,两人便是归来旅馆,南老二一直在门侧等待着,那简陋的木桌上正有一桌饭菜,当下之意不必多说,三人坐下。
  项羽视线所及,望见那柜台空空无人,心下有忧便是对南老二相问,南老二故作神秘,只道是等会便来。
  南家两人畅饮数壶,项羽只道是茶水开胃,心下却又有顾虑。过了许久,旅馆内房打开,原本在柜台站着的老婆婆手上捧着一套衣物来到三人眼前,项羽赶忙迎去。
  道却来由,原是老婆婆要将这套衣物赠予项羽,项羽辞而不受,南老二开口解释由来。
  原是今早项羽包下十间空房,言曰晚上有人来住,至晚上,老婆婆依旧不见人,便是询问于南老二。南老二本以言辞拖过,老婆婆自道虽瞎不聋,见老人家不允假言,只好将事情原委告知。乃至于此,老婆婆将一套以前缝制的衣物交托于项羽,另备这餐酒席,以馈赠三人。
  闻得事情缘由,项羽不再推辞,只道要老婆婆一同坐下,共进餐食。老婆婆哪肯,坚持推辞,项羽南家二人相劝良久,老婆婆心领其意,仍辞。项羽以自母之事告知,言己家有老母,一身福禄不多,因而对老者相敬。望切老婆婆能够领下这小祈愿一同进食,这样项羽才能感到心安。言辞恳切,项羽多劝,终是坐下同饮。项羽亦将衣物收下,虽是布衣,却缝制极其用心。
  食至腹饱,数人详谈更甚,项羽开口问老婆婆境遇,后者拖言而出。
  原本老婆婆是西城一户纺织家的贵家小姐,因父母经营甚好,故而家境甚优,不愁衣食。老婆婆自幼喜爱刺绣,十八岁时纺织学精进,其父母身体安康,一切无瑕。寻常人家最迟十八岁当嫁,老婆婆父母允诺她晚嫁,但数年已过,现今十八确实得着手婚事了。老婆婆为人清廉心善,全城无人不知其家人都是慈善的人,以其名望而彰显,又道不论贫富贵贱,只想求一趣味相投的人斯守到老,博得前来求婚者不可计数。
  数日过去,求婚众一批又一批,却始终不得姑娘芳心,剩余寥寥众人,其父母与之亲审,着四五人要姑娘选其一,姑娘仍不喜,道并不投机。父母无奈,婚事一直到那年秋季。
  边疆守将来都报职,顺带是寻访于各城编制衣物,以使将士安稳度过寒冬。次日该将领正好来到了西城,按序拜访到姑娘家中,只是一眼,姑娘便是以心相许,守将公务繁忙,只是在城中停留了一日,交托正事之后匆忙离去。姑娘在前夜鼓起勇气与他告白,守将闻言未曾转身,沉默离去。
  因是国事所需,金银并未到位。在守将离去后,许多前言愿助一臂之力的纺织家都没有履行承诺,只剩寥寥数家在赶工。姑娘父亲对此事亦有所迟疑,这种布服,做的多也许就亏的多,姑娘见状朗言相劝,其母亦劝。其父大笑家中皆是良人,至此倾家之力为边疆赶至布衣。
  失去了多数纺织家的支持,所需布衣数量过大,姑娘却不曾灰心,对此事尽力尽忠,全家众人为此事奋力不疲,终是在凛冬将至前将全批衣物赶至了出来。这一盛举使得城中百姓齐声高呼,姑娘一家被列为楷模。
  布衣由军方运往边疆,姑娘一家人得空歇息。一月过后,国都来人相报,道是国库有所紧张,故而只允报销十分之一的金银。姑娘茫然,其父苦笑言国家大事,国家为重,鄙人一家能为其尽力,倍感荣幸。因此事,家中亏损极多,刚开始还能勉强维持运行,奈遭西城多家纺织联手打压市场,只得是贱卖商铺以供维持。姑娘心头极恸,却无能为力,其父母以言相慰,道小事莫要上心,无碍。
  祸不单行,忽一日,朝中又遣人来家中,道布衣数量为谎报,边疆并未收到等量的布服,这乃是欺君之罪。举城皆惊,百姓皆言不信,后官员通告以文榜,又以书状责令其家,使得百姓不得不信。
  就此事,家中被抄,全员应俘,城中一同为纺织业的明白人将其家之女私藏,寻一个机会欲带去别城,出了西城门西进不远怪遇一队劫盗相害,那乎纺织业人家被处死。盗贼贪恋姑娘美色,便是留住带往盗贼寨中。
  寨中之主勒令姑娘与之成婚,为压寨夫人,姑娘拒之无用,贼择日举宴强娶,大婚之夜,一队官军杀奔而至,将全员盗贼绞杀。奈何贼人狗急跳墙,将姑娘双眼弄瞎,官员寻至,其领头将领将姑娘带回西城。姑娘心惧于夜出逃,途遇一户好心人家收留,随路而行,却又跟至西城。至此,姑娘自觉人生作弄,不再想逃离。
