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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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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菩萨?”寒烟媚好看的眉毛向上一挑,做嗔怒状:“大白天的竟说胡话,菩萨是这么好见的吗?你给我找个看看?”
  “我不骗你。”蔺正阳沉默了一下,压低声音,缓缓地道:“那影子话未说完,就听一道飘飘渺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叹了口气,说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这声音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以至于所有影子都不禁神色张惶,坡脚汉子和其他几个乡亲更是齐齐下跪,头磕得‘怦怦’直响,激动地喊道:‘是菩萨,菩萨来救我们了。’”
  “不可能!”寒烟媚“腾”的一下坐直身板,那一瞬间,她直勾勾地盯住蔺正阳的脸庞,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掩饰,赤裸裸地流露出“我看你这是猪油吃多了瞎掰的吧”的不屑。
  蔺正阳显然是把寒烟媚的表情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反驳,只是抿了一下嘴唇,慢声道:“影子们如临大敌,纷纷握紧了兵器,撇开我和我爹,满怀戒备地朝周围阴暗的角落摸去。我赶紧去扶爹,见他双眼紧闭,奄奄一息,肩膀上被豁开一个大口子,汨汨的血水侵湿了整件衣裳。
  ‘爹,你醒醒,菩萨来救我们了!’我跪在爹的身旁,搡着他的胳膊,眼泪不可遏制地往外流。爹挣扎着张开了眼,和我对望了一下,嘴一张,沙哑的声音便搀杂了刺鼻的血腥味冒了出来:
  ‘孩子,你,你怎么还不快走啊!’
  不,我不走!我紧紧地握住爹的手,泪光涟涟:‘我要和爹一起走。’
  我见爹脸上一黯,种种复杂的神情一闪而过。生、老、病、死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场历练和修行。正如乡亲们所说,更多的时候爹不像一个循规蹈矩的郎中,反而像一个入世修行的佛陀,悲天悯人,心如止水。
  爹常说,如来常住无有变易,心性本静,客尘所染。红尘是一片苦海,包容了这世间一切的爱与恨,历练红尘不落爱恨,方能成佛。这是菩提,他毕生的追求,但一想起他不久前的失控,奋不顾身以血肉之躯挡在影子面前,我才明白,他还是那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
  蔺正阳叹了口气,抬眼瞥了一把寒烟媚,见她出奇地安静,跟猫儿似的,过了半晌才倏地鼻子一皱,酸溜溜道:“你命真好,起码还有个人护着你,连命也不顾。相比之下,我就可怜多了,我连我爹长得什么样都没见过,也就有时候累了、倦了,会隐隐约约想起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谁知道那是不是我爹呢?”
  她苦笑着摇了摇,朝嘴角轻挥一下,自嘲一句:“瞧我这张嘴,真是没话找话,和你聊这个干吗?”然后把头一撇,轻飘飘问道:“之后呢,你们遇见菩萨了吗?又是怎么逃出影子的魔爪的?”
  见寒烟媚把脸撇开,蔺正阳心底反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不幸的人大都同病相怜,易心生共鸣,他似乎也能明白寒烟媚心中那种微妙的情结了。
  蔺正阳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怔怔地望着爹,见他叹了口气,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我佛慈悲,尚有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之时…’
  他把话音压得极低,好像闷在喉咙里,唯独要他一人能听清楚。我才要扶他起来,就听一道阴仄仄的声音,挠人心肝儿似的在耳边响起:‘早点上路吧,让菩萨去地狱里给你们收尸。'
  我一转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影子面露凶光,袖口闪过一抹亮芒,抓起一柄短刀,朝我直刺而来。
  我分不清是不甘还是害怕,就感觉一股热血朝头涌,奋力站起,迎上影子的短刀。那影子眼见我冲上来,脸上浮起一个残忍的笑容,一个斜斩朝上绞去,要把我的胳膊连骨带肉削下来。
  瞳孔中的刀影越来越近,耳旁是爹撕心裂肺的呼喊,我模糊了双眼,朦胧中一朵被淡淡霞彩笼罩的莲花在眼前悄然舒展,吐蕊,绽放,而后射出一道金光。
  那金光打在影子的脑门,从脑后倏地冒出一个血孔,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砰’的一声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气了。”
  “你说什么,腾空冒出的莲花?会射出金光?”寒烟媚吃惊地扬起眉毛,一双妩媚的眼睛里满是震撼。
  蔺正阳极其慎重地点点头,缓缓说道:“这极其惊人的一幕一下子把满堂的影子全震住了,不知谁吼了一声,为首的影子率先发难,其余的紧随其后,像疯了似地朝‘莲花’劈去。
  那‘莲花’似有生命一般,旋着腾起,躲开刀芒,飞到我的头顶,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芒。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就感觉那光像极了普度慈航的佛光,给人一种圣洁,祥和的气息,以至于让人忍不住匍匐,跪倒在它的面前。
  这对我仿若冬日里一缕温煦的佛光,却成了影子大难临头的催命符。光来魂消,光去魄散,那光像一把锋利的镰刀,尽情地挥洒,收割影子的性命,只是瞬息之间,铺子里便躺满了尸体。
  我不知这是不是应了爹的那句:‘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几乎堪比奇迹的愿力。我再一回头,见爹又闭上了眼,脸色煞白煞白的,已经是气息奄奄,命在旦夕。
  我心头陡然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全身,我从未像现在一样恐慌,彷徨,素手无策。那一刻,我唯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头顶盛开的“莲花”,希望它能再次绽放奇迹!
