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小舟在海面上起伏，离那艘载满尸体的大船越来越远。
黄皆坐在船头，望着远处的天色，脑海中回想起老人与水秀的对话。
妓女......也能做皇帝么？
“咳咳。”一叶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思考。
黄皆回过头，看到一叶捂着胸口，童稚的黑脸涨红，往海面上吐了两口血。
“有什么好看的，我没事。”一叶恼火道。
“去哪？”
“湄山岛。”
黄皆面露疑惑：“那是哪？”
“通明的一座无人岛，我们要去那里见个人。“说着，一叶脸上不禁露出苦恼神色。
他甩了甩脑袋，闭上眼睛，表明自己没心情说话。
一叶召来的灵气化风，推着小舟往目的地去，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才搁浅在海边的礁石上。
黑脸的道童睁开眼睛，转身按住前方凸起的岸礁顶部，深吸口气，忐忑地走上。
黄皆跟在他身后慢行，一边走一边观察这座岛。
岛上无路，到处是嶙峋的石块与叫不出名字交错在一起的硬质植物。在岛上走没多久，脚底就被尖锐的石子扎得生疼，脸上有时还会被两边植被枝杈上的尖刺划到。
黄皆可以想象住在这里的人，一个心智坚韧，冷漠孤高的苦修者，过着野人般的生活，每天在湄山岛的高处眺望主岛的灯光和照在海面上的破碎夕阳。
“汪！”狗的吠叫。
“一草，是我啊，我是一叶，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一叶小声解释的声音，接着便是短促的惨叫和可怜的哀求。
“喂，别咬，松口啊，拜托。”
一只狗咬穿一叶的裤子，尖利的牙齿深深扎进一叶的肉里，黄皆能清晰得看到它露出的牙龈和那懒洋洋的一双眼睛。
这副情景，实在是有些滑稽，若不是定神符的作用，估计黄皆会忍不住笑出来。
它只是在跟一叶玩闹罢了，随着叫做“一草”的土狗松开牙，黄皆观察那双愈发慵懒的眼睛，更确定了它的目的。
一草回头往远处跑，不多久就钻进了树丛中。
一叶是想骂的，却又不敢，憋在脸上最后变成无奈的叙述：“我们近了。”
“那是湄山岛的主人养的狗吧。”
“不是，那是他的徒弟。”
惊奇的事一件接一件，黄皆已经见怪不怪，听到他如此说只是简简单单地“哦”了一声，便跟着一叶继续行走。
说是近了，到达却也花了两刻时间。一座篱笆建在高低起伏的石子堆里，石子堆未整理干净，一些地方还长着野花与野草，一草趴在一座木屋旁，睁着一只眼睛看到来的他们。
有四根木头柱子刺进石子地，露在空气的体积各不相同，而木屋建在一块正方形的平台上，平台被这四根柱子撑着，并不沾地。
“进来吧。”有人在屋里开口，声音透过门上破了孔的纸窗传到两人耳边。
他们迈步走进入口。刚从篱笆的缺口走入，黄皆便觉得自己像是撞上了一个气球，正面的皮肉被往后推挤着，呼吸也困难了许多，虽然脚步依旧可以前进，但相比身边轻松行走的一叶，他显得迟缓笨重。
还好，他听到耳边响起“噗！”的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扎破了。
轻松感突然而来，黄皆一时没有适应，失去了平衡，跌跌撞撞地往前快行几步，跪倒在房屋前的台阶前。
“行此大礼......”屋内人似在赞叹，转瞬又盯上了一边的一叶，“叶子，看到师叔，你怎么不跪？”
一叶面上露出适时的惶恐，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可膝盖怎么都碰不到身下的石子，尴尬地停在离地面两寸处。
“罢了，你是师兄的宝贝徒弟，我怎么敢让你跪我呢？”屋中人笑道，笑声阴恻，“你先等等，我们的日子还长呢，这位小兄弟先进来见我吧。”
看眼因这话而发抖的一叶，黄皆起身走上台阶，推开门走入。
相比屋外，屋内的温度稍稍冷了一点，一张桌案正放在屋内中央，上面摆着一个香炉；两边是嵌在墙上的密密麻麻书格，上面堆着一些卷起捆绑的书；香炉之后是一张屏风，阳光投射在上头，显露出屏风上面印染的梅花树与后头侧躺在矮榻上的人影。
黄皆静立在门口，不知该不该上前。
“别见外，往前走两步。”屋内人道。
黄皆像是木偶般往前迈了两步，闻到香炉内飘出的清香，听到屋内人说：“我叫独孤，你呢？”
“黄皆。”
“是么?很好的名字，再走五步吧。”
黄皆听言继续，走了五步后刚好绕过桌案，到了屏风前，鼻间都碰到了屏风上。
他沉默着等待屋中人的再次发话，而他也未让黄皆等多久。
“你叫什么来着？”
“黄皆。”
危机感袭来，一抹青锋斩开屏风，撕裂开上头的梅花。黄皆脑袋后仰，堪堪躲过，盯着剑锋掠过他的面颊，在他左右脸庞与鼻梁上划开一道伤口。
他跌倒在地上，惊怒地看向显露出身影的屋中人。
名叫独孤的男人披着一件单衣，侧躺在榻上，右手拿的长剑刚刚垂下。
他瘦得可怕，眼窝与面颊深陷，给点时间黄皆都能数出他**露的上身凸出了多少根骨头；一根粗大的钉子穿透了他一只平伸的脚掌，将他的身躯牢牢钉在矮榻上。
“现在像了。”独孤轻声道。
黄皆愤怒的情绪刚起便消失，咬着牙齿，等他的解释。
“你应该叫吕循，乃是墨国四皇子楚玄坤的侍从，现在正在护送四皇子逃回墨国的路上。”独孤眼睛一睁一闭，睨着他，口中说道。
“逃？”
独孤点点头：“楚玄坤刺杀秦国公子政事败，可不得逃么？”
“我为何要装作是他？”
“因为一个不小心，我的人把他们这对主仆弄死了，就埋在岛尾的沙滩里，你等一下就去把他们挖出来......嗯，这事还是交给叶子那小家伙去办吧。”
谋杀皇子在他口中变成了一件小事，就如同他那位师兄杀死宋阳一般随意。
“这就是你们要我办的事么？”
“嗯......严格说，那是师兄要你办的事，我不过是遵循他的命令，毕竟，他是我的掌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