  这收留姑娘之人是城中一户人家的孩子,男子先前亦参与过姑娘的选夫大会,因而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今日相遇便是诚意相助。姑娘跟随男子,换去行装,改名修发,在这西城生活了下来,城中百姓虽有觉得眼熟,却无一人吭声乱言。
  男子天性勤恳,为人正派,为掩人耳目便是选在这城中一角开了家旅馆,旅馆在男子细心打理下颇具声名,多有远客问道而来住下。
  男子值年二十多,与姑娘陪伴数年依不曾有所臆想,后于别城收纳一孤儿作为自己与姑娘之子,一同抚养。乃至于其子十岁之际,天灾人祸,男子身患顽疾不久便是逝去。至此旅馆剩姑娘一人,姑娘因眼盲无法善得经营,馆中诸事不得打理,旅馆渐渐衰弱。而其子十多岁时外出玩耍,误入歧途,被群人带入游手好闲之地,常假借家中资产言去办正事,后由假借变为暗偷,更甚为强取。
  姑娘笃信与男子约定,时日节省终究无奈,只得是散尽旅馆中物品换取粮资,至数年之后,旅馆没落无客,孩子却总算是拉扯大了。
  话锋戛然而止,老婆婆已是情于悲中,脸中带泪,心神所痛。项羽与南家二位沉默半响,不知该何表达物,最后是劝藉老婆婆回房休息,这边三人先帮忙看着,老婆婆不予拒绝,项羽搀扶其入房内。零零散散,枯木之花,灰尘一片,单床单桌,一个房间只有这些。
  项羽心下不忍,却又不知能做什么,回返去那酒桌上,南子骞陡然开口,沉声道:“那次事件我也有所耳闻,得知原是朝中官员与西城前任城主相勾搭,私下私分国库拨给那乎纺织人家的金银,平白无故弄了一桩监守自盗。而派送给边疆的布衣也未曾有少,反倒多出了些许。”
  “城主反倒与官员相勾搭摆弄自己城中的人家?”项羽惊呼,心中怒气燃升,拳头不由地紧握。
  “那是前城主。”南子骞示意项羽坐下,接着道:“前任城主为人有两面,表里不一。明面上公私分明,暗地里却不择手段,其在任期间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值得一提的是,二十多年前去剿灭扣压那姑娘的将领,正是现任西城城主夏侯烨。他原本是边疆将领,受人委托便是来到了这西城,据传闻那人让夏侯烨在这西城当二三十年的城主,也因此一直在边疆呆的夏侯烨才肯在西城呆下了这二十多年。”
  “那照前辈所言,昔日救回老婆婆的便是夏侯烨,而老婆婆一时心怕选择了逃走..”项羽心头痴醉,如梦呓语,一直理不顺思绪。
  “若是她昔日跟着夏侯烨走了,恐怕..不会沦落至此..”南子骞长叹一声,斟满了一碗酒。
  似有所觉,项羽问道:“前辈似乎很了解夏侯烨,和老婆婆的事情?”
  南老二亦是望着大哥,觉察到两人的目光,南子骞自道:“老夫昔日也是边疆的人,直至二十多年前与夏侯烨一同归来都城,那起剿灭贼匪老夫也是参加过。那姑娘一家人所做的布衣在那年冬季运到了边疆,时临十年大雪,那批衣物是雪中送炭。将士们有衣服穿才活了下来,并且在极冬时节挡住了别国的入侵。对于老夫而言,活下来也全靠了那裳精致的布衣。战端结束后穆老将军遣人回都,拜访响应了自己儿子请求的纺织户,闻得昔日大功臣竟受了那不平的待遇,便是让自己身边的夏侯烨归都擒案,且受穆小将军之命找到那户人家的女儿,续而留任西城护城二三十年。”
  “大哥,为何说是二三十年这般不详细的词?”南老二心有所疑。
  南子骞望了眼跟了自己数十载的兄弟,予项羽与老二两人斟了碗酒,老二识趣将酒喝下旋即将目光望向项羽。项羽一怔,也明晓了这意思,硬着头皮将这劲酒灌入了喉咙,火辣辣之感刺痛了舌头,思绪瞬间飘飘然。
  临醉前听到南子骞话语“短则二十年,长则三十年,君子之约。只有当事人明白是什么意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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