  我摘下头顶的“莲花”,放到爹的胸口,却见那莲花猛地一颤,一只面目狰狞的蝎子从花芯中爬出,朝我喷出一口黑烟,便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蝎子?”寒烟媚听得极为投入,忍不住说道:“那蝎子是凶猛可怕的毒虫,又怎会和以慈悲为怀的神佛联系在一起?”
  蔺正阳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我曾听爹说,文殊驾狮子侍如来之左侧,普贤乘白象于右侧,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坐骑是性烈如火的金毛神犼,地狱未空不成佛的地藏菩萨也有虎头龙身的谛听相随。那蝎子虽然面目可憎,却能救我性命,可见其知晓佛理,通达人性,不能以貌示之。”
  “嘁,一只蝎子而已,还扯出这么多大道理……”寒烟媚撇撇嘴,阴阳怪气地道:“你讲得倒有那么一点道理,那你再说说,本姑娘劳心费力地把你从冰天雪地的荒野里捡回来,是不是要立地成佛,修成正果了?
  蔺正阳朝她翻了个白眼,他觉得寒烟媚也许是无心的,但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话还是放在肚子里,不说为妙,便拉高声音,语重心长地道:“我爹说过,乱说话是会遭报应的,你可长点心吧。”
  “哈哈,你爹你爹,我看你爹还教出个小神棍呢。”寒烟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过了好半晌,才止住了笑声,拍了拍蔺正阳的肩膀,晒然道:“那烟媚就劳烦小大师指点一下迷津:我一个妹妹,长得蛮漂亮的,人也心善,就是遇人不淑,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我替她问问你,能遭什么报应?”
  她口气中有种毫不掩饰的轻佻,真真假假分不清楚。蔺正阳认真想了一下,还是认真地说道:“我听我爹说,凡犯杀生,淫邪,助纣为虐等恶业,都会落魄,一生坎坷,不得善终。不知你那个妹妹,具体是犯了哪种?”
  寒烟媚听了,露出一脸的不屑:“可我那妹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你这个,不准吧?”
  蔺正阳摇摇头,一脸凝重地道:“等具了因缘,她不去找报应,报应也会来找她的。”
  他话音一落,陡然发现寒烟媚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脸庞绷得紧紧,嘴微抿,目光游离。蔺正阳以为是话太直白教寒烟媚牵肠挂肚,那毕竟是她的姊妹,关系也亲密,实在不宜口无遮拦出言无忌。
  他刚要出声安慰两句,就见寒烟媚揉了揉眉心,把目一闭,轻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到最后一刻,谁会回头呢?”
  她余音未尽,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给人一种忧郁,仿佛被无尽孤独浸泡的感觉。蔺正阳闻声心底又是一颤,心道寒烟媚倒真是情深义重,起码那忧郁和无助是半分做不了假的,竟也开始有点羡慕寒烟媚口中的那个无名无姓的妹妹了。
  “烟媚……”蔺正阳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寒烟媚的眼角动了动,极轻极缓地掀开眼皮,满目憔悴地道:“不说这个了,来说说你吧,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得罪了影子,中原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你有什么去处吗?”
  “我……”蔺正阳沉下了头,两道眉凝成一个“川”字,在不停颤抖,半晌,才自言自语道:“天大地大的,还会,还会没有我蔺正阳的容身之地吗?”
  “那你跟我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影子肯定找不到。”寒烟媚忽然开口说道。
  “跟你走?!”蔺正阳一抬头,刚好和她的视线撞上,见她双眼清澈,仿佛一潭澄清的井水,便忍不住问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
  寒烟媚舔了舔娇艳的红唇,不紧不慢的口气仿佛有一种难言的魔力,蛊惑人心,让人无法拒绝,无法逃避:
  “就在血光山下,蚀骨峰前、忘忧湖畔的恶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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