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虚拟实验室

　　实验是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之一，可以认识自然现象、自然性质、自然规律。飞楼理工大学有一个刚刚准备投入使用的实验室，名曰虚拟实验室。
　　虚拟实验室也就是文学课上文学老师提及的秘密，甚至老师自己也是刚刚接触到如此先进的实验室，老师对此感到震惊，既觉得有用，又感到畏惧。
　　有用的是可以极大地提高教学质量，提升教学品质，但与此同时老师却被推到了极为尴尬的境地，可有也可无。
　　玫瑰很美，但是有刺；小孩很乖，但也捣蛋。
　　虚拟实验室也面临着自身的双重性。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都可以在这里得到精彩传神地演绎。
　　通过特殊的设备，实现与众不同，如同一头牛长出三个犄角；好像一朵花开得其丑无比。设备一端连接电脑，另一端连接人体，中间人的眼睛被戴上特殊的眼镜，便可真切感受身临其境的虚拟世界：
　　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
　　不见曦月的密林深处
　　惊涛拍岸的悠悠长江
　　浊浪滔天的滚滚黄河
　　在此背景的基础上，另一幕激动人心的场景更会吸引着每一个人，你会看到苏轼在长江之滨痛快地说：“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你会看到杜甫在高山之巅激昂地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新柳吐绿
　　牡丹盛开
　　黄叶起舞
　　白雪飘飞
　　一幕幕，一场场，一段段，学生们惊呆了，老师也吃惊了，那人、那景、那事竟然都活了，回到了大秦帝国，飘到了开元盛世，走进了繁盛北宋，见到了项羽，遇见了王维，邂逅了李清照。
　　那是一个神奇的天地，自由的舞台，历史不能被修改，但可以被体验。
　　作为女生，吕柔冰和李本琪首先体验了这个虚拟实验室带给她们的巨大视觉冲击和心灵感受。
　　像一次巨大的地震
　　如一股奔腾的流水
　　似一次激动的爱恋
　　似黑夜里满天的繁星
　　如平地上挺拔的杨树
　　像恋人们亲密的牵手
　　想飞又不想飞，因为丛林太高；像跳也不敢跳，因为悬崖太深；像跑也不敢跑，因为浪花太急。
　　只能静静地看着，慢慢地想着，悄悄地等着。
　　然后看到了项羽乌江自刎的悲壮。
　　然后看到了王维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雄浑。
　　然后看到了李清照寻觅、冷清、凄惨的生活。
　　秦汉、唐宋在吕柔冰的心里开阔了，在李本淇的心里壮大了。
　　像极高极高的山
　　如极深极深的水
　　似极汹极汹的海
　　撞击了心灵，开阔了眼界，也思考了生活。
　　“我们不过是历史的组成部分。”吕柔冰轻轻地说，她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厚厚的历史。
　　一滴眼泪竟然从李本淇的眼眸处滴落，缓缓地，像一丝线，如一根针，我想起了我的我的姐姐，李本琪看着视频里一尘不染的池塘，陷入了回忆。
　　你姐姐？吕柔冰问道。
　　我姐姐，是的，我姐姐。李本淇说到，又用手指了指那现实中看不见的池塘。这池塘很美，周围草儿青青，鸟儿轻飞，泥土飘香，百花娇艳。但这美，极美的美往往不真实，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又像晚霞当中的夕阳，更如一个人难过前的一阵冷笑。
　　吕柔冰的手握了握李本淇，我们走吧，别乱想了。
　　李本淇说，你不想知道吗？
　　我大约可以猜到。吕柔冰的眼睛看着李本淇，双手轻轻握着李本淇的手，你不用说了。这一刻，在李本淇看来，自己似乎又找到了一个姐姐。
　　柔冰，你知道就好，我再也没有我的姐姐了。
　　李本淇说到，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朵几天没被浇水的花儿。
　　而吕柔冰就是那第一滴水，让李本淇感受到了一阵暖意，像太阳融化了冰雪，像雨水浇灌了庄稼，大风唤醒了树木。
　　快到中午了，两人锁了虚拟实验室的门，准备离开，两个人沿着校园里的一条小路向前走着。
　　吕柔冰也没想到李本淇在这会哭，就像那晚年的李清照，凄苦而又得忍耐。
　　平时李本淇在吕柔冰心里就是一朵花，那容、那貌，说是花简直是太俗了，老掉牙。
　　李本淇应该是画中的花，花中的花，是那四大美女，是那沉鱼、是那落雁、是那闭月、是那羞花的美女。是那美中的美，女中的女。
　　吕柔冰有点后悔跟她一块来了，对着李本淇说：“还不如比赛诗词，输给那武炎心呢？这还把你弄哭了。”
　　没事，谁也不愿谁，没有人招我惹我，都怪我的心，我的心想得太远太多罢了。今天不来这我可能也会哭的，因为今天这个日子。就是这6月6号，听着顺利，其实一点也不好，就像那假冒伪劣产品，对我来说。
　　我明白了，本淇，你别难过了，我又触及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的，都是我自己的原因。说着李本淇似乎又想起了家乡的一些往事，春夏之交的时候。一幅场景在她大脑中闪现：
　　四周的小山坡和远处的高山将山村紧紧围绕，一条小河从村子的外缘流过，村子的前面和后面都是面积很大的土地，土地上可以长出麦子和玉米，还有大豆，农民靠土地来养活自己。
　　在三月的小山村，青青的草漫山遍野地生长着，好像为整座山坡披上了一层地毯，迎接着新鲜空气的到来，一棵棵桃树骄傲地伫立在厚重的大地上，在青草的映衬下，一朵朵桃花露出了粉红色迷人的微笑，像一个个害羞的孩子的脸蛋。
　　青草在雨水的滋润下，长得很旺盛，一只只大大小小的像白色的云朵那样的山羊在吃着青草，蓝天都可以照出山羊的影子。
　　细碎的石子很多，洒在山坡上的小路上，从远方飞来的鸟儿落在石子上嬉戏，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好像清澈的湖水。
　　环绕着村子的那条小河永远流淌，春夏之交，芦苇在风里轻轻的飘荡，发出鸟啼般清脆的声音。像鸡蛋似的鹅卵石躺在水里，期待着鱼儿温柔地游过，还渴望着水草轻轻地招手。
　　站在小桥上，听着叮咚的流水声，一只只鸟儿从密密匝匝的树林间一跃而起，飞入湛蓝的天空里，去和洁白的云朵拥抱。鱼儿摆动着灵活的身姿，在望着水里的鹅卵石静静地发呆，一片落叶顺水漂流，上面坐着几只黑色的蚂蚁。
　　远处的高山上有一道瀑布，在某个降雨量大的年份，高山上会流淌起瀑布，像宽阔的大银幕，上面上演着水花的精彩纷呈的表演。
　　一阵阵欢乐的笑声从幕布上传出，流入空中，像石头落进波澜不惊的水里一样自如，发出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哗哗的流水下泄的声音是那样让人激动。
　　瀑布两侧的树木茂密，遮天蔽日，在绿色满布的地方，红色的花朵成了一种点缀，透漏出的芬芳夹杂在水汽里，涌入人的鼻孔。
　　进入小山村的地方是一个桥洞，开口很小，进去之后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出村的地方是一座石拱小桥，通向另一个村庄。
　　每年都有新的生命从这里出生，每年也有许多生命在这里逝世，每年有许多人从这里出发，又回到这里；每年又有一些人从远处嫁到这里，或者嫁到别的地方。
　　李本淇想着想着回过神来，想起了武炎心。武炎心肯定会生咱们的气！
　　是，咱们可把这“诗词小王子”气得不轻啊！你觉得。说着对着李本淇大笑起来。
　　是，就差冒火吐血了。李本淇回道。
　　说着两个人拐了一个弯，到了餐厅附近。餐厅名曰杏园餐厅，虽然没有杏，但是似乎闻到了诗情画意，书墨之香。
　　以杏园为名有两重含义：一孔子当年在杏林讲学开创了儒教；二是杏花开于二月，正好是各地举子赴京会试之时，故杏花又名“及第花”。每次去这个餐厅，两人总是避免不了多看几眼这个餐厅名称。
　　杏花报春最早，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感觉杏花可美，你觉得，柔冰。李本淇问道。
　　美吗？我没觉得杏花有多美？
　　好吧！
　　你觉得什么花美？
　　咱快去吃饭吧。吃饭的时候，我偷偷告诉你，什么花最美，你天天见，可是你却不知道。
　　真的，那你太厉害了。
　　说着两个人进去了，排队打餐的人熙熙攘攘，每个窗口都有不少的人。两个人找了一个窗口，也排起了队，等待着前面的人打餐离开。
　　这时，吕柔冰拍了一下李本淇的肩膀，你看那个人是谁？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武炎心，李本淇低声地说。
　　对，冤家路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冤家不碰头。吃个饭都能想起诗词大会了。好晕。
　　哎，你还不让别人来吃饭了。武炎心这个人其他不咋吧，但是男生算爱学习了，男生爱学习真不容易。
　　你说的也对，本淇。不过我咋觉得这么别扭。
　　别扭？
　　胳膊腿往外拐能不别扭吗。吕柔冰笑着说。我倒要看看你的胳膊腿怎么长得？哼。说着吕柔冰拧了李本淇胳膊一下。
　　这时武炎心似乎也看见了他们，但是又装作没看见，胳膊里夹着一本书，马上快掉了，但似乎还没觉察出来。这本书本打算送给李本淇的，没想到在这提前碰见了。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武炎心又想起了这么几句诗词，心里想道，真美。他的头使劲歪着，看着前面人的头，看着窗口，似乎乱看一眼，今天就要世界末日了。